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 下——混世精灵
混世精灵  发于:2012年08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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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悠哉游哉地关门走人。

季惟坐在大堂,要了一杯咖啡,看着服务台的世界各地时间,午夜时间,程颢恐怕是被被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的

咖啡没有喝上几口,程颢已经翩然走入大堂,时间刚刚好,一分不差。

季惟披上外套,迎了上去:“很遗憾,我刚同蒋聿通过电话。”

程颢细细地端详着他的神色,冷笑一声:“季惟,你撒谎的功夫和他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何以见得?”

“提起蒋聿,你从来都不会是从容自若。”

季惟自然没有这么容易甘拜下风,伸手拭去程颢右肩上无形的尘埃:“那是因为见到你,我很安心。”

季惟上车,打开车窗:“介意吹点冷风么?”

“随你高兴。”

“不好意思,这么晚把你叫起来。我在那住腻了。”

“这倒是无妨,通常我没有这么早就入睡。”

季惟靠着车窗,看着程颢,眼角是暧昧的光:“那么,我没有打搅什么好事吧?”

“你希望我有什么好事?”

“……”心领神会地一笑。

“如今棘手的是如何安置你,换家酒店,你随便点名。”

“酒店以外呢?”

程颢愣了愣,却更像是明知故问:“酒店以外?宾馆、招待所?这么晚了……总见不得……去我家吧?”

季惟深不可测地笑起来:“替你省钱,不好么?”

第三十六章

崭新的一天,程颢醒来,在客房里不见季惟的踪影。程颢微微蹙了蹙眉,觉得自己终究像是把一只不安分的妖精带回了

家。

他抬起头,透过落地窗,在温暖阳光里,捕捉到一抹不寻常的光影。

季惟正在暖棚里为花草浇水。程颢绕出去,靠在大理石柱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你起得真早。”

“你也不晚。”

季惟没有看他,一副好不在乎的样子,这多少让程颢觉得不快,揶揄地调笑道:“这么看来,我好像请了一个花匠回来

。”

“高级管家,重金难聘。”季惟抬起头,淡淡地笑了笑。

“那么,我是不是该问一问,除了浇花,你还提供什么特别服务……”程颢不甘示弱,忽然觉得这样的口舌交锋也颇有

一番情趣,“或者说其它的什么……高级服务?”

“我的功用很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怀着虔诚的心情拭目以待?”

季惟故作深沉地想了想:“……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愿意洗耳恭听。”

“我要你帮我从蒋聿手中夺回一切,包括我的,也包括原本属于他的。”

骤然,程颢为难地抽了一口气:“季惟……你未免作得太绝。”

“程颢,不要假装惊讶,这太可笑。你心里所想的,也不过如此。”

程颢无奈地笑起来:“既然你我惺惺相惜……又何必非要说出来拆我的台?这实在伤我的心。”

“我可以亲自搭一个台阶请你下来。”

“别高兴得太早,如果奖品的分成不够丰厚,我未必愿意答应。毕竟在这局新游戏里,还没开始你就已经获得先机。”

“……”季惟忽然沉默,面朝阳光,惨烈地笑。

“对于蒋聿来说,看到你在我身边,恐怕已是莫大的耻辱。”

季惟淡淡地摇头:“我想你错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爱过我,如今又何来什么耻辱。对于蒋聿来说,我和别人,也许根

本……毫无分别吧。”

程颢轻轻地鼓起掌来:“季惟,你好像忽然变得……理性了。”

“感谢捧场。”季惟剪下手边的一朵紫色小花,踱到他眼前,然后塞进上衣的口袋里,轻轻拍了拍:“你没有理由拒绝

,不是么,狡猾的野心家?”

程颢欣然一笑:“容我考虑考虑。”

季惟不悦地皱眉,凑近了程颢的脸,直勾勾地盯着看了许久,直到他不舒服地向后退了一小步,方才揭晓谜底:“你有

黑眼圈了。”

“是么?大概是昨晚睡得不太好。”

“有心事?”

程颢略略思忖:“有你在,我又岂能不辗转难免。”

“我是无辜的。”季惟清冷一笑,转身离开。

很快,季惟有幸站上这座城市最知名的写字楼,在偌大的落地窗前鸟瞰脚下的风景。这里的光线很好,透过透明的玻璃

,阳光似乎比中央空调的温度更宜人,有新生的味道。

季惟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拥抱空气的姿势像是在给自己的身体充入能量。

“怎么样?季总,这里的环境你还满意么?”程颢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些许炫耀的口吻。

季惟的手轻轻抚上窗玻璃:“我可以说不么?”

“当然,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按你的要求另寻一处。”

“我的意思是我对这很满意,倘若你能租下整座大楼,我会更满意。”季惟回头,冲程颢无邪地笑。

“我想会有那么一天的。”程颢无声地靠近,倚在墙边,另一只手越过他的肩膀,将季惟的身体笼在阴影里。

“而我想知道的是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我们的事业?”

“很快……蒋聿身边有一些人,曾经多少受过我的恩惠,这个时候,刚好为我们所用。”

季惟轻声笑起来:“你这么做,蒋聿恐怕会很不高兴。”

“他高兴不高兴,恐怕已经与你无关了吧?”程颢的手指掠过季惟的发梢,“还是说到了关键时刻,你却……于心不忍

了?”

“程颢,我这么说是想告诉你,我唯恐天下不乱。”

程颢得寸进尺地靠上去,在季惟的后颈处轻轻嗅着:“黄昏降至,夕阳的余晖是不是很值得留恋?”

“我倒是更期待,夜幕降临。”

“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一起走么?”

季惟想了想,深受敏捷地从他疏离的拥抱里逃脱:“不了,我另有打算。”

“真可惜,季惟,要知道一个人吃晚餐总是很影响食欲的。”

“也许,你可以约蒋聿出来聊聊。”季惟揶揄地扬起嘴角。

“也许,排队等着同他共进晚餐的人很多。”

季惟愣了愣,整理了一下衣衫,云淡风轻地附和:“说得也是。”

是夜,季惟去饭店找曾少非,感觉有一阵子没有见面,很是想念。想念,季惟对这个字眼感到陌生,也许是因为太想找

个人说说话了,所以才会那样强烈地想起少非。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利用,更不知道能为这个最好的朋友做些什么。

然而,少非却不在饭店里,忙碌的员工告知他告了两天的假。于是季惟买了点水果,直接上门。季惟去的时候,少非刚

好开门出来,正打算下楼扔垃圾。

季惟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隐约看见卧室里陆晓的身影,低头忙碌着,像是在往旅行袋里装着东西。季惟的心一下沉了

,隐隐有一种担心。

少非回来,往沙发上一瘫,点了根烟:“这几天倒霉的事儿太多了。”

“怎么了?”

“星期天陪陆晓去买书,手机被摸了。前天店里来了个神经病,喝多了闹事儿,酒瓶子一砸,玻璃直扎我胳膊上。”少

非说着,向季惟展示了一下被绷带缠绕的杰作,“当然,最坏的还不止这些……最坏的就是我跟陆晓……得分开……”

少非话还未尽,季惟眼角抽搐了一下:“又出什么事儿了?你跟陆晓又吵架了?还是因为之前那事儿的后遗症……不管

怎么样你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呢?还是说你小子他妈的又移情别恋了?”

“没有……“少非被这一连串问得无奈至极,“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我,跟陆晓得分开……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

第三十七章

“他有大半年没回过家了,他妈这次回老家路过这儿,说什么都非得来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少非愁苦地喷着烟圈。

季惟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是这么回事儿?”

“就这么回事儿,你以为呢?”少非瞪了他一眼,甩手给他倒了一杯水,“是不是巴不得我跟你一样被人给甩了?”

“……”季惟沉默,埋头喝了一口,“你这水太凉了。”

少非像是从那句话里读出了什么深意,忙不迭地改口:“最近心里面乱,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没有,再说你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话刚说完,陆晓从卧室里出来,带着暖水壶,殷勤地为季惟重新倒了一杯:“你别理他,这两天他有点歇斯底里。”

“我……”少非鲤鱼打挺地坐起来,想辩解什么,却在与陆晓对视一瞬间老老实实地缩了回去,一腔怨念地嘟囔了一句

:“请你体谅我现在的心情……”

“说实话,我还真不明白你心情到底有多坏。”陆晓说着便进厨房忙去了。

人一走,季惟勾着少非的脖子幸灾乐祸地道:“一段时间不见,有长进阿,越来越听话了。”

“靠……什么意思你?挖苦我?”

“没有,我为你能找到一位真正能够制住你的人,而感到由衷的欣慰。”

“你小子……”少非来气地蹂躏着季惟的发型,“你根本不了解情况,陆晓那家伙只有哄着才行,别看他表面特别温顺

,骨子里硬得很。他不像你……”

“我怎么了?”

“你?你脸皮够厚,知道再怎么样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再不济,凭你那些花招,但凡遇到点什么麻烦事总有人心甘情愿

地为你分担。陆晓不一样,什么事都想自己扛,时间久了,难免心力交瘁。”

季惟寂寥地笑了一下:“那是因为我没他那么幸运,喜欢的人爱自己更多。”

陆晓回来时端了一盆切好的水果,狐疑地看着两人争斗后,疑似半搂半抱的姿态:“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没有,我正在同少非商量呢,现在我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了,重新具备了破坏别人感情的能力。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

月,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和少非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陆晓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我没听错吧?”

季惟站起来,半搂着陆晓的肩,疯魔而深情地笑:“一直没有向你表白是给少非面子,他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

少非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季惟,你要是再这么胡闹,我让你下半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的腿在哪儿。”

“晓晓,你看他多野蛮……”季惟说着抱紧了陆晓,从少非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两个人凑在一起接吻。

瞬间,沙发垫扔在了季惟的头上,一只塑料瓶越过了他的脑袋。

晚上,季惟所幸还是在少非家平安无事地吃了一顿家常便饭。要走的时候,刚好下起了雨,少非打伞送他到车站。伞有

点小,季惟半个肩膀露在外头,很快便湿了。

少非看了一眼,把伞送过去一点,又瞪了他一眼。

季惟笑起来,胳膊越过他的肩膀安抚道:“怎么了?真跟我生气了?”

“没,你知道的,我向来不跟你计较。”少非的语气,分明的口是心非。

“其实你应该感谢我,这么一折腾,陆晓心里应该很清楚,他对你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可他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情,好像分开一段时间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季惟笑了:“也许他很在乎,只是放在心里。”

“我怕没有他在身边,我不习惯。”

“你真的无药可救了,少非。”

少非停下来,透过夜色较真地看着他:“刚才……你到底亲他没有?”

季惟自顾自地盘算:“这几年我诸事不顺,是不是应该去庙里上柱香?”

“季惟,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

“真的没有?”

“要是真有呢?”

“要是真有,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再见陆晓。”

深夜的车站很寂寥,偶尔有车驶过,划过的水花声那样干净。季惟越发觉得冷,哆嗦着紧了紧衣衫:“放心吧,看到你

们俩在一起这么幸福,我还真不好意思再来打扰。”

少非逆着光看向季惟,他从那张清秀的脸上觉察出某种微妙的忧伤,像是飘浮在空气里的水分子,你看不见它,却能感

觉到潮湿。少非在他的眼角寻找到一颗难以分辨的雨滴,那颗雨滴有那么一点哀伤,从眼角慢慢地滑下来。

季惟缓缓地转过来,迎着他的目光,然后微微地笑起来:“我一直在说服自己,也许我真的应该死心了。少非……我想

,这辈子,我大概是,不会再爱另一个人了。”

“半年以后……不,至多一年以后,我会坦然地告诉你,我找回了自己。”

忽然之间,少非恍然,那颗雨滴像极了一种名叫泪水的东西。

远处的公车一点点驶近,停在季惟面前。

当少非从那个定格的画面中回过神来时,季惟已经上了车,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朝自己招手告别。

不久以后,程颢的公司正常运作。在原有收购的一家中型企业基础上,再加上从蒋聿身边挖来的墙角,一切都按照计划

完美地进行中。季惟自然不可能只是坐享其成,接手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说到底,这项工作实在算不上多劳心劳力

,无非是物尽其用,最大限度地发挥季惟的特长。

于是季惟开放纵自己同形形色色的交际人应酬,游走于声色场所之间,重操旧业的感觉并没有多坏,带着功利的目的性

倒反而降低了内心的罪恶感。当然,季惟不会对每一个人都投入这么多,他的取舍向来精准,对于那些向来只近女色的

自然不会投其所恶,至于那些志同道合的,季惟只肖看一眼,便能估摸得八九不离十。

当然,一切都只是刚开始,要达成目标,对于季惟来说,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恐怕便是设法让蒋聿没有生意做。

第三十八章

季惟很懂得那些暗示和诱惑的技巧,但这并不表示就非得上上床,当然被摸几下、或是言语上的戏谑总是难免,过后也

就忘得一干二净。再难满足一点的大客户,季惟最多也不过是提供一些“手动”服务,再不济,口交也并非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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