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无毒之青杏——魅菻
魅菻  发于:2013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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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个是侯府里面的小侯爷,一个是督察御史的儿子,

都是天生的富贵命,却谁都逃不了各自的烦恼!

也许,人活在世界上,就注定各有各的无奈,各有各的悲喜!

——相思系列第一篇 青杏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卫璟然,尤安竹 ┃ 配角:柯穆,尤安晋 ┃ 其它:

第1章:我非纨绔

茶馆里面,总是有无数的人在这里来来往往,不论多忙碌,也会有闲下来的时候,人总是一种善于自我调节的动物,所以,总是会在茶余饭后,闲暇之时找一些乐子,有钱的人家,固然会去更加高级的娱乐场所,例如那些花巷,在那样的地方,就连一杯水酒都能喝的人眉开眼笑,没钱的当然也就只能像这样坐在简陋的茶馆里面,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些听来的故事,又或者,听那些说书的人讲一些陈年的旧事。

但有一个人是个例外。

柯穆总是一脸嘲笑的指着卫璟然说,你看看你自己,身上穿的是上好的绸缎,不识货的人就算是只看看这颜色,这料子,也能知道你是个富贵的主子,可你怎么偏偏往尤安竹身边一站,就自动变成了低人一等了呢?

安竹不回话,就是摇着手里的折扇,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上面的一幅山水几笔草书,看起来倒是一脸无愧,心安理得。卫璟然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只不过摸摸头,说,柯穆,又不是我想生在忠烈侯府的,是不是?

每每这个时候,柯穆总会说,瞧你这点出息,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京都里面,人人都知道侯王府的小少爷那是与众不同的贵气,虽然自小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却总是不喜欢在热闹贵气的地方呆着,就好像明明是一颗珍珠,却总喜欢和一群鱼目呆在一起,有时候鱼目混珠,也是可以合理存在的。据说,这位小少爷连自己的生日宴会都嫌奢华,侯王府的老侯爷为了给自己的小儿子这个掌中宝过一个气派的生日,所以在侯府大摆筵席,宴请八方来宾,就连皇上那也钦点九王爷带着自己的心意亲自前来赴宴,表示对侯府的重视,可是这位小侯爷却自己在筵席到一半的时候偷偷的溜了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京都里面一提起这位小侯爷,那是不知该褒该贬,含着金汤匙的命,却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也亏得是生在侯府这样的富贵人家,如果生在寻常人家,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就像现在,这位小侯爷就坐在简陋的茶馆里面。卫璟然嗑着瓜子吃着茶,津津有味的听着说书先生不知道讲了多少遍的故事,嘴角还挂着孩子气的笑,倒是旁边坐着的另一位少年却是满脸的不屑,百无聊赖的听着故事,渐渐有些不耐烦的感觉。

瞟一眼说书先生,正听见讲到演义的高潮之处。说是一个小县城里面住着一户穷人家,县里一个富家公子看上了这家的女儿,说是来提亲,不过是抢亲而已,穷人家的女儿入了大富人家,你当能做得了凤凰吗?自然是姨太太的身份丫头的命,再不济也是自己的女儿,当然是舍不得的,不过没想到,富家少爷倒是有决心,给那家安了个欠租的由头,就硬是拿人家女儿抵债去了,算是把人家女儿娶了过门,只不过新鲜劲头一过,连姨太太的名头都没了,富家公子哥嘲讽的说,你别忘记了,你是来抵债的,还真把自己当成飞上枝头的凤凰吗?前脚骂完,后脚就又娶了一房新姨太太,都说穷人家的女儿有志气,受不了新姨太太的折辱,一根白绫就了结了。本来故事到这里不过就是深闺里多的一件愁怨罢了,这种事情自古不少,只不过,故事往后,那穷人家不只是有个女儿,还有个儿子,也不知是跟谁学了点拳脚功夫,提着剑就去了解了那纨绔子弟,也算是为姐姐报了仇。

“这种纨绔子弟就该杀,我要是那人,早就提把剑了结他,也算是除了一大祸害!”卫璟然狠狠的捏着手里拿着的花生,那感觉就像捏着故事里面那个纨绔子弟的喉咙。

“就一个故事,也能让小侯爷这样激动?”尤安竹撇了撇嘴巴,看了一眼说书先生,又埋下头继续嗑着瓜子。

“安竹,你不觉得这个世界上,就该有这样的侠客吗?哪怕说为了自己的姐姐,能够一剑了结,也是要勇气的啊!“

“哼,弟弟倒是比姐姐有骨气,这个世界上,如果自己都不愿意让自己好过,一点不顺心的话就去自杀,那么不知道该有多少人早就不该在这个世上了!说什么命中注定该有的,不去争取也能得的到,胡言乱语,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公平,有人生来就是享福的命,就算挥霍无度,也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连杀个人都有人帮着压下去,有人生来就该是吃苦的劳碌命,一辈子老实巴交也不一定能善始善终,指不定哪一天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所以说,人就该自己为自己好,别指望别人!别人的好,只是施舍,一次两次可以,多了人心也就麻木了,同情什么的,也就只是一时,靠不了一世的!“尤安竹的语气很冷淡,听不出有什么大的波澜起伏,大小也是个督察院右副督御史的少爷,说起来也是个富贵的命,嘴里说的话,却充满了人情世故,世态炎凉。

“安竹,你说,我怎么就没有碰上什么世外高人,能教我点拳脚功夫?我这么比划比划,不是会特别的威风吗?“卫璟然从桌子上抽了一根筷子,拿在手里像剑一样的比划着,嘴里还不时的发出点声响,周围已经有些人转了过来,大概是认出了这位京都的传奇吧。

尤安竹也不笑话他,只不过在边上看着,倒有几分认真的感觉,“只不过是说书的编的故事罢了,你还当真?都说,忠烈侯府的小侯爷是半个痴儿,还真是不假!”

“安竹,你真没意思!”卫璟然知道尤安竹是个不喜好说笑的人,认识了这么久,见到尤安竹的笑容也不过是人前那虚伪的假笑,谁让人家是督察院右副督御史家的公子,虽然总不见得有多少人是真的瞧得起他的,但不管怎么样,谁也不得不认,他那个嫡子的身份。每次,小侯爷替尤少抱不平的时候,反倒是尤安竹过来安慰他,呆子,何必跟他们计较,说的人多了去了,个个都去在意的话,该有多累啊,人活在世上,本就不容易,何苦还自找不痛快?尤安竹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些叹息,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总是充满了沧桑,我都不在意,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安竹,你说,如果我真的碰上了那么个世外高人,要我跟他走,怎么办?”

“若是我,就跟他走,然后再回来!”这一次,尤安竹倒是没有不理睬他的痴言痴语,反倒是想了想他的问题,回答得很认真。

“安竹,你说的,若有一天,你真的走了,不管为了什么原因,我让你走,但是,你也得回来!”卫璟然说着去拉尤安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尤安竹的手总是冰凉的,就算是大夏天,也比别人凉一点,难怪柯穆总是说,夏天的时候,拉着安竹的手,就跟握着块冰一样,凉凉的,但是又不像真正的冰块那样让人凉到了心里。

安竹也不急着把手抽回来。以前,每次当卫璟然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的时候,总是喜欢握着安竹的手,样子倒是十分认真,每次安竹都会把手抽回来,但是这一次,安竹好像忘记了这回子事,只是看着卫璟然的眼睛,想着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说着还要回来的话?从自己懂事的时候开始,一直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样才能离开尤府,离开他那个风光无限的当督察御史的爹,离开京都,想到情深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的开始收拾东西,好像下一刻就可以离开了一样,但是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尤府里面处处都有的家丁,又不得不关上房门,垂头丧气的回到房间里面,翻着那些孔孟之道。哈,自己还是督察院右副督御史的儿子,就算是个江南艺妓的儿子,他身上也还是留着副都御使的血,好像还挺高贵的样子,每次看着母亲得意的说着当年是怎么样一见钟情的爱上他爹,虽然当时不过是个穷酸秀才,可是她就是一双慧眼看中了他的前途,现在的一切都证明了她当初的英明,怎样,谁还敢指着她堂堂的副都御史夫人说她不过是个低贱的艺妓呢?那样子好像还是她给了尤安竹多么大的恩惠一样,每次,安竹都挑着眉头,看着她,心里想着又不是我求着你让我活下来的,等着吧,总有一天,小爷就跟外面的小鸟一样,飞得高高的,离得远远的,不求你的恩惠!可是,这一次,却怎么会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就算走了,还要再回来的话呢?难不成,跟这个半痴半傻的小侯爷呆久了,自己也变得半痴半傻了吗?

“别弄得这么肉麻兮兮的,我又不是鹊仙楼里的姑娘,用不着对着我甜言蜜语,留着给你的那些莺莺燕燕!”撇了撇嘴巴,尤安竹把手里的折扇打开,站起身就走了。

“安竹,安竹,哎,那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卫璟然还没反应过来,就只看见尤安竹转身离开的背影,一着急也没看脚下,结果就被自己给绊了一跤,摔了个四仰八翻,顾不得站起来,就只听见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安竹的名字。

尤安竹回过头,倒也不在意周围哄然的笑声,又重新走回来,站在卫璟然的身边,拉着他起来,说,“你着什么急?这天地就这么大,我一个人还能没了不成?”

“安竹,这天地就这么大,但是,就是不知道你会在哪里!”

愣了一愣神,安竹居然嫣然一笑,“傻子,我去哪里都会告诉你的,我也怕找不到家,到时候,你来找我,领我回家!”

“好呀!”卫璟然呆呆的看着尤安竹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也痴痴地笑了,“安竹,你笑起来,比鹊仙楼里面的红牌姑娘还漂亮!”

立刻变了脸色,尤安竹一扇子打在卫璟然的头上,“胡说什么?居然拿小爷和鹊仙楼里面的姑娘比?小爷哪里像个姑娘?”

“可是,安竹真的笑起来很漂亮啊!”委屈的看着有加快脚步走出去的安竹,卫璟然连忙跟了上去,还一路的叫着安竹的名字,落在安竹的后面,也看不见尤安竹脸上那一份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2章:断肠草

和卫璟然分了手,各自回家。一抬头又看见了那块牌匾,上面大大的两个字——尤府。

好阔气啊!

虽然是自己长大的地方,但是每次看见这两个字的时候,都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一种感叹,真阔气啊!有时候,尤安竹也会想,是不是自己不知足呢?怎么说也是督察院右副督御史的公子,怎么也是个官宦子弟,大小也是个贵族啊,从第一次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富贵,可是自己怎么就没有一点把这里当做家的念头呢?

也不再细想这个一直没有答案的问题,尤安竹抬脚就进了尤府,耳边和往常一样传来家丁的声音,说着‘公子安好’的吉祥话,每次安竹都想,不知道里面有几个人是真心在问他是不是安好呢!

穿过花园的时候,正好看见几朵秋海棠开得正好,层层叠叠的大红的花瓣,看着人心里喜气洋洋的,不由得会勾起嘴角。

《采兰杂志》载:古代有一妇女怀念自己心上人,但总不能见面,经常在一墙下哭泣,眼泪滴入土中,在洒泪之处长出一植株,花姿妩媚动人,花色像妇人的脸,叶子正面绿、背面红的小草,秋天开花,名曰:“断肠草”

“小小的花,本来好好的开着,想着自己的快乐,却无端的让人强加上自己的相思,也怪可怜的!”自言自语的,尤安竹看着那朵朵秋海棠,心里倒多了几分压抑,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碰碰那娇嫩的花!

“你别碰我的花!”正要触到花瓣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吓得安竹的手一缩,回过头,正看见尤安晋向着自己跑过来。

“你不许碰我的花!”安晋穿着一身的月牙白,安竹还记得这个弟弟小时候长得极为可爱,漂亮,小时候,安竹抱着他的时候,总会有多嘴的下人说安竹像是抱着自己的妹妹一样,转眼之间,当初的小肉团子,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时间不仅仅只是改变少年郎的模样,就连脾气也和小时候相差甚远,开玩笑的时候,安竹总会毫不在意的说,我家弟弟定是被什么人给掉了包,瞧他现在那个脾性,哪有一点小时候的可爱?

看见尤安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可是眼神却显得格外空灵。安晋就是讨厌安竹这个样子,总有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感觉,安竹是个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而安晋却恰恰相反,他最讨厌自己被忽视,所以,每次安竹这个样子眼神看着自己,却明显是在走神的时候,安晋总是很生气,也不知道气什么。所以,每次这个时候,安晋总会找点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发发脾气,就像现在。

“不是说了不许人碰我的花吗?都没听到我的话吗?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不是?”看着家丁们一个个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又瞟了瞟安竹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脸,刚刚要熄灭的怒火又腾的一下烧了起来,“都不把我当主子是吧?人前就装模作样的叫我二公子,背着我还不是做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就连我说的话,你们也都不放在心上,我说了,我自己养的花,谁都不许动,你们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安晋,这是你种的花?”刚刚入秋的凉意里,安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

“是,又怎么样!本公子就连种个花都还要问你同意,求你点头不成?”安晋低声嘀咕,“难不成我就这么点自由都没有?”

“为什么不种在花圃里面,偏偏是在这么个角落里面?这花娇贵的紧,喜好阳光多的地方,你种在这里,怕是长得不好!”

“我种的玩的,怕是不够资格进这尤府的花圃呢!”安晋顶了回去,一双眼睛也直钩钩的瞪着安竹。

“你们不让小少爷去花圃的?”安竹也不多问安晋,只是转身问着深厚的管家。

管家一脸的委屈,说,“没有啊,大公子,当初我也说让小少爷把花种到花圃里面去,这样府里面的花匠也好护着点这花,花不像别的,娇贵得很,得有人费费心,好好照着,就跟照顾人一样,可是,小少爷说什么也不同意,还说不要别人碰他的花,花种在这里,就算是扎了根了,谁都不许动!”

“哦,这样啊!”安竹听了管家的话,反倒是从花匠手里拿过来小花铲,蹲下身去开始挖着那几株秋海棠。

“你干什么!别动我的秋海棠,我好不容易把它们养活的,你别动他们!”安晋急得就要去夺过来安竹手里的花铲,连眼泪都开始滴答滴答的往下掉,“你别动我的花,不就是几朵花吗?又不占什么地方,你干吗看他们不顺眼啊?这院子里面多的是地方,我就种了几朵花而已,你就算不喜欢我,不当我也是尤家的人,这花又没碍着你!你看不惯我,把我直接赶了出去,不就好了,免得我有事没事的在你面前出现,惹你的眼,碍你的事!你干嘛老是和我过不去,连朵花都不放过?外面的人还说什么尤大公子是个佳公子啊,什么呀,一群不明事理的笨蛋!”

“你哭什么!”安竹被安晋这么一闹,也没了心思,把花铲扔给了身后站着的花匠,吩咐他们仔细的把这几株秋海棠给移到花圃里面去,又从下人那里拿过来手绢,递给安晋,说,“我只不过是把秋海棠给移到花圃里面,好好种着,你又不让下人们碰你的花,我就只好自己动手了,瞧你,一点事哭成这样,难怪说你没出息啊!”

“我就是没出息啊,你们都看我不对,都觉得我没出息啊,外面人都说,尤府的大公子是个怎样聪明伶俐,知书达理的公子,以后定然能继承父亲,谁还在乎我这么个小人物,说是尤府的二公子,其实不过是个养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长得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讨得几分喜欢,还能由得了自己做主?”安晋说的很激动,眼睛里面的泪珠还没干,就这一下,连眼神都变得认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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