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千！“夜弥的怒气瞬间爆发，冲着黑暗地树丛中吼到。“暗算爷一次不行，还来第二次、第三次！”碧色再次染上眸子，手一撑地站了起来。

卓云千依旧一袭黑衣，腰间一把赤色大刀。“半夜经此，我当是谁。”

“半夜从这走的你都拿石子砍人家是怎么着。”

“只砍可疑之人。”卓云千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哈欠，眼睛却不离开寒燚手中的匕首。“是你杀的？”

夜弥对卓云千突然的问话，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听寒燚冷冷地说了声“是”。

“看不出来。”卓云千移开了视线，一瞬看向夜弥的眼神有些怪异。

“从小跟凌莫渊一起练武的人……是你吧！”一闪而过的想法，夜弥直接说出了口。他记得那眼神，凌莫渊记忆里有过的眼神。

39.上不了正轨的生活

“你真要跟着我们？”夜弥无奈地冲着身后穿梭在树丛间的卓云千问到。

没有回答，卓云千只是一声不响地跟着夜弥二人，像以前一样不喜说话。

“你确定他没问题？”寒燚的声音严肃而低沉。

“恩，他从小就跟这身体的主人关系很好。”应该不会为了什么目的跟着我们，这人虽然有时候让人觉得压抑，但心地不坏。夜弥抓了抓脑后飘散下来的发丝，抱怨道：“哎呦~这么长的头发真麻烦，燚你怎么能适应？”

“没闲心管头发的问题。”

“我觉得你还是短发好看~”夜弥带着谄媚的笑容，催马贴近寒燚。

“哼~还想摔下马是不是？！”寒燚说着作势要将夜弥踹下马去。

夜弥赶忙把马拉向另一侧。“那个，咱们还是快点走吧，天都要亮了，就这速度到泉暝估计得要半个月。”

“谁让你非回泉暝了？”因为玄玥才一定要回去么？寒燚无法控制自己乱想夜弥跟其他人的事情，心里压抑不住的苦闷。

“不回去怎么行，我全部家当都在那呢！再说也快过年了，怎么说那也算咱半个家不是？”夜弥哪知道寒燚想的是另一档子事，理所当然地坚持要回去。

卓云千看着前面不再说话的二人，更是拧紧了眉头。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两人的举动，让卓云千不得不去在意。

三个人，两个人骑马，一个人跑着，就这么一路回到了泉暝。幽逝酒酿依旧，只是客人变得比以前少了许多。玄玥一人坐在琴旁，等待着夜弥归来。

“玥~”夜弥有些激动地冲进酒馆，叫着玄玥的名字跑了过去。寒燚跟在他身后眉头紧蹙，跟玄玥等人打了招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玄玥微笑着起身，动作举止优雅万分，即使蒙着面纱也能感受到他本身的气质。“此行可好？”

“恩，还好，还好。”就是麻烦事多了点，不过能抱到燚已经很满足了。夜弥想着不由牵起了嘴角。

玄玥转身背对这夜弥，看着他那幸福的表情，竟让人觉得心如刀绞。“那不如今日便早些关了店门，庆祝一番如何？”

“恩，好啊~”夜弥奇怪地看着玄玥的背影，愣了半响。

玄玥转向一直站在旁边的卓云千，这男子怎会又来纠缠夜弥？“卓公子，此来何事？”

夜弥一听玄玥那语气，便知道他对卓云千的怀疑之心，赶忙把话接了下来。“他就是来玩两天就走，没大事儿。”

“我来自有我来的目的，到是玄公子一直留在这小酒馆内意义何在？”卓云千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抬眼凝视着玄玥。

他知道玄玥是若溪王，怎么会？夜弥赶忙拉起卓云千，给他安排了住所。“你就先住这吧，你说你来有你的目的，到底什么目的？”

“几日不见你到是长进了，看来狼精让你经历了不少事情。”卓云千所答非所问。

“我在问你的目的。”夜弥一字一顿地重复到，并将手摸向了后腰插着的狱火。

“你又何必如此心急？我不可能赢得了现在的你，也不会伤害你身边的那些人。”卓云千看着夜弥准备抽刀的手。

“心急？我不过是想知道你的目的罢了，这样我才放心，毕竟我不是凌莫渊，跟你交情不深。”夜弥放下手，退出了房间。“你若不说便算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休息了。”这卓云千到底在想些什么？若是凌莫渊的灵魂，定会上前给予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吧。夜弥想到那不带厌恶与歧视的眼神，那记忆中的少年与男子，轻轻牵起了嘴角。

“夜掌柜！夜掌柜！玥大哥找你。”夜弥正不断回忆着，却被叶相舌燥的声音所打断。

“知道了。”夜弥摆摆手，让叶相去忙，随即又叫道：“对了，这个给你！”说着从袖中拿出离焰要转交叶相的东西，扔了过去。

“这是什么？”叶相双手接住，看了看小小的包裹。

“我怎么知道~”夜弥留下叶相一人在那研究，自己回了店里。“玥，你找我？”

“恩，这人多嘴杂，我们上去说吧。”玄玥起身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你要说什么？”夜弥自觉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打算好好开店，养家糊口。”夜弥无所谓地回答。

“我是说你是否要回炽云，或者南耀？”近日探子不停来报，看来其他两国对夜弥都有着某种执着，说不上来是什么，但绝不会是为了狼精。玄玥摘下面纱，直视着夜弥。

“玥你用词不当，这酒馆现在是我家，要说去炽云或者南耀，不是回。我能回的地方只有这里。”

玄玥青色的眸子，如水般清澈。这清澈看到的是夜弥不断改变的心境，不论是对寒燚的执着，还是对赤夏的淡淡的担忧。“说的是，是我唐突了。”

“玥你干嘛总用这种眼神看我？”夜弥起身走进玄玥，心里有种被看透的烦躁感。

“什么眼神？”

“算了，没什么。”夜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抛到有些硬的床上。玄玥在想什么？都说若溪王善谋略，可我怎么觉得他更擅长看人心？过往的人、事在夜弥脑中盘旋，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人已经不止寒燚一个。

“夜掌柜，起床了。”林昔敲了敲门。

“唔~怎么睡着了。”夜弥翻身下床，揉了揉眼睛，出了房门。“我真不明白，你和叶相为什么管燚和玥叫大哥，就叫我的时候那么不亲近。”

“噗~您是掌柜，我们自然要恭敬些。”

“恭敬个屁。”夜弥抬手敲了一下林昔的脑袋，下了楼。

“夜掌柜来了，夜掌柜来了~”叶相叫着，所有人都看向了楼梯的方向。

“你们看我干嘛，不是庆祝么，怎么跟要膜拜我似的。”夜弥眯起眼睛，竟然连卓云千都在，怎么看楼下这几个人都不是同一路的。

“控制一下你的血。”寒燚将视线拉了回来，冷冷地说到。

夜弥收敛了狼精之力，不知不觉间，这力量像融入了自己的细胞中一样，不强行克制就会四溢扩散。“抱歉……”

“坐吧。”几日不见，玄玥到像极了这里的主人。

夜弥老实地听从了“主人”的命令，坐到了中间的位置。“好吧，你们能不一直盯着我么？”

“夜、夜掌柜……你今天眼睛怪怪的。”叶相看着夜弥越发碧绿的眼眸，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怪？我已经克制住了，哪里还怪？”夜弥心中有些恼火，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挥之不去，声音也高了一个八度。

寒燚台眸，感觉夜弥不太对劲，要是平常应该会不要脸地以为叶相在夸他才对。“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夜弥藏在桌下的手早已抠进了腿上的肌肤，抑制住了心中无名燃烧的怒火，掩饰地调笑道：“叶相，你是不是爱上掌柜我了？再这么盯着我，我媳妇儿可会生气的。”

叶相本被夜弥生气吓了一跳，不过天生少根筋，过去也就忘了，更何况现在有更值得在意的话题。“媳妇儿？夜掌柜什么时候娶亲了？”

叶相说的轻松，却不知在座的其他四个人中有三个都绷紧了神经。

“咳~当我没说。”夜弥瞄见寒燚要杀人般的眼神，赶忙改了口。

玄玥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两个人回来之后的转变。而从刚才就拼命喝酒的卓云千，看起来也心事重重。

“玥你想什么呢？来庆祝，干杯~”夜弥给自己倒了最烈的酒，还没等玄玥举杯自己便先干为敬了。庆祝活动气氛尴尬的要命，最终也就只有少根筋的叶相和喝得烂醉的夜弥还有兴致。

寒燚提溜着夜弥的衣领，把他扔到了床上。看来腿上的伤是自己抓的，这才刚回来到底是有哪里不对了。“啧~”

夜深人静，寒燚偷偷摸出了房门，检查着酒馆内的一切。后院厢房，烛光闪烁，寒燚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潜伏在了厢房窗外。

“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卓云千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你觉得本殿会主动来送死么？”

“哼~那小人到要请教若溪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来让你回你该回的的方。”

“我若不回呢？”

“本殿不会让你在这影响夜弥的生活。”

影响夜弥的生活？寒燚听着玄玥的话，一时摸不到头脑。没等细想，玄玥已经起身，寒燚闪身在房侧的阴影下隐匿了身形。

40.迟来的消息

“大哥，你老跟着我干嘛？”夜弥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转，回头看了看一直跟在身后的卓云千。

“保护你的安全，有何不对？”

保护我的安全？这哪儿像卓云千说的话，最近店里气氛也怪怪的，都怎么了这是。夜弥没再理会卓云千，走到西河的树下叼了根枯草，躺在了地上。

“劝你不要躺这。”卓云千靠在树上看着夜弥。

“我就躺一会儿，河水都没冻上呢，我也不会被冻死。”夜弥无所谓地闭上了眼，虽然西河离幽酿酒逝很近，但却不想回去。“你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夜弥突然地发问，让卓云千一愣。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夜弥依旧躺着，闭着眼睛将墨镜摘了下来。

“不能说。”卓云千开了口，不想欺骗此刻晒着冬日的夜弥。

夜弥像是得到了预期的答案，重新戴上了墨镜，一跳起身。“走吧，回店里了。”

“夜弥，你跟我来一下。”夜弥刚进店门，就被玄玥叫了过去。

“怎么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找凌莫屾。”玄玥一脸严肃地说到。

“凌莫屾？他不是被关在炽云地牢么，我救他干嘛？”

“如此，让他一直关在那就好。”

“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如果玥这么说了，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为什么他不说出来？夜弥将疑惑问了出来。

“是，但现在还不确定，只是有一种可能性，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好了。”玄玥换上了温柔的眼神，让人看不透的眼神。

夜弥只是注视着那眉眼，未作回答。

年末的日子总是溜得很快，感觉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门外便已莹白积雪。

“下雪了，下雪了。”叶相打开店门大喊到，童心未泯的表情。

“大早上就你跟这鬼叫。”夜弥少见地起了大早，走到门前看着雪花飘落。

“掌柜的还不是一直在看雪。”叶相一边收拾桌椅一边嘟囔着。

夜弥懒得还嘴，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前。还是最讨厌下雪了，像在竭力掩藏世间的丑陋一样，虚伪的面具罢了。“啧~”夜弥走到店外，稍稍催动内力便融化了所站之处的积雪。

“夜掌柜，可是有心事？”林昔细腻的声音在夜弥身后响起。

“小林昔，掌柜我就是不喜欢下雪而已。”夜弥笑笑，准备将门前的雪都融化。

林昔从店里拿出扫帚，递给夜弥。“夜掌柜若是讨厌那力量，不如用扫的吧。”

夜弥接过扫帚，狠狠在林昔脸上掐了一把。“别老揭老子老底，该干嘛干嘛去。”

“够勤快的。”寒燚一下楼便看见认真扫雪的夜弥，不可思议地说到。

“燚你这话什么意思？爷一直很勤快。”夜弥将手上的扫帚靠在了门边上，进了店里。“快过年了，咱们也把店里收拾一下吧。”

“掌柜的，过年我想请个假。”一说到过年，叶相马上窜了出来。

“请假？回家啊？批了。”夜弥随口答应了叶相，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别说，干点活还真累。“玥你是不是也要回家呆一阵？”

“恩，是要回去的。”玄玥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在年前回宫。

嘿，那就能跟燚单独相处了，夜弥想着满脸贼笑。

“夜掌柜，笑得那么奸邪，我可还在呢。”林昔看着夜弥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故意搅了他的美梦。

“额……忘了你了，得了，到时候再说这事儿吧，还一个多月呢。”夜弥扫兴地趴在了桌上，示意让其他人去干活。

“卓云千呢？”夜弥歇够了，店里客人也多了，突然发现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过卓云千了。

“不知道。”寒燚一听这名字眉头就皱了起来。“别管别人的闲事。”

“这哪儿是闲事……我还想问问他凌莫渊的事呢。”夜弥晃晃酒杯，差点忘了最初让卓云千住下来的原因。

“凌莫渊的事你就那么在意？”

“恩，在这呆的时间越长，就让我越发的想了解他。”夜弥回答的到是老实，看了看周围的视线又瞧了瞧寒燚。“该你了，你那些FANS都等着呢。”

“哼~”意义不明的冷哼都快成寒燚的习惯了，拿出小提琴走上了台。

“你们觉不觉的这夜掌柜像个人？”夜弥无意间听到邻桌的对话，勾起了兴趣。

“嘘~小声点，他就坐那呢。你说他像谁？”

“像背叛南耀那妖孽。”男人贴近对坐的朋友，放低了音量。

夜弥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只是微微攥紧了拳头。就算声音再小，对于他来说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听到，虽然并不是什么自己想听的话。

“你见过那妖、妖孽？”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那夜掌柜像？”

“听别人说的，咳~你说要不是，那夜掌柜为何总遮着眼睛。”男人微微侧头看了眼夜弥。

“不会吧，若真是他估计咱们早就死在这了。而且不是说他站在炽云一边么，现在炽云新王被抓，他怎么可能还在这开酒馆。”

“也是，估计是那人胡说的，呵~不过还真像看看这掌柜的长什么样，神神秘秘的。”

夜弥又听了一会儿，不见有更有用的信息，起身走向了吧台。“林昔，最近有没有听玥提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