程永正低头捂住了脸。
古镇配合地点点头,继续在程永正的话语中挑选出有用的信息。在他看来,可能是情绪原因吧,程永
正的叙述有点凌乱。
“那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双菱’的裸照被那变态拿到了。那应该是杜清杜月和我一起去温泉的时
候被拍到的。他以此威胁我们,我说过,他是‘双菱’的粉丝,所以,他提出的要求也……”顿了一
下,程永正选择了跳过这句话:“当然,我们那时候都不服。最终,他还是把照片流传出去了,对于
刚小有名气的我们,真的是种打击。”
“流传出去就算了,我们不介意!但,那家伙居然乱编,我!我靠!居然说我们经常跟其他人怎么怎
么样,你说我们能容忍么?!”杜月激动的一拍桌子。
一直缩在一角的谷东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桌子,心里不断为桌子心疼:可怜的小桌,你一定好痛。
“好了!”杜清扯住杜月:“程永正原本就说的乱了,说了那么久终于快要到中心了,你就乖乖的,
别在这里浑水!”
“呃……”杜月看了眼众人:“好吧。”
“咳咳!那好吧,我说简单点。我刚说到哪里了?哦,对!‘双菱’都还是小孩,出了这种事,对社
会的影响有多大是可想而知的。虽然,那个变态还是被捕了,那件事也算是水落石出了。但是,对我
们‘双菱’来说,还是打击太大了,根本就不能再在那个国家的圈子待下去。所以我们才会回到本国
,却不想……”程永正愤怒地把手里的东西摔到了桌面上,在几声撞击声中,口袋里的金色带血的剪
刀被甩了出来:“他居然……”
“我X!”谷东激动地跳了出来,指着那刀子大喊:“这!这!这不就是那!那……”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一只惨白的手从谷东背后伸了出来,她握住刀子,幽幽道:“我的刀子……”
“靠!”谷东低声地骂了一句,当然,也骂出了众人的心声。你说,三更半夜,走路无声无息,跑出
来吓人么?
“你?”程永正惊讶地看着眼前一生火红的美丽女人,眼里满是惊艳与怀疑。
库小曼鄙视着眼前的男人,即使他长得再有特色,在他眼里,或许除了骨就是肉了:“这是我的刀子
。哦,前天丢了,被盗了。”
“被盗?”杜月疑惑地重复道。
“对。”谷东沉着脸,一手托着下巴:“前天。你们能跟我说说那个变态的一些事情么?例如长相,
特征,什么的。”
听到这,杜清利索地说出一大堆自己所知道的:“中年男子,姓容,长相老实样,有轻微肚腩,就是
一大众脸,脖子后有红色疤痕,原因不明。前年年底入狱,刑期8年,单身,单亲,家里有一定财产
,但已被冻结,户籍在外国,但是,是华人,听说有不良的性癖好。就这么多。”
“沙沙沙——”谷东挥动着手上的笔,又问:“知道东西是怎么送到你们手上的吗?具体时间是——
?”
“不。”程永正摇摇头:“他是放在我们的个人用的休息室门口的。下午三点,我在门口发现了它。
上面有写着‘双菱’收的字样。”
“为什么你可以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据我所知,大部分人对时间的记忆都会用上大约二字的。”谷
东问道。
“呵呵!”程永正扶了扶眼镜:“我不会记错的,你知道,我是经纪人,对时间一定要比别人清晰。
而且,三点正我就要回休息室安排‘双菱’的下一档节目。”
“嗯。”谷东点了点头,看向库小曼,讨好道:“那个……小曼姐……”
库小曼红唇一弯,摇了摇带着手套的右手:“我知道怎么做。回头我会拿去化验科的了。你看,我有
带手套……”
“嗯。”谷镇哼了声:“那么请你们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吧。方便我们以后查案。”
“嗯。”
杜秋瞪着眼睛,看着程永正好久,才皱着眉头说道:“你在说谎。”
“!”程永正手下的笔一颤,划出了长长的一笔败笔,他低着头不说话。而杜清杜月则是惊讶,他们
没有想过,程永正在这种事上也会欺瞒他们!程永正是个什么人,他们很清楚的!
“不。”杜秋说道:“没事。”
“什么?”杜清奇怪地看着突然自言自语的杜秋。
“呃,没事。”杜秋摇头,他转头指着程永正问道:“你为什么不把话说完?”
程永正呆了下,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自认没有接触过杜家三胞胎中的杜秋,但是他从杜清杜
月中知道不少关于杜秋的事,也约摸可以知道杜秋的性情,却不想,他错了,或许,杜秋跟杜清杜月
一样,都是只狡猾的狐狸。调整了一下情绪,程永正才说道:“那个变态应该早就死了。上年他所在
的监狱发生了大火,报告中时无人生还。我有朋友知道里面的情况,他说,他亲眼看见那人的尸体。
现在他又再度出现……”
谷东听到这里,伸出了一只手,一脸木然的说道:“好了,程先生你先去休息吧。”
“什么?”程永正以为谷东他们不相信他的话,立刻大声强调:“我说的是真话!”
谷镇捂住眼睛,说道:“我们都知道你说的是实话,程先生。”
“什么?”程永正看向同样有点震惊的杜清杜月。却见杜清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泄气般的无力地
靠在椅子上。
“杜秋,你现在跟杜清他们回去是吧?”收拾好东西的谷东对杜秋问道。
杜秋疑惑地看着谷东,不明白他的意思:“是的。所以……”
谷东揉揉头笑道:“好吧,我们今天先休息一会,你去陪你家的哥哥弟弟吧。”
“哦——小东西!我看我们运气还是不错的。”比谷东高出一个头的库小曼弯着媚眼,揉着谷东的头
,惹得谷东的脸红了个透。
“啊——”杜秋无力地笑着,看向正准备回家的兄弟,慢吞吞的走了上去。
杜清皱着眉,半抱着杜秋走路。杜秋早就不不对劲了,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杜清杜月也没有办法。
他抚摸着杜秋的头,问道:“有没有事?还不舒服吗?”
“不舒服?”杜秋迷糊地看着杜清:“我没有不舒服啊。”
扶着杜秋上了车,兄弟三人都挤到了后座,早已经撑不住的杜秋在车子发动不久久睡着了。看着熟睡
的杜秋,杜月表情里全是说不出的担心,他苦恼地看着自己哥哥……
接触到杜月的眼神,杜清也是说不清的痛苦:“先看看吧,或许是球球太累了。”去不知道这句话是
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杜月说的……
从后视镜注意到后座的情况的程永正没有说话,因为他可以感觉到,那不是他能理解的。事实也的确
如此,在他看来,杜秋只是累了,但是在杜清杜月看来,却是另一番意思。着或许就是三胞胎间的感
应吧。
杜月低下头,在杜秋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嘴里喃喃着什么……
一盏盏路灯闪过,划过了长长的一串夜色……
17.菱云
抚摸着那块石板,被岁月侵蚀了的石板,他缓缓眯起了眼。一场虚空大梦,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也不算想起,只是模糊间忆起自己的名字——菱云。
或许是时间太久了,他根本就记不起自己为什么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名字。估计又是哪会儿无聊跑出来
玩弄的名字?菱云满不在乎地想着。
对于菱云来说,现在,他根本就不会在乎过去或者现在,又或许未来,的确,这对他影响不大,因为
他就是他。但是,杜秋的存在……
菱云停顿了自己的思考,他随手拿起了一件丝质的衣服套上,看着衣服那火红的花纹,笑了。
杜秋,那是个意外。
他迷糊间知道,杜秋,其实就是另一个自己,既然是自己,当然要懂得珍爱,至于其它……菱云轻笑
着整理了一下衣服,透过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灵魂,开始共用杜秋所看见的……
看着赵显跟别人如此亲热,感受着杜秋,又或者是自己的心脏在抽痛。菱云才觉得自己也是活着的。
其实,感受一下什么时爱情也是不错的……
菱云高兴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推开了那扇贝精心雕琢的木门,顺着楼道,踩着缓慢的步子,优哉游哉
地走着。在几个回转之间,眼前廓然开朗,各种开放的灿烂多彩的鲜花在优美的庭院中争相怒放,在
让人眼花缭乱间变忘记了这些根本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鲜花。鲜花虽然美丽,但它们一直静静地长在属
于自己的位置,配合着这个山中墓地,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漂亮的鲜花一下子就变得死气沉沉。
菱云挽起长长的袖子,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水壶,托着壶底,慢慢地给鲜花淋上透明的液体。分散的水
珠慢慢地打在鲜花上,惹得鲜花一抖一抖。菱云看见,立刻就笑得眯了眼,一震震笑声带动的颤动,
让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滑到前面来,摇晃了好久才静下来。
突然,他长长的睫毛一颤,暗黑色的瞳孔睁大。带点惊奇的说道:“你怎么了?”是的,他察觉到了
杜秋的不对劲,按道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可是,杜秋的身体不对劲,杜秋的灵魂不对劲,这说不
过去。菱云皱着眉头,俊秀的脸上流露出困惑,他托着下巴,静立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上的水壶放下
。转身消失在楼道间……
世上原本就会有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如果哪天,你在世界的某处发现一个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人,
那么,请你不要奇怪,那或许是缘分,当然,也可能是罪孽……
杜清烦躁地坐在车子里,担心地看着熟睡的杜秋,又不满地看向出外。程永正还算冷静地开着车,杜
月却是紧紧地抱住杜秋,神情是属于小孩子的不安。
“……”这时,杜清突开口道:“开慢点。”
“……好吧。”程永正绷紧着脸,回道。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还有那一闪而过的路灯与那因为路灯而不断拉长拉断的车子影子,杜清才说道
:“看来,只能慢慢走了。”
“混蛋!”杜月暗骂道:“真他娘的黑!我们没有招惹什么东西啊!”
“不。”杜清冷静地看着车子外的黑暗:“是他们在招惹我们,估计……”
“什……什么?”杜月不确定地看向自己怀里的杜秋:“是球球?”他疑惑地看着熟睡的杜秋,不明
所以。
“呵……”杜清整理了一下杜秋睡得凌乱的头发,看着那还有婴儿圆润的脸蛋:“事实就是这个样子
,我可不认为我们会有那种体质。”
“你!”杜月突然蹬圆了双眼:“杜清!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球球的体质再容易招惹那种东西,你
也不可以这么说他!你以为你是谁?”
杜清冷冷地瞪着杜月:“那你呢?你又以为你是谁?这种东西,就只有你会喜欢!”
“什么东西?什么叫这种东西?你以为你很好?你这个恶心的家伙!”杜月愤怒道:“你以为你是什
么?在人前表现得那么喜欢这家伙的人是谁?”
“呵!”杜清冷冷一笑,扯过杜月怀里的杜秋,蹬着那熟睡的人,沉声道:“我恨他。”然后又看向
杜月,那目光就像看穿杜月的内心:“我知道你跟我一样。”说着,还是那么温柔地抚摸着杜秋的脸
庞。
“!”被说中心事的杜月憎恨地看着杜清。
程永正痛苦地开着车,他很不幸地听见了杜清杜月的秘密。他不知道一直嘴里说着喜欢自己兄弟的两
人原来是如此憎恨着杜秋。这是个可怕的事实!程永正惊恐得满手心都是汗!
车子在夜幕中慢慢开着,大雾的出现遮挡了视线,程永正不得不打开车灯。他小心翼翼地注意这眼前
的动静,毕竟鬼打墙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可以遇见的。能见到,也只能说是自己的不幸。
突然,车子前有白影在晃动,程永正一个急刹,顶着杜月的怒骂,惊恐地看着车子前的白影,不!不
是白影!那是一个人!那是……
杜月不耐烦地探出头,瞪着程永正,生气地骂道:“程永正,你他娘的怎么开车的!找死啊!”
“你!你!你!”程永正恐惧地看着杜月,他指着窗外。
“啊?”杜月转头一看车子外,疑惑道:“我什么我,外面什么都没有啊!”
程永正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昏昏沉沉地撑住身子,想起床,却感觉到一阵清风过来,他就被
人扶了起来,稍微坐正了身子,他才想那人道谢。
“谢谢你。”
菱云摇摇头,收回了手,说道:“没关系。身子好点了?”
“你……”稍微清醒点的程永正惊讶地盯着菱云:“你……”
“碰!”的一声巨响,病房的门被人踢开,杜月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手上还抱着个花篮,他把花篮
随手丢在桌子上,对程永正嘲笑道:“我说你这么大一个人,怎么都不会照顾好自己啊!还好我小叔
叔刚好出现,不然你一定横尸街头了!”
“呵呵!”菱云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菱云歪头开着程永正:“刚好……”
程永正觉得自己的脑筋转不过来,他拍拍自己的脑袋:“我记得,昨晚……昨晚我好像撞鬼了……”
“……”杜月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真撞鬼了。”
“哈?”程永正不明所以。
菱云倒了杯水给程永正,解释道:“你昨晚在送杜清他们回家时,晕倒了,你昨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休息吧?估计是过度疲劳了,我建议你还是多点休息。”
程永正盯着一身唐装打扮的菱云。先不论昨晚的事,他觉得自己今天已经足够的惊吓了。眼前这个菱
云,长得就像是杜清兄弟的翻版,要真是说有什么不同,那也只能是性格跟年龄了。他真的不知道,
除了同胞生的兄弟,还有谁能长得如此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