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了。啊！！！！身上一重，那人的身体已经压了上来，捏着他的小下巴，迫使他抬高头。

“咯咯……突然发现你长得还不错……”艳红的舌勾了勾，沫儿眼睛瞬间睁大，爹爹……在干什么？！！！

爹爹……双手想去退那人却被握住。

危险的一笑后，大厅传来了凄厉的惨叫。

脆弱的手骨竟生生被折断了……

衣服被撕烂，被翻来覆去被蹂躏，爹爹……

那人力气大得仿佛将自己揉成碎末……哭不出来喊不出来，痛……无边无际的痛。

鼻腔中的血腥味渐浓，耳朵仿佛听到那些人死前的哭喊，大的像要冲破耳膜……

大妈……疼娘亲救救我……

哥哥……哥哥……

第八章

睁开被泪水糊住的一双肿胀的眼睛，沫儿只感到全身上下无处不疼，尤其是身后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不时还有怪异滑腻的东西从那里流出。

沫儿脸色发白，记忆的浪潮滚滚袭来。他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要对自己做这种事情，但是他却感到这种事情他们根本不能做的。

“唔……”咬咬唇刚刚坐起来，却牵扯到后面一阵发疼。这里……是哪里？

暗黑的视野里有着潮湿的味道。有水滴从上面滴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的声音，空荡荡的回响在黑暗中。

地……地牢？

身下有些被润湿的稻草，旁边还有一张发霉的床，除此之外别无东西。偶尔有些老鼠窜出，叽叽的叫唤。

缩成一团，双手抱住自己。那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瞪成了圆形。好暗……好痛……

沫儿不知道爹爹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把自己扔在这里面，大妈又在哪里？

黑暗里，感觉不出时间。

只知道……当水滴下的时间越来短的时候，便是白天。

地牢很冷，很黑。

从自己醒来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地牢上面有缝的地方偶尔会掉下来一些食物，但是无一例外全是残羹冷炙。

但是沫儿都会吃下去。有些时候上面会有些汤流到地上，沫儿也只能像小猫一样趴在地上慢慢地舔去。因为不吃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又有食物落下来。而且……不吃的话……那些老鼠都会先吃掉。

日子就这样慢慢地过着，沫儿的神智也在见不到光明的黑暗里变的有些模糊，身上的伤口因为长时间得不到照料化脓发炎了。

很久没有洗澡的身体散发出一些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

这段时间里，沫儿由开始的安静渐渐变成了恐惧。他渴望听到声音，甚至是一个细微的跺脚声。但是，什么都没有。

只有老鼠在那边叽叽的叫唤，因为没有食物的缘故它们甚至会相互残杀。但是沫儿不知道它们是否有天会吃掉自己。

饥饿……恐惧……绝望像柔软的水草一样，温柔的扼住沫儿的咽喉，将他紧紧的包裹起来，却是想要慢慢杀死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上面不会再有食物掉下来。老鼠的叫声也越来越小。

沫儿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还有哪些部分是好的。这些日子里，他想过娘亲想过大妈，想过曾经害怕的爹爹，但是沫儿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看到的，还是那美如仙人的哥哥。

不知道哥哥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有没有一点点……想过沫儿。

真的好想再看一眼哥哥……一眼就好……怀中的那张写着‘陌香’的纸被血侵蚀，但是沫儿仍是宝贝的摸着。

那是哥哥留下的……自己唯一可以藏起来的东西了……

手脚渐渐变得不麻利，站起来都会发抖。所以他也尽量不再浪费体力，经常在同一个地方一坐就是一天。然后在满世界的黑暗里睡去，又从黑暗中醒来迎接黑暗。

光明，已经成了奢侈品。

沫儿本以为自己会那样渐渐死去，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听到上面传来了脚步声。

开始他以为是幻听，这么久了，他根本不敢期待真的有人会经过这里。但是，上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脚步声听起来也越来越杂乱。

他心中那本就是风中残星的火苗渐渐地烧了起来。

控制不住的发抖着站起来。四肢由于长期不动都萎缩的不成样子。但是，那疯狂的喜悦还是支撑着他站了起来。

他想呼救，却发现因为长期没说过话，自己的声音似乎已经退化。上面的声音渐渐小了，沫儿瞪大眼睛变得有些急躁。

他拼命的挪动自己，拼命地想喊出来，甚至发疯的想用力的敲墙壁来引起上面的人的注意。

知道绝望的人，如果看到有一束光，都会奋不顾身的去抓住。他们已经绝望太久，在希望来临时哪怕只有一点点都会拼命抓住。

上面的脚步声渐渐小了，到最后又恢复死寂，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碰”的坐在地上，脸上已经作不出一丝表情。

只有徒劳的望着天，大眼里最后一丝波动也沉入死海。

出不去了……一辈子……永远……出不去了……

这时候，头顶上方却传来挖东西的声音，还有人在说话！！！！！！！

我……我……在这里……救我……救我！！！！

一瞬间沫儿欣喜若狂，拼命地去刨那有声音的地方。

即使脆弱的指甲断裂，手指血肉模糊，也拼命地去刨。最后……一束久违的阳光射了进来，几双强壮有力的手把他拉了出去。

他反射性的闭上眼睛，过于强烈的阳光让他开始控制不住的落泪。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自己这段日子以来做梦都看不到的奢望。

他的哥哥……身穿明黄色华贵衣裳……就在远处站着，冷目望着他，不带丝毫感情。

第九章

“宫主，我们在地牢里找到了这个小孩。他好像是被闵南啸关在这里的……”话还没说完，那人手一挥便打断了他的说话。

然后，转身离去。

把他带回宫里。他的嘴唇并没有动，竟是只用的腹语，从空气中传来震得人内部翻滚。

四下的人人一愣，但都没说什么。“是，宫主！”这是沫儿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沫儿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仙境般的地方。白雾缭绕，空气中没有潮湿的气味，到处是光明。这在这之前他都很少梦到。

那噩梦般被囚禁的一年里连做梦都是黑色。

身体都找回了知觉，这种可以自由自在行走的感觉让沫儿激动得想流眼泪。他有些着急的往前走，他迫不及待的想到前面去看看。像被牵了线一样，往前走着。

穿过那白雾缭绕的的地方，眼前幕的豁然开朗起来。

翠山环绕，绿草如茵……这个地方……好熟悉……熟悉的感动得想流眼泪。

这种感觉从没出现过，沫儿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来过这地方，但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晃而过。沫儿像是被毒蛇盯住一般，浑身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那身形，是爹爹没错，尽管过了很长时间，但是那种恐惧还是不能说不见就不见的。

爹爹像是没看到自己一般径直从自己身体穿过去。

幻……幻觉？

爹爹看起来好年轻……

那人走到一棵树下有些焦急的等待着。不多时，一位美丽的少女从另外一个地方赶到这里来。

爹爹的脸上退去了焦急的神色，变得兴奋无比。

“他答应了吗？”

少女抬头，柔软的目光看向面前略带青涩的俊朗少年。在那少女一抬头的时候，沫儿便呆住了。

那是……娘亲……

眼泪迅速堆积，想去碰碰娘亲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触碰不了他们。

“南啸……他说……”

“说什么？”

“他说，明日约你到落霞亭一聚，他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当真！！”话语中是夹杂不住的兴奋“枫肯出来和我见面了？！！！”少年毕竟小，脸上的红晕腾起很快，像是要见恋人一般。

枫……是谁？

“贤儿！！师兄多谢你了，好贤儿，下次师兄下山到镇上的雕花阁给你带最好的甜点！！！”兴奋中的少年抱紧了师妹，竟是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少女微一抿唇，什么也没说。只是怔怔的望着少年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

娘亲的表情好忧伤，出……什么事了么？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怎么了，大片的雾围了上来将沫儿包裹起来。眼前一片模糊后恢复了黑暗。

娘……

时间过了良久，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还有重物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丫的！叫你快点你在干什么！！”

“那孩子醒了没有？”

“还没呢！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我们动作要快点。”

“哎……你说宫主和这孩子是什么关系呢？”接着听到一声手指接触头部的声音。

“哎哟！！！”

“丫的！想死么？老子还没活够，这羽化宫离你敢嚼宫主的舌头不怕死么！你忘了上次有人就多看了宫主一眼，就被宫主隔空爆了双目！舌头不想要了啊！！！”

“哎……我就说说。就说说……但是你看着孩子，啊，长得倒是白白净净，倒不像是穷凶恶极之人，宫主却要用这种方法……”

“嘘……小声点，做就做。少说废话！！！！快点，按住他的腿！”

按住……腿？干什么……

眼睛只能张开一条缝却隐约看到两个人影的靠近，手上使不上力。只看到尖锐的光芒闪过

然后……右膝被钝器狠狠地击穿！！

眼睛一片血红，想叫但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干涩的喉咙不停地吞咽口水。

“他醒过来了。”

“不管，继续……”然后非人的力道携着尖锐的锤子带着鲜红的碎肉拔出后又一次砸进了稚嫩的膝盖。骨头发出嘎嘣的声音，碎掉的骨渣混着鲜红的血液进入筋骨然后和筋骨一起被钝器粉碎。

然后是双手，直到他的四肢都在这残酷的刑罚中变成被敲碎的瓷器一样。

冷汗湿透了全身，眼睛张到从来没有过的程度，小嘴大开，垂死一般发出‘赫赫’的声音，也仅此而已。

凌乱的稻草一样的枯发被汗水湿了个透贴在瘦削的脸上，身体也只能做到微微地抖。

让我……死吧……

比起黑暗……这更让我想死去……

嘴里被塞进一个小药丸，被迫仰起头吞咽了下去。

然后身体被提起来，他看着自己的腿没有生命一样软软的像面条、整个腿扭了一圈脚尖正对着自己，可以清晰看到蹦出的筋骨和碎掉的骨渣。

死了会好吧……会比现在好吧……谁救救我……

即使是被囚禁在黑暗里也没有现在这样绝望过。

哥哥……你真的这样讨厌沫儿么……哥哥……但是沫儿……一直都在等哥哥啊……一直都在等哥哥啊……

第十章

啊……一直都在等哥哥啊……

被吊了几天了？沫儿浑浑噩噩中想到。自从那两个人把他的手脚全部废掉之后。便用这千年寒铁锁住吊了了起来。

每天有人会来换药，再喂他吃一些的东西。但是很快都会全部吐出来。那过去的一年里，他的胃已经缩小得不能再小，未好的伤加上被弄残的四肢，许久没见阳光的肌肤变成惨白。

形容枯槁的面容在看人的时候会让人感到大白天见了鬼。

喂的即使是流质的东西，他也根本吃不了多少。两口后就会闭了嘴。

来服侍他的人，更准确的来讲是来巡视的人见他要死不活的样子便去像宫主禀报。但是，那仙人一般的男人，只是冷冷的说。

不死就行，其他的不用去管。

原本还有些害怕这孩子和宫主会有很大渊源的人渐渐地对他越发不客气起来。要是他吃不下了，他们就会将未喂完的饭菜直接砸在他的身上。

宫中的侍卫觉得叫自己来看守一个废人简直就是一种侮辱，所以有时会故意去扯吊着这孩子的铁链。

看到那孩子痉挛的颤抖他们就会开心的大笑。

而这些，那人都是知道的。

但是，从来都不会去理会。

他叫人废了他的四肢重新生长，是有别的用意的。

但是，那孩子不管忍受怎样的侮辱和毒打都一声不吭。身上的伤口好了就会被打裂开。除了四肢的伤口慢慢在好，渐渐恢复了知觉，身上的上口却从来没有愈合过。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在睡觉的时候。整个人蜷成一个小虾米。

这时候的铁链已经放下，只用一条很粗的项圈栓狗一样把他拴着。

他睡得很不踏实，秀丽的眉毛皱在一起，寒气入侵，他微微地发起抖来。

这次的梦境清晰了一些，他慢慢走到了一个凉亭样的地方。那时候，正好初夏，周围有虫子的叫声。凉亭里面坐了一个男人，骨骼纤细但是却其高，身穿白的衣袍坐在那里。

“枫！！！枫！！！！“声音由远及近，沫儿知道，那是爹爹的声音。

还是少年摸样的爹爹正对着他跑了过来，脸上的细汗搭上微红的脸，彰显着这个少年的朝气。

“枫！”那白衣男子背对着他缓缓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少年，没有说话。

“枫……你肯出来见我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少年有些不敢看对面人的眼睛。

“枫……师傅说了，我……练好步青天的第九式后就可以下山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我……我知道这会让你很苦恼，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我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枫……你相信我！”抓住那人的手，少年的眼睛里亮亮的让人不敢逼视。

但是，那人腾出另外一只手，即使隔得那么远，沫儿还是看清楚了，那是一只十分修长骨节分明白皙如瓷的手。那手附上了抓住自己的手慢慢地……拨了下去。

“枫？”少年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你……你不相信我么。”

那人摇摇头。“那你告诉我……你愿意和我走么？”

这话问的小心翼翼，爹爹好像很怕那人会不同意。

“闵南啸……”那人开口说话了。“我不会跟你走的。”

“什……什么？”“且不论你我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我是一个正常的男子，单凭这一点我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