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点处盘旋 上——墨花墨禽
墨花墨禽  发于:2013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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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是没差啦,但是不准找戴毅杰去,那家伙要是出现我一定拿电锯锯开你的头盖骨然后灌芥末水进去。」

『好啦,有够血腥的你,你上辈子是屠夫啊?』

通话完,我只知道自己其实也没打算跟他说出我跟恺翔的事情,所以我决定找叶嬣一起去,她废归废至少还是会帮我挡一下吧。

这么想之后,于是我拨了她的电话。

「欸,要不要去唱歌?林柏翰邀的。」

『神经病喔、刘先生,为什么不早说,我才刚跟我女朋友唱完折价卷都用完了,现在已经要到家了你才好死不死打电话来。』

「你折价卷可真多耶,而且你们是不用上课喔!?』

『我把最后一节辅导课翘掉了,还是说你高中没听过翘课这一名词吗?儿童票买到高中的建国百年小处男刘先生?』

忍住、忍住、忍住她呀刘晨轩。

「而且你想想,礼拜一到礼拜五都翘掉辅导课陪你家叶太太,其实不用这么累的,相信叶太太也希望你好好狂欢一晚你说是吧?作五休一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差不多啦,其实我是有一事相求,林柏翰那跟粄条一样粗的脑神经突然灵敏起来了,我怕我跟恺翔的事情会被问出来,帮我挡一下问题吧。」

『哟~恺翔咧,叫的还真是亲热,还挡问题咧,你哪一咖呀?』

「你妈的要不要帮老子这个忙啦!?」

『帮忙归帮忙,但我怎么听到「妈的」?』

糟糕,别坏了好事啊刘晨轩。

「对不起,亲爱的叶嬣姊,我有没有说过我多久没听到你那梁静茹天使般的声音啦?突然好想听你的歌声啊我说真的。」

『这个……可是折价卷我没有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头最近很紧。』

再加把劲!刘晨轩!

「其实你不用担心折价卷,我有喔,而且听说那间的女服务生跟李毓芬一样正,不只是正,态度又像是女仆一样天杀的温柔那种。」

『虽然还要在出门实在很烦,但看在女仆服务生的份上好吧,但如果你耍老子的话,我一定拿电锯锯开你的头盖骨然后灌芥末水进去。』

「好啦,够血腥的你,你上辈子屠夫啊?」

咦?好熟悉的台词。

KTV包厢中,一个画浓妆的恐龙妹服务生,丢下三盘小菜、六大瓶威士忌后,用怪力甩上包厢的门后,脚步声砰砰砰的走出去。

「刘先生,传说中像李毓芬一样正又天杀的温柔的女仆服务生咧?」

叶嬣这家伙酸熘熘的说着,她的表情很明显是想找电锯锯开我的脑袋灌芥末水进去。

「问林柏翰,那是他说的。」我拼了命将矛头丢像林三八。

「什么啊,我也是受害者耶我怎么知道呀我说这,而且为什么这男人婆也来啦!?」林柏翰恶狠狠的看着叶嬣,叶嬣差点拿起筷子戳了过去。

「我还没说你咧!我虽然跟你说不要带戴毅杰来,但是为什么欧阳在这里!?」

他妈的叶嬣跟欧阳这两个家伙要是连在一起那还得了!?为了我的头盖骨,我应该去借顶安全帽了。

「唉唷刘同学,我说你也真不够意思,人都来了你还要赶人真是伤心唷。」欧阳阴阳怪气的叫着。

「欧阳说他被噼腿不爽要来唱歌泄愤啦,你说这是不是这世纪最大的笑话我说这?我是指噼腿那部分。」

确实,听到之后我的表情都僵硬了,欧阳被噼腿!?哈!

我憋住笑声,疑惑的问:「你怎么没跟我说?」

「没有FU啊!!你懂不!?」他凶狠的瞪大立体的双眼。

「为什么被噼腿?」我换个方式问。

「因为粉红蕾丝小内裤。」欧阳摊回椅子上没力的说。

「此话怎么说?」更疑惑的我问。

此话这么说:

欧阳的众多情人中,一个名叫David的小男友,是卖场送货员,照欧阳的口味当然应该是那种有大肌肉的那种。

前几个礼拜欧阳仍然像小白脸一样,借住在David的家里,结果天知道欧阳却在David的枕头底下翻出一件粉红蕾丝小内裤。

「那是你那个送货员有变装癖吧?有变装癖的勐男。」我说。

「我还在床底捡到假睫毛跟睫毛膏。」欧阳说。

「变装癖变装癖啦!也许他喜欢戴着那些东西一边听着郭采洁的歌一边跳舞。」林柏翰说完一杯啤酒递给欧阳。

「那我宁愿他噼腿,」欧阳作呕得说:「但重点就是,老子我确定他噼腿了,因为那件粉红蕾丝小内裤我见过,对方是我的旧情人,一个女的。」

「哇喔!现世报喔!这个精彩我喜欢!」林柏翰跟我欢呼。

「干、你们真的很贱。」

欧阳乾完那小杯啤酒后,直接的拿起大灌的起来灌。

大概是第一次输的感觉很不甘心吧,输给自己的旧情人。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叶嬣冷静得说。

「呵呵。」欧阳伴着酒气笑道。

看到两人的短短的对话,也许他们俩人会认识,如果不是坏的应该就是好的。

藉着酒精,时间好像突然快转了,眼见六大瓶的威士忌只剩下两瓶了,大家都喝了不少,林柏翰忙着要点歌,而欧阳正忙着飙歌,原住民真的很爱唱歌说真的,而我的酒品也差的很,我喝没几杯地板就开始转了。

我想在此唯一清醒的只有叶嬣吧,她喝得很少,她虽然狠话落的很重,但是我知道她应该还是随时在警备状态,他知道林柏翰现在茫到极点,随时会很不经意的丢出问题。

「你那个原住民朋友这样一直唱,不用多久就会锁喉了。」叶嬣说。

「放心好了,原住民肺活量很好。」我撑着头,有些痛苦得说着。

欧阳唱完了周汤豪的骂醒我后,林柏翰这时醉醺醺的飘了过来:「来来来~一起乾杯啦!」

「你要乾什么?」我问。

「随便什么都好。」他说。

乾杯。

「你不去唱你的Sidewalks喔?」叶嬣问。

「等等再说啦,欧阳那个茫鬼要唱让他唱个够。」我说。

才说完,欧阳痛苦的咳了两声,然后把麦克风放下,冲到厕所去,好个不会喝酒的原住民。

「扫性个鬼喔,」叶嬣冷笑道:「你感快去唱歌林柏翰就会忘记要问你什么了。」

林柏翰很敏感的突然回头,然后醉茫茫的走过来:「快吧小轩轩~趁欧阳不在,跟我说说你发生什么事了?」

我昏昏沉沉的看向叶嬣,没想到叶嬣却跑去点歌了。

「我口有点渴,你帮我倒杯水再说。」我转移话题。

下一秒,林柏翰递了一杯液体出现在我眼前,我想也不想的喝下肚,这才发现还是威士忌,我更茫了。我这才发现,林柏翰这家伙一直在灌我酒,真的勐灌,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却也越喝越起劲。

这时我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奇怪,好像参杂着许多鬼魅似的笑声,好像在笑我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该死的,难道是在笑我可悲吗?因为我失恋的很可悲吗?

「哦~~原来是失恋啊!?」林柏翰笑着说。

什么!?我说了什么!?

「谁啊?哪个家伙伤了小轩轩的心啊?」

「……」

我突然觉得衣服湿湿的,我好像不小心杯底的威士忌洒到衣服上了。

「什么啊伤谁的心啊!?」欧阳也跑来凑热闹了。

「刘晨轩!你醉了啦!」叶嬣的声音出现了。

「说出来啊!是他对不起你吧!?他跟你说了什么伤了你的话吗!?」林柏翰继续火上加油。

「才没有……我就不能有秘密吗?别再问了!」我发怒得吼着。

「喔!快来人啊!快点那首蓝又时的<秘密>来给刘醉轩唱!!」欧阳大叫欢呼着。

词曲蓝又时

你就直接回头吧她在等着你

不要怕我会哭泣早就在心底

想想你说过的话其实我们不虚假

那就好吧其实你对我不差

别对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虽然你还有感觉但不是爱情

想想你说过的话其实我们不虚假

那就好了吧这些够了呀

我们的爱情是秘密不能成立

就算我爱你也不能够说明

她在你身边逗你开心

我只不过让你歇斯底里

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起秘密

我们的事情说好不提起

让我们都能够清晰

你和她是不变的定律

「小轩轩~!你的手机~!戴毅杰打来了~!!」

「挂了他啦!真扫兴!刘同学在飙歌耶!」

耳边只剩下欧阳跟林柏翰的鬼叫声,叶嬣完全不知道死哪去了。

「快点快点!继续啦!说吧!到底怎么样了!?」林柏翰仍然穷问不舍,但我根本连他问什么都忘记了。

「难受。」

「蛤!?」

「越说越难受……」

不由自主的,我碎碎念着。

「那不要说给我们听,直接说给那个人听好了!!快点打给她!说你不需要她了!我们在旁边帮你!林柏翰帮他按扩音!」欧阳出了个馊主意。

当我朦胧的视线回到我的右手时,已经不是拿着麦克风,而是拿着我的手机,而且手机不断的震动着,来电是戴毅杰。

「吼唷!他很烦耶!到底要挂他几通电话他才爽!?」林柏翰说。

我懒洋洋的按了拒接,我的这个举动又惹来他们一阵欢呼,竟然嗨成这样,酒真的是种很恐怖的东西。

「戴毅杰干嘛一直打来啦?」欧阳不耐烦的问着。

「还是你要把话对他说!?看他听了反应是怎样!哈哈!」林柏翰大笑。

我原本想阻止一切嬉闹声立刻停止,但我的手指却翻着通讯录:「我他妈的把话跟跟戴毅杰说干麻!?」

我他妈的把话跟跟戴毅杰说干麻!?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我只记得当我选定一个人的号码拨出去后,四周在一片惊呼后留下寂静。

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

寂。

静。

当我惊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我家的床上了,整个很莫名其妙,而更莫名其妙的是林柏翰坐在床旁边,而且一脸苦瓜样的瞪着我看。

「现在几点?」我问。

「凌晨两点,我们12点打道回府的,你睡了两个小时。」他语气有点奇怪,有点冷漠。

我皱了皱眉,坐起身检查身上

的皮夹、零钱还有手机。

「所以你跟薛老师……?」

在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句后,我停止了动作,停了,这一停就将近是五分钟,好像连空气都凝固了。

「叶嬣都跟我们说了。」

林柏翰划破沉默。

「她都说了?」

「连阳爵都知道了,他连你喜欢男人的事都不知道。」

「为什么叶嬣……」我有点发怒。

「你自己看你手机。」

干、我想死。

我他妈的好想死。

我看完了他妈的手机后,真的超级想死。

已拨叫来电:恺翔

XX-XX-XX23:16

那是一个我将近两年没拨过的号码。

我还查了通话时间,整整多了二十分多钟。

我想我作了一件这辈子最蠢最丢脸的事。

(我们的爱情是秘密不能成立就算我爱你也不能够说明……)

第六章

「所以你们真的拨给他?」

「不,是你自己拨的,」林柏翰语重心长的说:「我们看到之后酒都醒了,我们打死没想到是薛老师,所以最后叶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我几乎要崩溃了,我发誓我这辈子不再喝酒了。

「你们听到了些什么?」

「薛老师接起来后都没说话,而你就一直对着话筒乱叫,很多我们都听不懂,一直听到你在强调什么「袜子」的,最后还是你挂了他电话。」

放不下。

真的,就算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跟他有任何瓜葛,但没有用,酒一下肚,心里的话都倾泄出来了,我放不下的最佳证明。

「袜子……」

「你说什么你等他等了两年之后却得到这种结果,你很难过却无法哭,把你害的很难受,为什么一点都没交代清楚,就突然跑去结婚了。」

呵,确实是我会想说的话,没想到我真的说了。

「我很糟糕对吧?而且是跟我们的老师。」

「你别想太多,」林柏翰难得露出正经的笑容:「我说老师这种人啊,走出学校还不就跟一般人一样。」

我摇了摇头,他把话讲得太简单了。

「真抱歉,那天还叫你去邀薛老师,」他带着歉意笑着:「我真的没料到你们感情比我想像中的还复杂。」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去了。」我叹了一口不易察觉的气。

胸口好闷,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但是又有另一种东西正压抑着。

那是逞强吗?

「那戴毅杰为什么一直打电话来你知道?」我转个话题问。

「因为我有跟他说我跟你去唱歌。」

「报备个B喔?我真的很想把你的头扯下来。」

我发怒道,但是我情绪一起来,头马上就阵痛,该死的宿醉。

「哈哈!」他笑道:「没想到还很有精神嘛我说。」

我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他们呢?」我问。

「阳爵回家了,而叶嬣她跟我把你一起扛回来后,也回家睡了。」

「那你呢?」

「我也要走了,我好想睡,撑着宿醉还要把你扛回家。」他打了个呵欠。

「还是你不干脆住下来?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宿舍。」

「我才不要咧!同志电影就是这样,要是我住下来被你吃了怎办!?」

「那就请滚拜托。」我扶着头,痛苦的指着大门说道。

「掰啦。」

放空。

发呆。

出神。

坐在床上,完全无法思考的五分钟就这样过去了,而且该死的又睡不着,我决定去洗澡。

疲惫的走近浴室后,脱下了身上的衣物挂在门后的挂钩,然后把手机放在防潮架上,凝视着浴缸一会后,决定泡个冷水澡。水龙头一打开后,落水声成了这个空间里唯一的声音,有如击破沉默的铁鎚。

我转过头看了看镜子里狼狈的样子,头发凌乱、眼皮浮肿、双眼无神,像极了刚从坟墓里爬出的死尸。

最后我把视线,移到了背上的片翼纹身,如今在我眼里,好像凋零了许多羽毛,如此悲伤的凋零着,看着看着一股悲愤心从中来,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去刺这个青,为了要从恺翔那里得到刻骨铭心的爱情!?太好了!现在这段感情弄得我生不如死,这就是所谓的刻骨铭心!?那太棒了,美梦成真了,两年前的刘晨轩美梦成真了。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会把两年后的自己弄成这样?当一切都失去价值时,留下一个纹身是要作什么?怀念有他的时光还是提醒自己的愚蠢?

我才不屑。

我缓缓的扶着浴缸走进水里,比我想像中的还冰冷,身上所有的毛孔顿时收缩,我鼓起勇气,将全身浸入冰水中,只将脸浮在水面。

闭上双眼,试着藉由冰水将思路变得清晰一点,回想刚刚在KTV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记忆只到我按下拨号键之后,其他都没了。

我到底说了什么疯话!?

什么都想不起来,却想起了些讨厌的回忆。

甚至我却无法捡回我最怀念的那块回忆的碎片,跟恺翔去海生馆的回忆,我只隐约记得我遗忘了一个很重要的故事在那块回忆中,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但无论如何,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我唯一能想起的就只有他一句一句的「很抱歉」。

愤恨得睁开双眼,从水里坐起,视线随即注意到放在防潮箱里的刮胡刀更换片。把手伸进里面摸索一番,拿出了锐利的刀片,拿在手中端详着。

紧握。

拱起双腿,手臂环绕到后背,指尖的刀片在纹身的上方,战战兢兢得刺进第一笔。

刀刃刺入得痛楚使我紧闭双眼,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从指尖流了出来。

我动作停止了,迟迟无法挪动我的手指,那是恐惧,对痛楚、流血的恐惧。

但是每当恺翔的声音回到我的脑海里时,我只想到刀割的痛楚哪比的上他那一句一句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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