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可能了吗?”
听到郑毅非沮丧难过的声音,何夕很不忍心,可是仍旧慢慢地点了点头。
眼见覆水难收,郑毅非强装出笑脸,“那我祝福你们。”话里挥之不去的阴郁和强颜欢笑的落寞让何夕心头一揪。
他们曾经很要好,即使不打破禁忌他们也曾是挚交好友。如今眼见郑毅非那么难过,何夕心里也很不好过。只是他决定
了的事情就不再反悔,既然认定了下半辈子会与古月胡先生一同度过,那他就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接受另外一团乱麻。
何夕性格怯懦胆小,但是他有他的坚持与原则。
顺利与郑毅非达成共识后,两人气氛融洽的喝了顿下午茶,临别时郑毅非委托他将一份存有资料的U盘交给何夕,指名说
是给胡耘皓的,让他回去拷贝在胡耘皓的电脑里就可以了。何夕不疑有他的接过,就放在了大衣口袋里。
何夕回到家的时候,胡耘皓并不在。
最近他的公司出了点麻烦,有一家对头公司异军突起专门找他的碴拆他的台,摆明了就是与他作对,小动作不断,让人
防不胜防。不过胡耘皓稳如泰山,应付的游刃有余,想来对这个变故他是早已心知肚明了的。
这些事何夕还是听卞毅家那口子唐斯说的,他与胡耘皓都同在商圈,多少能收到些传闻,跟他说只是想让他体谅下胡耘
皓的难处不要胡思乱想罢了。
胡耘皓从不在家里谈公事,那种把私人情绪带回家的毛病他也没有,所以何夕还真是头一次晓得原来他也会遇到麻烦事
的。不过听唐斯说没什么大碍之后,何夕也安心了几分。对于这些商业上的事情他不懂,所以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收拾
好自己不要给古月胡先生添乱就好。
手忙脚乱的煮了碗牛肉面果腹,何夕将剩下的牛肉汤都盛出来摆进冰箱,胡耘皓回来热一下就能吃现成的。
饭后何夕将换洗下来的衣服拿到阳台准备浆洗,从今天穿的大衣里摸出个U盘,这才猛然想起郑毅非今天托付他的事,赶
忙擦干净手奔去书房。
书房里原本只有何夕的两台电脑,如今多了胡耘皓的一台笔记本之后,工作台稍显拥挤,不过却充满了生活气息。
何夕打开胡耘皓的笔记本,熟练的输入密码,顺利的开机,将郑毅非的那个U盘插好,按郑毅非的说法将他给胡耘皓的资
料复制到电脑桌面上。
办完这一切,何夕爽快的阖上胡耘皓的笔记本,准备磨刀霍霍向脏衣服了。
深夜十点半,胡耘皓还滞留在公司里,网编部正在快速的修复公司系统的漏洞,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
对比属下们的忙乱,胡耘皓悠闲地离奇,此时竟然有沏一壶茶独自品茗的闲心,丝毫不将公司的动乱放在心上。
在商言商,明着不行出暗招的情况真是屡见不鲜。他早已料到对方不能在明面上将他击溃就肯定会使些卑鄙的小手段试
图给予他重创,用骇客入侵他的公司系统这一点他也早就清楚,所以提前让网编部做好了准备。
只是他有些意外对方竟然能在他已有防范的时候还能成功击破他的网络防御,看来这个幕后之手还是个人物。不过胡耘
皓面上并不显山露水,并不如旁人所想那般焦虑不安,这般平静的模样反而安了下属们的心。
网编部反馈消息说公司系统的漏洞一时半会还补救不了,对方花了心思费了不少时间掘出了陷阱,要想填补还需加班加
点的努力,只是公司资料可能还是会无法挽回的流失一小部分。
收到这个消息,胡耘皓并不诧异也没发怒,只是让网编部尽其所能补救,如果实在不行宁可自动销毁也不能让对方有机
可乘。这种玉石俱焚的态度已经是最末的打算,在如今还能挽回的时候他还不想这般兵行险招。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胡耘皓往家里挂了个电话,过了许久何夕才接听。
“古月胡先生?”
听到小朋友软软的怯怯的声音,胡耘皓心底潜藏的焦躁渐渐地平伏下去,开口时还是那般淡淡的音韵,“公司里还有点
事,你别等我了,早点睡。”
何夕抱着话筒有些寂寞,很不习惯没有古月胡先生陪睡的夜晚,不过他还是很明理的答应下来,“熬夜多喝点水,早些
回来。”
胡耘皓轻扬起唇角,犀利的眸中闪动着脉脉的笑意,对何夕脱口而出的关心很是受用,“好好休息,希望你的梦中有我
。”最后一句话已经是胡耘皓能说出口最大尺度的甜言蜜语了。
话筒中,胡耘皓的声音要低沉了许多,夜晚听来格外的撩人,何夕不禁有些羞赧,沉默了许久,嗫嚅般快速的说道:“
你也要想我,晚安。”说罢迅速的挂了电话。
‘也’?说明小朋友正在想念他吗?胡耘皓不禁莞尔。
想象着电话彼端何夕小朋友正红透着脸羞愤欲绝的模样,胡耘皓微扬起嘴角,玩味而满意的笑了。
凌晨五点钟左右,公司系统被攻破的漏洞已经修复妥当,内部资料丝毫未损,这都得益于一位不知名的专业人士介入,
协助了网编部的修复工作。不但如此,基础程序还被那位神秘来客重新编辑过,更加的安全稳当,这简直就是个从天而
降的大惊喜。整个网编部都欢欣鼓舞,对那位突来的助力好奇不已。
胡耘皓得到问题已经妥善解决的消息之后,爽快的放了网编部两天休假,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辛劳,忙完之后驱车回家
时已经晨曦微熹了。
拧开家门时,胡耘皓感觉到胸口急速的跳动,这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迫不及待赶回来,只为了那个昨夜睡梦中还念着他
的小家伙。
胡耘皓轻巧的扭开卧室门,床铺整洁而平整,并没有他家小朋友蜷伏其中安眠入睡的身影。
错愕与担心同时袭上心头,大清早的何夕不在房里睡觉会去哪儿?
在客厅转了一圈,拼图比昨天看到时完成了许多部分,可见何夕今天应该很老实的待在家里才对。
忽然,胡耘皓眼眸一转,敏锐的发现书房的缝隙中透出一缕不自然的光线。缓步走过去探头一看,明亮的灯光下,何夕
裹着毛毯趴在工作台上睡得香甜。瘦小的身影微微的起伏着,唇边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看起来憨态可掬。
胡耘皓提起的心脏瞬间落下,无可奈何的轻摇着头,对于何夕偶尔的任性和淘气终究还是纵容多过责备。
看着三台同时打开的电脑,胡耘皓逐一关机,当看到自己那台笔记本上熟悉的文件资料时,胡耘皓有些诧异的抿唇扬眉
。这些被修复完整的内部资料只有他能观阅,如今却突兀的出现在家中的电脑上,略微寻思一下,胡耘皓就得到了答案
。
没想到,他的小朋友居然是个了不得的计算机高手,那位让众人遍寻不着的神秘人士竟然就在他身边,真是个意外之喜
。
想到小朋友凌晨才睡下,胡耘皓小心翼翼的将人环抱进臂弯里,动作尽量轻柔。不过何夕感觉到他熟悉的暖热体温,还
是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嘟嘟囔囔问道:“公司没事了吧?”
胡耘皓轻笑出声,垂首用鼻尖蹭了蹭何夕睡得红润温暖的脸颊,抱着人钻进卧室。
让小朋友裹进暖和的被窝里,胡耘皓除了外套也钻了进去。冰凉的脸颊埋首在何夕顺滑的发间,满足的嗅了嗅属于何夕
的温润气息,这才淡淡回应,“恩,没事了,你安心睡。”
依偎着胡耘皓厚实的胸膛,何夕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细瘦的手指还轻轻的攥着胡耘皓宽厚的手
掌,依依不舍的像个总算回到母亲怀抱的小孩儿,羞怯而可爱。
胡耘皓搂着怀中温软的小家伙,专注的凝视了片刻他乖巧的睡颜,这才慢慢地阖上双眸,安稳的睡去。
如此珍宝,得之吾幸。
第十五章
此时此刻,何夕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因为他竟然在跟现任男友的前任妻子坐在茶馆里面悠闲的品茗着一壶极品碧螺春顺道聊着他们如今和曾经都拥有过的男
人。
坐在他对面的女子妆容清淡容姿秀丽,举手投足间满是成熟的风情,是个很容易就能让男人为之着迷的魅力女人。
何夕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知道他的联系方式的,可是在接到女子突兀的电话邀约时他还是惴惴然赴约了,不为别的,只是
想亲眼看看曾经与他共患难的女人是何种模样。
如今看来,未成功之前的胡耘皓与她还真是很不协调的一对。她的美丽明显是需要金钱的供给才能雕琢完成的,而没发
迹的胡耘皓是万万达不到她的要求的,一个要钱一个没钱,这种必然的矛盾调和不了,所以他们和离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何夕默默地观察苏媚的时候,苏媚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何夕,心中愈发冷笑不止。
在她看来,何夕长相普通性格怯懦,坐在这里半天了连句恭维的场面话都不会说,就那么局促不安的钉在座位上,连基
本的社交都欠妥,显然不是个事业的好帮手。而且据她所知,这个男人已经三十了,虽然长相看着显嫩,可是实际年纪
可是摆在那儿的,玩男人的大多都选择青少年,一把老骨头啃着哪有意思。而且这人还没有正当职业,说是说管理着一
间不大不小的动漫城,可是说白了就是个啃老的。这样一个要才没才要貌没貌的男人竟然能傍上大款?真是人间处处有
奇迹了。
苏媚虽然暗自将何夕腹诽了无数遍,可是姿态还是娴雅优美的,品茶的同时妙语如珠绘声绘色的讲诉着她与胡耘皓曾经
短暂的婚姻,她们过往的甜蜜等等等等,口沫横飞却并不惹人眼。
她自信胡耘皓绝不会主动将过去全部摊开在何夕面前的,所以有恃无恐的夸耀着他们虚拟的恩爱。
何夕只是安静的听着,并不发表任何的言论,既不生气也不附和,就是个典型的旁听者。可是心中还是渐起微澜,为苏
媚口中那个胡耘皓心疼着。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真的不假。苏媚这般千娇百媚的女子怎会甘心将一生都系在一位中层阶级的丈夫身上?而被妻子
嫌恶抛弃的男人又该是何种心情?
粗茶淡饭是一餐,珍馐美味也是一餐,只要夫妻和睦恩爱绵长就已足够。苏媚参不透这个道理,所以如今的她才会那么
不甘愿被一个在她看来事事都不如她的男人取代。
何夕知道苏媚现在不断的夸夸其谈无非就是希望他主动离开胡耘皓,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条一条罗列出来,就是想他
自己能顺势屈服。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煽动力是很惊人的,再加上苏媚并不咄咄逼人而是以循循善诱的口吻劝导他,更是显得情真意
切让他难以拒绝。
苏媚饮完茶盏中最后一滴甘露,见何夕双眼发直傻愣愣的坐在对面,蔑笑之余愈发认定何夕愚不可耐,一槌定音般的说
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离开他对你才是最好的选择。”笑容中带着淡淡的得色,显然觉得自己已经将何夕顺利摆
平了。
何夕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苏媚蛊惑般的诱导听一半漏一半的,倒是这最后一句话猛然将他砸醒,顿时慌了手脚
般不停摆手:“我没答应你离开他,我不会离开他的。”话音虽然微颤,但是意思很明确。
苏媚脸上礼貌的三分笑顿时收敛一空,搁下茶杯,忍不住轻蔑的扬眉:“莫非你也是贪图他的钱才舍不得离开他?你知
不知道一旦他被爆出是个同志他的前途就毁于一旦了?到时候他成了穷光蛋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陪在他身边。恐怕到时
最恨你的人就是他。”感觉到自己声音太过尖锐,苏媚立刻摆低了姿态,“别傻了,同志是不会长久的,何必等到他将
你玩腻了再踹开呢?现在抽身还来得及的。”苏媚说的话是情真意切,妩媚的眼也满是诚恳,一派知心姐姐的架势,旨
在不让何夕有拒绝的机会。
何夕紧咬着苍白的唇,别开苏媚催促的视线,双手在衣袖里攥得死紧,指甲陷进掌心里疼的不得了,可是他浑然不觉。
他知道苏媚的意思,是想用社会现实来逼迫他果断的快刀斩乱麻,可是她显然低估了他的固执与决绝。所以尽管迟疑了
片刻,何夕还是很坦然的迎向了苏媚等待他决断的双眼,笃定的道:“我不会离开他的,即使他一无所有也没关系,我
还在。”
在苏媚错愕惊慌的视线里,何夕礼貌的颔首起身离开,结账走人,再不回头。将苏媚怨毒的眼神都抛在了身后。
回家的时候胡耘皓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今天是闻跃冬萧硕他们上门聚会的日子,所以家中的煮夫大人很是忙碌。
看着胡耘皓宽厚的肩膀,何夕心头一热,冲动的上前环抱住他紧实的腰肢,埋首在他的背脊里,羞红了面颊。
胡耘皓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又忙活开来,只是行走间却难免因为顾及着何夕有些不灵活,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也不询
问何夕出门见了谁做了些什么。
不探听爱人的私事,这种基本的尊重胡耘皓一向都做得很好。
本来还有些束手束脚不甚自在的何夕见胡耘皓没反对的意思,索性就黏在他身上了。跟着他在不大的厨房里绕过来绕过
去,时不时伸手帮忙拿个胡萝卜端个盘子之类的,时间过得飞快。
胡耘皓由着他添乱,手里的步骤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一会儿简单的五菜一汤就做好了,只等着客人们上门。
趁着清理流理台收拾残局的时候,何夕总算是松开了八爪鱼似地手臂,还胡耘皓行动自由。只是分开时臂弯里的空虚感
让他有些不自在的瞥开视线,过了半晌才嗫嚅的问道:“古月胡先生,你说,我是不是该换个发型打扮打扮?”虽然他
不介意胡耘皓前妻的出现,可是对比她装扮得体的样子,自己这样邋遢,真是……五味杂陈。
胡耘皓讶异的挑眉,洗干净手将何夕拉靠在怀里,温柔的手指穿过他额前细密的刘海,淡淡的说:“你这样就很好。”
何夕昂头,跌进胡耘皓深幽专注的黑眸中,被他和煦的眼神凝视着,感受着他眉眼间脉脉地情意,心跳急促的让他倍感
羞涩,赶忙垂下脸来,轻轻地点头:“恩。”
两人你侬我侬含情脉脉的对视着,胡耘皓顺从本能偏首凑近何夕单薄的唇瓣,何夕虽然羞涩的红了耳根,但还是温顺的
阖上双眼默默地等待着亲密接触。霎时间窄小的厨房泛滥起粉色的泡泡,甜蜜的不得了。
就在他们刚刚两唇相贴正准备进一步的时候,门铃被按了个震天响,随即从大门处传来卞帅大咧咧的粗嗓门:“小不点
,开门,开门,我们来啦!”
浓情蜜意转眼成空,胡耘皓不甘不愿的与何夕分开,何夕的脸羞成了一枚秋天熟透的红柿子,完全不敢回想自己适才沉
溺的忘乎所以所以遗忘了有客人要上门的事实。
胡耘皓面色如常的给众人开门,闻跃冬等人鱼贯而入,换上拖鞋就很自在的上饭厅等候蹭饭了,剩下个卞帅留在最后边
,左看右看没他的拖鞋,不禁疑惑的看向神色淡淡的胡耘皓:“没拖鞋了?”
胡耘皓淡定颔首:“不好意思,忘记多准备两双了,直接踩进来吧。”
卞毅探头看了看何夕家光洁干净的地板,再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鞋,干脆除了鞋光脚踩了进来,谁知道一个没站稳跌了
个四脚朝天,‘砰——’的一声巨响将饭厅里的人都惊动了。
“哎哟,我的屁墩,疼死我了。”卞毅哭丧着脸半晌起不来身,本来夏天穿的就不多,这一跤跌下去老胳膊老腿都在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