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草的恋事——芯叶儿
芯叶儿  发于:2012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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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跃冬缴费完奔回来正好听到个尾声,正担心何夕没人照料的情绪瞬间和缓下来,也有了些逗弄人的心情,顿时戏谑道

:“大庭广众的上演夜奔戏码,看不出来你们还挺浪漫的。”

胡耘皓正搀扶着何夕起身,闻言转头朝发声处看去,何夕因痛惨白着的脸听到闻跃冬的调侃飞上一抹羞红,半晌喃喃的

反驳道:“我想下楼去找你的,还没来得及走你就回来了。”

闻跃冬嬉皮笑脸的挑着眉,摆了摆夹着缴费单的手指头:“解释就是掩饰,见色忘友人之常情,我明白的,哈哈。”

何夕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耳根涨得通红,倒是胡耘皓见状将何夕揽紧了几分,礼貌的对闻跃冬颔首:“麻烦你通知

我了,不胜感激,今天辛苦你了。”该有的致谢说完多余的客套话一句未提。

这还是闻跃冬头一回见着胡耘皓,好奇之余也不免感叹,果然是传言中那么惜字如金的冷峻脾气啊,难得何夕居然跟他

看对眼,还真是奇妙的缘分。不过这话可万万说不得,所以闻跃冬斟酌了下回道:“不用跟我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嘛。

”这也等于变相的承认何夕与胡耘皓之间的关系了,末了闻跃冬又添了一句:“今后小何夕就劳驾你多多包容了,他有

些闷。”

胡耘皓凝望着闻跃冬大大咧咧的笑脸,轻轻颔首,并未多言就带着伤重的何夕扬长而去。

朋友就是如此,感谢的话不必多说,自然而然心知肚明就好。

寂寞的何夕总算也挥别了过去,这样真好。闻跃冬瞭望着相携远去的身影笑弯了眉眼。

第十三章

何夕在家里养伤的日子过得很舒服,之前他是四肢健全的在家中整天整天的晃悠,现在则是变成腿上带着石膏在家中整

天整天的晃悠,宅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何夕受伤的关系,胡耘皓正式提着行李搬进了他的蜗居,简言之就是说,他们总算是像一般

那些确立关系了的伴侣一样同在一个屋檐下呼吸着同一室的二氧化碳了。

家中多出一个人的感觉并不如何夕开始想的那般不自在,相反,如今他已经习惯每天睡醒睁开眼时看到床头柜上装着温

热豆浆的保温杯,偶尔赖床时拥着还带着淡淡体温的半边棉被都能让他保持一天的好心情。

古月胡先生依旧很忙碌,但是却会每天熬好香浓的骨头汤换着花样给何夕补钙。有时候是拿浓汤熬一碗暖暖的好消化的

稀饭,有时又是煮上一锅香味四溢的杂菜大骨汤,屋子里常常都能闻到那种炖煮的恰到好处的肉糜散发出的喷香味道。

即使每晚回到家很疲惫,炖汤这件事胡耘皓都是亲力亲为。

何夕洗漱完毕拖着腿从洗手间蹭出来,餐桌上摆放着他的午饭。小砂锅煮的骨头粉丝汤就着一碗土豆焖饭吃得他心满意

足的瘫在了沙发上舍不得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他愈发的懒散了,以前因为挑食偏食的原因消瘦单薄的身体也因为这段时间古月胡先生循序渐进的圈养长

肉了一圈,连闻跃冬都在感叹,小何夕现在捏起来的手感是越来越棒了,都快赶上山东大馒头了。

何夕挺喜欢这样的生活,闲暇时拼拼图或者上上网,日子过得很惬意。

车祸的善后工作他并不是很清楚,因为上次唐斯和卞毅带着一口袋补品上门看他的时候正巧遇到胡耘皓回家给他做午饭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卞帅就扔下东西偕同唐斯仓皇逃跑了,就跟被恶狗撵了一样。

事后卞毅给他打电话,重点阐述了下那天他的古月胡先生如何用眯缝眼杀死他,又是如何给他施以精神上的无穷压力,

絮絮叨叨了半天却没提过那个导致他们出车祸的罪魁祸首。

等到何夕想起还有事后赔偿这些事的时候,胡耘皓很淡定的跟他说已经全部解决了,让他安心休养,从来都乖顺听话的

何夕小朋友也就真的放心养伤了。

午觉睡醒之后,何夕磨磨蹭蹭的爬起来,腿上不方便穿裤子他就索性裹着条毛毯窝在客厅里拼拼图。这次他挑了一幅三

千块的动物拼图,上面那些猫毛看得人眼花缭乱,偏偏他还乐此不疲的兴致勃勃拼了起来,如今已经快完成三分之二了

,何夕很开心。

可是俗话说得好,乐极生悲。

就在何夕正琢磨着手上这块是D区的图还是F区的图的时候,大门很突兀的被拧开了。

何夕很是惊喜,早上胡耘皓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中午太忙恐怕回不来陪他吃饭了,他还觉得有些不适应,可是没想到

胡耘皓竟然提前下班回来了?这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虽说他并不是个小鸟依人的个性,可是生病了就容易心理脆弱却

也是人之常情。

“古月胡先生,你提前下班啦?”何夕腼腆的笑着,玄关离客厅还有个隔断墙,他只闻其声还未见其人,不过熟悉的脚

步声让他很欢喜,话里飞扬的喜气藏都藏不住。

胡耘皓把钥匙放在鞋柜上,顺手换上室内拖鞋,轻轻地‘嗯’了一声算作对何夕的回应,之后就打开鞋柜取出一双客用

拖鞋摆在了来客的脚下。“请进。”

许久没见胡耘皓进来,何夕有些纳闷,撑着拐杖挪到玄关,正巧与换好鞋子直起身来的郑毅非对视。

郑毅非看到何夕很是激动,那种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欣喜让人毫不怀疑如果胡耘皓不在场他就会当场扑过来了,那种炙

热的狂热视线刺目的惊人。不过好在他还有所克制,温和的冲何夕笑了下,“听说你受伤了,我过来看看你好不好。冒

昧打扰还请见谅。”前一句是对着何夕含情脉脉说的,后一句则是冲着胡耘皓冷淡有礼的挑衅。

乍然见到郑毅非让何夕惊慌失措,对他明目张胆的视线看得更是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的偏过身去靠近胡耘皓站着,半

晌才扯出一抹尴尬的笑脸来,“我挺好的,谢谢。”自此无话可说。

胡耘皓是个从容的旁观者,从领了郑毅非回来之后就一言不发,要不是郑毅非胆大找到他要求上门给何夕探病,恐怕他

连话都不会同郑毅非多说一句。

而何夕杵着拐棍立在门口,生生堵住了进屋子的路。即使郑毅非再是厚颜也不能推开主人家自顾自的进去,所以三个人

就站在大门处不尴不尬的静默着,气氛愈发诡异起来。

一边是带给他深重阴影的前男友,一边是领着他走向幸福的康庄大道的现男友,何夕此时的心情除了欲哭无泪之外再也

找不出旁的词来形容了。

或许的看够了郑毅非羞恼尴尬的模样,或许是体谅何夕的不自在,胡耘皓主动打破了沉默,“先让客人进来吧,来者是

客,总要招待一下的。”

何夕惶惶然的望向胡耘皓,生怕他不高兴,可是见他脸上波澜不兴,心中有些忐忑,下意识的拽住他的衣角,怯生生地

低垂着头。手指的微颤泄露了他的紧张不安,可是何夕也不知该说什么,在现任男友面前跟前任负心汉寒暄,他还没那

么大的勇气。

胡耘皓轻瞥了下何夕使劲的都泛白了的手指,轻巧的牵起攥在掌心里,轻轻地揉了揉他的额发,“上次我们去买的茶叶

放在哪了?端出来招待客人吧。”

何夕迟钝了片刻才骤然回神,怔忪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杵着拐杖一头扎进了厨房,沏茶去了。

胡耘皓面沉如水的偏过头来,投注在郑毅非身上的视线淡然自若,无妒无怒。

郑毅非神情复杂难辨,须臾才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让他受伤了还忙上忙下的。”

胡耘皓可有可无的瞄了他失控的神色,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请进,招待不周。”

郑毅非的怒气就跟砸在了棉花上似地,满腹愤懑的踩着沉重的脚步进了客厅,看着散落一地的拼图眸中精光一现,示威

般的低语道:“原来他还是这么喜欢拼图啊,不知道以前那幅还在不在。”扭头看向胡耘皓的时候眼神充满了挑衅意味

:“何夕得到的第一幅拼图是我跟他一起熬夜拼出来的,是我们共同的记忆,你给不了他的。”

胡耘皓随意扫了一下满地的狼藉,正巧何夕泡好了茶出来,顺手将人拽到沙发上,将掉落在地上的毛毯披在他身上,温

柔的刮了下他的鼻子,叱责道:“下次再不穿袜子,我就不客气了。”

不明所以的何夕凝望着胡耘皓深邃温和的眼眸,心头涌上了浅浅地羞意,微红着耳根乖巧的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以后肯定不会了。”

胡耘皓满意的将人团成一团严严实实我捂好,淡淡道:“我去熬汤,你陪客人坐会儿,茶水要是没了就叫我,别自己逞

强端来厨房,地太滑了。”说罢起身就走,何夕诧异的眼都瞪圆了,只能看到厨房的玻璃门被缓慢的牢牢地阖上。

空间一下子就被隔断开来,小巧的客厅里现在只剩下何夕与郑毅非大眼瞪小眼的对坐无言,良久,何夕实在是被憋得没

辙了,只好开口道:“请……请喝茶吧。”

郑毅非却也是同时打破了尴尬,冲动的一把就握住了何夕探出毛毯的细瘦手指,深情无限的说道:“别离开我,何夕,

求你。”语气里还含着一丝丝哀求的意味,煽情的让人很难不动容。

何夕惊了一跳,差点没直接蹦起来,仓皇的试图甩掉郑毅非唐突的钳制,脸色煞白煞白的,红晕的眼圈在望向厨房的时

候简直快哭出来了。“别这样,请别这样。”何夕哭丧着脸,声音比郑毅非的听起来还要凄切。

郑毅非见何夕备受刺激的样子也只好不甘不愿的松开手,眼见何夕迅速的缩回毛毯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自嘲似地撇

了撇嘴,暗哑着嗓子说道:“我就知道当年我跟魏雪说的玩笑话被你晓得了,所以你不肯原谅我是正常的,我已经不奢

望你能重新回来了。”郑毅非湿润了双眼,迷蒙而愧疚的注视着何夕,“可是,我想要你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忘不掉你

。你对我而言实在太重要太重要,我不能没有你,何夕。”

思绪有些混乱的何夕迷惘的回视郑毅非带着淡淡渴望与惆怅的双眼,不由得心软下来。当年那场自以为是的感情,在过

了这么些年后早就随风而逝了,现在追究是不是玩笑实在是太滑稽。谁是谁非他不愿意细想,沉淀的疼痛他已经可以淡

定面对,还有什么值得计较?所以何夕沉吟片刻,很坦然的与郑毅非相视一笑:“我没怪你的,不用放在心上。”

郑毅非神情骤然激动起来,语气里是难得的亢奋:“没想到你还愿意接受我?今后我肯定会对你很好的,你相信我。”

要不是何夕已经窝回了毛毯里,恐怕他都要欣喜的将人抱起来转圈了。

看郑毅非跟打了针鸡血一样忽然就喜笑颜开,何夕再迟钝也总算明白他是误会他的意思了,赶忙解释:“我们不可能再

在一起的,我有古月胡先生了,他人很好。呃,以后我们还是朋友。”何夕说起胡耘皓的时候忍不住微红了脸,苍白的

面庞都焕发出了熠熠地光彩,整个人透出被恋爱滋润着的喜气,平凡的五官都显得夺目起来。

这在郑毅非眼里却犹如晴天霹雳一样,劈得他脸色青白交加,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阴沉沉的开口道:“你选择他是因为他

比我有钱有权?他能带给你的生活我同样能满足你。”发现自己语气太激动,郑毅非抹了抹脸,有些沮丧的垂着头:“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难道你不怀念我们那些美好的时光吗?何夕。”说罢抬头死死地望着何夕,眼中隐含着哀求

这样软弱的郑毅非让何夕无所适从,同情心软是一码事,原则却是另外一码事。何夕迎向郑毅非乞求的眼神毫不犹豫的

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我们还是朋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郑毅非。我并不后悔曾经与你经历过的一切,所以我希

望你也能走出来。”何夕说得诚恳,还伸手安慰性的拍了拍郑毅非的手背。

原本以为有望破镜重圆的郑毅非唯有苦笑,好半晌才恢复过来,临走时还是那副斯文潇洒的俊逸模样,克制般的抱了抱

何夕:“还是朋友?”

何夕肯定的颔首,羞涩的笑了:“还是朋友。”

第十四章

何夕这几个月很困扰,原因却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自从他答应郑毅非重拾友谊之后,他原本平静的生活就被郑毅非无孔不入的侵占了。每日殷勤的补品和烦不胜烦的唠叨

问候,让何夕无所适从。

他清楚郑毅非的想法,无非就是希望能够与他重修旧好。可是破镜难重圆,他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所以,现在他们俩

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局里,以前是他追着郑毅非跑,现在则是郑毅非整天追着他跑,风水轮流转了。

对于郑毅非对何夕采取的猛烈追求,胡耘皓就跟个局外人一样很是从容淡定。生活依旧照他往常的样子过,对何夕也是

一如既往的呵护备至,做足了一位爱人该做到的事。

胡耘皓这种表现却这让何夕愈发的惶恐不安,总感觉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虽然他并未脚踩两条船,可是这样纠缠在

两个男人之间也算瓜田李下了吧?再怎么好脾气的男人也无法容忍爱人被旁人觊觎,更何况古月胡先生只是冷漠但是并

不失血性。

何夕决定无论如何要好好和郑毅非谈谈了,他清楚古月胡先生的沉默是对他的尊重,也是给他时间自己处理掉这种不该

存在的意外,他不能也不会就这样辜负他的信任。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他宁可失去郑毅非这个失而复得的朋友也不能

让古月胡先生伤心。

真是人的劣根性,当年他对郑毅非一往情深的时候,对方不屑一顾;而今他有了新的感情,生活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负

心人却回头过来纠缠不休。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别人的才是最好的,失去的才是最美的?何夕无奈了。

抬腕看了看时间,离约好的时间还差几分钟,何夕又招来服务员添了一杯蜜柚汁慢慢地啜饮着。

他下意识的排斥郑毅非进入他的家,他不喜欢家里染上旁人的气息,所以难得出门在外面跟人碰面。这还是他腿伤好了

之后头一回踏出家门,古月胡先生没异议,只是让他注意加件衣服,初春的天气还是乍暖还寒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很容

易就感冒了。

这种平淡的关怀让何夕很是窝心,浅浅的笑意就漾上了唇角。想起临出门时古月胡先生那记蜻蜓点水似地啄吻,笑容中

多了些难以掩饰的羞涩。

郑毅非气喘吁吁的赶到咖啡厅时,正好捕捉到何夕这抹来不及掩藏的笑靥,脸色有片刻的僵硬,随即恢复常态,风度翩

翩的在何夕对面坐下。

“来了很久吗?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从一坐下,郑毅非那股灼热的眼神就定在了何夕身上,好像是许久没见似

地,但是天知道他们昨天害碰过面。

何夕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郑毅非,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除此

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可能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吧?”这段腹稿他想了许久,虽然很想委婉点说出来,可是当断不断反

受其乱,所以考虑良久还是直说的好。

郑毅非满脸的笑意霎时消褪的干干净净,一双阴郁的眸子牢牢地凝视着何夕,须臾才暗哑的开口说:“我们真的没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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