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侧(穿越)中——抽烟的兔子
抽烟的兔子  发于:2012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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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甘草是全心全意的跟随我的奴才之一。曾经怀疑过他和另一个叫人参的小厮一样另有目的另有来历,反复查探,他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而我还是怀疑他。因为邵棠的赞赏?因为他总是小心翼翼的隐藏他那颗聪明的小脑瓜里的想法?为什么在人参对我下手之前会在庭院里与他相遇?为什么人参派去下毒的小厮会被他发现?

直到那一天,我故意叫他坐在跟前,满院子的欢歌笑语,杂耍艺人热闹非凡。刺客闪着寒光的匕首呼啸而来,瘦小的他第一个扑了出去。本应该肃杀的场面因为他被刺客甩的满天飞而让我几乎失笑,我在笑什么?笑他那滑稽样子,还是嘲笑自己的草木皆兵?

后知后觉,原因竟然是我在意他。几次三番的试探其实就是给自己一个理由把他划归成“值得留在身边”的那一类人。他的手掌因为抓着匕首受了重伤,我讨厌那红红的血从他身上流出来带给我的恐慌。

就是这样一个自身都难保的小不点,有时候圆滑的过分,有时候又善良的过分,而善良与圆滑在我心中向来不可能并存。

身边各种奴才各色美人无数,哪一个不是求着荣华富贵?小甘草也求财,但似乎又不是。过年的时候图喜庆,吩咐奴才们抬着几筐钱往院子里扬,一地的婢女小厮欢呼着争抢,我喜欢这种大家都开心的热闹。我和夫人们图个乐儿,辛苦了一年的奴才们得了红包。这个时候他都是不动的,低眉顺眼的伺候。等到人都散了,大半夜的冷风飕飕,他才蹲在院子里慢慢摸索。

身边总有喜欢嚼舌头的奴才,也多亏了这些人,才知道他还有很多古怪的小聪明。

最末等的小厮们一个月就那点钱,一个个缺吃少穿,甘草也不例外。可是他会到把一两件别人不要的破烂衣衫拼拼补补给自己的衣服缝上里衬,按他说这是“一层棉(布)一层暖”。他会到处收集剩茶叶根儿,拿个小笸箩晒干装枕头,还神秘兮兮的告诉别人茶叶枕头能明目。在他没资格吃早饭的年纪里,每天晚上他总是最后拿个馒头咬一口,然后嘟囔着“累了累了,拿回屋儿吃去。”留给第二天当早点。

觉得他实在有趣,把他提升到身边伺候。观察他的每一个表情,快速的眨眼睛就一定是在说谎,笑的时候没有看见后槽牙那就是假笑,尴尬的时候会摸鼻子,疲倦的时候眼睛睁的最大,动作虽然依旧轻快但是失去了弹性,这种时候别人都会跟主子装模作样的卖乖,这个小傻瓜却连这些都不会,只是强撑着。我甚至怀疑他在梦游的时候会不会也记得帮我端茶倒水掖被角?

王府里那么多奴才,那么多是非,亲眼看着他像只徘徊在池塘边的猫,机警的伸出爪子试探水深水浅,然后你没耐性了,从后面飞出一脚直接给他踹进水里,就能看见他炸着毛一路跌宕浮沉的挣扎着游,等你觉得他没准得淹死的时候,他总是能哆哆嗦嗦的爬上岸,顽强的出乎意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这种游戏,这种反复戏耍他的游戏,直到他打算逃跑。

因为喜欢,所以熟悉。那几天他顺从的过了分,无论我的手指如何滑动在他的耳朵和嘴角,都看不到那种踩猫尾巴的反应。

苍术是个好探子,虽然掰开他的嘴很难。甘草是他的好友,而他是我的死忠侍卫,孰轻孰重他挣扎之后还是要说出来。我,也很乐得欣赏这个平日正气凛然的青年出卖朋友时的难堪和自责,谁让他跟我的小甘草走那么近?

最后,我给了小甘草一个机会,提醒他:“你不是想跑吧?”

就像邵棠说的,他很聪明,也很敏感,最后他没有选择逃跑。

今天,他是偷偷带着他的小钱箱出的府,两个时辰之后,又带着那点可怜的家底儿溜了回来,然后无比热情的开始忙活差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如果不是有之前的诸多试探,我肯定要好好审讯他一番,但是现在,惩罚他吗?鞭打他吗?我舍不得了。已经有过一次抽打他到皮开肉绽……可是现在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今非昔比。

苍术杜仲和他一向交好,所以监视他的任务我派给了很少出现在府里的昆布。据昆布的回话,他欢天喜地的去了那间小仓房,打开门就愣住了,一直呆立了良久,然后坐在地上看着他准备好的两筐萝卜白菜发呆,又摩挲了半天放在一边的菜农衣服,突然跳了起来噼里啪啦的把东西摔了个乱七八糟,一边摔一边还嘀咕。

他最后是如何想的?为什么又突然决定回到王府?他都嘀咕了些什么?我非常好奇。

“白买了那么萝卜白菜,花了不少钱吧?”

他吓了一跳,再次露出那种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的表情,如果他有毛,一定会炸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需要多少时间编故事?一炷香够不够?”

他快速的眨眨眼,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也不嫌疼,“王爷,奴才该死,奴才知错了。”

把他从地上揪起来甩上床,其他小厮识趣的避了出去。欺身压上,还挺硌得慌,“知道错了就弥补吧。要想善莫大焉你也得先知错就改啊~”

“奴才一定改,可是奴才想跑也是因为您。”

就知道他能贫出一车话来,但是今天我势在必得,这一夜豁出去了,看他词穷之后还能如何?“说吧。”

“您先起来,奴才这一身骨头回头再硌着您。”

他怎么不慌呢?为什么不挣扎?直挺挺的躺着像根儿柴火。“最近又不好好吃饭吧?怎么补也补不起来,明天开始天天用人参鹿血灌你!”

“别别,奴才会喷血到死的,您看……啊!!”

我就知道他最会打岔,干脆拨开他的外衫,果然消停了。“该说什么来着?”

“说什么?就是因为你这样对待我,我才会想跑!”

看看,急眼了吧,都开始你呀我的,也好,听着方便。“我这样对你不好吗?我喜欢你是抬举你,不愿意吗?”

“不愿意,哎呀,冷。”

瞧着这一身的排骨,我该从哪儿下手啊!冷不防他一骨碌,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衣袖,呲啦一声,他成功的跳下了床,哆哆嗦嗦的后退:“王爷,王爷,您看您有三位夫人,外头还有那么多相好的,铁杵都得磨成针了。不差我一个吧……您身体要紧。”

气死我了!这都是什么话!“你给我站住,还想跑!”

“不跑不跑,我还有话要跟您说呢。”他卷了卷身上那件破衣服贴着门边站好,黑豆豆的眼睛眨巴着:“我想跟在您身边一辈子,好好伺候您,但绝对不想在床上伺候您。您看我一没相貌,二没身段儿,您也就是一时新鲜。回头传出去大家还以为您的品味下降了呢,多不好啊,更不用说还有恋童癖的嫌疑。在我们心中,您是光芒万丈的王爷,不能有半点污点,可您要是上了我,这就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您还得继承大统呢,多少正事儿等着您操心,咱们男人上床不就是为一痛快销魂嘛!可我真没本事让您销魂,更别提痛快了,保证您上了一次就后悔,您看还不如去找一打心里乐意的美人儿爽一爽,两厢情愿总比强……强迫来的舒坦。”

烛光里他半遮半掩的小身板儿乏善可陈,确实应该再养一养。而且,强扭的瓜怎么吃也不会甜,理论上我应该顺水推舟,拿出以往的耐心慢慢来,可是心里总有口气咽不下去。稍一琢磨,原来是他的话,听着为我好,其实从头到尾骂了我一遍!

“王爷王爷!不要啊~~~”

“磨成针了吗?”

“没有没有,真大,真长,真生猛!王爷您就是男人中的男人,纯爷们!”

“闭嘴!”

“哎哎,王爷,这玩意儿奴才自己也有,不用摸了。而且用手解决问题很伤身体的,要不奴才伺候你更衣?去敏夫人那儿瞧瞧?您都好些日子没去看看她了。”

瞧他那小嘴一张一合说的热闹我就来气,他到是谁都惦记,什么都敢安排!吓傻了吧?平日里谅他也不敢这么说话!

“要不……二夫人怎么样?您这么‘激动’,别吓坏了敏夫人,毕竟是大家闺秀。”

“小甘草,你知不知道,也许你无心的一句话就害了一个人?”

“啊?”

“对紫苏也好,对秀园也好,给别人一丝不可能的希望再让他们失望难道不是最残忍的事吗?”

小甘草是聪明的,一点就透。当悔恨的神情爬上他的双眼时我后悔了。从来不会对别人说的话自然而然的对他说:“有些人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他们伤心也好,悲痛也罢,我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只要他们听话,我会给他们安排一个好下场,但是超出我能给的范围就休想留下。也许你只看见我残忍,但你又怎么知道不是那些人奢求过分自己断了自己的路呢?”

“奴才,明白了。”

不理他,任他呆愣愣的跪在那反思,等我自己动手穿戴妥当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忙活活的爬起来,小脸儿黄黄的。

“你跟他们不一样。我愿意给你的很多很多,多的超出你的想象,只要你愿意。”

他颤抖了一下垂着头。还是不能着急啊~我毕竟没有那么多时间总看着他,也好,慢慢来吧。

我最终是去了陈敏的院子。看着如此温婉的美人流露出惊喜和娇羞也算赏心悦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我的小甘草也能如此心甘情愿的依偎入怀?

今天就这么放过了他,冷静下来想,难得安蓉和邵棠同时看得入眼的人,如果就这么拉上床,光是安蓉这个表面典雅婉约实际一身巾帼英雄骨的女人估计都不会让我消停,更不用提对我的小甘草另眼相看的邵棠了。

在陈敏柔软的身体里冲杀驰骋。除了皇权,竟然又多了一个我肯费尽心机去抢夺的人,一股兴奋由心底奔腾,我,非常喜欢这种感觉,非常喜欢。

第二十六章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以为会一夜无眠,谁知道沾床就着了。是自我调节能力太好还是破罐子破摔随遇而安?一早醒来就看见山药轻手轻脚的在屋里摆放早点。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可见睡得有多沉。

“甘草哥醒啦。一早陈大人就来了,也不知道多重要的事这么没眼力见儿,闹的王爷都没睡好。”

最近几天敏夫人的老爹确实进出频繁,估摸着是因为之前王爷和邵先生等人商量的通商政策吧?虽然现在不用我亲自伺候王爷起居,但刚提了职位怎么也得勤快些,也许应该比以前更以身作则才对。一骨碌爬起,山药已经把热乎乎的手巾递了过来,他身后一个小厮恭敬的端着洗漱家伙。门外有轻轻咳嗽和说话的声音,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侧着身进屋往桌上又摆了四碟小菜,临了冲我弯了弯腰才退出去。

以前都是我这样伺候别人,如今却成了被伺候的人。

扫了眼品种丰富的早点,我最爱吃的几道小菜全有,甚至还有碗热牛奶。山药见了赶紧拿起一小碟鲜姜汁问:“加一半?太少了腥气,太多了辣。”

“放着吧,我喝点粥就行了。”昨天才有人嫌我又瘦又矮,今天就突然多了碗奶。牛奶是好东西,我也爱喝,可是一想叫送过来的人,浑身就禁不住起鸡皮疙瘩。

“甘草哥你好歹喝一点,邵先生说这个于你最温补,很有好处。”

“……哦,好吧。”什么叫自作多情?真该抽自己一嘴巴。想什么呢!囧……

依然像从前一样,我吃着,山药在旁边美其名曰伺候着,实际上主要以分吃我的早点为主,而且吃也堵不住他的嘴,还要呱噪。

最后我都吃完了,这家伙还恋恋不舍的又拿了只素包子猛塞,嘟嘟囔囔的说:“王爷特意叫人给你做的包子就是香。”

我……擦!

出门,左右各两个利落的小厮垂着手听吩咐,有点眼生,想了一下才记起来是经办处的人。也好,那边事多又忙,现在我需要工作不需要闲着。闲着没准就会瞎琢磨,还是忙忙活活的充实些。

带着人没走几步就看见四个穿玄青色短打的外宅小厮由垂花门拐进来,山药立刻上前几步喝止:“往哪走呢!”

领头的弯腰一笑:“给山药哥请安,我们是奉命来给甘副总管搬家的,要不打死也不敢进内宅来啊。”

山药一呆,回头看我。我也一头雾水正要问,白薯匆匆赶了过来贴在身边压低了声音:“王爷说你的那间屋子朝向不好,也不宽敞,所以拨了书房的跨院给你。今天早上才吩咐下来,我一时忙着没走开忘了派人告诉你一声,这些人是来帮着搬的。”

“哇~王爷书房旁边那个跨院可宽敞了,还有枣树呢!恭喜甘草哥啊!”山药没心没肺的傻笑着。白薯知道昨天的事,尴尬的立在一边也不敢看我。

翻白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搬吧!”就义一样的咬牙切齿!王爷,您就怕不够乱乎是不是?昨天那几个知情的人里,茯苓白薯是不会乱嚼舌头,但是曲莲和银翘哪一个不是无敌小喇叭?尤其是银翘,都不敢想他会怎么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

一想起未来热热闹闹的八卦新闻主角是我,身上的汗毛立刻唰的一下就立起来了。

不再言语,闷头带着人就走,经办处那么多账本,我就不信淹不死我自己!

把三个月内的各种往来账册全叫人搬了出来,半尺高一摞竟然整整码了半张桌子。上至主子们的开销用度,礼品清单,下至马房的草料麦麸,一个都不放过。

不是没看见那两个曾经是柴副总管手下的管事灰白的脸色,也不是没看见旁边几个小厮一脸的幸灾乐祸。以前忍着不爆发你们就当我是傻瓜,今天小爷我心情不好,正好也是秋天,来个秋后算账我先爽一爽再说!

算盘打得有如神助,恨不得弹飞那些倒霉的珠子,一上午就查出来七八处花头,粗略一算也有三百两上下。各种折磨这两个炮灰管事的方法在脑袋里闪过,可也仅仅是闪一闪就算了。

对付经办处这些旧人无外乎三种办法,一是查出来亲手料理,二是推给总管自己不担事,三是放过一马做个顺水人情。各有利弊,搁着原来的我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种,可是现在顾虑多了,我更倾向于第三种。

推给总管虽然面上恶人不是我,可是谁又比谁傻多少?王府里当差的,马夫都是半个人精,谁还看不出我是那个真小人了?以前我也没什么可让人嚼舌头的地方,这么做撑死了被当事人恨,没准还能在主子和旁人眼里落个会办事的好印象。

可现在呢?这些人都是王府的老人了,蜘蛛网一样的关系人情,搞不好折腾出来就是谁谁他二舅谁谁他拜把子三兄弟。眼看着流言就要四起,这么要命的时候如果做个人情给他们,估计我以后在王府的日子还能过的消停些,至少跟这些人刮达上关系的都要给我留点面子。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抬头去看,巴豆冷着脸送来了午餐。好些日子没看见他了,想跟他说几句话,可是心里事翻腾得厉害他又掉脸子给我看,没情绪应酬。

他在一边站了一会,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简单寒暄几句时,人一抬脚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有胃口吃饭,也没停下手中的算盘。巴豆这个德行无外乎嫉妒我的再次升职,或者是王府八卦系统的传播速度再创新高导致他听到些关于昨晚的流言蜚语。

不由暗自咬牙,非要跟我拜把子做兄弟的人是他,如果这种时候他不信我反而拆我的台,那以后也没兄弟可做了!

想着这些闹心事不由手抖了一下,算到一半的珠子乱了……惊觉做事不可三心二意。也不管茶水凉热,端起来猛灌下去,深深吸气稍事调整,压下一切胡思乱想,活儿还是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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