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瘦的腰线,紧致的腰身,隔了柔滑的锦缎摸在手里十分的舒服,轩辕亦心中一漾,手掌不知不觉继续向下滑去。
“不用了。”水寒身子一颤,窝在轩辕亦怀中的脑袋立刻抬起来,闪身躲过已经沿着腰线向下滑的大手,接着便手脚并用的从轩辕亦怀中脱身出来,爬到龙床最内侧。
开玩笑,昨夜被私缠一夜,身上酸痛无不不说,自己已经疲惫到连眼珠都不想转了,若是再给他缠去……水寒甩甩头尽量不去想那可怕的后果。
“父皇逗你呢。”见水寒竟是这般反应,轩辕亦眼角眉梢都挂了浓浓的笑意,转身冲着坐到龙床最内侧角落中的水寒伸了手,“寒儿,给父皇抱抱,可好?”
抱一抱?若是抱着不撒手那自己岂不是白从他怀里脱身出来了?靠坐了龙床最内侧的水寒摇了摇头。
呵呵,知道水寒对自己加了些防范,轩辕亦忍了已经到了嘴角的笑容,也不强求,“即使这样,那寒儿就先睡了,父皇去沐浴。”说着便转了身往后殿绕去。
看轩辕亦身形消失在挡在后殿门口的屏风后面,水寒才长出了口气,放下心来,揭了床上锦被,钻进被子里,合了双眸。
人在半睡半醒之间,水寒忽觉一双手揽上自己的腰身,接着身子便被拖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茉莉花的香气飘进鼻孔,连眼睛都未睁一下,顺势偎进轩辕亦的怀中。
“寒儿。”耳边一热,低低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嗯?”略略扬了尾音,带出些许的疑惑。
“昨夜寒儿已是父皇的人了,父皇很高兴。”不知不觉,揽于水寒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是么?”嘴角轻轻扬起,水寒的眼眸闪了闪。
“心早就是父皇的了,这身子,昨夜也该给父皇占了难道不是?”说着轩辕亦便又亲了亲水寒的脖颈。
“父皇后宫佳丽三千,父皇的身子又给谁占了?”
“呵呵,”听水寒声音中忽然带了些酸意,轩辕亦忍不住轻笑出声,“寒儿太小看父皇了,父皇的身子谁又能占的去?”
“既是这样……”听出轩辕亦别有所指,水寒眼角眉梢立刻现了几分喜气,声音拖长了不少,同时,背对了轩辕亦的眼眸闪了闪。
忽然翻转了身体,转眼便把轩辕亦压在了身下,“既是这样,今夜就让寒儿占了吧。”
听水寒声音忽变,轩辕亦顿时警铃大作,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给水寒压在床上。
觉察到水寒的手滑如自己里衣之内,轩辕亦眼眸一闪,搂了水寒的腰,身形翻转,单手扣了水寒已经塞进自己衣服之内的手,拽出来然后压到水寒头上,“寒儿不觉得,寒儿现在还没那个能耐占了父皇的身子么?”上挑的尾音中带了些许的戏谑。
看轩辕亦满脸戏谑,水寒挣扎了两下,眼见挣脱无望,便嘟了嘴,“嘁,还用内力。”说着就不满的转了头,看向床内侧。
“寒儿……”床上少年水润的唇微微翘起,一片雪白的皮肤在未系好的领口下若隐若现,皮肤上留有尚未淡去的吻痕。轩辕亦眼眸暗了暗,低沉的声音忽然有些沙哑,喘息也略显急促,低了头,唇便覆在水寒双唇之上,同时,那只空出来的手也伸进水寒衣服内。
“轩辕亦,你……唔……”察觉到轩辕亦身上的悸动,水寒心头一跳,想挣脱了束缚住自己双手的那只手。
只是,轩辕亦本就是强势之人,忍了这许多年,直到昨夜才算得偿所愿,这一次再次得手,他又怎会轻易放弃。
以舌尖撬开水寒齿关的同时,伸进衣服内的手也沿着肋下滑至水寒后背比较敏感的部位。
“……唔……”本就是血气方刚,极为敏感的身体,又初尝欢愉,怎会经受得住轩辕亦这等情场高手的撩拨,热吻过后,大口喘息着的水寒便停止了挣扎,同时双眸微和,眼角眉梢上也现了些许春情。
见状,轩辕亦便放了那只按住水寒的手,手一放开,水寒的双臂便自动的环上轩辕亦的后背,发烫的身体也紧紧的贴上去。
“寒儿……”一声叹息自耳边响起,带了无限的怜爱与难舍。
水寒垂了眼睑,掩了一双清可见底的眸子。
这一缠便又是一夜。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斜靠了龙床内床柱,怀内偎了沐浴之后才刚睡下的水寒,轩辕亦此刻终于体会到这两句话的含义了。
此时,天色渐亮,殿门外已隐隐传来脚步之声,要不了多久就该到了起身上朝的时间了,今日又是逢五大朝。
可是……低头吻吻怀内少年那张已满是倦意的脸,情意正浓,还真是难舍难分。
似是被扰了好梦,怀内少年不满的皱了眉毛,又往自己怀内偎了偎,同时,本垂于身侧的双臂还环上了轩辕亦的腰。
寒儿……眼角眉梢现了几分笑意,拦在少年腰间的手再度紧了紧,头也同时埋在少年的肩上。真想就这般一直搂着你,再不放开。淡淡的药香透过身上里衣飘进鼻孔,轩辕亦笑容渐去,轻轻合了凤眸。
傍晚,水寒无比郁闷的趴在置于龙床床沿的两只枕头上,看着轩辕亦坐在寝殿内圆桌边批阅奏折。
不过是睡醒后随口问了句他在哪,哪想到这人竟将御书房内的折子打包拿回寝殿来了。烦闷的看着轩辕亦擎了蘸了朱砂墨汁的毛笔刷刷点点的在一本本摊在桌上的奏折飞快地写着御批,水寒几乎可以肯定,明日飞岚的朝堂上下又该因为他那龙飞凤舞不着边际的亦式狂草哀嚎一片了。
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盯了那绣花的床帐,耳边是细细的研墨声和纸张展开合拢的声音,水寒再度闭了眼睛。
“寒儿,”收了手中最后一本奏折,轩辕亦身形一闪便到了龙床床侧,接着水寒的身体又到了他怀内。随后挥了挥手,让丁宁带了小太监收拾了那摊满圆桌的折子后退下。
“什么。”
“明日开始就让春梅他们开始收拾东西吧,免得临到出发前太赶了该带的东西未带全,用着也不方便。”待丁宁退下,殿内只剩了自己和水寒两人,轩辕亦才说。
“收拾东西……父皇是说,闯江湖?”在理解了轩辕亦说的什么,本是迷迷糊糊的水寒瞬间来了精神。
“不是闯江湖,是去惠州。”见水寒对这次惠州之行如此热衷,轩辕亦略感无奈。
“一样。”水寒一笑,自从知道试剑大会要在惠州后,在他看来惠州和江湖就已没了区别,“这么说朝廷中的事父皇已经开始安排了?”
“寒儿真聪明。”轻轻亲了亲水寒的额角,轩辕亦伸手从袖袍中推出了一卷纸卷来,“不久前拟的圣旨,寒儿看看可还有疏漏。”
“圣旨?”水寒接过来,展开。
先是扫了眼手中的纸张,见朱红竖格筏纸上从右到左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楷,水寒有些惊讶,在认清那上面竟是莫言的字迹后,便瞟了眼轩辕亦。
“寒儿应该知道父皇没有这一笔一刻写字的耐心。”低头蹭蹭水寒的小脸,轩辕亦笑的有些心虚。
“哦。”水寒随口应了一声,就低头去看手中拟好,还未誊写出来的圣旨初稿。
“落凤山降香?还要守香九十九日……父皇是要安排个替身去落凤山……右相同去啊……”看到随行人员中排在第一位的竟是莫言,水寒嘴角瞬间扬起。
莫言随行,冷月也就会跟去了……几年间冷月刀也把自己教的易容学的七七八八的。前面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莫言挡着,再加上冷月的易容术,三个月内却也很容易遮掩过去。
想罢,水寒点点头,又接着看下去,“二皇子轩辕天鸿更名轩辕孤鸿立为太子……监国……父皇要立太子了……监国的话,父皇不在,莫言又去了落凤山那这边朝中之事,天鸿能应付的过来么?”
“不是还有颜真在呢?再说天鸿也快满二十了,早该单独历练一番了。若是连三个月的时间都守不住朕的飞岚,又岂能成为我飞岚之主。”说话间轩辕亦的眼眸忽然眯了起来,眼底寒光一现,“我飞岚又怎能交到这样人的手中。”
“可是,这一次父皇离宫,莫言又不在,又是离宫前立太子,根基尚未稳固,趁着父皇不在宫中,玉无极和天阳他们必会破釜沉舟,天鸿能应付得来么?”说着水寒便皱了眉毛,“颜真毕竟是文官,玉无极是武官出身,又有江湖的根底。”
“寒儿本是聪明人,怎么今日反倒看不透了?还是说……昨夜父皇把寒儿累坏了?”说着,轩辕亦的舌尖便从水寒耳垂上擦过,言语间也添了几分暧昧。
“轩辕亦,我在跟你说正事。”耳边一痒,水寒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有些气恼的瞪了眼轩辕亦。
“冷月本事江湖人,又是梁上盟出身,带去惠州自然用处更大。父皇却将他留在落凤城,适合用意寒儿未看出来么?”看水寒有些恼怒,轩辕亦忙正了身形。
“咦?”水寒眨了眨眼睛,“不全是因为他会易容么?难道还有铸剑山庄?”
这次轩辕亦以庄主身份出行,铸剑山庄内大总管莫言必会随行,这样庄内就少了半个主事之人,要冷月留下倒是不上了这个空缺。
“要莫言去落凤山也不单单是用他当文武百官,也是要让他从凤落城中脱身出来。”见水寒眉眼间略显疲态,轩辕亦便不再为难他,解释道,“这样落凤城中,就只有颜真和玉无极内斗。若是颜真胜了莫言就不必出面,可若是朝中危机,莫言再出面也不迟。从落凤山回城也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莫言有足够的时间回朝。三年前沁刑两州水患时,借了赈灾,玉无极在军中的势力已被拔除不少,已不足以构成威胁。至于江湖上的势力,他若真的动用,也自有冷月带了铸剑山庄的人挡着。”
“所以,落凤城中的形式看起来危险,其实都在你的掌握中是不是。”早就胸有成竹还不说出来,还要自己费劲的去猜。听完轩辕亦的话,水寒忍不住再瞪了一眼轩辕亦。
“寒儿真聪明。”
“既是这样,寒儿明日便去铸剑山庄提前准备了,也顺便把铸剑山庄庄主要亲临试剑大会的消息传出去可好,我的庄主大人?”说着水寒嘴角便噙了笑意。
“一切都随寒儿的意。”说完轩辕亦便低头亲亲水寒的面颊,“十日后我们便出发。”
“十日后啊。”偎在轩辕易怀中,水寒一双清可见底的眼眸中忽然泛起了些许波澜。对这江湖行他可是向往已久了。
第十三章:临行前
第二日朝堂上接连两道圣旨将飞岚整个朝堂搅得天翻地覆。
第一道圣旨,二皇子轩辕天鸿更名轩辕孤鸿,立为太子,立太子仪式于三月后举行。
第二道圣旨,岚帝轩辕亦将于十日后于落凤山进香,之后为了祈求上苍保佑飞岚国泰民安,还要在山上斋戒守香九十九天。期间由太子轩辕孤鸿监国,处理飞岚境内一切军政要务。
立储之争本是从皇子出生就开始的。不过因轩辕亦正是壮年,又无病无灾,离百年还有很长的时间,若是这时候提出立太子无疑有诅咒轩辕亦早日驾崩之嫌。
所以,这些争斗虽是异常的惨烈,却也全都是在暗中进行,从未被放在明面上。也因此飞岚朝内背地里虽然是暗潮汹涌,可这明面上还是一团和气。
可是,就在这种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忽然立太子,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后宫妃嫔,或是宫内宫外的皇子全都是毫无准备,措手不及,所以第一道圣旨一出整个朝堂皆惊。
轩辕天鸿被立为太子,礼部尚书颜真一派自是欣喜若狂,兴奋不已。
至于玉无极和其他皇子的派系,有的明讥暗讽的替大皇子轩辕天阳抱不平,有的暗中联络想着如何翻盘,也有如墙头草一般的觉得自家主子大势已去,立刻开始拉关系盘算着如何转投轩辕孤鸿和颜真门下。
不过这道圣旨所引起的震动与混乱很快就被第二道圣旨带来的忙碌暂时的掩盖过去了。
皇帝落凤山进香,仪仗车马全都要准备排定。
之后还有三个多月的守香,所居所住的地方既要勘察修缮,又要确保安全。皇上的吃穿用度还都要提前从宫中运到落凤山。
除此之外还有贴身伺候皇上的太监宫女,同去的大臣和他们带的仆役小厮,负责护卫皇上安全的皇家卫队……等等这些人的日常用度又全部要从落凤城运至落凤山……而这一切又必须在十日之内完成。
这在满朝文武,尤其是对礼部户部和兵部的官员们不啻是一场灾难。
朝廷内,又是内斗,又是准备皇帝出行,一片繁忙混乱。可制造了场混乱的某人却因为一切都不需要亲自打点,依旧如往常一般批批奏折,处理处理朝政,闲暇时还会猫在盘龙殿殿后那间西式糕点房捣鼓出一道道美味可口的蛋糕,点心,糖果哄心上人开心。
悠哉悠哉的过着日子,单等着出宫那日的来临,好带了自家寒儿游山玩水顺带闯荡江湖去。
离宫的前一天,是三月十五,按时令算还不到暮春,可那挂在半空中的太阳却也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煦暖的阳光落在地上,添了些许的暑期,还穿着夹袍的人们额角鬓边都见了薄薄的一层轻汗。
随着日头高升,屋外暑气渐浓,盘龙殿偏殿那间疏朗雅致的书房却是极为阴凉。
微风从殿门吹进,穿堂而过,又从敞开的雕花木格子的窗穿出,给这殿内添了几分惬意与舒爽。
殿内,那张曾两度被轩辕亦拍碎,后又重新定做的长案上铺了一整张陈年生宣。飞岚九皇子轩辕水寒低了头,右手擎着毛笔的手。随着笔尖落下,淡淡的墨迹在略略泛黄的宣纸上晕染开去。
笔势时急时缓,墨迹也随之浓淡不定。晕开的淡色渐渐掩了宣纸最上方已化成的高山幽谷,使那原本有些突兀的群峰若隐若现。如风过山谷,卷了满天流云,颇有云在谷中行,山随薄云走的意境。
看自己才画出来的那略显呆板的群山深谷在添了这浓淡相宜的墨迹后渐渐活了起来,水寒那有些清冷的小脸渐渐泛上了一抹欣喜,眼眸中也渐渐有了笑意。
被怀中少年溢泻出来的喜悦所感染,立在水寒身后的轩辕亦嘴角也渐渐扬起来。
“皇上,太子和晨王到了。”低低的声音自殿门口响起,报事的小太监低了头,大气都不敢出的双膝跪在殿门内侧。
“宣”
“是。”竖着耳朵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听轩辕亦要宣了两位王爷进殿便站了起来,倒退着出了殿门。
很快脚步再次响起,轩辕孤鸿和轩辕天晨是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殿前九级汉白玉台阶。
站在台阶上,还未进门,轩辕孤鸿和轩辕天晨便看到了立于长案后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脚步稍顿,两人飞快的对视了一下,眼底同时现了一抹惊讶,随后拾了长袍的前摆,迈过门槛进到殿内,“儿臣叩见父皇。”说罢两人便撩了长袍前摆双膝跪于长案前。
“嗯。”随口应了一声,提在水寒小手上的大手未停,淡淡的墨色从左向右依次染过,随后晕开,宣纸上那微微泛起来的淡黄色很快被墨色覆盖。
见轩辕孤鸿和轩辕天晨,水寒便抬了头向两人悄悄眨了眨眼睛。三年前,沁刑二州水灾,水寒与这两人曾同行,杨庆兵变三人又曾经共同进退。其后虽因两人先后立功开衙建府,不常见面,但情意却是比其他皇子之间要深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