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坐在地上?”
“安全。”
“宅邸四周都布满警报系统,你觉得不安全?”北堂的嘴角抽了抽,绕过他,“我有事出去一下。”
凤记冰猛得站起来,拽住他的胳膊,“你现在别出去!”
北堂晓回头看他着急的模样,毫无瑕疵的容颜,“我以为经过昨天的事,你至少会避开我。”唇角浮现一抹笑意,伸手摸了下他的脸,“小看你了。”
凤记冰露出惊愕的神情,这才想到他是说突然吻他的事,手指松开了。
“记冰,别理他”凌一秀这时端着盘子出来。盘子上是一壶茶,芒果芝士蛋糕,鸡蛋以及一些干果。“过来吃东西。”
也许凌一秀是没有听懂他们的对话,他说:“他走不出十米就能被警察带去问话。”
凤记冰听凌一秀的话,坐到在餐桌前吃将起来。凌一秀则翘着二郎腿坐着,慢条思理地完整的剥了一个蛋。
“来,嘴巴张开。”
凤记冰咬了小半个煮蛋就不爱吃了,凌一秀很很自然地把剩下的蛋黄塞到自己嘴里……
“砰”一声,一直杵在一边的北堂的双手撑在桌上,嘴巴微张,一阵火大。
“干什么?”凌一秀不冷不热地抬眼。
北堂抽了抽嘴角:“没事。”
“不是不让你出去,现在出去你只会越弄越糟。”凌一秀擦了擦手,无视北堂的异样,“等你头脑冷静点再说吧”。
“被别人说得我恶心巴拉的,怎么能让人冷静。”
“你永远这个态度,永远别想出去。”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北堂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是舅舅?”
蓝柏冰。
凤记冰震惊,脸色刷得白了。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色,令北堂有些于心不忍。凌一秀的目光同样停留在他脸上,看儿子的反应。
“舅舅回来了,我真得出门一趟。”
出门前还是经过了全副武装,到了熟人开的酒店指定房间,蓝柏冰已经在里面等候。北堂晓一进去,就摘了全副武装的眼镜和帽子。
“你这次来,会见凌一秀吗?我觉得还是不要见记冰的好,他一听到你的名字还能打哆嗦。”
“你倒是挺关心他的。屁股没坐下就说这个,现在还是关心你自己吧。”蓝柏冰将菸凑近嘴边吸了口,北堂晓这次麻烦够大,成为一名恋童罪犯。
“对现在发生的事有什么想法?有印象是谁干的吗?”
“我要是知道他是谁,非活剥他的皮不可。”北堂恨恨地咬牙。
“你平日私生活不检点,才有今天的事。”蓝柏冰往烟灰缸摁下半截香烟,“会有这种结果,我也不意外。”
“你跟凌一秀真是同一个鼻孔出气,连说的话都一样。”
蓝柏冰凝肃的表情起了微微的变化,“他还好吧?”
“好得很。你再不出现,估计都不记得你姓啥名谁了。”北堂晓没好气地白眼。
蓝柏冰却不说话。
“我是说真的。叔叔会去亲凤记冰的嘴巴,会吃凤记冰吃剩下的东西。我觉得这太不正常了!!”
蓝柏冰目光看向窗外,“他是挺喜欢他的,从以前就是。”
“嗯。但我不准你动他哦……”北堂晓舔了舔嘴唇,露出从不流露的诡笑。
蓝柏冰笑笑,此时避免去谈论那对父子的事,“现在大费奏章动你的人,你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是谁干的。要不就是对方反射弧长,过了那么久才想到报复。要不就是精心策划也需要一年半载时间。你想呢?”
“我想来根烟。”北堂伸手。
蓝柏冰递给他一根。
两个人的对话中止了片刻,北堂吸了口烟,看着烟雾淡淡升起:“你什么情况下才会这样报复一个人?”
“有人动了一秀。”
“啧,我就知道。”
“……还有你。”
“切,恶心。”
北堂晓回去的时候仍然坐的是凌家警卫开的车。因为自己那辆记者认识的跑车已经没法开出来了。
本来这几天有团队少动,现在和队友分得很开。贺君男他们几个队友也不同程度地遭到了记者的骚扰。幸好梅仪已经先搬出来了。北堂这几天的活动、片约都暂时撤了。“废人就是这样产生的吧。”他摊坐在后座,耳朵里塞着耳机。
里面传出的声音是:本报采访着名影视明星顾美茜,说印象中北堂是个很绅士的男人,顾美茜直言想害他的人,这种做法很缺德。相隔不到一分钟,“据闻北堂多年来作奸犯科很早就有恋童迹象。”
不同的声音混淆在一起……
北堂晓叹口气,伸手拍拍前座的椅背:“去警察局。”
北堂晓回到家,并没有看到凌一秀和凤记冰。
“记冰呢?”北堂晓问保姆。
“少爷出去了。凌先生刚出门,他就后脚出去了。”保姆说着。她也奇怪呢,为什么少爷会说不要告诉凌先生,自己偷偷摸摸出去了。
北堂晓没再多问。到了楼上,在大摞碟片里找了部外国片观看,时不时在节奏慢的地方按快进。心里想着在警察没查出传播者是谁时,是不是趁这个时间去度个假,white heaven beach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真无聊啊……
他站起来,又走到影碟架乱翻一气。一个夹在碟片间的白色的盒子这时掉了下来,没有封套,只是一个简陋的包装,打开来也只是一个光盘。相比其他印有海报设计的盒装套装等等,这个就是太简单了。不会是什么凌一秀的性爱场面吧?
北堂晓撇嘴冷笑一下,毫不犹豫地放进影碟机看了。
从迷茫,到震惊……仿佛要窒息一般,无法形容从身体流窜过的战栗。他的拇指本按在快进上,直到小男孩出现就再也按不动了。
北堂看着小时候的凤记冰向妈妈讨10元钱却讨不着的可怜相,看他被怪叔叔亲来亲却拒绝不了……陷进了十多年前凤艳的世界!
回想男孩子坐在地上的防备姿势,大概是小时候造成的习惯。对人疏离冷淡,也是从小就造成的性格。
他看得太认真,以至于连房间有人进来了都没发现。液晶屏幕上出现倒影时,他才恍若梦中惊醒,回头看到凤记冰脸色惨白地站在那。
“这哪里来的?”
凤记冰大步冲过来,但他的目标不是北堂晓,他愤恨地狠狠拍打影碟机按钮,在弹出光盘后,他捏在手里质问:“这光盘是哪里来的!”
北堂不动声色地坐着,看着他神色痛苦的变化,说:“我从架子上找出来的,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在那。”
虽然他说什么都不知道,但凤记冰的神色一样子变得了然了,他咬牙切齿地喊了声“凌一秀”。
北堂皱眉看着,他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目前能推测到:凌一秀在凤记冰未知情的情况下搞到了这张光盘,是从谁的手上拿到的?凤记冰好像并不在乎是谁看到,而最关心这个。
北堂觉得此时还是通知凌一秀为好。刚想拨通电话,凤记冰快他一步提起电话筒,同样是拨给凌一秀。
“你见过大叔对不对?你对他做了什么?你一定是对他做了什么!”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凤记冰痛苦地弯下了腰。
北堂晓一惊,站起来。但他还没有靠近,凤记冰就很快的直起腰,摔了电话。
眼前的世界仿佛颠覆了。
凤记冰以前总是冷冷淡淡的,生气起来却着实让人意外。北堂看他勃发的怒意四处乱窜,看他转头朝自己吼“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我!”
裤腿边的袋子里手机嗡嗡地响了几声。
如凌一秀电话里所料,凤记冰六神无主地不到五分钟,就开始往楼下冲,当刚要跑出门时,北堂晓像是早已瞄准了猎物,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放开我,放开我。”凤记冰用力挣扎,“你一定是在可怜我对不对?”
“没有。”搂在他腰上的铁臂一下收紧。
“放开我!”凤记冰的怒气薄发,无奈怎样都挣脱不了。
“直到凌一秀出现以前,我都不能让你离开。不然卷铺盖走人的会是我。”北堂在他耳边吹气,身份一下子变成了可怜兮兮的人质。
“你?!”凤记冰停止了扭动挣扎,果然用软的就行。“放开我……”
北堂晓放开他,凤记冰瘫坐在沙发上。
然后他的双肩一阵阵地抖动,北堂抽了面巾纸递给他,被他挥开。保姆不安地过来询问,也被北堂挥手打发下去。凤记冰进行了长达几分钟的哭鼻子。
唇瓣发出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听得北堂晓是百爪挠心。
直到凌一秀的BMW开到大门的刹车声急促响起,北堂晓才松了口气。凤记冰也把眼泪擦干了。
凌一秀跑了进来,看到凤记冰坐在沙发上,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他过来推开北堂晓,占据了有利位置。因为想看记冰小时候的模样,舍不得扔掉。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早知道……“记冰,光盘是从魏九手上拿到的,是他给我的。我完全没有做什么。”
“是你是说了什么吧!是你做了什么大叔才不愿和我在一起了。”凤记冰抬头,眼圈仍旧很红,他明明知道大叔对他来说很重要……
“别闹脾气了。就算我不做什么,你也不适合和他呆一起。你是艺人,那些记者会骚扰魏九的,他们不会放过他。”
“我可以不做艺人的……”凤记冰嘶喊,他一直觉得修车的职业也不错。不像做演员提心吊胆,能更安心……
“你宁愿和他生活一起,也不愿和我呆一块?我对你还不够好?你是我的亲生骨肉,在你眼里我连一个外人都比不上吗?”凌一秀加重语气,冷峻的眼神逐渐变得不耐烦。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97.星二代
被卷入了别人的家庭麻烦里了。
看着他们父子俩回复了冰冷的关系。凤记冰经常避着凌一秀,凌一秀在大厅,凤记冰就在书房。凌一秀在书房,凤记冰就在卧室。北堂晓想着是不是该提醒他一下,作为公司负责人的凌一秀其实耐心并不多。每天上班处理一大堆事,回家还要面对儿子冷冰冰的面孔。换作是他,早发作了。
“小少爷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保姆看凤记冰一大清早,叉子划拉着盘里的食物,就是不吃一口。
“福婶。”凤记冰刚开口喊了一声,就见凌一秀从楼上下来。立刻低头往嘴里塞了一口。
保姆见凌一秀边走边套上西装,问:“先生不吃早饭了吗?”
“不吃了,到公司吃。”
凌一秀走到凤记冰桌前半弯腰,温厚的手掌同时抚上记冰的后背,“记冰,跟爸爸再见。”
某人继续低头吃饭,不为所动。盘子的食物突然变得很有吸引力,几乎把半个脑袋埋下去了。
“记冰?”凌一秀皱眉,眼看着他疏离的侧脸,耐心渐渐被磨光。漆黑的眼一眯,决定稍微刺激一下这副装冷淡的面孔,“我今天叫了乔医生过来,你得动个小手术。”
“?”
“你从小没做过包皮手术吧?”
凤记冰眼前一黑,耳根子顿时红了。
凌一秀满意地看表情开始起变化的儿子,“做了的话至少有一个礼拜够你受的,也就没办法走来走去了,看你还往哪儿跑。”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宠溺,威胁不具威信,但隐隐又让人害怕。
“你怎么知道他还没割包皮?”
不巧这话被北堂晓听到了,北堂揪住问题所在,大步过来问。
“我是他爹,能不知道?”凌一秀理所当然地笑笑,看着儿子越来越红的耳根子。
“我不做……”
“这因果关系不成立吧?他十八年后才到你身边。”北堂晓头脑清醒,也没这么好糊弄,声音越发的寒冷。
“我不做……”
“他上厕所时我发现的,行了吗?”
“叔叔,你有偷窥癖!”
在他们吵来吵去的时候,凤记冰一直低着在持续着说“我不做”,可是那两个男人仿佛都没听见。
乔医生还是带着助手来了,他平常也常来。时不时会检查凤记冰肺部、胃食管……再给厨房留下需要摄入营养的食谱。但是今天他又没多久走了。出门的时候给办公的凌一秀打电话:“你儿子一直跟我玩捉迷藏。”
“算了,饶了他。”声音带着闷哼的笑意。
“这样会被以后的性侣嫌弃。”
“没人会嫌弃。”
暂时逃过一劫的凤记冰躲在自己房里上网,网上列了种种不做包皮手术的坏处,什么尿路感染、影响夫妻生活……还说是小男孩时就该做了。但他小的时候,凤艳没有管他这些,他自己也更加不知道。凤记冰看得心烦,索性关了电脑。
出去经过北堂晓的房间,敲了敲门,对把玩电动的北堂叫出来,“过来帮忙。”
“做什么?”
“换车漆。”他昨天出去买了不同的防护漆、色彩漆、底漆。
“这种事应该直接把车开到店里换吧,你不会又是为了省钱打算自己干……”北堂拖着拖鞋,抱怨地跟在后面。他跟凤记冰相安无事地处了几天,除了早晨的锻炼,大半时间都在房间里打电动。
“是给你的车。”凤记冰走进楼梯后与车库相连的门,打开车库的灯。
“什么?!”
车库内有一辆价值不菲的新车,那是凌一秀买给凤记冰的新车。平常警卫大叔用的车不放在这里,凌一秀的车也开走了,现在除了自己的,就剩北堂晓放在这的Gallardo.
凤记冰回头说:“我发现在外面还有记者逗留,说不定他们会进来发现你的车。”
“这里是法治社会,他们不会私闯宅邸!”北堂吼道,看凤记冰毫不理会地戴好手套,拿起汽车漆喷枪。“好歹是我的车,你想让它变成什么样也要经过我的同意吧?”
“那你喜欢哪种颜色?”凤记冰问,“珍珠白好吗?”
“不是这个意思……”北堂抚额,面对他的执拗……算了,他知道自己马上又有新车了。
凤记冰在喷漆前把车先清洗了一遍,踮起脚擦干车身时,衣服下摆露出白玉般的大片肌肤。
北堂晓用拇指擦了下嘴唇,目光滑过他柔韧的腰肢,在闷热的车库内感觉还不坏。
“你小时候长那么可爱,有没有被怪叔叔领走的经历?”
“很多回。”
没想到开玩笑的一问,还真……北堂微扬的嘴角当即冷硬下来。
“不过我妈比较能干架,我是说在吸毒前……她救过我几次。”
关于他的妈妈,北堂从短短的DV视频里也能看出什么样的人,他转移话题:“你爸让我在这段时间教你一些防身术,你要学吗?”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