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呢？”杨卫平保持着温柔的微笑。

“前几天日全食之后。”

“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吗？”

“没有。我没察觉到，也没有人说过。”

“那日全食之后有没有发生过让你印象深刻的事呢？”

“没有。还是和平时一样。”孙晓想了想，摇着头。

“那把这几天的情况详细地说一遍吧。”杨卫平点点头，拿着笔在病历上记录着。

孙晓便仔仔细细地跟杨医生报告这几天的行为。

等孙晓说完，杨卫平走到办公桌边拿起座机的听筒，“小俞，你们那CT室闲着吗？我这有个病人去你那查查……好，我带他过来……过来和你细说。”放下电话，对着孙晓温柔地微笑，“走吧，去做个CT。”

“我身体没病啊。为什么要做CT？”孙晓奇怪地看着这个杨医生。从没听说心理毛病要做CT的，这医院为了赚钱也忒黑了点吧。

杨卫平看着孙晓的样子，轻轻地笑了，“从你刚才所说的来看，你应该没有心理毛病，所以保险起见，我带你去照下X光。不会额外收你CT的钱。有些病人也可能因为体内的异变产生这种情况，虽然几率很小。”

“真的吗？”孙晓还是很怀疑。不过在杨医生温和又坚定的目光下，孙晓还是顺从地跟着杨医生来到CT室。

CT室外的走道上空无一人，只是门口正站着一个年轻医生。孙晓远远的看去，觉得也就是刚毕业的医生，没什么特点。等走近后，仔细打量，眼前这医生看起来和自己一样大，清秀干净的脸庞，一双明亮晶莹的眸子，竟有些移不开视线。

“小俞。”杨卫平和年轻医生打招呼。

小俞医生对着杨卫平点头，又看向孙晓，“就是他吗？”

杨卫平点头，“是他。”

俞之兼推开CT室的门，示意孙晓进去，却发现这个大男生傻傻的看着自己。轻咳了几下，让孙晓回了神。

“啊，对不起。”孙晓挠了挠自己的后脑，有些不好意思，看到年轻医生胸前的名牌上写着“俞之兼”，“俞医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已经见过的医生多半是老医生，或者看上去不太有特点的。所以……”

俞之兼会意地点了下头，表示不介意。

杨卫平轻笑一下，手掌遮着嘴，在孙晓耳边小声地说道，“他刚从医大毕业，上半年在我们医院外科实习，表现不错，直接留下来的。如果你有兴趣，我等会把他号码给你，你私下跟他联系。当着人家面表现出这样的兴趣，很不礼貌的。”

孙晓愣了愣，脸红得通透，尴尬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医院里很少见到这样气质的医生，怎么看都像西方玄幻故事里的年轻魔法师。”

“进去检查吧。”俞之兼打断了两人的小声交谈。

杨卫平笑着将孙晓推进光透室，关上门，站在俞之兼对面。

“说吧，什么情况。”俞之兼看了眼还在笑的杨卫平，没有任何表情。

“你知道的，我有阴阳眼，可以看见医院里到处飘着鬼怪。你也身为除魔师也看得见。”在俞之兼实习期，杨卫平就发现了俞之兼是除魔师的秘密，经常向俞之兼探讨相关问题，虽然俞之兼很少理会他。

俞之兼看着杨卫平，示意他继续。

“你不觉得这层楼现在很干净吗？”杨卫平已有所指地说。

“你是说因为他？”从走道的小鬼跑光开始，俞之兼就觉得很奇怪。听杨卫平一说，便冲CT室扭了下头。

杨卫平笑着点头，“我办公室那几只小鬼，刚才突然跑干净了。接着他就敲门进来了。他跟我说从日食那天之后，他经常莫名其妙就睡着。等醒来，人就换了地方，这期间也做了些其他的事，但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想知道是梦游症还是人格分裂。”

“你检查过吗？”俞之兼依旧没有表情。

“小俞，别这么冷淡。做医生要随和的。”杨卫平笑着摇头。

俞之兼扫了眼杨卫平，警告他继续说。

“他从来没有过相似症状出现。最近也没有发生刺激神经的事情。不会无缘无故患上梦游症或人格分裂。”杨卫平赶紧说道，“我让他仔细把最近的活动和行为都说了，没有奇怪的地方。所以才找借口把他带来你这让你给看看，是不是被什么恶灵附体。”

“我知道了。你等会把他的资料给我。先就当他是一般心理病人。不过别给他治出心理毛病了。”俞之兼推开CT室的门走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孙晓自然不知道两位医生在门外讲了些什么。莫名其妙地做完CT后，就看见很漂亮的俞医生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红着脸被杨卫平领回心理咨询科。杨卫平又跟他聊了几句，就让他先回家，三天后再来。

三、饱眼福

三天后，孙晓按照约定，敲开了市一医院的心理咨询科的大门。杨卫平正一脸微笑地坐在办公桌后等着他。

“您好，杨医生，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么？”孙晓打了个呵欠。

“你昨晚去酒吧了？”之前的交谈中，杨卫平已经知道孙晓在酒吧打工的事情。

“嗯。待在家里太无聊了。请了几天假也应该继续打工了。不知道我的检查结果怎么样？”孙晓担忧地看着杨卫平。

“CT结果很正常。你这三天有出现什么情况吗？”

“昨天在酒吧我给一包房的客人送酒，结果又几分钟没了意识，清醒后，发现我把酒泼在了客人头上。”孙晓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有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周围有没有人说什么？”杨卫平引到着孙晓回忆。

孙晓显得有些尴尬，视线飘向一边。

“我是心理医生，你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说，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会取笑你，也会为你保密。这是职业操守。”杨卫平亲切地微笑。其实已经猜出几分，酒吧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多得是手脚不干净的家伙。孙晓要么就是为被调戏的同事出头，要么就是自己被调戏了。当然，前提是孙晓的另外一个意识也是正常思维。

孙晓犹豫了下，看着杨卫平诚恳的眼神，还是开了口，“听在包房陪着客人的同事说，那个喝醉的老男人，抱住我不放……”

“那之前出现另外一个意识的时候，也有类似情况发生吗？”心理医生不能放过病人任何的行为。

“上次也都和你说了。有过少数是因为突发事件，但是大多数都是很莫名其妙的。”孙晓回想了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这样看的话，梦游可以排除。”

“真的是人格分裂？”孙晓苦了脸，“不是自闭，孤僻的人才容易人格分裂的么？”

“这个不是绝对的。不过照你的行为看，如果不是有人迁怒你，你是不会做出伤害人的举动。大多数情况下，也就是走动了位置。可能是酒吧的环境和颠倒的作息造成的。为了你的健康，你还是辞掉酒吧的兼职吧。隔几天就来我这聊聊。心理问题需要多沟通治疗。这是我的名片，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发短信，约时间也方便。”杨卫平递过张名片。

“好。”孙晓双手接过名片，放入了钱包里。

杨卫平和孙晓随意地聊了几句，又来了个看心理的小姑娘。孙晓便同杨卫平告别。想着自己有人格分裂，孙晓就觉得挺莫名其妙的。他自认心理承受能力不错，个性也很懒散。老爸当年去世给他的打击是最大的，那会儿都没出现心理问题，怎么在酒吧打工就出现心理毛病了。

百思不解，既然杨医生说不会伤害到别人，也没说要送去精神病院那应该就不严重。就是要经常来找杨医生聊天而已。就这样吧。孙晓暗自笑了笑。回过神，已经走到了医院的大门。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从大门进来，孙晓来不及躲闪，撞倒了小身影。

小身影被孙晓一撞，向后倒去。孙晓眼疾手快，一手将他拉入怀中。可惜重心不稳，带着人跌在地上。

“喂，你没事吧。”少年的声音糯糯的，语气却很跩。

“呃……我没事。你怎么样？”孙晓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少年。他没想明白，医院的门那么大，怎么就撞到了。看到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后，他的大脑又迟钝了，三天前看到一个像魔法师的医生后，今天又见到个漂亮得如同SD人偶的正太。从他三岁能记事起到现在十九岁，十六年的记忆中，他就没在现实中遇到过能让他发呆的人。可是短短的三天就遇到两个，还都是和自己同性别的。

“就算是我撞的你，你这么看着我也不礼貌吧。”正太嘟着嘴，不乐意地说。

“啊，对不起。你怎么样？”孙晓脸有些红，对方看起来就十二三岁左右，他这么盯着小朋友看，很像怪蜀黍吧。

“没看我一直坐在你身上吗？我脚扭了，站不起来。”正太脸有些红，可能有些不好意思。

孙晓赶紧把正太扶着站了起来，“你父母呢？”

“我没父母。”正太抓着孙晓的胳膊，将大部分力量转移到孙晓身上。

“你来医院……”孙晓想起正太是向医院里面走的。

“我哥是医院的医生。我来接我哥下班。”正太回答。

“那我背你去找你哥。正好你可以看看脚。”孙晓在正太前面蹲下。

正太趴在了孙晓的背上。孙晓刚刚站起来，一阵鬼哭狼嚎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小正太掏出手机，“哥……我在医院门口……你已经过去了？好……嗯……拜拜！”合上翻盖的声音，“你送我回去吧。我哥已经走了。”

“你家在哪？”孙晓心里正在鄙视鬼哭狼嚎的手机铃音。

“你知道隔着医院一条街上的Not any lonely more宠物店吗？”

“知道，听说那里老板很有型。”那个宠物店是在他高二的“十一”开的，已经快三年了。高中的有很多同学都在那间宠物店买过宠物，都说老板很帅。

“哼！好色！”正太从鼻子里发出声音，“把我送那去。我哥在那。”

孙晓感觉自己的额头有冷汗滴落，想着自己刚才确实看着小朋友发呆，现在又说宠物店店长很帅，也确实容易引起误会。不过，大家都是同性好吧。算了不跟小鬼头一般见识。

正太的体重很轻，路程也不远，很轻松就走到了。路上小正太也不跟孙晓说话。孙晓心里想着，不知道这个传闻很帅的店老板，跟自己这个小正太以及三天前见过的俞医生比起来如何呢？等推开Not any lonely more的大门后，孙晓又再一次愣住。

店里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三天前孙晓见到过的年轻医生俞之兼。还有一个男人，看起来应该就是宠物店的老板了，二十八九岁的样子，比自己一米七八的个头还要略高些。黑色的碎发垂在耳际，一双满含秋波的黑眸却散发出妖异的金色光芒，身材也是恰到好处的健硕。如果换成金发碧眼，皮肤再白点，就同西方吸血鬼一样了。

小正太给了孙晓一个暴栗，“看什么，放我下来。”

孙晓赶紧将小正太放在地上。听见俞医生略带责备的声音，“小琦，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俞之兼牵过了小琦的手，对孙晓道歉，“对不起，小琦这孩子比较野，我会管教他的。”

孙晓红着脸，摸了摸自己被敲的头，“不用。是我不对在先。人已经送到了，看看有没有伤的很严重。”看了眼宠物店老板，对方勾着嘴角看着自己，赶紧转身看着周围的各种笼子。

俞之兼拉过小琦，问明了情况，便对孙晓说道，“小琦没什么事。我们这也是第二次见面了。也算有缘，明明是小琦撞了你，还麻烦你把他送回来，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吧。”

“不用了。他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孙晓逃也似的奔出了宠物店，光是那个帅的不像人类的老板，就让他不敢直视了。说来也奇怪，自己明明就是喜欢女性的，怎么接连对着男人发呆呢？太丢人了。原来小正太是俞医生的弟弟，基因真好。不知道自己是撞邪了还是交了什么运，连着见帅哥，要是见美女的话，可就是桃花运了。孙晓回家的路上不停地叹气。

……

Not any lonely more宠物店内，刚刚还让人给背回来的小正太，跳到摆放着收银机的桌上坐下，对着俞之兼嬉笑，“哥，我表现的不错吧。”

小琦撞上孙晓，伪装成扭伤脚，让孙晓背回Not any lonely more，都是俞之兼的主意。三天前，听了杨卫平的猜测后，俞之兼就想让俞启凌，就是Not any lonely more的老板证实一件事。俞启凌乃是修炼成精的蛊王的残留意识灵，可以分辨出一切意识。

俞之兼摸了摸小琦的头，向启凌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他的身体里确实有两种意识。另外一个是近段时间才潜伏进去的。应该是有其他的灵魂附身在他身上。而这个附身的灵魂可能之前被封印过很长的时间，灵力很弱。可是周围的气场却很强大。应该是种威慑力。人类感觉不出来，可是那些灵魂体可以感觉的很明显。”其他人看见的散发金色光芒的黑瞳，在俞之兼和小琦看来一直都是亮闪闪的金色。

“难怪他之前来医院，医院的小鬼就躲起来了。既然是附身，为什么我看不出来呢？”俞之兼露出疑惑地神色，“小琦，可能需要你接近他。一来弄清楚附身的到底是什么；二来，要注意他的行为，他是个普通人，防止他受到伤害以及伤害别人。”

“我不要。”小琦扭头，他才不想接近色鬼。

“不去的话，就不让你见神仙叔叔。”启凌眯着眼，嘴角上挑。

小琦的神仙叔叔是一个真正的神仙王灵官和一个来自疆域——地府和人界的交界处的鬼修林灵素，只因林灵素看起来仙风道骨比神仙更像神仙，也被小琦归在神仙一类。神仙叔叔不仅能教小琦法术，还能很多故事，并教了小琦一些拳脚功夫。

“叔，你分明是想和哥二人世界，嫌我电灯泡。”小琦撅起嘴极为委屈。

“我承认，那你去不去啊？”启凌挑着眉问。

“我去。”小琦咬着牙应承。

四、认干亲

孙晓听从了杨医生的意见，辞去两了酒吧的兼职。还有大半个月左右开学，孙晓便没有再找兼职。

前一晚游戏下副本太晚，今天早上孙晓又赖了床。睡到快中午才起来，打开卧室的门，就看见老妈同小琦坐在沙发上聊天，自己的老妈还抹着眼泪。孙晓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疑惑地问道，“妈，您别告诉我这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哈。”这年头狗血剧太多，也难怪孙晓看到自己老妈那激动的心情会乱想。

“死小子，你乱说什么呢！”孙妈妈瞪了眼孙晓，“你看看你自个儿的德性，觉得你能有这么漂亮乖巧的亲弟弟么？”

“孙晓哥哥，是我哥让我来道谢的。他向杨医生问了你的地址。打扰了！”小琦一副乖巧的模样。

“不是说会对我的资料保密的吗。”孙晓当下有些不满。

“只告诉了地址，因为要道谢。”小琦见孙晓不高兴，赶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