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有需要的时候我绝对不客气。”唐飞径直走进了里屋。
忧儿在一边听的心惊胆颤,公子居然敢这么跟爷说话!好像自从公子受了伤的了失魂症后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应该说公子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以前公子对爷不满的时候也会喊打喊杀的,可是从来不敢当面这么对爷无礼甚至是,刻薄。
“忧儿。”凤宸英的视线还停留在唐飞的身上,话却是对忧儿说的,“记住我的昨天说的话。”
“奴才明白!”忧儿打了个冷战,颤声回道。凤宸英给了他一个命令,“方林”的一切都得向凤宸英汇报,不得有半点遗漏。
“凤宸
英,”本来进了屋的唐飞忽然又走了出来,“你们这儿有‘讼师’吗?”
忧儿又是一惊,公子居然直呼爷的名讳!
凤宸英却不在意,看了唐飞一会,笑道:“怎么,你惹上官非了?要不要我帮你?”
这么说就是有了。唐飞“嗯”了一声,然后又回了屋。这次他没有再出来过。
“看好他,如果让我知道你对他的事情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凤宸英把视线收回来,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戏谑,一脸寒霜,转身离开院子,“你知道后果的。”
“奴才知道。”忧儿跪了下来,直到凤宸英离开了院子,才虚脱般跌坐在地上。
“忧儿!”唐飞在屋里喊了一声,忧儿赶紧站起来一边回应一边进屋。
“公子,”忧儿进了屋,却看见唐飞在翻翻找找,“公子您要找什么?忧儿帮您找。”
“为什么这里没有关于法律……呃,刑律的书?”唐飞皱眉,古时候是这么说的吧?
“刑律?公子是要找煌烨律吗?”忧儿收拾着被唐飞翻乱的书籍问。
“嗯,算是吧……”唐飞想起以前学的法制史,古代的法律是民、刑不分的。
“有是有,可是全本的煌烨律只有爷那儿才有。”忧儿疑惑的看了唐飞一眼,问:“公子要这样的书来做什么?”难道公子真的惹上官非了?
“哦……”唐飞为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还是得去找他!“没事了,你去忙吧。”
“……是。”忧儿偷偷看了唐飞一眼,然后退下了。
唐飞其实还是想做回自己的老本行的,因为除了利用法律赚钱外,他几乎什么都不会。可是在古代当律师是要有功名的,起码要有秀才的身份。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找凤宸英帮忙?
唐飞眉头紧皱,来到这里快一个月,他第一次陷入了苦恼之中……
第七章:挑衅
煌烨,芳华楼。
芳华楼是煌烨最大的茶馆,楼中下至小厮上到老板,无一例外都是女子,而且全是绝色女子。芳华楼以前不叫芳华楼,它就叫茶馆,是煌烨现任的皇帝在年轻时慕名来到这里,品尝了这里的佳肴和茶点,味道虽说不上天下第一,第二第三还是排的上的。等亲眼见过茶楼里的第一任老板娘后,便亲提“芳华楼”三字,意为绝代芳华。
这座建造精美的三层楼房还有两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卖酒,不卖笑。即便这里有全煌烨最醇香的酒,有最美丽的女人,它也不卖。谁敢坏了这里的规矩,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贩夫走卒,三天之内必有人取你性命。芳华楼经历了数十年时间,楼里的人刚换了一代新人,有胆子来坏规矩的也不是没有,只是三天后人们找到的只能是他的尸体。那之后,再也无人敢来芳华楼挑衅,人人都道,芳华楼的主事看似是那个弱不禁风艳如芙蓉的老板娘,其实她后面还有一个势力极大的神秘人。也因为这样,让这座普普通通的茶楼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今天,芳华楼里最好的一坛酒——黄粱梦,正被芳华楼的老板娘晏姒亲自送上三楼的雅间,紫衣长裙腰若扶柳,她的脸上还带着最动人最明艳的微笑。
“爷。”晏姒空出一只手轻敲门扉,声如珠玉。
“进来。”屋内传来低沉的男声。
晏姒推门而入,关上门后对着眼前的其中一个男子微微一福,道:“奴婢见过贤王。”
“晏老板不必多礼。”秦颜淡笑道,他身旁坐着的正是凤宸英。
芳华楼的幕后大老板,就是凤宸英!
晏姒抿嘴一笑,也不扭捏,扭着细腰踱步到桌前,对着凤宸英道:“爷,您再来几次,咱这芳华楼的好酒都要被您喝了去了,这都是最后一瓶黄粱梦了。”
凤宸英把玩着手中的青玉酒杯,斜着眼对晏姒笑道:“我知道晏老板亲酿的‘黄粱梦’千金难求,不过听说,下个月有十坛‘黄粱梦’就要出窖了,这一瓶,就舍与我如何?”
“呵呵呵,”晏姒娇笑,“又是哪个碎嘴的在爷耳根前告密,奴婢这里的好东西一件一件都叫爷给搬空了!”
秦颜摇头失笑,对着凤宸英道:“这儿虽算是你的资产,但好歹也给他人留点好东西啊。”
“颜儿你不知道,我这晏大老板,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敛财纳宝的本事大着呢,我在这儿拿多少,她准能在几位长老那儿讨更多的回来!”凤宸英对秦颜道,脸上居然还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秦颜好笑的拍拍他的腿,道:“多大人了还要跟我撒娇。”
凤宸英眉眼一挑,靠近秦颜的耳边道:“我就算是七老八十了还是要跟你撒娇。”
秦颜脸蓦地一红,低头嗔怪了一句:“胡闹。”
晏姒把一切看在眼里,把手里的酒放下,咬唇笑道:“奴婢就不在儿打扰两位爷了。”
凤宸英扫了她一眼,晏姒娇笑着退了下去。
“宸英,以后有外人在,你不要……嗯!”凤宸英倒了一杯“黄粱梦”喂进秦颜的嘴里,阻断了他要说的话。
秦颜只要沾酒,就算没醉脸上也会出现一片诱人的胭脂红。凤宸英把酒杯拿开,凑在秦颜唇边哑声道:“不要什么?嗯?”
“你……啊……”秦颜喝了酒的脸色更红了,因为凤宸英的手正在他敏感的腰侧揉捏着,“宸英……不要闹了……”
凤宸英眼神一暗,收回了手搂住他,闷声在他颈边到道:“我是闹还是认真,你当真不清楚?”
秦颜一震,“我……”
“哼哼哼,”感觉到秦颜的不自在,凤宸英轻笑道:“开玩笑的。”放开了秦颜,凤宸英拿起“黄粱梦”自斟自酌,看着秦颜微笑不语。
凤宸英那过于温柔宠溺的眼神让秦颜有些不自在,同时也有些自得,只有他,才有资格得到凤宸英的独宠,即使他从来没有答应过凤宸英什么。忽然想到了前几日听到的谣言,秦颜一震,不对,并不只有他……
“宸英,你府里,是不是有一个新来的男宠?”秦颜在想起前些天听到的的传闻,迟疑着问。
“新来的有三个,颜儿指的是那一个?”凤宸英说完,满意的看到秦颜眼中的一抹刺痛。
“就是那个从府里逃跑的,听说你不但亲自去寻他,还把他抱了回来……”秦颜扭过头,不想让凤宸英看到自己眼里的嫉妒,虽然他和凤宸英亲密相处了十几年,最暧昧的便只有相互拥抱……
唐飞?凤宸英忽然笑了起来,很欢快,带着一份戏谑,“原来你说的是他啊!哈哈哈哈,那是个妙人,我近来不会无聊了,颜儿你不必吃味,等我驯服了他,自然就会把他丢掉的。”想起前几日忧儿对他说唐飞想要煌烨律的全本,他没有说什么就让忧儿把书给唐飞送去,只是不知道唐飞要煌烨律做什么。如果唐飞很空闲的话,那么这些天他故意做出来的事情,也够让唐风忙一阵了,说不定还会生气。凤宸英嘴角画了一个极度恶劣的弧度,有好戏看了。
秦颜一愣,他想起了凤宸英恶趣味,喜欢把一切美的事物捧得高高的,再把对方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看着对方痛苦的挣扎向他求救,他会无动于衷甚至带着残酷的微笑看着对方直到绝望最后失去他原本的光华和美丽。这是凤宸英十几年来最喜欢的游戏,至今被他毁掉的人秦颜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或许这就是他明明了解凤宸英对他的心意,可是十几年来却没有给过他明确回应的原因吧,他害怕也有那样的下场,以凤宸英的能力和势力,他可以很轻易的被毁掉,即使凤宸英说过永远也不会这么对他。
“你玩归玩,小心对方别有企图,虽然我们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可是现在正处非常时期,如果你有了弱点,我们的胜算就小了。”秦颜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对着凤宸英举杯。
凤宸英微笑着与他碰杯,沉声道:“不会的,我凤宸英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弱点。”
此时,凤栖阁,唐飞住的那个小院子里。唐飞正坐在床上翻着那本厚厚的煌烨律,他向来喜欢在床上看书,这是他的习惯。这里的朝代虽然没听说过,说的话还是普通话,就是古代统称的官话。用字也是汉字,不过全是繁体,看的唐飞头疼。
煌烨律的第一部才翻了二十来页,加上这里用的是蜡烛,昏黄的烛光让唐飞看的头晕眼花。这些书全是繁体不说,还全是文言文,让活了近三十年都是看简体白话文的唐飞苦不堪言。虽说大学的时候选修了一年的文学,可是他几乎逃了大半,现在想起来唐飞竟然有些后悔,如果当初老老实实上课学多一点中国文学,今天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不过古代的法律是引礼入法,礼法结合。以礼为主导,以法为准绳;以礼为内涵,以法为外貌;以礼移民心于隐微,以法彰善恶于明显;以礼夸张恤民的仁政,以法渲染治世的公平;以礼入法使道德法律化,法由止恶而兼劝善;以法附礼使法律道德化,出礼而入于刑。这一点唐飞还是懂的,毕竟当年的“中国法制史”是必修课,他学的还不错。至于是“重刑轻礼”还是“重礼轻刑”,那就要看这个国家的皇帝的心情了。
看的半懂不懂,唐飞干脆把书一推,往后一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这样下去,他猴年马月才能赚够一千两给神棍做法送他回去啊……希望那个什么方林,能好好的照顾他的身体。
昨天他才知道,这个方林原来考过功名,还是个秀才。昨天他问忧儿煌烨这里能不能买一个功名,买功名的钱就当先跟凤宸英借着,等他接了官司挣了钱再还他。谁知忧儿居然反问他他本来就是秀才有功名在身为什么还要买,他才知道方林并不只是一个镖局大少爷,他还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子。只是,以方林的身份背景他还真的猜不出来。
“公子,”忧儿端着晚饭进来,看见唐飞倒在床上不禁失笑,道:“公子,累了吧,晚饭做好了,吃饱了再看。”
“嗯……”唐飞声音懒懒的,闭着眼坐起身来,被他绑的松松垮垮的衣服顺着骨骼分明的肩膀滑了下来,露出半边精致的锁骨。
忧儿脸一红,赶紧低下头。虽说这一段时间爷很少来这里走动,几乎都是冲着东院新来的那几个小公子,听说其中一个叫湘公子的特别受宠。可是“方林公子”就算真的失了宠,只要他一天还是东院里的公子,他就绝对不能有别的心思。况且,爷对“方林公子”好像很特别,不然也不会要他注意公子的一举一动每天汇报。
唐飞随便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屐着在屋内穿的软鞋走到外室,坐在凳子上开始吃饭,忧儿在一旁服侍。刚开始的时候他叫过忧儿坐下一起吃,毕竟要忧儿看着他吃饭这是很不人道的做法,可是他话刚落应忧儿就跪在地上给他灌输一大堆主仆规矩,他才想起来自己处在封建等级严重的古代社会。自那以后他就强迫自己照着这里的规矩来了,只不过在那些所谓“下人”跪他的时候他会微微挪动位置,尽量让那些人不要跪在他面前,他还想回到未来,不想在这里折寿。
“怎么回事!这么大一个院子连个通传的下人都没有吗?!”
正当唐飞喝着汤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恼怒和不屑。
唐飞放下碗,皱眉看着忧儿,这是怎么回事?
忧儿赶紧道:“忧儿出去看看。”
“等等,”唐飞拉住忧儿,“我跟你一起去吧。”在别人的地盘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忧儿这么小一只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唐飞和忧儿一前一后走出房门,挂满了大红灯笼的院子里站着气势汹汹的一群人,为首的三个少年长得明眸皓齿,跟画里走出来似的漂亮。唐飞皱眉,他认得他们三个,就是凤宸英新招的三个男宠,站他们身后的应该是他们的仆人吧?
“有何贵干?”唐飞漫不经心的倚在回廊的柱子上问,忧儿本想挡在他前门,却被他拦下来了。对付他们这种人,不用些手段是不行的。
“哼!你好大的胆子,见了东院之首湘君还不跪下!”一个仆从模样的少年跳出来对唐飞怒喝。
东院之首?唐飞不解的看向忧儿,忧儿小脸有些发白。在唐飞耳边低声道:“公子,东南两院都有一个首席的位置,可以掌管两院,咱东院之首称‘君’,其余的称为‘公子’。那湘公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封为‘君’了,忧儿根本没收总管那边的到消息!”
唐飞挑眉,那个凤宸英真的是皇亲国戚?还可以给家里的情夫和情妇封号?
“你好。”唐飞从善如流,抬手跟那个“湘君”打了个招呼。他对这个“湘君”很有印象,因为这个“湘君”的长相很对他的胃口。
“你!”那个先跳出来的仆从气的脸通红,“你竟敢对湘君如此无礼!”
唐飞不耐烦的撇嘴,他都好声好气的打招呼了还不行?
“那么,请问,我要怎么做才叫做有礼?像你这样的奴才对着像我这样的主子大呼小叫一点规矩礼貌都没有才叫有礼?”唐飞不屑的扬起嘴角问,忧儿给他灌输的主仆观念这个时候终于派的上用场了。
“你!你!”那个仆从气的霎时说不出话来,可是他家的主子却没有半点要来帮他的意思,只是冷眼看着唐飞。
“你什么,你妈……娘,没有教过你说话用手指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吗?”唐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半点起伏,“啊,我差点忘了,你是府里的奴才,看来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主。”
忧儿惊讶的看着唐飞,公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刻薄了?!
那个仆从被唐飞这么一说戳中了他的痛脚,满脸煞白,都快哭出来了!
“放肆!”那个一直冷眼沉默的的湘君终于出声了,唐飞还以为他终于发飙了了,谁知道湘君居然反手甩了那个仆从一巴掌,冷声道:“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只是个奴才,竟敢对着主子大呼小叫。”
那一巴掌把在场的人都打懵了,那个仆从“扑通”一声跪在湘君面前,然后哭着求饶。
唐飞厌恶的皱眉,他最讨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所以他从来不看古装戏,这是对人格的侮辱,他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