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留学症候群(轻语微风)上——子了
子了  发于:2012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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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现在到不怎么穿粉嫩的衣服了,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啊。”魏鸣予侧了身体装做仔细打量的样子说。

“她现在赶流行扮成熟,今年流行纸醉金迷的金色。”王雪妮斜着眼角知根知底的道。

缪雨没去在意什么粉色系金色系的议论,他在联想加猜测,魏鸣予的幼儿园时期是个啥模样。

混沌着的头脑实在想不清明,于是鼓足了勇气,慢慢抬起头去望魏鸣予,正逢一记扫过来的眼神。

缪雨的心脏扑棱棱的狂跳不止,其实他也知道那不过是人家无意识的大致逡巡,没有任何意义。然它在缪雨的世界里却

是惊涛骇浪,将他的心颠上翻下越发无着无落了。

不出半拉小时,大伙吃完早点上路。预计有一个多小时路程,依旧魏鸣予驾车,欧阳征坐在副驾驶座上,要求作为候补

驾员。马瑶瑶和王雪妮在中座,郑蓉和缪雨窝在后排。

在最初的十五分钟里,车厢内哇啦哇啦叫闹声不停。待汽车上了高速冲出市区,一伙人总算消停下来。魏鸣予借机放入

一张CD音乐碟,大伙便被歌声带入一片沉静。

悠悠荡荡的慢板旋律,一把雌雄难辩的中性声线,悠然倾诉着一种游牧式的生活状态,以及对未来和归宿的希求。

让雨下吧

下在我走着的不知名的街道上

在失落到不知真我的时候

给我希冀带我回来

在我不断乞求的时候

给我希冀带我回来

让他走吧

不再拥有父母不再拥有家

在孤独的时刻忘怀一切

给我希冀领我回家

在我不断乞求的时候

给我希冀领我回家

让他来吧

我的爱情

痛苦令我如坠深渊

在我脆弱的时刻

给我希冀引我回返

让雨下吧

让它淹没冲刷这些街道

任何地方都没有什么不同

在认不清自己看不见未来时

给我希冀引我回返

……

“怎么觉的这歌词是写给我们的呢?”马瑶瑶首先打破静默略带伤怀的说。

“不是我们的,是这世界上所有盲目又不安分的年轻人的。”郑蓉自有体会的道。

“写给我们的?我们算老几?”王雪妮跟着大发议论,“‘任何地方没什么不同’,任何人群也没什么不一样。幼年童

年少年,再到青年中年老年,一路希冀一路乞求,最终的回归就是坟墓。”

“原来是这样伤感的一首歌啊!谁唱的?怎么男的女的我都没听出来啊?”欧阳征粗心疑惑的问道。

“翠西.婵牡,一位黑人女歌手。”魏鸣予介绍说,“是我最喜欢的歌者。”

他说的是歌者,用词很妙。不是商业歌星,是用声音传达心灵的歌者。而这只和雨有关联的歌,让缪雨觉的仿佛和他有

着某种难言的牵扯似的。他的名字里面的雨,是因他出生时的连绵雨季,他多么希望这是冥冥之中的暗示呀。缪雨暗暗

记下她的名字,准备去翻找这个女歌者的所有唱片。

“她的声音真特别,开始听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男的,可听着听着就觉得又象女的了。”马瑶瑶歪着头天真的说。

“我就特喜欢这种中性的声音,不论男女都非常有魅力。哎,魏鸣予,有CD封套没?她长什么样啊?”王雪妮也极感兴

趣的提问。

“对不起,没在车里。”魏鸣予回答,然后想想又说,“她啊,留着象桑闼纳那样一屡一屡的圈在一起的‘流浪发型’

,个子很小巧,体型性别模糊,喜欢穿英伦式双排扣黑尼短大衣。”

“你见过她?描述的这么形象。”王雪妮不禁讶然的问。

“说的不错,我看过她的演唱会,就在野狼公园。”魏鸣予有点小得意的回答,野狼公园是华盛顿东郊的一处很大的自

然公园。

“哇,你是听了她的CD才去演唱会的吧?”马瑶瑶随口闲问。

“正相反,去演唱会前不知道她是谁,更没听过她的歌。是一个……朋友带我去的,他是她的歌迷。”马瑶瑶的问题竟

勾起魏鸣予的某处记忆,他的声音在提到一个朋友的时候突然变的很柔软,坐在后排的缪雨都体味到了。

第十章:女友

“你女朋友?”王雪妮立即警觉到其中的蹊跷,不自觉的就问出口,声音都夹紧了。

这时缪雨的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突突的就想往外跳似的。但他并不觉得沮丧,大概跟他的期望不沾边。

“为什么这么问?”魏鸣予好似加以掩饰的说。

“女人的直觉呗。”马瑶瑶毫不犹豫的插口道,她同样觉察到了魏鸣予的异样。

“好吧,可以说,关系很特别。”魏鸣予竟然退让一步,心甘情愿的承认了。

缪雨眼前忽明忽暗一阵眩晕,他知道这都是意料之内的事。这样的生理反应让缪雨即新奇又无奈,只能暂且翻了翻眼球

听天由命。

关系很特别?朋友,情人,还是介于中间的关系?到底特别到了什么程度……?垃圾堆的五位老成员同时撤起疑问的网

,女孩子们更是发起连连追问,网住魏鸣予不让其脱身。

“特别的朋友,那是什么样子的啊?”马瑶瑶仰仗着自己与魏鸣予的“亲密”关系大胆直问。

“你我一样的人样呗。”魏鸣予一幅逗弄马瑶瑶的讪笑着答。

“她现在在哪儿?”王雪妮继续假意好奇的问,但她的声音在出卖着她。

缪雨觉得王雪妮这问题提的不错,如果那位特别关系的朋友在“附近”,说不定,不久就可能见着他们出双入对,也可

灭了所有人的幻想。如果在“远方”,各位爱恋者自然就多一份下手变更的机会。当然无论其人在哪里都不关他缪雨什

么事,他清楚自己只是众多暗恋者的其中一位,而且是那最不靠谱的一个。

“在巴黎。”魏鸣予又转换成柔和的语气回答。

“玩艺术的啊?”马瑶瑶猜想,从美国往欧洲去的学生,一般都和艺术有关。

缪雨也赞同马瑶瑶的猜测,如此,觉的原本就站在最远的自己,此时又往远处自动退去。他的艺术细胞几乎近于零,且

得到过众多老师的确认和鉴定。而魏鸣予的喜好是这么的显而易见,仅两次的见面,足见他有良好的艺术品味,穿衣讲

究颇具审美观。

昨晚虽然是随意的运动装,上下身全黑的收型款式,让他宽肩细腰的身型优点尽现。今天是件墨蓝色夹克衫,背后是一

只时隐时显展翅的雄鹰图案,衬在里面的短袖圆领白T恤,令他看着清爽明亮又有些桀骜不驯。

“恩,学音乐的。”魏鸣予微笑着点点头,虽然满车的垃圾谁也看不见他的正面,可却能想象到那微风和熏般的笑容。

“声乐还是乐器?”郑蓉提高了声音在后排也问。

“长笛。”魏鸣予扬起头对上后视镜里郑蓉回答。

缪雨懊悔的想,早知有今天的相遇,自己就该厚起脸皮玩了命继续学钢琴,哪怕死练活练只出一两个曲子呢!

“你们……还有联系吗?”坐在魏鸣予身后坐位的马瑶瑶犹犹疑疑的又问,不再有无拘无束的爽快。

“当然。”魏鸣予简洁的答,瞟了后视镜里的马瑶瑶已显沮丧的脸。

“分手亦是朋友?”王雪妮一旁补充的问,她可不想就这么绝了念像。

“为什么不可以是?”魏鸣予笑着答,还回了一下头看她。

这样不明不白的回答让所有堆员都一起不出声的急切发问:到底断没断啊?

缪雨宁愿相信他们没有分手,或许可以让他这颗多哩哆嗦的心脏早日进入平复期。

“她到底长什么样呀?别多心啊,就是好奇,猜想魏公子的女友一定极好看的!”见魏鸣予不与正面回答,王雪妮还能

故作镇定的继续话题发问。

“他比你们长的……那绝对是差远了。”魏鸣予这话说的显然被认为是在逗弄女孩子们。

“不可能!……真的?”马瑶瑶立即着了道儿。

“哪能呀,他那是怕得罪咱们呢。”郑蓉拍拍她前座的马瑶瑶说,“哪有当女孩子面夸自个情人的?再说了,夸自己老

婆好的那是同性间的炫耀。”

机灵的郑蓉如此说法,自有她的目的。此时的缪雨和其他两女一样,只是傻傻的觉着郑蓉的话有理,魏鸣予的女友绝对

错不了。可是除了郑蓉,他们都没注意到,魏鸣予并没提到“女朋友”这三个字。

“你们怎么就认定是我的女朋友?”果然,魏鸣予并不奇怪大家的反应,那是他故意误导的,真想再让她们来个大喘气

“瞧你那满脸柔情,难道还想抵赖?”王雪妮奚落着又探身向前问,“喂,是女朋友的话,就带来给我们鉴赏鉴赏。”

“好,有机会一定带给你们‘赏光’。不过声明一下,我可没说他是我女朋友啊。”魏鸣予狡黠的同意了。

“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着那么糊涂呢?她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呀?”马瑶瑶终于憋不住了叫问。

魏鸣予没有马上回答,先是哈哈大笑,然后才说:“我说他是我特别关系的朋友,是你们自己一厢情愿的这么一路追问

的啊。”

“那为什么你说分手了?”马瑶瑶不忿的声讨,魏鸣予无奈的摇摇头。

“对不起,是我问‘分手亦是朋友?’,他说‘为什么不可以是’,对吧?”王雪妮马上承认误会之处。

“既然同意有分手之说,那不就是女朋友吗?”看来马瑶瑶到没被绕糊涂。

“不住在一起了,算分手吧?”魏鸣予抿着嘴角笑意隐隐的反问。

“且慢!你们同居了?”马瑶瑶发现重大嫌疑似的惊问。

“恩,可以说象欧阳和缪雨那样吧。”魏鸣予自认比喻很准确的说。

“也是同寓友啊。好吧,就且认为她不是你女友吧。她真的不是位美女吗?吹长笛的女孩子可都挺漂亮的啊,主要是看

着特柔美的那种。”郑蓉不轻易相信的说。

“‘真亦假来假亦真’,别较真了,姑娘们。”欧阳征终于也忍不住插进来说,“你们女孩子呀,就知道好看不好看漂

不漂亮,能不能有点内涵啊?”

“您的意思是您有内涵?我们认识那么久怎么死活没看出来啊?”郑蓉撇着嘴角问欧阳征。

“那是您的眼力件儿不够好。”欧阳征知道惹火上身了,赶紧耍无赖。

“那好,就算我的不好,其他人的也不好?”郑蓉不打算就放过他。

……

接下去的自然又是欧阳征与众女子的胡搅蛮缠,也可以说是她们想摆脱刚才话题引起的“忧患意识”。

第十一章:旁观

至于魏鸣予的“女友”,就这么悬而未决的在恋慕者们的心头,别上一枚大头针做了张提示便签。他们既不相信“她”

没有出众的容貌,也不相信“她”和魏鸣予的清白,后来果然证实,他们的不信任直觉是多么的准确无误。

话说同为爱慕者的缪雨,内心里却未有一丝一毫的“忧患意识”。对于他来讲,魏鸣予有多少情人或多少爱人,又或是

否个个美艳绝丽,仰或是男是女,都于他的世界毫无关联。再进一步的说明,就是无论他喜欢谁爱恋谁,都得站在一边

远远的观望,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旁观者。

这感觉就象一个喜欢明星的粉丝心境,虽然明星的举手投足都左右着粉丝的视线,令他们的心情时急时缓,上一会激荡

下一刻澎湃的,可他们却不情愿的心知肚明,影像里的人是只可远观不可近渎的偶像。缪雨也喜欢过明星崇拜过偶像,

所以他总是将现实里喜欢的人划入他的明星偶像之列。由此对于魏鸣予,能在身边见着,已经是幸运之至的境遇了。

缪雨这个“旁观者”的习性首先是出于他的性格,其次是他的成长经历。缪雨从小就不是个聪明伶俐招人喜欢的小孩,

更不是个调皮捣蛋混吃荤玩的可爱孩子。

不是说如此缪雨就早熟缺失了天真,恰恰相反,从生理上讲缪雨可以说是个及其晚熟的。到八岁才开始换乳牙,十五岁

第一次遗精,现在都十九了,还不见冒胡碴儿,更别说体毛了。

这样明显的晚发育,令缪雨比一般同龄孩子要“迟钝”的多,也“幼稚”的多。除了个子矮小,也最不“懂事”。比如

当所有男孩开始互通男女之事的时候,他还懵懵懂懂不知所云,好长一段时期被蒙在蛊里。因此缪雨的“起步”晚人一

大步,也就被无意间的排除在同年龄层的孩子圈之外。

另外,缪雨不象许多男孩从小就喜欢枪支和机械性玩具,对那些卡车汽车火车以及飞机小模型从不会爱不释手,就是对

风靡世界的游戏机也不沉迷,确切的说他对任何玩具都没有过多兴趣。

尽管如此,从小到大,他的儿童房里却堆满了格式新潮的玩具。那是他父母每次出差返回时为他购置的,它们似乎代表

着父母的心里亏欠,而缪雨每次也表现着喜爱和感激的接受,所以他的父母从来不知道缪雨不怎么喜欢这些东西。后来

当要出国离开那间玩具房时,的确令缪雨暗自高兴了一小会儿。

就如对玩具所表现出的索然无趣,缪雨的个性确实也有些无趣,主要是没有什么特点,及其难以描述和辩清。

他既不是个每天沉默不语,个性乖张令人担忧的问题小孩,也不是絮絮叨叨的,如多动症儿般惹人关注的孩子。不得不

做个结论的话,他看着就象个正常到平凡,健康到普通,芸芸众生中的,那么的一个小人儿。

再说回环境因素,幼年寄养的生活也是造成他为“局外人”的原因之一。爷爷奶奶家是个拥有大院子的大家庭,叔叔和

姑姑及他们的爱人孩子也同住在一处。缪雨混在堂兄表弟间,多一个不觉多,少一个不显少的长了五年。尽管爷爷奶奶

也还疼爱他,可终归是看着人家的父母在身边呵护,不自觉的沦为了“旁人”。

早期被父母排除在生活之外的孩子,当然也就养成了自觉的将自己排除在别人生活外的习惯。

小时候的缪雨也试图过参与加入孩子团伙的玩闹,可惜缪雨外形太弱小,而男孩子的游戏多以追逐打斗为主,在分做两

伙对垒的成员时,缪雨总是被剩下,到谁也不想要的境地。两三次后,缪雨就自动消失在孩子的群体里了。

即便后来加入了父母的生活,可依旧没有改变旁观形式。他看着他们沉迷事业,为成功的掌声和鲜花陶醉。他看着他们

双双外遇,而后不着痕迹的谈判消尔,却无论如何也参与不进去。

缪雨上小学时转过两次学,一次因搬家,一次因父母要他进入更好的私立小学。中学也转过一次,还是因为搬家。所以

素来就少人问津的缪雨,几乎没有交到谈得来的同龄好友。交友需要良机和时间,交友更需要条件,被动的缪雨就这么

顺理成章的成为“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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