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状元郎(生子)下——大熊宝
大熊宝  发于:2013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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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夜白在大街上找到神情呆滞的容若尘,并将那封信交给了他。

容若尘在看完信后,慢慢地扯出一个微笑,“桓儿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66、再次重逢

翌日清晨,天空飘起蒙蒙细雨,细雨如丝,似乎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薄纱。

从昨夜回来后,容若尘因心里挂念云桓,假寐两个时辰便醒了过来,一直靠坐在窗边,神情忡怔的盯着手中那张信纸。

一夜过去,信纸上仍犹留有淡淡的桃花香,而字迹更是端正娟秀,应是出于女子之笔。

只是为何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又在莫名地抽痛……

写信人自称是楚墨的家人,并让他今日去城外桃花林有事相告,至于云桓则因玩得太累已入睡不便送回。

虽然与楚墨接触不多,但楚墨有多疼爱云桓,他还是在看在眼里的,所以在看完信后他才能微微舒一口气。

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夜白的嗓音,他才恍惚过来,起身披上外衣出了屋。

夜白跟在身后,开口问了今日的安排。

容若尘不由得一愣,随即淡淡道,“我要出城一趟,你让季全去准备一下。”

“有位姓王的大人来找季掌柜,估计得等会。”

容若尘点点头,又问道,“对了,楚墨是凉城人?”

“应该是的。”夜白皱眉,他也不能十分肯定,不过想到既然锦言都是凉城人,那楚墨也应不差。

“那他可是还有什么家人?”

“……”

容若尘见他半响不答,脸上却浮现古怪的神情,不禁声音微沉,道,“阿白,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还有一名师弟,不过多年未见面,阿白也不大清楚。”夜白颔首,慢慢答道。

“你知晓的倒是蛮多。”容若尘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便率先下了楼。

夜白暗自轻吐一口气,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容若尘刚下楼就看到大厅里坐着一名身着官府的中年男子,而在男子一侧站着的正是季全。

季全见容若尘下来了,忙上前介绍道,“主子,这是内阁尚书王大人,昨日小公子不见,我便擅自前去找了大人。只是大人当时不在府上,今日一早回来得知此事后,便立即赶了过来。”

容若尘了然地一笑,上前作揖道,“不过是些家事罢了,家奴竟跑去惊动大人,如今还劳累大人亲自前来一趟,在下真是过意不去,只能在这里谢大人的好意。”

“阁下便是云家少主?”来人也起身作揖,惊讶道。

眼前的白衣少年不过二十出头,他有一双黑如深渊的眼眸,好似只要多看一会,便会深陷进去般。他面若玉石,温润细腻,相貌最多算得上清秀而已,但神情却那般高雅而从容,微微一笑,又隐隐带着些许淡漠之意,让人无法接近。

而容若尘并没有打算与这种人深交,便也只浅浅地笑道,“不是。”随后又让季全下去备了些礼物送与来人。

“这……这些东西恕王某无法收下,这不是什么都没帮上么,实在是受之有愧阿。”来人状似推拒,但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

“王大人说笑了,您有这份心意,在下就已感激不尽,更何况这云家以后在北宁国,还得劳烦大人多多费心。”容若尘低头捋捋袖口,笑道。

“好说,好说,若是王某帮得到的,一定会全力相助。”那人点点头,旋即又提议道,“云家在北宁已有几家钱庄和酒楼,若是云家想在北宁扩大产业,还需进入朝堂。眼看蓝太后的大寿就要到来了,大可趁这次机会向太后献些奇珍异宝,届时太后一高兴,这以后在北宁还不是如同在南朝般,只要云家少主愿意,王某倒是可以引荐一二。”

容若尘一听愣住,太后姓蓝,皇帝姓宁,这蓝和宁均是皇族,而怜之与这宁蓝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还是说月夜一族的灭亡与这北宁国皇族有关?

越想心里越是不安,最后随意应和几句,便打发走那人。

“主,怎么了?”夜白见他神情凝重,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即刻去调查下这北宁皇帝和蓝太后是否与月夜一族有什么关系,还有顺便也查查楚墨的过去。”容若尘叹了口,收拾好心情朝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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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容若尘乘着马车出了城。

马车从城里出来后,一直朝西行了片刻,便看见一排绵延起伏的小山,山虽不高,但因此时正是桃花盛开时节,满山遍野的桃花灼灼艳丽。

细雨飘落,微风拂过,殷红的花瓣漫天飞舞,久久才轻落于地,仿若带着说不尽的缠绵,让周围一切不自觉地朦胧柔美起来,形成一副极美的景象。

容若尘静静站在亭中,惊艳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渐渐明白怜之为何会让他来凉城看桃花。

兴许因为下雨的缘故,桃林中并不见任何前来赏花之人,耳旁也惟有花瓣落地的细碎之音。

不多时,绵绵细雨中,出现了一个红色身影,手执一柄红色油纸伞,朝着亭子方向款款而来。

伞压得很低,遮去了脸容,只看到墨色长发随意地垂落在两侧。

他走的很缓慢,甚至有些悠然,时不时地顿足停留一下,伸手轻柔地接住掉落的花瓣。

他的手很漂亮,只是太过白皙的肌肤,让人一眼便能看见肌肤下面淡青色的血管。他的手指修长圆润,骨节也毫不突出,指甲呈淡极的粉色,愈发将指间的花瓣映衬得艳丽灼目。

然而单单是一双手,就已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只不过看着这越来越近的身影,容若尘却感到莫名地熟悉,莫名地悲哀。

待那人踩着莲步踏进亭中的那一瞬间,空气原本淡淡的桃花香好似顿时变得浓郁起来,直醉人心脾。

他微微侧身收好雨伞,放在角落处,动作优雅而缓慢,在转身望见亭中的容若尘时,微露诧异之色,随即略显苍白的面容染上丝丝笑意,似苦涩,似喜悦。

他并没有上前,也未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静静地望着容若尘,那双清澄的黑眸中包含太多的情绪,到最后只剩下绻缱柔情……

而四目相视的刹那间,容若尘的心蓦地揪痛起来,脑中也渐渐混乱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般,只得怔怔地望着这个与自己儿子生得一模一样的人。

眼看气氛越来越紧张,那人轻叹一口气,缓缓移步来到容若尘的面前,接着小心翼翼地眨了眨眼,深怕身前之人会突然不见般。

下一刻,便忍不住地偏头朝着那微微张启着的嘴唇贴了上去。

唇齿相贴的瞬间,他轻喃道,“若尘,吾爱……”

只要是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为夫都能第一眼认出你。

伴随着这若有若无的轻喃,晶莹的泪珠开始滑落而下,让白皙的面容蒙上一层水光,惹人怜惜不已。

容若尘也缓过神来,先是震惊,继而是神情羞赧,最后是推开他,猛地退后几步,靠在亭子的石柱上喘息起来。

待他平复好紊乱的心绪后,他才猛然意识到在整个过程中,他竟然没有感到生气或是恶心,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期盼。

这奇怪的念想让容若尘微微皱了下眉头,便一字一顿地沉声问道,“姑娘可是约在下前来之人?”

67、别样情感

这一声‘姑娘’唤得锦言痛彻心扉,身子微晃一下,抬手捂着胸口,低垂着头强咽下快要迸出的哭泣声,只是累计了太多委屈,太多思念,让他依旧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一声‘姑娘’,一马共乘,一路相陪……

这便是二人初次林间相遇的情景,纵然已过去几年,却仍恍若昨日之事,历历在目,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他的软弱,惟有他能见到。

同样,他的宠溺,也只为他存在。

他的心,他的魂,他的命早已交予他,如今他也为是他而活着罢了。

只是,这一切还回得去吗?他们的以后是生,还是死?

“……姑娘,你没事吧?”看着眼前这个风华绝代,柔弱似柳的美人变成这幅模样,容若尘只感觉到心中一阵难受,恨不得立即上前将他抱住,伸手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或是温声细语地哄上一番。

锦言抬起头,缓慢地眨了眨眼,答非所问,“我叫锦言。”

轻柔的声音悠悠传来,如三月里拂面而过春风,安逸温暖。

“锦言……”容若尘下意识地重复了一次,似在细细琢磨这两个字,一个简单却十分好听的名字,而在唤出口的时候竟会让人忍不住降低语调。

“嗯。”锦言抿了一下有些苍白的嘴唇,上前两步,微微一笑,柔柔地应了一声。

不近不远地距离,却足以看清彼此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变化。

容若尘盯着眼前这张精致的面容,微微眯起眼,深吸一口气,后知后觉地问了句,“你竟是男子?”

锦言眨眨眼,十分无辜的回道,“但我也从未说过我是女子阿。”

是了,一直都是他一人在说。

容若尘微微一愣,侧过身子望着亭外,直接道,“桓儿在那?”

“桓儿正在府上,我正是前来接……接你过去。”锦言痴迷地凝望着他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闻言,容若尘也不知该接什么话,便淡淡地点头。

锦言笑了笑,也没说话,弯腰拾起角落处的油纸伞,朝容若尘伸出手道,“走吧。”

看着那白皙的手掌心,想到那手指接住花瓣的淤泥画面,以及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吻,容若尘迟疑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很喜欢对人那样?”

“那样?”锦言偏头,温柔地注视他。

“就是方才……”容若尘不自在地皱皱眉,一想到他对其他人也那般过,心中就十分地不舒服,闷闷地发痛。

锦言这才恍然明白他所指是何,温柔一笑,自然而然的抓起他的手,朝亭外走去。

片刻后,漂亮小巧的下巴微微仰起,他笑着说道,“因为是你,我才会那样。”

十分暧昧的一句话,让容若尘心中一动,仔细望着他的侧面,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可能……

“锦言,为什么……我们是不是认识?”唯有他自己清楚,其实他想问为什么你会和桓儿如此像,我们是不是……

“大约是认识过的。”锦言苦涩地笑了笑。

“是吗?”

“是的。”

“我叫什么?”

“若尘。”

“锦言……”

“嗯。”

“锦言,锦言……”容若尘不自觉地反握住他的手,伞依旧压的很低,入眼的依旧只有一片红色油纸,但内心却出奇的安定与平静。

“嗯,怎么了?”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细声地问道。

“我失去了一年的记忆。”容若尘别过头,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如今他也没有能想起一点。

“我知道。失去未必就不好,只要有人记得便好。”

“记忆里有你吗?”

“大约是有过的。”

“其实,我想说,你和桓儿很像……”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锦言微微顿足,笑而不语。

容若尘以为是自己说错什么,黯然地垂下眼眸,沉默了下来。也许是对那一年的记忆太过在乎,也许是因为锦言的忽然出现,让他原本坚强的心突然之间崩溃了。

然而也就在这时,锦言的神情陡然一沉,目光冷冽地望着前方。

一阵窸窸窣窣声后,无数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从四周窜了出来,将他们围在其中。

看着这些满身杀气的黑衣人,容若尘想也未想地走上前,接着习惯性地将锦言护在身后。

怔怔看着他这一举动的锦言,眼泪再度溢出眼眶,面上却开心地笑了起来,嘴唇附在他耳边轻声道,“若尘,这样就足够了。”

话音未落,便将手中的伞交予容若尘的手中,足尖轻点地面,轻落在桃树的树枝上,随即宽袖一挥,四周的桃花纷纷落下随风飞舞,接着只见他手腕一翻,无数花瓣顿时化作利器,向四周直逼而去。

然而黑衣人中有一人在看清红衣人是锦言后,连忙下令道,“走。”

话虽出口,却为时已晚。

桃花过处,鲜血迸射,落红一地,呻吟顿止,无一活口。

这前前后后不过是瞬间功夫,几十条人命就在容若尘眼前死去,多多少少让他心中有些发颤,忽然又想起如今人已死,无法查起,不禁恼道,“为什么要全部杀掉?”

“因为他们要杀你。”锦言翩翩落地,抬手捋了捋额前的发丝,嘴角泛起冷笑。

“如今全被你杀光,我想查是谁都不能了!”容若尘不再看他,赌气地径直朝前走去。

“我知道是谁便好。”

“……你是你,我是我,光你知道有什么用。”

二人从桃林出来后,一直未在说过话,直到回到锦言在凉城外的别院,容若尘依旧是一脸的阴沉,而锦言一到别院就进了屋内。

被裹得圆滚滚的云桓一看到踏门而入的容若尘后,立即高兴地扑了过去,“阿爹,桓儿好想你。”

软软糯糯的声音,唤得容若尘心中的恼怒顿时全部消失不见。

中午时,天空忽然下起大雨,连续两个时辰也不见有停下的迹象,锦言便让人传话,让他在这里暂住一日,待明日雨停再进城。

容若尘本是不同意地,奈何云桓硬吵着不走,最后无法,也只得点头同意留在这里一宿。

晚上用饭时,依然不见锦言出屋来,容若尘心中虽然纳闷,但也没多问什么,和云桓简单用了些饭菜就回屋休息了。

一回屋,便看到桌上摆放着几本书籍,知是那人为自己准备,容若尘便也不客气地随手抄起一本就翻看起来。

“阿爹,我睡不着,我想去看爹爹,刚才爹爹都没出来吃饭,一定会饿地,我给他送糕点去,好吗?”已经缩在被窝里的云桓,伸出一个小脑袋,眨着眼睛,小声征求道。

“桓儿,锦言不是你爹爹,以后不可以再这般胡叫,记住了吗?”容若尘放下手中的书籍,叹了口气,自从知道儿子将锦言当做爹爹后,他是既震惊,又无奈。

68、幸福生活

这话一说出来,被窝里的小人儿不乐意了,蹭的一下从被窝里站起来,双手叉在腰间,小嘴一撅,气呼呼道,“阿爹,看着我!我有话要讲!”

一件略微宽松的白色小里衣斜挂在他的小身板上,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红润的小嘴微微嘟起,模样甚是可爱。

“唔……阿爹看着呢,桓儿你说吧。”容若尘拍拍额头,失笑道。

“阿爹,你说我长得像谁?”小人儿皱眉质问道。

容若尘楞了下,很无奈地道,“桓儿当然像阿爹……”

“骗人!我明明就像极了爹爹锦言!连哥哥和姐姐也是这样说的!”小人儿仰起头,轻哼了一声。

“哥哥和姐姐是谁?”容若尘缓缓站起身,踱步来到床边。

“他们就是子绾哥哥和一个好漂亮的姐姐。姐姐说阿爹不陪我,他们就陪我,他们人都好好,不仅带着桓儿到处去玩,还给桓儿买了好多好玩的。”小人儿慢慢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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