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状元郎(生子)下——大熊宝
大熊宝  发于:2013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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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顺从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心中的不安不必夜尘少,从方才开始他就发现到他们被人跟踪了。在问过夜尘四周的环境,略一思索,便让夜尘朝西面一直走。

果然又行了片刻,就看到前方雪地里有一茅草房子,看起来不是特别牢靠,但也能挡住些寒风。

夜尘毫不犹豫地带着锦言躲了进去,接着便再也忍不住地靠墙坐在地上,闭着眼喘息起来,地上有很多的碎石子,他却好似不知,也不觉得咯得慌。只是还未等他缓过这口气,耳边就响起剑出鞘声,随即身子被猛的一拉,一柄乌黑长剑顿时斩空,落在地上的碎石上迸出点点火花。

锦言一手挥剑挡着来人,另一手则紧握着夜尘的手将他护在自己的身后,慢慢退出了茅草屋。

夜尘快速地望了一眼,这才发现不过眨眼之间周围竟多出了二三十名身材高大手持长剑,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刺客。

刺客来势汹汹,配合默契,其中几人故意缠住锦言,其余的便想越过锦言从后面朝夜尘攻去。

只是锦言出手速度快而狠,在刺客手中的武器还未触及夜尘时,他的剑就已刺进对方的身体中,夜尘甚至都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就这样随着他的动作左躲右闪。

这一幕,似曾相似,夜尘记起那一次的林间刺杀,锦言也是这般带着他,原来命运早在那时就将让他们纠缠在一起了。

然,饶是以前的锦言武功再如何高强,但如今的他体力衰竭,双目还不能视物,一人对数名训练有素的刺客终是有些勉力。不过片刻,就有些气喘吁吁,不仅身上多出几道伤痕,行动也渐渐滞缓,其中一名刺客见状,立即趁这空隙从旁挥剑朝他袭去。

夜尘也知道锦言的身体不能久战,所以一直忍住小腹传来的疼痛,尽量让自己跟上锦言的动作。而他在瞧见这一幕后,脑中根本未作任何思考,只是下意识地冲过去挡在了锦言身侧。

长剑迎面呼啸而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锦言竟徒手抓住了剑身,殷红的鲜血顿时从他白皙的指间流下,那名刺客却也在同一时刻朝后倒去,随即露出身后之人,正是夜白。

一直在山脚下等候的夜白,见早已过了与夜尘约定的时辰,也不见夜尘回来,便赶着马车朝这个方向走了一些,却不想刚行一会,就听到打斗声,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夜白迅速挡在夜尘身前,也加入了战斗。

因为有夜白的加入,局势瞬间被扭转,来人渐渐落入下风。夜尘也冷静下来,对着夜白吩咐道,“留下活口。”

风声,兵器交戈声,惨叫声,混成一片,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惨而刺耳。

这一边锦言解决掉最后一名刺客,便勉力地靠在夜尘身上,喘息片刻轻声问道,“若尘,可有伤到那里?”

“我没事。”夜尘扶着他,席地而坐。

前方不远处,夜白的剑也架在一名刺客的脖子上,道,“主。”

夜尘点点头,随即冷声道,“你们是何人?”

那人先是有些惊讶的望着夜尘,神情竟有一刹那的迷惘,好似又想到了什么,望望夜白,又望望夜尘,然后不以为意道,“原来不是状元郎!!哼!要杀就杀,不要妄想我会说什么……”

话未说完,就听他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单手捂着左眼,而指缝间却有一枚银针,显然是被插进了眼珠。

锦言微微一笑,柔声说道,“这银针上涂了一种噬骨的毒药,它会慢慢腐蚀掉你全身的骨骼,却独独除了你的头。简单地说就是这毒不会让你死,你依旧会好好地活着,不过是成为无骨之人罢了。而……我们也不介意带着你一路随行……直到你那天愿意开口说出……”

他的语气十分地轻柔,可语气中的狠毒之意,却让地上那人恐惧地瞪大了右眼。

如此活着不如死了来得好,但想死却又死不了,甚至可悲的连自杀都无能为力,还有什么比这更绝望?

全身剧烈颤抖起来,下牙齿磕得咯咯作响,好半响才哆嗦道,“你……你……解药……不得好死……”

锦言仿若没听到般,捂嘴轻咳了一会,便将手伸到夜尘面前,问道,“若尘,他为何说你不是状元郎?”

54、坦诚孩子

看着那满是鲜血的手掌,夜尘心里很不好受,唯有用力咬住嘴唇,借着那强烈的痛感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块丝绢,便低头包扎起来。

因怕再度弄疼了他,所以夜尘动作异常轻柔而小心翼翼。

“锦言……”嘴唇微颤,他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只喃喃唤道。

“莫要难过,一点都不疼的。不过你还没回答我,为何他会说你不是状元郎?”锦言靠在他身上虚弱一笑,轻声提醒道。

夜尘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垂目静静说道,“都已见骨,岂会不疼!下次不可以这么犯傻了,与其见你这样,倒不如伤在我身上还好些,至少心不会这般痛……”

不过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地上那名刺客却因无法忍受身上的痛苦,绝望地嘶叫道:“我说……我说……”

“嗯?”闻言,夜尘眉一挑,抬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下。

“我们……是睿王府……的暗影……”剧烈的痛感让他话也说不连贯了。

睿王府?凤临月。

夜尘低声咒骂了一声,将锦言的手仔细包好后,扶着他慢慢站了起来。经过方才片刻的歇息,腹中的疼痛感不再如开始那般强烈,看来小家伙也知危险已过,所以安分了下来。

“解药……解……药呢?……”地上的人无力睁开另一只眼望着已经来到面前的二人,待看清那雪帽下的半张容颜时,他猛地张大嘴……

这世间美人也许很多,但那人却是独一无二的。

他清晰地记得那日睿王府中,微风吹起亭中的纱帐,那晃眼而过的惊艳……

只是还来不及说什么,便感到喉间一凉,脖子处传来另一种疼痛,紧接着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夜尘扶着锦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轻声开口道:“锦言,既然他已中了毒,任他自生自灭便是,你又何必亲自动手呢。”

“自生自灭?这世间怎会真有噬骨这种毒药,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那银针上的确涂抹了些药物,但也不足以杀死一个人。不过银针刺入眼中,本就比寻常疼痛来得更猛烈、更持久,所以若在这时言语间再稍稍的装神弄鬼一番,他在恐惧之下必会深信不疑地……”他轻描淡写的说道,苍白的嘴角却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

“至于动手杀他,也不过为了以绝后患而已。我只明白如此刻不杀他,待我们一走,他定会发暗号通知其他人前来,那我们的行踪暴露便是早晚的事……”说罢,锦言轻轻地喘了口气。

夜尘微微一怔,这一点倒是他疏忽了。但锦言的心思这般缜密,行事果决又不留一丝余地,或多或少都让他心中有些震撼。

如果可以,他宁愿锦言永远是软弱的、任性的,那样他还会依赖着自己,而不是看着他为保护自己受伤,自己却无能能力。

…… ……

“主,我去将马车赶过来。”夜白收回长剑,毕恭毕敬的语气打断了他的思绪。

寒风凛冽,大雪依旧纷飞,雪不停不能赶路,好在如今已经不在绝一宫的范围,夜尘想了想便应声好,然后握住锦言的手慢慢朝草屋走了去。

******

回到茅草屋后,夜尘立即打扫出一块空地来,生了一个小火堆。

火堆虽然不大,但也使得屋内暖和不少。夜尘静静地抱着锦言坐在火堆旁,直到身上的寒气一点点被驱散,这才低过头看向怀中的人,见他惨白的面容,和嘴角处溢出的那一丝丝殷红的鲜血,心中不禁为之一痛,伸手为他温柔地拭去嘴角的血渍,忙问道,“锦言,怎么样了?莫不是毒发了?”

锦言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轻声安慰道,“莫要担忧,大约是体力消耗过多,歇息一会便好……”

其实锦言也不知道自己身体是怎么了,二人越是靠得近,胸口那令人窒息的疼痛就愈强烈,这种疼痛竟好似每次毒发般的滋味,好似要将他心活生生地挖出来般。

自从再次见到夜尘,这种疼痛就一直若有若无地持续着。先前夜尘握住他的手,亦或者他靠在夜尘身上,虽然也会有这种怪异的疼痛感,但也不似此刻这般强烈。

莫不是因为血莲的缘故?……

思及此,锦言慢慢地撑起身离开了夜尘的怀抱,坐直身子解开覆眼的锦带,而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怎么了?”夜尘偏头望着他,迷惑道。

锦言没有作声,只抿唇自嘲地笑了笑,旋即又毅然地躺了下去,抬起手轻蹭了蹭夜尘的脸颊,慢慢说道,“若尘,你的模样是不是变了?不然那刺客怎会不认识你……只可惜我看不到……”

“没有变。只是以前一直都是乔装打扮,如今变回原样,也怪不得他们认不出。”夜尘心头酸涩,望着他的目光愈发柔如水,轻握住他的手,带着他顺着额头、眉毛……慢慢地描绘起来。

冰凉的指尖划过脸颊,却带着无限的温柔,让人沉醉。

片刻之后,夜尘学着锦言以前那般,将他的手送到唇边轻吻道,“幸好你看不见,否则你定会嫌弃的。”

“无论若尘生的什么模样,锦言都一样喜欢,好喜欢,又怎会嫌弃。”锦言神色黯然的抽收回手,眼泪到底还是慢慢溢了出来,滑入嘴里苦涩不堪,心底的哀伤更是无法言喻。

“你在害怕?”看出他的退怯,夜尘无奈的问道。

“……”他怎么能说,是的,他在怕,他怕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能看到若尘的容颜。

夜尘虽不知他所想,但见他这个神情也能猜到几分,轻叹了口气,硬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那已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柔声道,“锦言,这里有我们的孩子……”

锦言瞬间呆住,嘴唇微微张启着,黯淡无神的双眼却因为惊讶微微瞪大,他从未想过纵然他与夜尘皆是男子,但却能拥有他们自己的孩子……

夜尘是从不会乱开玩笑之人,若他说腹中有子,那定是千真万确之事。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甚至让一贯理智从容的他,也足足呆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说,这里有了我们的孩子……”

锦言的反应让夜尘心中有些不安,面上却故作镇定的淡淡一笑,平静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种事很可怕?我很可怕?”

怀里的人没有答声,只是手指温柔地搭在他手腕处,秀眉微微颦起,直到确定腹中确有胎儿,他才飞快地眨了眨眼,嘴角上扬笑了出来,谁料刚张口就吐出一大口鲜血,惊得夜尘连忙扶起他,唇间的鲜血一直朝外溢出,也不见停下的迹象。

看到这幅情形,夜尘也渐渐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说道,“锦言,什么都莫要想了,我都是骗你的,根本没什么孩子……锦言你莫要吓我了……我们马上去找大夫……我都是骗你的……”

锦言缓缓闭上眼,强咽下又涌到唇边的鲜血,无力道,“若尘……先放我到地上。”

夜尘不知他为何忽然要这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便只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地上,然后神情迷茫地望着他,眼也不敢眨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感觉到锦言的呼吸平缓许多,他才开口问道,“锦言,好点没有?”

锦言抿了抿唇,眨眼强笑道,“好多了。估摸着这病秧子我得做一辈子,而若尘你也要照顾我一辈子了。”

夜尘叹了口气,轻声道,“那样也不错呢。”

“孩子,这里,锦言和若尘的……”手覆上他的小腹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你喜欢吗?”夜尘小声问道。

“喜欢……以后为锦言生很多个像若尘的宝宝,好吗?”锦言冲他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如三月里的春风,和煦温暖。

锦言的话语让夜尘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神色,羞赧道,“瞎说什么呢。这男子受孕本就有悖常理,你就不感到可怕吗?”

“可怕?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你和念柔丫头都曾说过族人什么,莫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锦言轻轻抚摸他的腹部,原来在这微微隆起的小腹里有着他和夜尘的孩子,单单是想一下,他都觉得心间溢着满满的幸福。

现在想来当初夜念柔的那些话,也并非胡话,从一开始她所指的就是夜尘,而他却误以为那是小丫头的玩笑之语便也未放在心上,以至于后来多次机会可以询问,他却不以为之的放弃了。

夜尘一愣,随即笑着拉起他的手,将手指一根根掰开,十指紧扣,“这些话在你昏迷时,我就已告诉过你一次,眼下不愿也不会说了,反正你知道有这么回事便行。”

“你都讲了我在昏迷,自然作数不得。”不满的蹙起秀眉,委屈地抿着嘴。

“好了,乖乖休息会,等雪小一点我们就要动身了。”夜尘好笑的安抚道。

“若尘不说,我就不休息,下次毒发也不吃药了,就让我死去算了,然后随意找处地方将我给埋了。哼,活该我命不好……”锦言气哼哼说道。

“……”此人的任性,夜尘是早就深有体会,如今依旧只得退步,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脸颊,心疼道,“瞧你这张脸都成了什么样子,真是丑阿。”

“丑了更好,你便有理由抛弃为夫了!”锦言咬着唇,一字一字地说道。

“为夫?”夜尘的太阳穴突突地猛跳了两下。

“你想否认?”锦言偏过头,直直地望着他。

一对上那双眼,原本想反驳的话语,最后出口也变成了另一个意思,苦笑一下,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二人又说笑打闹了一会,夜尘禁不住锦言的纠缠,便将从前那段旧事慢慢诉说了一次。

谁知他说得愈多,锦言的眼泪就流得愈厉害,看得夜尘心疼难忍,只得紧紧将他抱住,低头吻去流下的泪水,哑声道,“明明承受这些的是我,为何我却觉得你好似更难过呢。”

锦言终是不舍,没有再次推开他,而是任由那撕心的疼痛席卷全身。

最后锦言毫无预兆地昏迷了过去,夜尘让他平躺自己腿上,随即又解下身上的狐裘,盖在他的身上,便低头紧紧的凝视着他,神情温柔宁静。

片刻之后,夜尘掩嘴打了个哈欠,感到疲劳困倦,就顺势抱着锦言一起躺了在地上。

迷迷糊糊间夜尘被夜白唤醒,呆愣了一会,才慢慢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先是看了看怀里的人,又朝屋外看去,见雪已经停了,不禁喃喃道,“阿白,怎么现在才回来?”

“昨夜回来见主已睡着,我便没打扰,守在了马车上。”夜白道。

夜尘点点头,看着身上所盖之物,也就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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