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要没什么事情，奴才就先回去了。”王海见李建成脸上诡异的神色，心中有些不安，想还是早走为妙。他们李家三兄弟就没有一个让他站在跟前舒心的人。

太子笑笑，并没有像李世民那样难为或者逼问王海皇上为什么叫他去，因为他已经胸有成竹，势在必得！

王海走了之后，李元吉好一会儿才说话，“大哥，这事我看有玄机啊。”

李建成好心情的打开上次的字画，细细观摩，语调轻松的回道：“能有什么玄机。”

李元吉眉头紧锁：“大哥，千万不可大意啊。这说不定是秦王的诡计，要不然我就要出征了，您忙我的事还忙不过来，父皇怎么会让你一大早就进宫呢？”

李建成顿住摩挲画的手，笑了一下，又开始观赏。李元吉说的倒是并无道理，但是他有制胜法宝，他怕什么。何况最后的结局他怎么都是双赢。“元吉啊，你不要想那么多，现在秦王已经成了孤家寡人，重兵都在你我的手里。把守玄武门的又是我幕府中人，你怕什么，去听听父皇说什么也好，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我不去相反不好了。“

李元吉想了一想觉得李建成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嘱咐李建成进宫这段路上一定要派亲信跟着，现在是非常时期，出了事情可就不好了。李元吉说完之后就告辞回了齐王府。

李元吉前脚走了，李建成后脚合上字画。出了书房，直奔胤祥的住处。

胤祥自从知道李世民的心意后，知道自己也不是一厢情愿的，悬着的心也就落下了，现在就顺其自然的等到玄武门事变，然后魏征的家人获救。

胤祥一想起李世民那天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不过自己在他表白之后，还是狠心走了，虽有苦衷，但李世民不知道啊。

胤祥想到这里有些担忧，他旷过李世民太多次了，李世民每次都原谅他，要是这次是他的极限了怎么办。胤祥叹了一口气，只能祈求他和李世民的事情还有转弯的余地，毕竟他对李世民是真动情了。

胤祥摇了摇头，劝自己凡事往好的地方去想。

吱嘎一声，胤祥疑惑的回头去看，这么晚了谁还能来他这。一看不要紧，胤祥的心跟着咯噔一下。明天就是武德九年六月初四了，玄武门事变的时间，李建成挑这个时间来，看来他命在旦夕啊。

胤祥起身行礼：“太子。”

李建成点了点头，自行坐下，看了胤祥半响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明天早上皇上叫我进宫，魏先生觉得是凶还是吉呢？”

胤祥略微颔首，说道：“依臣看来，皇上对太子宠爱有加。皇上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建成看了胤祥一眼，移开目光说道：“魏先生和我想的一样，可齐王不这么想。”说到这，李建成又看回胤祥继续说道：“齐王说，怕秦王有意加害我们。”

胤祥不动声色的说道：“齐王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

李建成呵呵笑了两声，站起来走到胤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今天是来找魏先生帮我分析事情的，不是让魏先生做墙头草啊。”

胤祥说道：“谢太子抬爱，可臣不知事情缘由，无法给太子出主意啊。那臣就斗胆问上一句，您和秦王最近又有过节了？”说完胤祥看着李建成，眼神充满疑问。

李建成低头笑笑，“行了，也不难为你了。不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魏先生，明早你得跟我走一趟啊。”

胤祥不解道：“皇上没说要见我，臣贸然前去好么？”胤祥心中同样也是不解，李建成带他去是棋出哪招啊？

李建成说道：“魏先生刚来我东宫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只要能一展抱负，千古留名，生死随我李建成。”

胤祥杵在那无言以对，却又不能不说话。不过这个时候不说话与说话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臣记得。”

“那现在是你实现诺言的时候了。”李建成这话说得一点都不沉重，就像是喝了一杯茶一样随便。

“臣万死不辞。”胤祥此刻不是担心自己死了。而是后悔那日没对李世民也表明心意。如果表明了心意，至少死而无憾了。这样还会有个个人怀念他，而不是恨他。说不定逢年过节纪念日李世民还会坐在他的坟头，自言自语一番。

“好！”李建成拍桌而起，“就等你这句话了。不过事情太过严密，今晚魏先生就不要出去了。门外我已让重兵把守了。这实属非常时期，我不得不非常对待啊。”

胤祥送走了李建成，坐在床沿，叹道：“明天除了不知道怎么死，剩下的就是知道一定要死了。”胤祥起身走到桌旁，既然不想带着遗憾走，也不想让李世民恨他，更多的……胤祥轻轻地笑了一下，更多的是不想让李世民忘了他。胤祥展开宣纸，亲自磨墨，不像上次模仿魏征的字迹，而是换上了自己的豪放隽永的字迹。李世民要记住的不是魏征，而是胤祥！

22.玄武门事变，哀！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清晨，天色阴霾，好像预知一场腥风血雨就要降临，而悄悄的做了开场的布景。

李建成和李元吉并肩走在前面，期间还不断的小声说话，四周士兵把两人护在中间。两人走到玄武门时，觉得好像不太对劲，抬头看时李世民已经站在玄武门之上。

“大哥，不好，快走！”李元吉低声催促道。

李建成并未听李元吉的，而是回身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卫，而后又抬头看着李世民问道：“秦王，迎接本太子是不是站的有点高啊。”

李世民一愣，今时今日李建成怎么可能站下与自己说话，何况这语气怎么这么轻松。颇有些调侃之意。而望向他的眼神里面没有一丝惧色或者慌乱。按理来说人一般到了这个时候也该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他李世民这架势也不是摆着看的，是拿来用的。太子这样，肯定是有了万全之策了。

天色虽然灰蒙蒙的，但李世民的思路却没有受到影响，他好像隐约知道李建成玩的什么心思了。李世民看着下面站着自己的哥哥和弟弟，说道：“大哥，四弟！”

李世民说完迅速的拉起弓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弓已经脱了弦，直逼李建成方向。

李世民的速度太快，以致身边的侍卫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人便已倒地，双眼瞪圆，明显死不瞑目。李元吉和侍卫都是一阵惊慌，但看清被射中之人时，都松了一口气，没射到李建成。

李元吉往前走了一步，狂妄嗤笑说道：“秦王看来箭术不精，要不要回炉从学啊？哈哈！”

李世民没有理李元吉的嗤笑，而是下了玄武门，只身来到李建成跟前，“大哥可随我到那边一聚，小弟有事商量。”

李建成没有反对，点了点头跟着李世民走了。李元吉上前拽住李建成，“大哥！”

李建成摆摆手表示无碍，让剩下的人在原地等他。

李世民带着李建成来到玄武门之内，打了个手势，霎时从玄武门纸上落下百余黑衣人，血流成河必不可免，今晨，没有亲情，没有道德。成则王，败则寇！

“你要真长成这个样子也不错。”李世民说道。

“呵呵，你这是夸你自己，还是说你也是俗人一个，脱不了喜欢美貌如花？”

李世民伸手揉了说这话的人的脑袋，“行了，快点卸了你的装扮，我看着心里堵。”

胤祥听到这话，也不再跟李世民斗嘴，撕下面皮。昨夜李建成刚走，就进来一个人说是奉命给胤祥做一下装扮。装扮完之后，胤祥照着铜镜才发现李建成的意图，怪不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是掉包计啊。

胤祥回头看着血腥的场面，所有的人都在为了活命奋力拼杀，李元吉一边打一边还朝这边看，待胤祥卸下面具之后，李元吉惊呆了。愤怒之余大喊一声，“太子被魏征那个狗贼给掉包了！”

侍卫们见主心骨已死，更是卖命拼杀，一定要杀出一条血路，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李元吉让边上的人掩护他，举起弓箭接二连三的射向胤祥。这种慌乱之中的乱射根本伤不了胤祥分毫，箭没等到胤祥跟前，就早就被人挡下。

胤祥回过头看着李世民，根本不惧已经张牙舞爪冲过来的的李元吉。因为胤祥看见尉迟敬德已经将箭对准了李元吉。

这场小规模的战争，在太阳悄悄升起前已经悄声无息的结束了，李世民微微低着头，眉头皱的很紧，抿着嘴唇。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殿下。”尉迟敬德走进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没有抬头，只是抬手象征性的挥了下：“按计划，你进宫去见皇上吧。”

尉迟敬德知道李世民虽然下了狠心杀了太子，但心里一定极其难受，早前秦王曾说过，古今大恶，骨肉相残。可这宫廷政治就是这样，你不杀我，我就杀你，哪管你是兄弟，还是什么。

尉迟敬德走后，李世民示意胤祥跟着他回秦王府。

尉迟敬德身穿铠甲，手持长矛，浑身鲜血，一路竟然无人敢阻。宫廷最是个现实的地方，识趣的人都纷纷低下头装作无视。尉迟敬德来到南海池，见李渊和裴寂正在泛舟，但面色比较凝重，看起来不像是游玩，更像是商量什么大事。尉迟敬德靠近海池边上，朗声给李渊请安。

李渊顺着声音一看，吓了一跳，这尉迟敬德怎么如此就进来了，要知道见皇上全部武装可是死罪，株连九族！不过李渊也知道没有无缘无故发生的事情，沉声问道：“你来干什么？太子，秦王和齐王呢？”

尉迟敬德答道：“太子和齐王作乱，已被秦王剿灭！”

“什么？”李渊的心一下子慌到极点，再看眼前的尉迟敬德面无表情的面孔，李渊觉得完了。

李渊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此刻还是一脸惊慌的裴寂，抱着希望问道：“太子和齐王……”

尉迟敬德看着李渊说道：“全部绞杀。”

“啊……”李渊一惊，险些不稳，跌入海池里。

“皇上，现在东宫和齐王府余党还在奋力抵抗，请皇上把全国兵权移交秦王！以助秦王成功攻下东宫和齐王府。”尉迟敬德不容置疑的说道。

李渊知道大势已去，只好按着尉迟敬德的说法去办，下了一道手谕，把兵权交给李世民。

尉迟敬德拿到兵权与长孙无忌会和，一举攻破东宫和齐王府。长孙无忌在东宫绞杀太子李建成所有子孙，一个不留。搜查东宫之时，意外的发现了魏征写的一封没有收件人的信。长孙无忌揣入怀中，继续搜索。

搜索持续了一整天，才结束。往日威风雄伟的东宫现在已是残破不堪，让人不忍心再看。

傍晚的时候长孙无忌来见李世民，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疑狐的看了眼边上的胤祥，走到李世民的身边说道：“殿下，这信是在魏先生房中发现的。”

一直在李世民身边的胤祥看着那信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忙上去想要抢回来。可拿到信的李世民却不依，随手把信塞到里衣中。然后问起了东宫和齐王府的一些事情。

胤祥这信的确是给李世民的。可那时以为自己死定了，如今他平安。那封信一定要，要回来！

胤祥跟着李世民回了卧室，看李世民倒在床上，用手臂盖着眼睛，知道他现在心里难受，也不好上前去说那封信的事。

胤祥坐在桌前倒茶自斟自饮。

“上来，陪我一会。”李世民突然出声道，听起来声音低落哀伤。

胤祥没有推却，放下茶杯，起身来到床边，越过李世民躺到了床里面，想了想伸手搂住李世民的腰，把他带到自己的怀里，“你伤心也没有用了，以后更好的为老百姓造福，才是正事。”

李世民抬头看着胤祥，“你那日说明白我的感受，那现在你还明白我的感受吗？我可是杀害了我的亲兄弟啊。”

胤祥淡淡一笑，顺着搂着李世民腰的手拍了拍他的肚子，“生在帝王家不比寻常百姓，有些时候为了活命，我们要抛弃的东西很多，那些东西可能会令我们悔恨内疚一生。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选择善待他们的后代，不斩草除根。”

李世民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即瞥开脸去。

胤祥苦笑了一下，看来历史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只能怪李建成子孙命该如此啊。

两个人又无声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李世民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到里衣中拿出那封信，刚要拆开。胤祥一把按住，“这封信你不能看。”

李世民把信抢回来，护在身侧：“为什么？”

胤祥一囧，“不为什么，就是不能看，你还给我。”

李世民眼睛转了三转，故意说道：“莫非你这里面是写的爱慕我的言语？”

李世民这话说得胤祥脸上一热，更加奋力的去抢李世民手中的信，嘴里还辩解道：“不是给你写的，真的！”

李世民按住胤祥的手，抬眼看着他轻轻的说道：“那是给谁写的，难道你给太子写的。”李世民翻身背冲着胤祥，“太子如此对你，你还留遗书给他，你就那么喜欢太子。”

胤祥扒着李世民肩膀的手僵了一下，叹了口气，最终放弃了去抢那封信的念头，转过身和李世民背对着背，“看吧。看吧。”

信封从天而降，胤祥疑惑的接住。同时，李世民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这是你给太子的，我为什么要看。说不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我怕浊了眼睛！”

胤祥听完，坐起身子，用脚踹了踹李世民的后背，“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对个男人也能发情。”

李世民翻身而坐怒目圆瞪，他没想到胤祥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李世民喜欢男人，所有人都能说，就胤祥不能说。如果他胤祥没有这念头，那潭中那个轻轻的吻是什么？是他李世民的幻觉吗？李世民是越想越气，伸手把住胤祥的脑袋压向自己，让你说风凉话！

吻从一个让胤祥来不及躲避的形式开始，而且极其粗暴。李世民撕咬着胤祥的嘴唇，容不得他有半分的闪躲，两人口中逐渐有了血腥味道。李世民一愣手一松就让胤祥逃脱了。

胤祥擦了擦嘴角，斜眼看着李世民，“你就这点本事。”

李世民突然觉得倦极了，挥了挥手，转身躺下，“你走吧。”

“我没地方去。”胤祥说完，躺到李世民身边。

李世民翻身冲着胤祥，“你什么毛病，你又不接受我。在我身边，我看着碍眼。”

“你就这点度量？”

“我就这点度量！”

胤祥瘪瘪嘴，现在也没有阻碍了，他要是再和李世民不说明白，估计就真没戏了。胤祥往李世民跟前凑了凑，“你是真心赶我走吗？”

李世民选择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我告诉你李世民，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胤祥翘着二郎腿，摇晃着脚丫子。

李世民扑棱一下坐起指着胤祥说道：“你是不是诚心的！我看你是想为太子报仇，故意在这让我心里难受。”

胤祥放下腿，李世民脑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啊？他怎么就能喜欢太子呢。要是喜欢太子的话怎么可能三番两次的提醒他李世民有危险呢。胤祥也坐起身，伸手抓住李世民指着他的那只手，放在嘴边，盯着李世民的眼睛亲了上去。

李世民先是疑惑，而后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这一下子算什么？“你……你什么意思？”

胤祥放下李世民的手，说道：“看看我多温柔，你多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