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期间，我就觉得你对孙晓的感觉不正常，那会儿你自己也没发觉吧。”赵柯的手指敲着墙壁，“你打架那天，孙晓去接你，你们一前一后回到寝室，我就更确定你对他……那张照片就是那天偷拍到的吧。”

“同道中人吧，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小琦不屑地哼了声。

“我活了几百年了。”赵柯没有正面回答。

“我可看出你对胖哥……”小琦斜着眼瞄赵柯。

“看出又怎样？我是狼妖，他是人类。”赵柯转身看向窗外的漆黑的夜空。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对着这扇窗的路灯也是暗的。

“亏你活了几百年还这么想不开。”小琦翻了个白眼。他家的凌叔可是活了一千多年，还不是跟他哥感情好到爆。

“你懂什么？”赵柯声音不大，语气却很不善，意识到后调整了情绪，轻叹了声，“我守了他三世……”手掌覆在玻璃上捏成了拳，又松开。

小琦静默了会儿，从窗台上跳下来，坚定地说道，“不管遇到什么，我一定要尝试掰弯孙晓！”随后推门而入……

二十八、CP与狗

男生的团结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极大的作用。那篇貌似揭露孙晓与小琦不伦之恋的帖子，被正义的齐宇昂军团淹没。“风筝断线的刹那”同她的一众粉丝屡次出面反击，可惜，在齐宇昂等众男生“摆事实讲道理”的论证下，被驳的哑口无言。

不过，最应该感谢的，就是据称偷拍了那一系列照片的“澄清事实的某腐女”。该腐女是同孙晓他们一起上大课的别班的女生，据她自己所说，除了那张KISS照，其他照片都是她拍的。她只是觉得他们寝室的男生都很有YY的价值，没想到会被人刻意裁剪了照片。她附上了原照片，果然如齐宇昂所说，绝大部分都有寝室其他人在场。

一切澄清之后，面对大家“误导不明真相群众”“伤害祖国未来花朵的纯洁心灵”“歪曲赤忱的手足之情”等等的指责，“风筝断线的刹那”不再露面，她的粉丝的呼喊声也被舆论所淹没。最后，据说，是孙晓班的辅导员联系了校领导，勒令版主删了该贴。此事才告一段落。

只是，孙晓同小琦，这两位当事人在A大很快走红，连带着同寝室的其他几人也成了校园名人。赵柯同小琦更是因为出众的相貌引来无数的蜂蝶。更有些潜伏的腐女认为，赵柯同小琦才应该是最佳CP。“尽管兄弟很萌，美强才是王道！”有腐女如是说。

“自古美女配野兽，公主配青蛙。所以，我同小琦注定是没有结果的。”赵柯搂着调侃他的齐宇昂的肩说道，“像我，就应该由你来衬托。”赵柯勾了勾齐宇昂的下巴。

“滚你大爷的。”齐宇昂肥嘟嘟的手掌拍在赵柯的胸口，想把赵柯推开，反被赵柯一把抓住手腕。

自从在校园中行走引来百分之一百二的回头率后，寝室几人的生活，成了标准的三点一线的生活：寝室——食堂——教室——食堂——寝室。好在除了赵柯，其他人都有本本，倒也习惯“宅在一起”。没有本本的赵柯要么捧着专业书看得津津有味，要么凑在随便哪个的身边围观一下。当然，被赵柯侵犯最多的就是齐宇昂。

“看看你这油腻腻的毛爪子，青蛙王子你是轮不到了，野兽倒还真符合。”赵柯提着齐宇昂的手腕晃动着。

齐宇昂使劲地抽回自己的手，放在怀里揉着，“就算我是野兽，那也是配美女的。你长的再不错，也还是雄性生物。”

“阿柯，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被什么女鬼上了身。”何峰对着赵柯干呕了几下，“就算你真被女鬼上了身，也找个清淡点的勾搭，这么油腻，你就不怕滑了肠？”

“我可不能遂了那群女人的心愿，去拆兄弟CP。要不我勉为其难地勾搭你？”赵柯坐在何峰的桌上，笑嘻嘻地问道。

“别，您还是别勉强。荤的好，口味重的开胃。”何峰对着齐宇昂向赵柯做了个请的手势，“慢慢享用，管饱！”

“我太阳。”齐宇昂合上本本，拿着衣服冲进洗手间，“哥洗了睡。”

“这都是谁带出来的习惯？搞不定了就去淋冷水浴？”踢了踢关闭的浴室门，“别凉着了。你那身油也不见得扛的住。”

“滚！”齐宇昂的在里面也对着门踢了脚。

“总这么调戏他，你不闷吗？”孙晓对齐宇昂总是抱着同情的心态。

“就是闷，才需要找个人解闷。愤愤太正，没调戏的价值。”何峰投以“最好别招惹哥”的眼神，赵柯拍了拍何峰的肩，继续说道，“小琦根本就无视我。至于你，我可不敢随意招惹。”对着坐在床边荡着腿的小琦眨眼。

“你倒是很明白。”小琦点头，“努力加油吧！”

“嗯。齐子果然是唯一的最好人选。”赵柯又晃到浴室门前，拍了拍门，“齐子啊，要不要哥帮你擦背啊？”

“擦个毛线！”齐宇昂又在里面踹了下门。

孙晓摇头轻笑，抬头看小琦，小琦对着孙晓咧着嘴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孙晓总觉得小琦看向自己的双眼比看别人多了几分神采。

……

“这周又不回家吗？”小琦看着孙晓挂了电话问道。

“老妈说去张阿姨家了。真不知道她怎么搞的，上星期去李阿姨家，上上星期去方阿姨家……她哪来那么多闺蜜。总去别人家里像话么？”孙晓摇着头。

“咱妈这么多朋友也是好事。”小琦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安起来。想到孙妈妈身边那团光球，小琦就觉得匪夷所思。他给孙妈妈的符纸对驱邪是很有帮助的，可是那团光球完全不受影响。连俞之兼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也对。只要她开心就好。”孙晓拍着小琦的头。

“新情况！”何峰同齐宇昂拎回几盒盖饭，进门就嚷嚷：“前天晚上，英语系两个女生逛街回来，从小路过来时，被只红眼睛的大疯狗袭击了。幸好后来又过来一些人，一起把那只疯狗赶走了。他们只当是疯狗发疯，后来今天报纸上刊登前几天‘开膛手’的相关新闻，说是有相关人证看到只红眼睛的野狗在网吧出现，警方怀疑是野狗发疯所致，还在调查中。”

齐宇昂将手中的报纸丢给孙晓。“自己看吧。阿柯又不知道跑哪去打听了，真是奇怪，他怎么对‘开膛手’这么感兴趣？没看出他是好这口的啊……”齐宇昂端着自己的那份盖饭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

小琦抓过孙晓手中的报纸开始翻阅，报纸的第二页就是相关报道。只有张被封的网吧特写。正如何峰所说，警方调查陷入瓶颈，根本没有留下凶手的线索，剖开死者胸膛的凶器倒真像动物的利爪，是否为相关证人所说的疯狗所为，还在调查中。呼吁民众看到野狗都能同警方联系，还提醒民众尽量结伴而行。

“我总觉得阿柯似乎在刻意地保护我们。”何峰吃到一半，突然说道，“最近我和齐子就没有单独一起过。就拿刚才吧，他是跟我们一起上到这层楼，然后又转头说去查查情况。还有，他又不是警察，对这事会不会太上心了？”

“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有同感。他倒是很放心孙晓跟小琦。”齐宇昂捏着筷子指着孙晓同小琦两人，“你们两个知道些什么吗？”

“你们两个太没安全感。”孙晓收起小琦的报纸，将饭递给他，“像我，就很有安全感。”

齐宇昂同何峰对视一眼，鄙夷地看着孙晓，“我看是你和小琦都没几两肉，疯狗对你们都没兴趣吧。”

“那确实，在肉类的供应方面，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如你。看来我需要离你远点。”孙晓与小琦还未说话，何峰打量了齐宇昂一眼说道，“免得疯狗吞了你胃口大开，伤及无辜。”

“错！我倒觉得跟着齐子比较安全，遇到疯狗，把他往前一送，等疯狗啃完他，我们都不知道逃多远了。”孙晓戳了戳齐宇昂的肚子，“这得吃多久啊，疯狗把你吞完，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不想吃荤了，腻得慌！”

“狗喜欢啃骨头，啃得就是你们。”齐宇昂将吃完的一次性饭盒狠狠地丢在桌上。

小琦一直闷着头吃饭，没有加入交谈，突然感受到熟悉的非人气息，小琦对着窗子一招手。“外面是什么？”

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窗外。“什么都没有啊……”三人话还未说完，后背都被贴上了符，三人瞬间石化般被定住。屋里漾起一阵极淡的清香，齐宇昂同何峰晕了过去。孙晓的意识也由魔王所取代。

小琦收回符纸，将何峰与齐宇昂的胳膊摆在书桌上，让他们趴在书桌上昏睡。

“小琦还是那么细心啊。”一个悦耳舒心的声音响起。

屋里漫出淡淡的白雾。雾中飘了两个人。说话的是身着青色对领镶白边的长上衣的男子，长长的青丝在白雾中微微地飘动，一双黑眸剔透经营，波澜不惊的俊脸透出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凡之气。若不是周身若隐若现的黑气，此人定被认为是天上的神灵。而他身后那人，身着黄袍软金甲，周身隐隐泛着淡金色的光芒，眉目英挺，神采英拔。

“小琦见过二位神仙叔叔。”小琦对着来人行了礼。

“什么神仙？你这话被天界的众仙官听见，我们又该落人口舌。”青衣男子微笑着说道。

“他们也只敢背后说说，哪敢让西王母听去。”小琦不在乎地耸耸肩。

青衣男子闻言，微笑着摇头，温情脉脉地看了眼身后的男子，身后男子也是满含柔情地看着他微笑。

“你们似乎忘记了本尊的存在。”魔王倚在床边的梯子上，出声提醒。

“这个是……”小琦斜了眼魔王，介绍着，被青衣男子打断。

“魔王尊上，晚辈林灵素。”青衣男子优雅地拱手，“这位是王灵官。”被唤为王灵官的男子也恭敬地行了一礼。

“不用对他这么客气。”小琦对着魔王冷哼一声，“龟缩在别人的身体里的胆小鬼，哪配做什么魔王。”

“小琦，他也算上古的魔神，本就高出我们许多辈。”林灵素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揉着小琦的头发，“虽然现在被迫附身在普通人类身上，我们也应该遵循应有的礼数。”

“就算他是被迫的，占着孙晓的身体就是不对，对孙晓的生活影响很大。长此以往，孙晓若被‘人格分裂’搅成真的‘人格分裂’怎么办？”小琦怨恨地看了魔王一眼。

“冥冥中自有定数。静观其变吧。”林灵素看了眼魔王，望向窗外的天空……

二十九、打疯狗

小琦对着林灵素吐了吐舌头，“灵素叔叔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板了。灵官叔叔更死板。真是可惜！”见林灵素同王灵官不甚在意，小琦接着问，“二位叔叔是为这附近的剖腹疯狗来的？”

闻言，王灵官皱了眉。林灵素神色没有变化，看了眼魔王，对小琦说道：“主母觉察，此处的妖灵之气越来越密集，又夹杂了些许魔息。怕你应付不来，命我二人在此处静观其变。”

“都是这个非法侵占者造成的。你们抽出他的灵魂，带回去让西王母处理。”小琦将魔王向林灵素的方向推了一把，“把他处理了，就什么都解决了。”

“刚刚才说这一切自有定数。”林灵素扶了一把魔王，对着小琦轻摇着头，“我和灵官在附近察看一番，你若遇到什么危险或是有什么情况，捏碎这些石子。”将几粒小指甲盖大小的乳白色石子置于小琦手中，“这都是灵力凝结的，你只要略微灌输些灵力便可捏碎。之后，我们便前来。”

“嗯，二位叔叔小心。”小琦手腕翻转，石子在手心中消失，对着林灵素二人点头。

林灵素二人飘出窗外，室内的白雾也消失殆尽。

小琦瞪了眼魔王，又从兜里掏出几张符纸。在昏睡的何峰和齐宇昂身后各贴上符纸，又划破手指在寝室的四个角各划了几个字，没好脸色地对着魔王说道：“走吧，我们也出去看看。”

魔王顺从地跟着小琦走出门。小琦锁好房门后，掏出手机给赵柯去了电话，问清了赵柯的位置。

“你出来齐子他们怎么办？”赵柯见到小琦便问。

“放心吧，我在寝室四个角都画了血符，非人物种进不去。我还在他们身上贴了符，不揭下来，他们也醒不过来。”小琦看了眼站在赵柯旁边的女人，眉毛纠结在一起，“你怎么跟这恶心的妖怪在一起啊。”

“我不就是第一次见面给你的印象不好么。你有必要每次这么针对我？”叶雪颖嘟起嘴，不满地说着，“姐姐我现在的样貌在人类中也算讨喜的吧。”

“还真抱歉，你不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吗？何况，你接下来给我的印象也极其不好。”小琦双臂交叉抱于胸前。

“我又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叶雪颖一头雾水地看着小琦。

“哼！”小琦扭头看向偷笑的魔王，“你笑什么笑。”

“好了，只要孙晓不在，你就要耍孩子脾气。”赵柯无奈地当了和事老，“齐子跟愤愤同你说了前天晚上，两个英语系女生遇到疯狗的事吧。”

“嗯。说了。说是后来被路过的几人赶走了。如果真是沾上了魔息的疯狗，面对几个普通人类，应该不至于什么都不做就逃走。”小琦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那是因为，路过赶走疯狗的学生中，有非人类存在。”赵柯的下巴向叶雪颖方向抬了抬。

“我跟几个朋友唱K回来，感受到不正常的波动，就一起看了看，疯狗看到我们就跑了。”叶雪颖接过赵柯的话。

“这几个朋友怕是也非普通人类吧。”小琦才不相信，就凭叶雪颖一只妖怪能吓跑连剖两人的疯狗。

“那天的几个碰巧同我一样……这和你无关吧。”叶雪颖翻了个白眼。

“我今天听说后，就在那两个女生遇到疯狗的小树林察看，正巧遇到她，我就邀她一起。那里确实有很淡的魔息。顺着这股气息，我就找到了这里。”赵柯防止又起争执，迅速将话题带回事件上。

“网吧那里你也感受到魔息，为何没有追踪？”小琦看了眼道路两边的寝室楼。

这条小路夹在两栋寝室楼中间，寝室楼位于A大最深处的院落里，看上去是有些年头的老旧寝室。五层红砖墙上爬满了橙黄的爬山虎。此处的树木也种得较为密集，已过了“小雪”，树枝上的树叶也还未凋尽。再加上遇上阴天，颇有些阴冷寒湿之气。

“在网吧里，我只在案发的那间包间里感受到了轻微的野狗气味和魔息。出了包房，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想必当时它隐藏得极好。而那天夜晚，可能是一下遇到几个非人物种，有些惊慌，才留了马脚，让我追踪至此。只是，到了这里，也没有了任何的奇怪气息。”赵柯也在打量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