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侧(穿越)中——抽烟的兔子
抽烟的兔子  发于:2012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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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记住青莲色还是因为对伟大的一句诗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误解造成的。可惜此清涟非彼青莲,被我错位记忆了。

现在看着如此俊美的紫苏再次穿上华服独自站在王府后门的门口,无论是他脸上的淡定从容,还是那骄傲的身骨撑起的绚丽衣衫,我都觉得很配得起那两句诗词。

帮紫苏拎包提行李的小厮们看见我赶紧过来行礼,“甘副总管。”

紫苏回头冲我一笑:“你来啦。”

“嗯,来送送你。”该说的想说的都说过了,无言。默默的站在他旁边,看着。

茯苓也没说话。我们三个沉默的你看我我看你,真尴尬。

说点什么吧,哪怕场面话也好,以后再见也许就难了。正在我努力酝酿情绪的时候,张小顺叽叽喳喳的出现了……

没等马车停稳他先跳了下来,猴子一样利索。紧走两步先向紫苏假笑着作揖:“给谭公子请安,奴才来接您了。”

谭公子?想起来了,紫苏的本名是谭秀。

茯苓帮着装车,最后时刻,多年在一起的兄弟就要离去,满心的话终于忍不住说出口,只见他拉着紫苏在一边絮絮的嘀咕。

我也正好有话想跟张小顺说。一抬眼还没张开嘴,他到先狡黠一笑:“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哥哥我冲着你的面子也不能难为他。”

这话真好听,好像我们俩的交情有多深似的。冲我的面子?开玩笑,要冲也是冲着我现在副总管的身份。可是,面上我得装着信,人家明着示好,我也不能不识抬举。

“谢谢小顺哥了。”拱拱手,九王爷是王爷一力笼络的对象,这样的身份叫我挺为难。塞银子吧,张小顺随便掏一掏荷包兴许都比我阔,给东西么,两家都是王府,规格差不多。

“小顺哥,紫苏的脾气大了些,人没有什么坏心眼儿。大家都是由低下爬上来的,唯独他是个好出身,如果狂了些傲了些,您多担待。”

“他可是得狂着呢,”张小顺暧昧的挤挤眼睛:“身份不一样啊。你们家王爷特意脱了他的奴籍,还给改回了原名,我们接过去得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呢。你可知他的新名头吗?客卿,我们祥亲王府的客卿。”

惊讶!王爷说过他身边的人只要听话就会给一个好下场……我以为他是随便一说给自己开脱当借口的,没想到……再看紫苏,可不是眉梢眼角都带着别样的洒脱?

如果我也听话呢?这个想法闪了一下就过去了。天知道紫苏为了这个所谓的“听话”付出了多少代价。我不是他,没有他坚强也没有他的才华。

把张小顺拉近了一些,压低声音:“九王爷不喜欢男人自然也不会为了色去亲近紫苏,你们府上的奴才们可别看见点风吹草动就翻旧账。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什么时候都是给别人留点面儿才好。别跟我贼笑,你这个领头的打心里就不尊重他,还指望底下人能做得多好?”

张小顺咳嗽着掩饰了一下:“知道啦!刚当副总管才几天,派头到是大了不少。还跟哥哥耍威风呢。再说,你又如何看出我不尊重他了?”

一爪子掐住他的胳膊内侧:“少来劲!刚才你挤什么眼睛?别告诉我进了沙子,要不现在咱们就掀开眼皮找找!”

“行行!我怕了您了。”张小顺咧着嘴跳开,“要我说你也是瞎操心,他不比以往了。奴才嘛~总要懂得看人身份的。现在人家也不在奴籍了,又是客卿,就算有人想给他脸色还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呢。”随后又贴了回来,神秘兮兮的说:“你们家王爷还嘱咐我们爷隔个半年八个月的就给他补个太常寺赞礼郎。所以你就放心吧,刚才是我下作了,改天请你喝酒赔罪。”(赞礼郎通常负责宗教祭祀,为太常寺基层官员)

送走了紫苏,我和茯苓慢慢折回内宅。一路上他低着头不说话,我也想着自己的心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放慢脚步,直到分割内外宅的垂花门前,茯苓猛一抬头:“他是熬出来了。”

是啊,这个熬字用的好。一句话,多少辛酸往事都在里头。

茯苓仰着头看那垂花门上色彩鲜艳的描绘,喃喃的说:“我们也快了吧?”

看他神色间带着少许寂寞不甘,正是提出我那话题的大好机会。

“我打算提起来一批人。”

他转过眼睛一溜,“干什么?”

从他黑黑的眼仁儿里,能看到自己露出小人得志的笑:“给你个管事做不做?”

一下午又耗在经办处,全是王府里各项琐碎的进出往来。别看这些小帐不起眼,多留心能看出不少东西来。看完各院主子叫置办的小零碎儿,把二夫人院里的管事丫头叫来一问,果然被褥都要换新。

那为什么叫买棉花?原来是针线坊的那些婆娘们势利眼,去年做了送上来的全是粗制滥造,针脚儿大的盖上一阵都会漏棉花。

二夫人也是有自知的,看这一两年来的光景儿,不敢像从前那么嚣张,如今眼看就要入冬,干脆买些棉花来让身边的丫头们亲手做。

叫人招来针线坊的人,老大娘一脸横肉,立着的三角眼颇有邓春秋的风格。

“去年是不是给二夫人院子里做过一条银红段子的被子?王爷那天看了说好,吩咐也给做一条送过来。就是不知为什么针脚大的能钻进去猫?您也知道,二夫人那边养着不少小猫,回头把里头的棉花套都挠烂了多不好。”

老大娘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我赶紧说:“二夫人告诉王爷那面子里子都是你们给配的,王爷听了可夸了半天呢。劳烦您就照着原样再给做一条吧,只不过那个针脚儿就……”

“老奴一定叫那些婆娘细致些,到时候还请您给担待着。去年给的料子晚,我们人手不够做的粗了,主子八成不高兴了吧?”

“没有没有,哪能呢。夸都夸不过来。今年的针线使着还顺手吗?前几天我看见送过去不少新料子,您多受累给张罗的漂亮点。”陪着假笑了一通之后,好茶好水的伺候走。

与那大娘前后脚,巴豆继续冷着脸进来,愣头愣脑的往我跟前一站:“什么事?”

“我到是想先问问你,这几天犯什么癔症呢?别人说的话听见了就信?不信兄弟信旁人!不许跟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巴豆一梗脖子,“我没说我信!”

跟我装?“行,你不信就行。如果兄弟都怀疑我,我不如死了算了。”撇过头装抽泣状。

巴豆动了动,憋了一会磨着牙低声问:“你升副总管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和王爷……”

“当然不是了!”几乎想跳起来踹他一脚。

巴豆长出一口气,翻翻眼睛:“我就说嘛,瞅你这德行也不能。”瞬间又黑下面孔:“那前几天晚上……”

“王爷耍酒疯看错人了。”

“真的?”

“假的。”绕过桌子直接面对面:“你听的传闻有真有假,你只要记住了,兄弟我是干不来勾搭男人的事儿。最起码,我不是自愿的,好在王爷没难为我。”

巴豆低着头想了会儿,再抬头时神色已经释然:“你肯跟我讲实话我自然是信你的。”重重一拍我的肩:“我也寻思就凭你这点能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爬这么快,果然是有猫腻儿!要说咱们这些年轻的里,谁还能有我厉害?”

果然还是嫉妒我来着。切……

“是啊是啊,所以我可不能浪费巴豆哥这么个好人才,愿不愿意当经办处的管事啊?”

入夜。躺在宽敞舒适的大床上,我的班底已经初步成型。茯苓提做王爷院里的管事,巴豆先带进经办处学着,等时机一到,就替换那个姓王的大叔。

按着茯苓的推荐,川贝打的一手好算盘,今天跟他提出送他上帐房,这家伙一百个愿意。再就是山药和白薯。两个人年纪还小,白薯比一般同龄的聪明不止一倍,等再耗两年就提到我身边来,也正好再踅摸一个妥当的小厮补充他在王爷身边的位置。山药再一年就可以提成犀香苑管事,这边水深火热的,他还是在先生身边妥当些……

第二十八章

从小就听长辈和老师教导我们,要把目光放在明天,要有远大的目标。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而且一直激励着我。可是我有个很大的缺点,一激动就容易顾此失彼。所以小时候的那些雄心都在一次次的失败和打击中蒸发了,后来我习惯于把头压低一点,多看看眼前,最低限度,把手头的事做好再去幻想未来。

可是我这几天忘了曾经吃过的亏,打鸡血似的一心琢磨那“美好”的未来。

可笑昨天临睡觉之前还惦记着过几年提拔起来这个谁谁,过几年再提起来那个谁谁。邓春秋都提示过我纸包不住火,早晚东窗事发会被夫人们责难,我却把这些话忘在脑后。

所以现在我就活该跪在敏夫人的庭院里,活该被各种女人当成“妖姬”来围观。

“我问你,春桃说的是不是真的?”

“回夫人,是真的。”懊恼自己在那天晚上情急之下的口无遮拦,难道忘了王府是个没有隐私的地方?我撺掇王爷来敏夫人这儿过夜确实是犯上不恭。而且敏夫人又是个正派的大家闺秀,如此羞辱也不怪她会今天拿了我来问罪。

“好,好!”敏夫人气得声音都颤了,“我自问一向恪守妇规,你这样在王爷面前说话将置我于何等境地?若要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是那放浪之辈!你!你……”

两旁的丫头们赶紧上来安抚,其中一个厉声叫道:“还等什么?捆起来往死里打!”

真的无话可说。双手不知被什么人扭住绑了起来,又被一脚掀翻在地,还没回神,板子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下手的都是女孩子。

挨了有十几板,一声娇笑由身后传来。

二夫人带着香风从我身边走过,“妹妹可别太难为小甘草,他现在是王爷眼里的大红人,回头打伤了,爷们儿心疼保不齐跟你发脾气呢~”

不妙,这个女人是来火上浇油的。

“二夫人言过其实了。这奴才犯了错又关乎我的清誉,我惩治他王爷怎会怪我?”

二夫人又发出那种母鸡一般的咯咯笑,“妹妹不知道的事可多了,你只当他是王爷新进提拔起来的小厮么?他和王爷的关系……呵呵,咱们女人家可不好多说这些。他不过是在王爷面前编排你几句,你可知他连我院里的铺盖都管起来了。如今王爷正宠他,我劝你也别这么较真儿,万一他再跟王爷嘀咕点什么,王爷发起火来咱们哪儿受的住啊?”

铺盖?是我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还是另有人挑拨?

“怪不得……怪不得……看不出你这奴才竟是如此下作!打,给我打!”

板子伴随着敏夫人的尖叫落下来。

二夫人在一旁冷笑着的说:“可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什么都管,真当自己是根儿葱了。这种得了势就来卖乖的我最容不下了。”

都说女人心难测,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疼……

就在我愤怒羞愧得几乎想死的时候,王妃严厉的声音宛如天籁:“住手!”

看不见四周的情况,只感觉到身边的人好像退潮的海水一样哗啦一下四散。一阵急急的脚步,一双柔软的手,“怎么能打成这样?”是柚子带着哭腔的声音,然后突然又吼起来:“你们还是不是人了?!”

“放肆!”王妃呵斥了一声走到我旁边对柚子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把人先扶起来。”

站起来先看见柚子咬着嘴唇,大眼睛里含着泪。

王妃站在庭院中央,地上四周跪满了两位夫人的婢女。二夫人和敏夫人也弯着腰行礼,一直没敢抬头。

“把甘草搀到屋里去,其他人回避。”

我被柚子扶着站在厅堂中央,王妃居首,两位夫人分坐两旁。

“柚子也出去。”

屋里只剩下我们四人。王妃沉吟片刻缓缓的说:“王爷是做大事的人,现在正是较劲的时候,作为他的妻妾难道不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非要让礼亲王府不得安宁,让王爷分心才行么?不说甘草跟王爷没有什么,就算真被王爷收了你们又能怎样?王爷喜欢他,宠他,那是王爷的事,有他在身边王爷就开心快活,难道你们就见不得了?”

“王妃!我不是为这个责罚他,实是因这奴才对我不恭。”敏夫人到底是新来的,她还没见过王妃的手段。

“他对你不恭?”王妃很诡异的笑了,“现在这屋里没外人,就咱们三个女人和小甘草,这孩子我很喜欢,也保他不会出去嚼舌头。今天,咱们就好好说说体己话。”

王妃的体己话真是挺恐怖的……看她神色自如,屹然不把我当男人看。也对,按年纪我还真算不上是个男人。只不过您能不能别在发表是侍夫攻略的时候拿眼睛瞟我啊?王爷是你们的夫,又不是我的……

敏夫人听着王妃的言谈逐渐神态平静了下来,最后王妃微微一笑:“像甘草他们这样伺候在王爷身边的人,按理说放在侍妾多的王府里是很被人巴结的,甚至还有人愿意许他们金银,只为能在爷们儿耳边多提提自己。咱们府里来来去去只三个,王爷又是尽量一碗水端平的主儿,到没见识过这些。”

在说“来来去去只三个”的时候王妃别有用心的溜了二夫人一眼,吓得她立刻噤若寒蝉。

“礼亲王府的女人,只要你肯踏踏实实的伺候,王爷绝对不会亏待了谁。但若有异心想独揽专宠再想有个好下场可就难了。王爷是什么人?他眼睛亮着呢。”

敏夫人低头若有所思,其实我觉得她应该明白王妃影射的是谁。

二夫人有点坐不住,王妃也不再给她难堪,“秀园,你先回吧,晚些我过去找你说说话。”

我以为这就散了,腰腿屁股疼的厉害,已经快站不住了。没想到王妃等到二夫人退出去,面色一寒,开始冲敏夫人发飙。

“自你嫁进来王爷宠不宠你?疼不疼你?你还想如何?今天这般锱铢必较,是不是来日连我这个王妃都容不得?”

我靠……这气势,泰山压顶。

敏夫人吓得花容失色抖成一团:“不,不……”

“除了倾慕你的才学容貌,你难道不明白王爷娶你的另一初衷?”

“明白……”

“既然明白,今天如此狠辣是要给谁看的?你爹与王府联姻也是为了日后显贵,像你这样处事只怕帮不了他反倒害了他。”

“是,妹妹明白。”

“今天我说过的话你给我刻到心里去,别的王府内眷可以折腾可以闹,礼亲王府绝对不允许这种事。”

说完王妃起身就走,临至屋门突然回头:“以后不要难为小甘草,他绝不是有心对你不恭,什么人都是日久见人心,只要你肯用平常心对待,慢慢的自然能发现他的好。”

跟着王妃身后出了门,柚子赶紧过来搀扶,一路走出庭院到了回廊里,王妃挥退众人,这次还好留下了柚子我还能倚靠一下。

王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王爷喜欢你你就受着,想要你你就给,别那么别别扭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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