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出的圈子——草也曲千
草也曲千  发于:2012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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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童没有要他!真可怕!

磨磨蹭蹭熬过半个小时,低落的心情有所平复,李远搓了搓僵硬的脸,关掉电脑,关掉灯,去卧室睡觉。

钻进薄被,发冷的身体立刻被邹禹童圈进怀里,眼睛又开始发酸——

禹童,你还是要我的对不对?

“最近变乖啦,都不熬夜了。”邹禹童嘉奖似的在李远的鼻尖亲了一下。

不说话,但李远的心里甜丝丝的,脑袋往邹禹童的颈窝处蹭了蹭,身体贴得愈发紧密,渴望温暖,一条腿搁到邹禹童的

腰上。

两人面对面的躺着,李远还把腿撩高放在邹禹童的腰上,门户大开,扒掉裤子就可以直接上,可是对方这时候突然变笨

了,对李远无声的邀请无动于衷,只亲亲他的额头,懒懒的呢喃:“睡觉吧。”

不敢置信睁大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楚什么,然而黑暗中什么也没有。

无力地阖上眼,缓缓把腿收回来,睫毛轻颤,湿了。

觉得男人可恨,更觉得自己可耻。

庆幸的是灯已经关掉,凝固的笑和屈辱的泪不会被发现。

移开搭在腰间的手臂,李远翻个身,咬破嘴唇制住呜咽,掩藏起失落。

蜷缩着与身后的人保持一定距离,双臂搂住自己,好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孤儿,从此拒绝与周围的温暖相融,从此宁

愿冻伤也不愿再靠近火堆,颤动的肩,无声的泪。

恋爱中的人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喜欢拽住自己的男友反反复复地问问题:“亲爱的,你爱不爱我?”

自己虽然是男人,也会感到不安全,内心充满恐惧,需要对方给予安慰。如果可以放下自尊,也不会在乎对方是不是同

性,拨许多通电话,发许多条短信,不厌其烦确定对方对自己的爱意,获得精神上的满足。

到底是男人,骨头硬邦邦的男人,对同性服软,变相于自我摧残。

任务栏右下角的企鹅图标一直没有闪动,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不要发消息过去。他明明在线却不回复,高傲地看一眼

自己发过去的消息就丢到一边不予理会吧,他此刻肯定在心里唾弃我呢。

发这种“忙不忙?”的消息,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我的姿态放得多么低了,却不愿意理会我。

李远的脑海浮现“喜新厌旧”这个词,虽然不确定邹禹童有没有喜欢的“新”,但肯定是厌倦了他这个“旧”,是觉得

腻味了吧。

忙将QQ退出来,没有勇气一直在绝望中等待,还不如将头埋进沙里学鸵鸟,自欺欺人——禹童回消息过来了,只是因为

我下线了才没看到。

可笑的自卑心理。

临近下班,手机在裤兜里躁动。一定是禹童!!

满目惊喜,掏出来一看,痴心妄想,原来是李艳。

“姐。”

“李远你下班了吗?”

“马上。”

“我现在在菜市场,买了点菜过会给你送过去。”

“你怎么又给我买菜?跟你说了我不会做饭,不喜欢开火。那些菜你自己带回家去,我不要。”

因为是亲近的人,言辞才敢犀利,不用担心说错话得罪她。

“不用你做,我待会帮你把饭做好了再回家,你负责吃就好。”

“那随便啦,你慢慢买,我在楼下等你。”

收了电话,李远马不停蹄赶往曾经租住的居民楼。

一开始来T城工作,他寄住在姐姐李艳家。李艳的先生是个瘦小的出租车司机,嘴上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眼神却明显地

表露出不情愿李远跟他们挤在一块。

李远也识相,第一个月的工资拿到手后就马上收拾包袱在外面租了间房。先斩后奏,李艳心里舍不得弟弟,也没有说多

余话,知道李远不习惯住在他们家。等到平常有空就买些李远喜欢吃的食物拿过去,给他做做饭,洗洗衣服,打扫房间

。但自打新年过后,李远就不再让她进屋,老推脱很忙没有空。

在李艳的面前,李远很任性,是一个没长大孩子,什么话难听说什么话,什么事情伤人心做什么事情,存心挑战别人的

忍耐极限。

李艳知道李远的心肠其实不坏,他只是少年时缺乏父爱,养成了怪异的性格。

有的东西很在乎,很喜欢,他也不会说出口。

你问他想不想要,他会嗤鼻:“这种东西傻瓜才会买!”过后,路过橱窗,他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在那些新出的模型上

,眼里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渴望。

李艳不知道父亲去世后李远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突然变得寡言,日日夜夜躲在房间里看书,整个暑假没有一天出门。

长久不见日光,皮肤惨白惨白的,人迅速地消瘦下去,风一吹能倒似的。

亲人朋友都来劝他,希望他能出去走一走。他坐在阴暗的角落里,目光呆滞,对所有的劝解充耳不闻。

李艳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隐藏在黑眸后面的痛苦,面对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她也无能为力。

升上重点高中,李远认识了许多新同学,人慢慢恢复以往的开朗。但同学眼里的温柔男孩,老师心中的得意门生,在家

里却是个十足暴戾的霸王。任何事情不如他的意,他就会发脾气,有时甚至还会摔东西。

李艳认为李远巨大的改变是由于少年丧父,于是弥补似的对李远愈发疼爱。

出嫁那一天,李艳拉着李远的手问他:“你会不会想我?”

男孩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想你干什么!”末了,挣开她的手。

送她到T城的路上,李远都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只是李远要回老家的前一天晚上,她偷偷地看到昏暗的灯光里,李远抱

着纸盒躲树下轻声哭泣。

那个纸盒,李远第二天离开时送给了她,里面包着一条粉蓝色的连衣裙——李远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李艳知道李远肯定隐瞒自己一些事情,但既然李远不想说,她也不会问。

李远气喘吁吁的站在老旧的居民楼底下,李艳还没有到。他昂起头,仰望三楼的窗户,那里现在住着谁呢?

跟邹禹童住在一起,李远就把自己租的房子退了,小省了一笔。

两个男人同居不是什么光鲜的事儿,李远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他的亲姐姐——就让李艳以为他还住在这里吧。

没过多久,路口出现一辆灰蒙蒙的电瓶车,熟悉的身影落在视网膜上,李远扬唇笑了一下,而后迅速挑起眉,作出不胜

其烦的样子。

李艳是一个丰腴的女人,黑色的小西装,同色系的长裤,细细的高跟鞋让个子不高的她也能散发出亭亭玉立的气质。

“下次千万别再给我送菜了!”

帮李艳接过超大型的购物袋,一时没有心理准备这袋子会这么沉,胳膊差点拉脱臼。

打开看看,乖乖,什么都有啊!

蔬菜瓜果,禽类水产,连葱姜蒜也包了一大袋。像在做蔬菜批发。

接着李艳拎下来一桶豆油和一箱牛奶,直把李远的眼睛瞪直了,比上一次的东西多一倍。

“好了,你可以走了。”东西一到手,李远就开始赶人。

“我帮你拿上去。”李艳不介意弟弟这么没心肝。

“我自己拿,你快点回家去陪你女儿。”

“好吧,我不管你,你自己拿,我走了!”摆摆手,热脸贴上冷屁股,还真有点火。垂着眼,李艳蹬着电瓶车走了。

李远站在原地,望着风中离去的背影,使劲地皱着眉头。

第5章

邹禹童不明白,饭都不会煮的李远,为什么热衷于逛菜市场,三番五次买些不中用的食材回来,而且每次成堆成堆地买

李远买的蔬菜很少能用,不是被压得稀巴烂的西红柿,就是黄了一半的蒜苗,又或者是没营养的冷冻鸡块,看着够恶心

血淋淋的鲤鱼……最让他难忘的是,刚过完年那会儿,有一天李远一只手提着条巨大的咸鱼,一只手挂着好几节香肠踩

进门来,熏得一屋子的腊味。

李远还非要他做来吃,甚至以不吃饭来要挟,愣是逼得他打电话回家请教阿姨做咸鱼的要领。一连做了好几顿,他自己

是连筷子都不愿拿去碰的。

李远坐在玄关的地上,靠着鞋柜小憩。他的头发凌乱,领口大敞,颈部的肌肤布着一层薄汗,衬衣下摆一半被拉出来,

一半还塞在裤腰里,袖口卷到肘部,狼狈不堪的模样像是刚从工地干活下来。

真不敢相信面前这么一大堆物品是自己一个人扛回来的。用力过度,搁在膝盖上的两条胳膊到现在还在发抖。

听到屋里头有响声,李远扭过头去,正好看见邹禹童从卧室出来,一身舒适的居家装扮。

“今天这么早?”李远扬眉询问,赖在地上不想动。

“是啊,为了早点赶回来陪你,我今天忙得连午饭都没吃呢。”邹禹童笑嘻嘻的邀功,走过来,大手一挥拎起李远搂进

怀里,皱着鼻子吸了吸:“好臭的味道。”

“那你别抱!”

几乎是一脚踹开邹禹童,李远脸色发青,自尊心被打击到。抿着唇拖起那个超大号的购物袋,旁若无人地往厨房去。

“远远,这是什么呀?”

恬不知耻地凑过去,其实在看到那桶豆油时,邹禹童就已经大致猜到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劈手抢过来看个究竟,是因

为远远生气了,如果不像癞皮狗一样粘上去,那家伙铁定会生气到明天早上。

呃,真的又是那些东西。

“啧,就是一袋垃圾嘛。”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邹禹童忙掩着口,扯出一抹干笑,“远远,我不是

那个意思。”

镜片后的黑眸垂下来,李远没有邹禹童预想中的那样怒目圆瞠,反而一脸疲惫:“邹禹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侮辱我了

。”推开他,拎过袋子步履沉重向厨房走。

邹禹童却没有跟上来,李远站在厨房发了一会呆,打开冰箱的门,里面已没处再塞了,上个星期带回来的菜还萎焉焉的

躺在里面发酵。

突然觉得心烦意乱,像有一只猫爪在心上挠,狠狠扯住头发,甩上冰箱的门,发觉现在看着什么东西都不顺眼,泄愤似

的踢了一脚地上的塑料袋。

哀怨地转身,李远正打算出去搬剩下的东西,却看到邹禹童一手提着豆油一手提着牛奶,靠在厨房门口对他笑。

“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笑着把豆油和牛奶放好,向他走来。

“远远……”将他推倒在大理石台面上,邹禹童低头咬住他的脖子。

“难道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生闷气,自己去逍遥?”捉住李远那张由于心思被看穿开始泛红的脸,啃了又啃:“傻瓜

。”

情不自禁微微张开唇,李远迷失在邹禹童热情的吻里。眼镜被拿掉,邹禹童亲了亲他的眼睛,鼻子,又回到嘴巴,最后

拉起他的手,抚摸着上面的勒痕,喃喃道:“疼吗,都红了?”

低头吻住他的掌心:“下次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怔怔地望着给他温柔的男人,李远说不上来心里是何种滋味,游离与天堂和地狱之间的惶恐——邹禹童的心里,他李远

有几分重呢?

叹了口气说道:“这些菜不是我买的。”

“咦?不是你买的,难道是你捡的?那敢情好,下次把我带上,我的运气很好,说不定能捡到燕窝鹿茸。”

“讨厌!”装模作样要去捶男人的胸膛,却被他顺势握住,舔上手背:“远远,我帮你洗澡好不好?”

“你混……嗯……”

皮带被解开,灵活的手指挤进去拨弄着身体的中心,李远双手撑住台面,身体不可遏制向后仰,脖颈优美的线条又一次

被邹禹童含住,力气逐散,身体软成一滩烂泥。

“别碰……”长裤连同内裤一并被褪到膝盖处,李远着急地大叫:“不要在厨房……啊……”

温暖的口腔把他的魂儿都吸走了,李远抖得如秋风中凋零的树叶。“混蛋,你不是要去洗澡么……啊……不……”

居然还有力气说话?邹禹童恶作剧一般用力吸着李远,满意的看到男人高昂着头,忘情地闭上眼睛呻吟……

“不行,我……我……要出来……”

舌头在男根上打个圈,然后用力一啜,李远惨叫一声喷泄在邹禹童嘴里。

捂住脸不敢去看邹禹童,但又忍不住不去看,手指露出小缝隙,从指缝里窥探——邹禹童嘴角挂着一丝白液,清秀的容

颜顿时变得淫靡无比。

他还笑,真可恶!

邹禹童走到水池边吐出嘴里的东西,接水漱口。远远刚才的样子好可爱,自己最近真的冷落他太久了,远远的味道,嗯

——好腥。

李远又开始愤愤不平,凭什么他帮邹禹童做的时候,邹禹童一定要逼着他吞下他的东西,凭什么邹禹童帮他做就不吞,

邹禹童是嫌弃他的东西吧,嫌弃他的人,嫌弃他的一切的一切,连他带回来的菜也被嫌弃成垃圾。

眼睛红红的,李远恨恨地瞪着清洗的男人。

觉察到李远凶狠的视线,邹禹童回头一愣,随后了然的笑道:“你身体不好,多补一补是应该的。”

邹禹童信守诺言,接下来真的把李远抱去浴室帮他洗澡,自己也顺便洗一洗。其实邹禹童一回来就洗过一次,但这次显

然不是光为了洗澡这么简单。

泡在温暖的水里,李远才恍然大悟,明白那“补一补”是什么意思,提腿就要踢过去,被邹禹童轻松拦下,将他拖进怀

里按在腰上。

火热的柱状物抵在臀部,来不及开口叱喝就被硬生生剖开身体,李远皱眉低咒:“该死!”

还是努力放松了身体,迎接属于邹禹童的狂热。

“远远,我想死你了。”

如暴风骤雨的凶猛,每一次挺入都要把李远冲破成四分五裂一般,手指掐着李远的腰,要把他折断成两半。

“我好想把你吃掉,好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再也无所顾忌,因为这一句话,李远圈住了邹禹童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吻,放纵自己去接纳他,奋不顾身,甘愿沉沦在

这似乎是爱情的漩涡里。

因为有期待,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第6章

把年轻当做资本,纵情纵欲,大胆挥霍,即使老来气血两虚,孤独无依,也极为豪迈地说一句:“我曾经也是猛男呢。

”这种滥情的生活不适合李远,对他来说,爱情应该从一而终,至死不渝。

猖狂地说什么只在乎曾经拥有而放纵自己为所欲为,他最讨厌那一类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个速度的男人。既然开始了一

段恋情,他就决定将自己的一生都赌在上面,或者白首偕老,或者魂断于此。

尽管与邹禹童开始得突然,尽管他们的性生活不那么和谐,但他喜欢邹禹童,想要与他相依一生。

只是胶在记忆深处的阴暗,挥不掉也赶不走,一层一层如波浪漾开,扩散到灵魂更深处,几乎将他淹没。他没有办法理

智面对不堪的往事,比以前更加慌于逃避性事,如果感觉不到邹禹童对他的爱意,他会由头至尾一直处于半硬状态。

邹禹童颓丧地倒在他身上,愤懑道:“远远,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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