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小乔是否也与自己有一样的心思。于是,就这么等着。
“小诺哥还没说话呢,你急什么?难道让你去自己色有自己?难道让博士去?呃……博士,我不是说您长得不帅……只
是……”
“好了,小石头,我理解,你别解释了。”
“哦。”小石头乖乖低头。
乔诺皱了皱眉,“师姐,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我去吧。”
严鸿羽想,一旦小乔把那人骗进了房间,自己马上就出手拧断他的脖子!
10.请君入瓮
没想到戏班子的后院是这么个清静的地方。
乔诺换下常穿的西装,随手在戏班里挑了一件雪白长衫套上。衣服略大显得宽松,更衬得乔诺弱不胜衣。
抽剑,舞着剑花,树叶簌簌洒落中衣带翻飞,恍若天人。
月下独酌,金樽对月,苍松,后发,烟波,雨露,剑式罩在剑花中,招招都带着浮华俊秀之气。
“好!你的剑舞得妙绝!”有人抚掌夸赞。
乔诺应声看过去,一身日本和服的人却顶着一张熟悉的脸。明知那人是伊藤径作,却还是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仿佛是严
鸿羽站在那里对他微笑。
登时收剑,挺身傲视,脸上却带着浅浅的笑意。欲拒还迎。
“你是这里的戏子?”伊藤径作徐徐将脸凑近,放肆地以两指捏住他的下巴,迫他靠近,“好俊的一张脸,把桃花坞的
头牌小官儿都给生生地比下去了。”
乔诺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出掌逃脱伊藤径作的牵制,反手出剑,狠狠抵住伊藤的下颚,抵得死死的。
周围杀气顿时凝重起来,伊藤一个眼神,示意暗中保护自己的特务撤退。
冰凉的剑缓缓下滑,猛地一抖,挑开了伊藤衣服的前襟。“不好意思,大人,我手中的剑怕光,白天不听使唤,怕伤了
您。”
灵巧的一笑,弯腰作别,旋过身子,缓缓离去,风姿秀逸。
伊藤似乎已经陶醉在这戏委中,“那么,今晚我来找你。”
今夜无月,夜黑风高杀人夜。
“你出去。我执行任务你呆在这里怎么行?”从太阳落山开始严鸿羽就黏在乔诺在戏班的房间里不肯走。
“我担心你啊。你别看那个伊藤长得纯良,其实坏心眼多着呢。”
“纯良?我还真没发现。你快去大姐的车上等着,等我解决掉那个纯良的人,就该你忙活了。”
“小乔,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我怕一不小心他把你吃了你都不知道。你没看见他看你的时候眼睛会发光吗……”
絮絮叨叨的人只顾自己趴在桌子上玩茶杯,忽然就听到身后窸窸窣窣开始脱衣服的声音。本能地回头,看见那人已经干
脆利落地脱掉了长袍外罩,正在穿衾衣。
宽大的衾衣质地柔软飘逸,轻薄透明,一室春色流泻出来,暧昧不明。
严鸿羽愣在那里。
“喂,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咳咳……”余光扫过衣角,严鸿羽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伸手为自己到了一杯水。
“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咦?……你脸怎么红了?”
“我要留下来保护你啊……”你穿成这样,我脸红已经算好的了。遇到定力差的,肯定一见到直接把人扑倒!
正说着,耳边传来一阵烦躁的敲门声。
严鸿羽一个打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藏到了床底下。
显然,伊藤是属于定力差的那种人。一见到人,就迫不及待地将人往床上推。乔诺半推半就,顺势倒在床上。右手开始
蓄力,准备给他来一记手刀。
伊藤看着他面色微红,眉头轻皱,哪里还忍得住,当下七魂就失了六魄,俯身就亲了下去。乔诺一阵厌恶,侧过头去,
吻便落在了他的耳垂上。
伊藤有些不悦,玩味地看着身下的人。
蓄力的右手举到半空中停住,因为伊藤已经拔出枪抵着乔诺的胸口。
“你究竟是什么人?”
乔诺想,看来这个伊藤并不像资料上写的那样无用。自己丢了性命事小,任务完不成事大,脑子里百转千回间已经有了
应对之策。
“嗟我怀人……你说我是什么人?”伸手环住伊藤的腰,将人压低靠近自己,眼波流转间,是盛意的邀请。
“嗟我怀人,寘彼周行?”床底下的严鸿羽大致知道床上的情况,看来小乔遇到麻烦了,不能动手,在在向自己求助。
可是,此刻自己不能动,他在等,等乔诺给他时机成熟的信号。
伊藤见他双手环住自己,双腿又被自己压住动弹不得,心下也放松了警惕,只是枪一直不曾离手,“无论你是什么人,
今晚,就只是我的人。我就是喜欢玩刺激的。”
伸手重重扯开衾衣,乔诺倒抽一口凉气。
尽量让自己放松,尽量按住自己要把伊藤碎尸万段的冲动,乔诺尽量再想办法挪动自己的位置,好让严鸿羽成功偷袭。
本来自己就可以一掌做掉他,可是伊藤十分警觉,自己的手一动,伊藤的枪便靠近一分。
床底下的严鸿羽双手握拳,骨节泛白。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等小乔的信号。
那人啃噬着自己的锁骨,乔诺心下一阵恶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伊藤已经开始撕他的衾裤。
这是个好机会,乔诺顺势往床里面将人带了带,便哼出几个破音。
“寘……寘彼……周行……”
严鸿羽如释重负,起身一记手刀狠狠砸在伊藤颈子上。
“禽兽!小乔你没事吧?”
被逼到床角的人衣衫凌乱,身上布满了不堪入目的红印子,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无助地望着严鸿羽。
“没事了,我在这儿,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心下一阵心疼,刚才漫长的等待中,脑海一片空白,只想着小乔,你不要
有事。
拿起一床被子裹在乔诺身上,将人轻轻抱在怀里,感觉着他的颤抖。
11.鸿门宴
清晨,小石子装成小丫头送了洗脸水进来。
两人均已换好衣服,穿戴整齐。
“计划有变。小诺哥,你和鸿羽哥一起潜伏,大姐说两个人也好有照应。以伊藤径作的作风,把你带回去也不足为奇。
”
严鸿羽接过水,拧了帕子递给乔诺,“有一点我还是很担心,我的日语水平不高。”
“这也在大姐的计划之中。把小诺哥带回去,你就有借口不说日语了。对了,胎记画好了吗?”
“恩,放心吧。博士的药水真灵,怎么擦都弄不掉。”
小石头看着一身和服的严鸿羽,啧啧赞叹,“嗯,有几分皇军少佐的味道。”
“少废话,”严鸿羽把帕子扔过去,“收拾完了就快走,省得门外的特务生疑。”
“知道了,”小石头四下打量屋子,“你们把尸体藏哪儿了?”
“床底下,记得处理干净啊。”
这是一次光明正大吃豆腐的好机会。
所以当严鸿羽搂着乔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高杉司令官在上海的豪华别墅里的时候,乔诺一脸微笑,柔情似水地靠在他怀
里。
严鸿羽从未像这样感谢过大姐,这任务实在太香艳了啊。
高杉司令官与伊藤司令官师出同门,待伊藤径作有如亲弟。伊藤径作此番来上海自然是住在高杉这里。
在这里住了几天后,两人基本上对此处的环境有了大致了解,高杉司令官也丝毫没有起疑,看来潜伏进行得很顺利。
严鸿羽已经套了不少话,于是在一次陪高杉品茶的时候,开始切入正题,“司令,家兄那份计划可是耗费了毕生心血的
,您放在那里安全吗?”
“贤弟放心,我书房的保险箱除了我这把钥匙,还需要密码,计划存在那里可谓万无一失。”
“如此,甚好。”
高杉毕竟只是正面战场的指挥官,他哪里知道,要想打开一个保险箱,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特工而言,只要一个听诊器
和一根铁丝就足够了
这天的晚餐很正式,因为特高课的柳生少佐来到府上做客。
虽然军衔比高杉低,但由于两人所管的范围没有直隶统辖关系,高杉也就不能把柳生雪子当做下属看待。
严鸿羽和乔诺敏感地察觉到,柳生雪子此行另有目的,难道她已经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这个女人是南造云子的师姐和长
官,很是厉害。
好在伊藤径作也是少佐军衔,且传闻素与柳生雪子不合,这样,自己应对柳生雪子倒也方便了许多。
“听闻贤弟喜欢吃中国菜,又怕小公子吃不惯日本料理,愚兄特地找了名厨做了这一桌好菜,雪子,你也尝尝。”晚餐
的饭桌上尽是珍馐,吃的都是中国人的血肉。
严鸿羽和乔诺心下冷笑,面上却都带着笑意,“让司令费心了。”
“这位公子出尘灵秀,就是伊藤少佐带回来的新人吧?”柳生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日语。
严鸿羽的日语说得不地道,但却能听懂。当下冷了脸色,搂过乔诺,道,“小乔听不懂日语,在这府里所有人都讲中文
,柳生少佐消息那么灵通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呵呵,是我疏忽了。”柳生穿的是军装,这样的场合,其实更适合穿和服,但这个女人,深受大和民族文化影响,已
经完全成为侵华的利器,“还望小乔公子切勿责怪。”
一杯酒递到乔诺面前,乔诺起身接过,“不敢不敢。”
这个女人,到底在试探什么?
严鸿羽和乔诺的神经蹦到了极致,生怕说错一个字。
柳生雪子也没轻松,一方面碍于高杉不能得罪伊藤径作,一方面有旁敲侧击,总觉得二人有什么地方不妥。
这真是一场鸿门宴。
“天色已晚,贤弟喝碗甜汤就早些和小公子歇息去吧。”亲自为严鸿羽盛了碗汤递过去,早就知道伊藤和柳生不和,两
人说话都是绵里藏针,一顿饭吃的颇不是滋味。
本来还在感激高杉的体贴,暗想他眼力劲儿不错,但是一看到高杉递过来的汤,严鸿羽就傻眼了。
百合汤!喝了会过敏啊!
严鸿羽马上想出了对策,温柔地把汤给了乔诺,“小乔,给你喝。”
乔诺很适当地红了脸,接过汤,严鸿羽趁机握了他的手没放。
这些小动作在柳生雪子眼里简直就是淫靡荒诞。
于是,高杉又很没眼力劲儿地盛了一碗给严鸿羽。“贤弟前几日还夸这汤不错,怎么,今日有了美人就忘记食物了?中
国有个成语叫秀色可餐,莫不说得就是小公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喝会引起怀疑。
严鸿羽一咬牙,把汤喝了。
晚宴刚结束,高杉和柳生就接到军部紧急通知,赶往宪兵队开会,估计一整夜都不会回来。
深夜的时候,严鸿羽和乔诺已经做好准备,带着微型相机潜入了高杉的书房。
乔诺拿着听诊器开始对付保险箱。密码刚破解到一般的时候,门外由远及近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严鸿羽从窗户里望出去,一队巡逻士兵朝这边赶过来。
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现在逃是肯定来不及的。怎么办,怎么办?
严鸿羽急中生智。
“小乔,快脱衣服!”
12.演戏
伊藤径作是出了名的残暴和坏脾气。
书房的门被踹开的那一刻,宪兵们彻底呆住了。
衣物扔得满屋子都是,保险柜上搭着几件,书桌上扔着几件,地上更不用说,凌乱不堪。
所以当传说中坏脾气的长官带着满身吻痕冷着脸从地上的某人身上爬起来的时候,宪兵们才意识到原来眼神也可以杀人
。
要是知道冲进来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那群可怜的宪兵打死也不敢往枪口上撞。
这样的场面实在是不堪,不过看这反应,应该是瞒过去了。
严鸿羽拿起书桌上的外套给乔诺披上,乔诺一抬头,才发现严鸿羽从胸口到脖子上全都是红色的印子。刚才只是象征性
地抱了他一下,没咬没啃没舔没掐……这些是怎么出来的?
“你们还等着看什么?”严鸿羽平静地发话,可以理解为暴风雨前的假象。
宪兵很识趣地在长官拔枪前撤离。
“哎……功败垂成。”严鸿羽开始穿衣服,语气很暧昧。
“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呃……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你弄的你不知道?”
“我……什么时候……”声音越来越低。
“呵呵,逗你的。这是我对百合汤的过敏反应,这次真是歪打正着……哎?小乔,你的脸怎么还是这么红?你也过敏了
?”
乔诺抄起藏在衣物下的听诊器朝严鸿羽砸过去。
“这么说,他们两个实在回了房间之后才去的书房?”柳生雪子点燃一支雪茄,颇有深意地听着特务的汇报。
“是这样。于是属下引了宪兵队的人过去。”
“哦?他们去书房干什么?”
“呃……偷欢……”
“你相信?太可疑了。”
“属下也不相信,不过……当时属下混在宪兵队里,亲眼目睹伊藤少佐身上……咳咳……很激烈,不像是假的。”
“伊藤行事向来乖张,做出这种事也说得过去……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伊藤的背上胎记极吗?”柳生被自己的问
题吓到,如果这个伊藤是假的,那事情就大了。
“属下没注意。”
“那你找个机会验证一下,随便你以什么方式。”
与其说高杉的私宅是别墅,不如说是园林。后花园极大,还有一座山丘,树木丛生,百草丰茂,严鸿羽和乔诺本来是出
来研究地形以备应付突发事件的,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小山上。
乔诺走在前面,没有注意严鸿羽放慢的脚步。
其实严鸿羽在想,他应该告诉乔诺,他喜欢他。
“小乔,我喜欢你。”本来只是想告诉他,自己喜欢他,话一出口,却带了十足的霸气。
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震到,乔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回头看见那人的眼睛,真诚而忧伤。那里包含了许多东西,譬如痛苦,譬如隐忍,譬如渴望。
“现下四周没人,你不必说这样的话。”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乔诺,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你明明对我是有感觉的。”平淡的语气满是哀伤。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严鸿羽邪魅一笑,走上前去把人搂在怀里,力气大得令乔诺无法挣脱,蜻蜓点水般,恶作剧般地轻轻啄上那人的唇,“
我会让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乔诺甚至没来得及羞恼,就被狠狠地夺去了呼吸。太过于惊讶,甚至没想到要咬紧牙,那
人的舌便肆无忌惮地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本能的动作快过思维,乔诺在思想混沌的情况下一拳砸在严鸿羽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