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放手——贼小猫
贼小猫  发于:2012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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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眼珠镶嵌在那张略显稚气的脸上。少年看着眼前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红漆山门,却并不想加快自己脚下的步伐,依旧是

慢慢地一级一级地踏着步子。

往前,那个里面是一个与自己过往完全不同的世界,自己踏进那里,是不是可以忘记过去,忘记那个人,重新开始!叶

琦想着,身上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八成,此刻的自己因为某个机缘已经完全换了一副容貌,换成了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的

模样。而在这个年龄更早以前,那时自己所居住的村庄还没有被完全毁去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的爹娘还活着,自己还没

有背负起之后那些承重的记忆。是不是人换一副壳子,自己就可以假装忘记了过去?就可以变成另一个人?就可以重新

开始?

活着,遥定。这四个字曾经是叶琦二十多年生命中全部的意义,可是人总是会觉得累的,叶琦觉得现在是需要有个地方

,暂时让自己休息的时候了,即使明知道这是暂时的,假装也罢,骗自己也罢。至少,让这段时间里,自己可以不用去

想那些东西。

但当叶琦踏进青山派的门,白慕容问他叫什么的时候,叶琦只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答道,“我叫叶琦。叶落归根的叶

,无宵朗之琦的琦。”为什么不想连自己的名字也抹去,是怕那个人找不到自己吗?但这种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是希望

那个人主动找到自己吧!叶琦嘲笑自己的执迷不悟,已经无可救药的深陷其中,即使那里是地狱,自己也还是想要回到

那个人身边!

一旁的白慕容甩了甩不染纤尘的白色衣袍,看着面前这个新来的师弟,笑道:“哦?!那便是叶落知秋的叶,琦睿福生

的琦!”

没有火光的帐内,阴冷,孤寂。

遥定独自坐在床榻前,如同一尊没有魂魄的泥像,只有那双幽兰的目子偶尔闪过一丝暗淡的蓝光。

“把这个给他服下。”白色的瓷瓶握在手中不知多久,好似要将这本没有温度的东西也暖出个温度来,遥定微微抬手,

将瓷瓶抛向帐内某处。

黑寂的帐内有人接住瓷瓶,瓶身上留下的暖度跟着传入掌内,下一刻便收入怀中,“想用这个来控制那孩子吗?”话落

,人便跟来时一样又悄无声息的领命而去。

遥定把自己藏在这片黑暗中,他觉得自己现在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抓住那个人,才能让他永远也离不开自己的身边,自己

所会的只有毁灭和伤害,即使这样也不想那个人在自己抓不住的地方,远远的躲着自己。只要在这里等着,那个人终有

一天会慢慢放弃那份让自己不安的执着,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中,那个人是他的所有之物,那个人的命也只有可能是他遥

定一人的!

第十章:自曝身份

屋外清脆鸟语,晨光透过薄薄的纸窗照射进来,叶琦睁开眼的同时竟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虽已入青山派一年有余,

要不是耳边隐隐传来四师兄元穆易轻微的鼾声,叶琦可能依旧以为自己生在梦中。

昨晚又偷偷跑下山偷酒吃的四师兄元穆易,半夜摇摇晃晃的闯进了叶琦的房间,叶琦知道这个四师兄每次都是故意误闯

他的屋。青山派每个人的房间都是按抽签决定,四师兄偏巧不巧抽中最偏最远那间。最近的大师兄的房进不得,再近点

的二师兄的房更进不得,稍微远些的三师兄的房更加近不得,否则醒来怎么被打成重伤的也不知道,其它那些师兄师弟

的房也不能进,否则丢了他这个青山派武功排行第四的颜面。于是,他这间不远不近,武艺排行第五的小师弟是最好的

选择。

“四师兄!四师兄!醒醒,你该回去了!”摇了摇身旁的四师兄,叶琦要赶在晨练之前把他叫醒。

“嗯……”元穆易舒服的嗯了一声,转了个身,换了个姿势,卷走叶琦身上一半的被子,人却不见醒来。

“待会儿要是被师傅他们发现,我可不会帮你,你不起!我先起了!”说着,叶琦掀开透着暖气的被子,抓起放在床边

的衣物便起身梳洗去了。

元穆易慢慢地睁开眼,柔了柔依旧有些昏沉的额头不情不愿地翻身下床,套上自己斜歪在一旁的白色长筒布靴,随手抱

起自己散乱的衣物,悄无声息地溜回自己那间最偏最远的屋子。

尘土伴着一击一击有力的踢打,一阵阵从地面上飞扬起来,清晨的青山派练武场内,弟子们尽情有力的挥洒着各自的拳

脚功夫。

元穆易偷偷自后方溜到叶琦身旁,急急忙忙跟上身旁人的节奏,“闻闻,我身上还有味儿吗?”

叶琦猛的抬起右腿,朝元穆易这边踢来,“让开,臭死了!”

“不会啊!?不应该还有味啊!”来之前自己特意冲了个澡,元穆易一个闪身,抬起自己衣袖凑到鼻尖。

“昨晚又下山偷酒喝了吧?好像这回喝的还挺多,老远就闻到了你身上的这股子味儿。” 三师兄华荣也跟着凑了过来,

高大魁梧的身形,遮去了身前两人大半个身影。

“听说新来了个戏班子,昨晚师弟可有瞧见?”不知何时大师兄白慕容也闪了过来。

“我昨个就是为了那儿去的,所以忍不住就多喝了几杯,新来的那个戏班子啊……”

元穆易说的正起劲,二师兄张青衣几个回旋的招式打入正聊的眉飞色舞的三人之中,将三人啪啪地拆了开去,“师傅来

了!”低低的话音一落,四个人面上已经恢复一派正经练武的架势。

青山派掌门玄七子将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踏着步子渡了过来,在叶琦、元穆易等人面前停了一停,冷冷的瞥了一眼,“

今天的饭你们四个都不用吃了!”

青山派最偏最远一处,午时饭点,从四师兄元穆易房内飘出一股股馋人的肉香。中间的一张木桌上摆着几只正冒着热气

的烧鸡和几碟精致小菜,桌旁围着一圈四人。

元穆易不紧不慢地品着手内的香茶,活脱脱换成一副斯文人的模样,“我早先便就料到会如此,晨起先去厨房溜了一圈

,让那里备了这些,吃完,可记得要谢我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们会窝在这里偷食?”三师兄华容啃着手内的鸡腿道。

“要不是我,你们这时候还不是窝在厨房啃着那些烂馒头烂菜。” 元穆易看着面前的烧鸡,得意的瞥了一眼三师兄华容

“今晚我们去看那个戏班子如何?”大师兄白慕容喝了一口手内的茶道。

“好呃!”还来不急咽下嘴内的小菜,五师弟叶琦两眼闪着光的应道。

“二师兄你去不去?” 元穆易转了头,看向一旁默默无声吃着面前小菜的二师兄。

“不去。”张青衣淡淡的回道。

“那就有劳二是师兄替我们看门了!” 元穆易瞥起一侧的嘴角,看着面前另外两个笑的诡异的人。

“井字坊的砚墨,房里的快用完了。”张青衣又夹起一筷子小菜送进嘴里,慢慢细品,“这碟菜的味道还不错。”

夜间热热闹闹的街面上,灯火异彩,黄橙色的烛火光从一家家窗户楼阁檐下门内铺展开来,比起白天的喧闹此刻又是另

一番趣味。

三个衣服华丽的翩翩公子,手持着摇扇,走在热闹的街市中央,引来众多胭脂红粉的频频侧目。

“我说大师兄,为什么我们非要穿成这样?”三师兄华容自从换上这身行头后,身上从里到外的不舒坦。

“三师兄这你就不懂了,逛戏园子听戏自然要穿的好些,昨个我就在那儿包了一间雅室,总不能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进去

吧。” 元穆易手持一把檀木仕女扇,搁在胸前得意的摇。

“那为什么我们非要易容不可?”华容转头再看向另一侧的五师弟叶琦,“师弟,你这手好功夫是跟谁学的?”

“易了容,有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找上门去。”大师兄白慕容看着身旁脸色微变的叶琦,接话道,“师弟这身手艺,恐怕

是受了某位高人的指点,巧缘!巧缘!”合上手中的山水扇,白慕容轻轻用扇骨拍打胸前。

“呵呵!几位师兄时辰快到了!”叶琦跨前几步,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雅间里桌上摆着美酒佳肴,雅间外的唱台上正演着一出出精彩好戏,透过雅间的一扇窗,台上的人,台上的戏一览无遗

华容和元穆易索性一个手执着酒壶,一个手抓一把花生,依着那雕栏木窗有滋有味的听着台下的戏,身后白慕容放下手

内的筷子退出了雅间,而他身旁另一个身影也悄悄地跟了他出去。

叶琦跟着前方的白色身影跃入阴暗的小巷,白色的身影在巷子中略微止了步,忽又跃起身形向前方一处宅屋飞去,似乎

有意要身后的人跟上自己。很快一前一后的两人,双双施展轻功飞入城外的一处小林子里。

“五师弟怎么不去听戏,反而喜欢跟着别人的屁股后头走?”白慕容转回身,一双带笑的眼望着离自己五步之外的人。

“北坛护卫叶琦,拜见少主。”原地,叶琦单膝跪地恭敬地叩首。

“原来是北坛的人。”展开手内的山水扇,白慕容走进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之前也是故意在我面前露了你的身份吧。

“少主英明!”叶琦抬起头,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换上一张二十一、二岁少年的面孔,“属下刚刚的确是故意在少主

面前用了魔教独门绝技——易容术的。”

“原来是你。”那个时候在弘影竹屋的男子,看见这张熟悉的俊俏面容,白慕容心下已经明了大半,怪不得这一年来自

己未曾发现,魔教独门绝技的人皮易容术,当今除了魔教四坛的坛主之外只有自己的那个喜怒无常,行事怪异的前辈知

晓,即使连他这个魔教少主也辨识不出真伪。而四坛的坛主绝不会把这个异术教授给教中其他人等,更何况是区区一个

护卫,想必面前这个人的易容术就是自己的前辈传授的,想到这儿白慕容脸上忍不住泛起一丝宠溺的笑意,“起来吧。

“谢少主!”叶琦站起身,却依旧恭敬的抵着头。

“既然你自曝身份,说罢,找我何事?”想必按自家前辈的性格处事,应该有让面前的这个少年不要说出这易容术是自

己教的,虽然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不过既然此人不顾自身安危自暴身份,想必一定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有求与他这个魔教

少主,也罢!也罢!自己当是做件好事!白慕容生性好凑热闹的毛病此刻又泛滥了。

“启禀少主,叶琦本是北坛现任教主遥定的贴身护卫。”

“遥定……可是人称邪魔的遥定。”

“正是此人。”

“那个人的贴身护卫啊……”白慕容眼内星光闪烁,微微地点了点头,嘴角露上一丝笑意,原来如此啊……

见白慕容没有多问也无不快,依旧是那副平日里青山派大师兄的模样,叶琦放下心中诸多顾忌,大着胆子一五一十的将

过往前后说了个明白。

“是想要我替你打听遥定?”原来如此啊……白慕容一下一下慢慢摇着手内的山水扇,略有所思得自语道。

“只要……只要少主偶尔知道的话……告知一点点……”一点点也好,他只想知道那个人在自己不在的时日里,是否还

是如常的样子,也许那样自己便可……即使终究还是要回到那人身边。

“不过,我虽是魔教少主,却很少涉足魔教教中之事,恐不能如你所愿。”白慕容挂着笑容的脸,看着面前将头低的捂

在暗中的人,“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五师弟你。”

叶琦缓缓地抬首,站直了身,一双滴溜圆的黑色眼珠直直的迎上白慕容含笑的目子, “多谢!大师兄!”

白慕容笑的满面春风,“无妨!无妨!大家都是性情中人!”一手摇着纸扇,另一只便自然的勾上叶琦的后肩,“走!

带上你的人皮面具,听戏去!”看来自家前辈还得看的更紧些才好,怎么天下美人如此之多!白慕容暗自发誓!

第十一章:总坛赏赐

东部的总坛三不五时的就有东西往北坛送,东西虽不如从前的多,也比不上从前送来的那些个新奇珍贵,没有奇珍异宝

古玩异器,更没有陈酒茗茶绫罗绸缎。送过来的东西说起来也就那么两样,一些人和一些鸟。人是清一色年纪不出十八

的美少年,细皮嫩肉的有,眉目含情的有,温润俊俏的有,冷诺冰霜的也有。送来时传了总坛那位的话,说是总教主闻

北坛教主身边少了个贴身护卫,于是代为挑选了些送来给遥教主暂时暖床之用。做工精致的鸟笼里画眉、鹦鹉、八哥、

金丝雀、百灵…… 分批的跟着那些少年一起送了过来,传话的人最后再加上一句,总坛那位说了这边见不着这些东西,

另外赏的,给遥教主闲暇时解解闷。

下面的人暗自窃窃私语魔教的现任总教主千万不能招惹,能避则避,各家的事关门守住了,吩咐身边的人嘴巴都自个儿

看紧了,要是一不小心什么事什么把柄落到那人的耳朵里,保不定哪天就卯上了自己。小心!一切要小心!丢了性命是

小,可这样子拿别人的痛处当乐子解闷,可着实不敢领受!

小狼崽手里拿着一张红色镶金礼单,匆匆跑进北坛右护法凌风的帐子,“右护法!总坛又送东西来了!”

接过这些年来不知看了多少回的东西,凌风眉头皱如往常般纠结,“还没完吗?”转手将单子搁在一旁的方桌上,“你

下去吧。”

“……”看了看右护法,想说什么又憋回了肚子里,小狼崽转身跑了出去。

凌风看着小狼崽跑出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叹息,自从那次比武大会结束之后,这两年来隔三差五的就收到总坛送来的

这些东西,比曾过去越发频繁。不知自家教主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阴晴不定的脸上这几年更是少了变化,让人越加着

摸不透心思。

原本对总坛送来的东西从不过问的教主,以为这次又会被吩咐让自己随意处置,却在某日教主突然转了心性,凡是总坛

送来的东西每回必要向他上报确认。自那之后,隔个几日便让自己从那些送来的人里挑个,晚上再送去那帐内。一批一

批换着,一个一个轮着,没重复,也没见放过一个,更没说选定哪个,于是那个位置依旧是空着。送来的那些鸟儿,在

每回完事了之后,第二日便被吩咐让那些清俊少年一人随意挑了一个去养。

手里拽着那张红色礼单,凌风默默地站在练武场的一侧,前方刀光劲气张狂凶猛,如同周身无数与其交战之人,手法干

净利落,毫不留情。银色削铁如泥的大刀在空中划过无数的光影,刀气狂狷,周身黄土如同幕布似的一跃而起,又在顷

刻间落下,一道道极深极深的刀痕在黄土地面上镌刻而出,发丝飞乱,如同围绕身边的光影一般遮去面上的神色,隐在

刀光之中变识不清。

曾记得当年有个少年,每每在这空旷的练武场中独自一人留下,汗湿透了衣衫,夕阳在背后渐渐落下,一双漆黑如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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