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深情难言

“呼~”夜弥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年根底下真是冷得不行了。“玥，你还不回去？叶相都走了。”

“恩，两天后就回去了。”玄玥拨过琴弦的手，由于太冷被震出了裂口，血慢慢渗了出来。

“嘶~这大冷天的没什么人就别抚琴了。”夜弥小心地用干净的布帮玄玥把手包好，又走到门边把门关了起来。

“掌柜的这是不做生意了么？大白天怎么关门。”客人不满地那筷子敲了敲桌子。

“没看我们玥的手都冻伤了么……大过年的不回家非跑这泡着来，老婆孩子都不要了是怎么地。”夜弥推了推墨镜，腿往椅子上一翘。

“你说什么！哼~区区一个酒馆的掌柜的，大爷能来就是你的福气！”男人气愤地站起了身，抬手就把酒杯摔向了地上，可并没有预料那样的瓷器破碎的声音。

再看夜弥手中所把玩的不是那只本应破碎的杯子又是什么。“谁也没请你来，不愿意来就走，这杯子要是摔碎了，老子可不能饶你。”

“好了，好了，夜弥，这又是何必呢。”玄玥赶忙拦下就要发飙的夜弥，转身又给男人赔不是。“今儿我们掌柜的有心事，真是对不住各位，今儿这桌酒就算我请大家。”

“你算老几啊你！”男人伸手便往玄玥肩膀推了出去。

夜弥这回是真的生了气，随手抄起桌上的筷子，瞬间抵住了男人的咽喉，压迫感让男人感觉呼吸困难。“我数三下，立刻滚出我的视线。”夜弥说着，手上的筷子却没有移开。

“一……二……”男人被吓得直冒冷汗。

“变态，你不放开他让他滚个屁啊！”一直坐在一旁懒得插手的寒燚开了口。

“咳……”夜弥松手把筷子扔到了地上，尴尬地笑了笑。“重数好了，一……二……”二字才刚出口男人便猫着腰跑出了门。

“夜弥你是怎么了？今天脾气那么大。”玄玥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看着已经再无外人的酒馆摘掉了面纱。

“适当发泄。再说，要是让玄璟看见你在这被人欺负，我还不得死无全尸。”夜弥弯腰捡起地上的筷子，手指一勾叫了林昔过来。“收拾一下，都要过年了，咱也不做生意了。”

“掌柜的自己收拾好了，这么一闹以后估计也不会有生意可做了。”林下面无表情地站在吧台里没有挪窝。

“怎么可能~快点来收拾，掌柜的我起床气，回去睡个回笼觉，你们想去哪儿玩就自己去吧。”夜弥摆摆手，准备上楼。

“有什么好玩的，掌柜的要是不做生意了，那我也去休息一下好了。”林昔打了个哈欠，冬天就是怎么睡都睡不醒呢。

玄玥茫然地看着两人，又瞅了瞅寒燚。

“不用管他俩，都要过年了也该好好放个假了。”寒燚起身把停业的牌子挂在了门外，走到玄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恩，好。”玄玥报以礼貌的微笑，坐到了寒燚对面的位子。“寒兄怎有如此雅兴？”

“雅兴倒是没有，无聊罢了。”寒燚只是没事儿干，拿出味甜的蜜酒倒了两杯。“你后天走？”

“恩，是。不知何时还能再回来。”玄玥不喜欢这个话题，可又不得不说，国事不能总交给玄璟一个人，逃避责任不是他的作风。

“回去好，宫里的日子比在这舒服得多。”寒燚抿了口酒，好像也没什么可跟玄玥说的。

“锦衣玉食也未必是好，若是可以我到更愿意呆在这店里。”玄玥用手指轻抚杯边已经成了习惯，虽然这种小动作绝对不该出现在一个王者身上。

“因为夜弥？”寒燚早发觉玄玥对于夜弥的事情有些过度在意，所有人都一样，慢慢被夜弥所吸引，而有的则把仰慕变成了爱恋。

玄玥笑而不答，从未想过自己的心会这么容易被人看透，真的有这么明显么？

“看来还真是，呵~那我劝你还是早点告诉他的好。”无论是谁都不会想错过自己的爱，曾经没珍惜的如果现在可以抓住也还不晚。寒燚说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可桌子下面的那只手却仅仅地抓在大腿处，就算同意夜弥纳妾，气还是要生的。想到纳妾这个词，寒燚脸都红透了，赶忙起身说自己也困了，剩下玄玥一人呆坐在那里。

“唔~睡得好爽~”夜弥伸了个懒腰，再看看床位早已漆黑一片。黑灯瞎火的也没什么事可干，夜弥只好一个人摸下楼找些酒喝，这已经是穿越过来仅剩的可以满足自己的嗜好之一了。刚推开门就感觉到楼下还坐着个人，是玄玥的气息。“玥？你怎么还没睡？还是已经睡醒了？”

“恩？不太想睡。”

“嘿~那正好~咱俩唠唠嗑喝喝酒。”夜弥乐得有人可以陪自己，直接从二楼的木栏上翻了下来。

玄玥一笑无限风情，他知道即使是黑暗中夜弥也看得清自己的所有表情，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又咽了下去。

“你一直坐在这？”夜弥调了两杯沁蕊，一杯推到了玄玥面前。

“恩。”玄玥轻抿嘴唇，寒燚跟自己说的事情还是不想告诉夜弥，不想给他增加负担。

“这又没有沙发，一直坐着你还真不嫌累。”甜腻的酒划过味蕾，夜弥不由舔了舔残留酒味的嘴唇。“回去好好当你的王，真看不得你这神伤的样子。”夜弥看着玄玥的笑，注意到他眼中的悲伤。

“我更喜欢留在这里。”玄玥在心中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这么容易流露出自己的感情了。

“呵~别说笑了，堂堂若溪王总呆在我这小酒馆里算什么事。”夜弥甩甩手，接着喝自己的酒。

玄玥低着头摆弄着酒杯，却是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这酒太甜腻，我还是喜欢游殇。”

“游殇啊，爷去给你调一杯，等着啊~美人。”也许是因为此刻玄玥带雾的眼眸闪动着，美如润玉，让夜弥不由地想逗弄一番，夜弥说着用指尖描画着玄玥瘦削的下颚。

玄玥的心跳骤然加快，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即使夜弥只是玩玩而露出的奸笑。“夜弥……”

“怎么了？玥美人，再露出要哭的表情老子可是要吃掉你了啊。”夜弥挤了挤眼睛，色迷迷地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角，便转过身跑去调酒。

看着玄玥慢慢品味着游殇，让夜弥想到刚来这的玄玥张嘴却要喝茶，真是转变了不少。“喂~玥，你当时怎么就刚好进了我的店里呢？一进来还就挑没有的要。”

“你不知道么？我既然能知道你在炽云发生了什么，当然也能了解你从南耀出走的事实。”

“为了狼精么？”

“恩，最开始是，毕竟狼精能保我领土不再受侵。不过我现在到觉得你更重要，即使没有狼精。”玄玥一口喝干了剩下的酒，安静地看向夜弥碧色的眼瞳。要不是自己如此可笑地想要的到狼精，便不会与你相遇了。

“看来爷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啊哈哈~”夜弥得意的大笑，才意识到其他人还在睡觉，赶忙收声。

“噗~你啊~”玄玥以袖遮掩笑了起来。

“玥，这有什么好笑~”夜弥翘着腿看着玄玥，也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睡去吧，天都快亮了，到时候燚他们起来一看我跟一熊猫对坐着肯定笑喷了。”

“熊猫？”这种生物在这里并不常见，也没有像样的名字，玄玥只是猜测着夜弥这句话的意思。

“哎呀~跟你说不清楚，改日我给你逮一只你就知道了。快，睡觉去了~”夜弥催促着玄玥，自己也打算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夜弥这一觉睡得，再起来已经是午后了，寒燚和林昔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店里已经不见了玄玥的身影。“玥呢？咱们准备吃个散伙饭。”

“起来就吃！玄玥早就走了。”寒燚皱眉看向夜弥，看来玄玥还是什么都没跟这变态说。

“走了？他不是明天才走么？”夜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玥大哥说不用叫醒你，早上就收拾东西跟璟回去了。”林昔拿手在桌子上画着圈，感觉惆怅得不行。

“璟？你叫得到亲切，不会是你俩……”玥不过是回到他的家，这也没什么不好，夜弥像往常一样，尽量表现得不那么伤感。

“唔……这个……只是很聊得来而已。”林昔敷衍地笑了笑。

“切~不止吧，那小子要是想把我这大宝贝拐走，可是后果惨重。”怎么也是老子花钱买的啊，比店面都贵，轻易就交给玄璟可不行，夜弥此刻已经想到了如何从玄璟那里大捞一笔。

“什么惨重，展柜的管好寒大哥就好~”林昔故意把话头扯到寒燚身上，等着看夜弥抓瞎。

“你寒大哥哪儿还用管，嘿嘿~”夜弥说着蹭到寒燚身边，迅速亲了一下寒燚的脸颊，当然回报他的只有铁拳。“唔……燚，你不用这么狠吧……”夜弥捂着肚子，假装很疼的样子。

“狠个屁！再躲打得更狠！”寒燚捏紧拳头，瞪视着夜弥。

林昔在一旁笑看夜弥挨打，小小地羡慕着两人的甜蜜。

45.批准纳妾

玄玥寝宫内，玄璟单膝跪地。“王殿，臣已将最日的奏折整理妥当，请批阅。”

“起来说吧！”玄玥坐在主位，示意玄璟起身。“这奏折本殿已经看过了，这么长时间难为你了。”

“这是臣应该做的。”玄璟起身，站正。“臣……有一事想问。”

“讲吧。”玄玥拿起手边的点心，食之无味。

“关于狼精，王殿是何想法？”

“想法？呵~璟儿不是最懂我心么？本殿知道你早已看清，又何必多问。”玄玥看向玄璟，浅浅一笑。连寒燚都能看出我所想的，璟儿跟在我身边多年又怎会不知。

“可他……”玄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玄玥打断。

“不必多言，本殿知道。就像你喜欢林昔，即使付出的再多你也不会放手不是么？”

“这，王殿，我……”

“好了，璟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了，林昔是个好孩子，好好待他才是。”玄玥起身把玄璟拉到身边坐下。“有空帮我差人把这个给夜弥带去吧。”

玄璟看着玄玥递给自己的寒魄，王殿竟然连贴身携带的宝玉都要送予那狼精宿体了，看来是真的动了心。“王殿不怕他用此帮助炽云王？”

“本殿早将这玉送了他，可他又还了回来，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他不是那种人。”

“那他背叛南耀的事又如何说？”玄璟还是不太信任这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总觉得夜弥不过是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

“事情我虽不清楚，不过他不是他，一切都将不同。”

“他不是他？”玄璟听的一头雾水，但既然连玄玥都这么说的话，也许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恩，好了，你先下去吧，本殿想休息一下，过年的宴席就交给你了。”玄玥走至床榻前，散开头发系在一旁，缓缓脱了衣服闭上眼想念着心中那个碧眸的男人。

不论在哪儿，新年总是热闹的，寒燚少见地陪着夜弥在街上闲逛。

“燚，以前都跟家人一起过年么？”夜弥拿起街边的糖人左右摆弄。

寒燚自嘲地一笑，自己身边除了小夜便在没有其他人了。“我没有家人。”

夜弥抛了个铜板扔给买糖人的商贩，转身把糖人塞进了寒燚的手中。“现在你有了。”

“有屁！”寒燚不自然地别过头，也许对夜弥来说只是很平常的话语，却让寒燚心跳骤然加快。

“噗~燚还真是不够诚实，不过这样最可爱。”夜弥明目张胆地牵起寒燚的手，不顾旁人怪异的眼光。就这样牵着燚的手，就这样让他忘了曾经的不安吧，夜弥微微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松手。”寒燚压低声音，想把手从夜弥温热的手掌中抽出来。

“燚你还是放弃吧，我不会放手的。”夜弥抓紧寒燚试图挣脱的手，表情正常地四处采购着年货，直到一只手再也拿动了才放开寒燚。

“你们回来了？”夜弥二人抱着大包小包的烟花，彩纸迈进了店门，便听见玄璟的声音。

“恩？你怎么在？哦……来找林昔啊……嘿嘿嘿~”夜弥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贼笑着冲林昔挤了挤眼睛。

“不是，我是来给你这个。”玄璟拿着红绳的一头垂下寒魄，轻轻晃了晃。

“给我干嘛？我都把那个还给玥了，这么冷的天也用不上了。”夜弥转了一天腿都快折了，只好坐在椅子上，蹭着挪到玄璟近前。

“吾王说将此送之于你。”玄璟严肃地说，真不知道皇兄看上他哪点。

“好吧，那就代我谢谢他了。”夜弥接下寒魄，眼睛放光，这可是好东西啊，玥还真是大方。

“你最好不要用它做不该做的事。”玄璟还是不放心，毕竟有这玉便能轻易调动若溪的所有兵力。

“不该做的事情？”夜弥抬眉，意识到玄璟所想的事情。“这玉不会也像凌轩那玉一样好用吧？啊哈~这下赚了。”

玄璟见此恨不得没把寒魄交给夜弥，手不由摸到了腰间的剑柄。可接下来夜弥的话，却让玄璟大跌眼镜，虽然他没有眼睛可跌。

“这下去看玥就方便了，作为报酬今天你可以把我的大宝贝带走。”夜弥笑着拉过林昔，往玄璟怀里一推，脚底抹油溜之。

“燚~老子来啦~”夜弥一跃上了二楼直奔寒燚的房间，自觉地连门也没敲便闯了进去。

寒燚正换了一半的衣服，丝质的内服轻拂着细嫩的皮肤，恰当地遮住了曾经的伤疤。“出去！”

“咱俩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夜弥死皮赖脸地躺到床上，手撑着脑袋侧身躺着盯着寒燚。

“我要洗澡，出去！”寒燚背过身，才说回来洗个澡，热水都准备好了，这还让不让人洗了。

“我帮你擦背。”

“不用！”寒燚低吼，红着脸脱了衣服迈进了木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遮掩的，而且就算哄夜弥，他也不会走，白费唇舌罢了。

腾腾的热气给屋里增添了不少暧昧的色彩，虽然寒燚依旧背对着夜弥。

“哐~哐~”

“快去，有人敲门。”寒燚庆幸终于可以让夜弥不用再盯着自己，那眼神灼烧着后背都开始发烫。

“林昔都走了就是不方便。”夜弥不情愿地走出屋，开门一看来人，黑衣赤红刀，不是卓云千又会是谁。“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么？”卓云千站在门口等着夜弥的回答。

“当然不是，进来坐吧。”夜弥把卓云千让进了店里，勤快地倒了杯黑魁给卓云千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