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我们到你的房间去吧——!”
阿润抬起头的脸上,已兴奋地染成一片红晕。
“……阿忍——”
“……嗯……?”
才将玄关的门打开,阿润就冲动地抱住牧原。
阿润穿着外套的双臂,强而有力的抱住牧原——他就这么被拖着到床边。
“喂……?啊……阿润!?”
在回途中,听到阿润说要到自己的房间,牧原也早有预感,只是也未免太过突然——使他有措手不及的感觉。
牧原被压在硬梆梆的床上,阿润使劲地脱掉他的鞋子,丢到门口。
“——且慢!阿润……”
阿润将自己的外套脱放到似惊弓之鸟的牧原的肩上。
然后再拉开他的衬衫——阿润冰冷的手,便忙不迭地伸进他的胁腹上。
“嗯……”
皮带被拉掉,钮扣被解开后,牧原赤裸的双脚就置于冷冷的床边。阿润还来不及脱下外套,便猴急地抱住他的脚。
“阿润……你是不是太急了点——啊!我……”
但阿润却充耳不闻——将牧原的身体压在双手下骑到他身上;呼吸急促的阿润——他冰冷的手,似变成个陌生人般令人感
到生畏……牧原忽然用力将他推开。
“嗯……”
差一点就可上床,但牧原的唇却被阿润火急地封住。
然后他又忽然挤人牧原的双腿间,被他泠泠的手抚摸,在惊惧之余,却无力抵抗他——。
被阿润的手弄乱了一头秀发,牧原吐了一口气。
“……不要……”
牧原被紧紧地抱住——在阿润的愤怒情绪下,他只有半推半就。
“哇——好痛——阿润……”
被冲刺的震动,使牧原脑中一片模糊,且愈来愈难过——。
“……阿润……?”
阿润未回答,取代的是咬住他的唇。
牧原只有接受阿润贪婪地需索。——。
牧原再次在泠飕飕的床上……但两人依然紧紧贴着……阿润把头埋在牧原的胸口上。
“……我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牧原很讶异自己可以被如此粗暴的对待——但更不解的则是他对阿润竟会不动肝火。
“今天在那里碰面的……磷君,他有什么事?……”
对一直沉默不语的阿润——牧原只好找话题说。
“……这个……”
他听到阿润低沉地回答声。
“原来……他就是你的……——”
牧原发现阿润的身体传来一阵寒意;他捡起散乱在地上的衬衫看着;他想起刚才穿着时放在他手上的细长的手——同时,
也忆起以前听他说过的话。
“他已交了情人,和他去了!”
“……你在说什么?”
阿润望望坐着的牧原,眉头皱了一下。
“不!他只是你的哥哥,和你的印象虽不太一样,但似乎也蛮好的!”
磷好象还是个带点虚幻的少年。
而且,也是阿润一直思念的人——。
“我看起来比他大一点吧……”
“……唔!有一点……”
牧原轻声应道;那时远远所看到被阿润抱紧的磷,似乎比阿润小一号。
“我们是同年,但磷生日却比我早一点……”
“——咦!?”
牧原讶异的反应道。
“因我们是同父异母!虽然说是兄弟,但并非是真正亲兄弟!”
“……原来如此!”
“对这种事——你会介意吗?”
“咦?这……你虽老实说,但我听了还是会很惊讶——”
就是因为那天他那对寂寞的眼神,使我耿耿于怀,所以才会变成如此吧!
“哼……”
对无聊地晃着头,又略微羞涩的阿润,牧原觉得他有些幼稚又很可爱。
阿润把手伸进衣服袖子里,逼视着牧原。
“我小时候……听母亲提过——父亲有外遇并且对方也怀孕生子;可是磷却完全不知道有这件事……”
“咦?那你们两个兄弟,到长大之前,完全没见过、也不认识吗?”
牧原一脸愕然地盯着阿润。
“对!磷也十分意外!但在我们相认时,两人都已经上高中了!”
“那你们都是分开着生活吗?虽然彼此的家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对你是更不公平吧……!?”
牧原虽然认为不该论人是非,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提起雪住制药会长的雪住一家,自古系医学世家。也许有许多对外不能宣扬的隐私;但兄弟两人隔离着生活,连牧原也不
禁为他们觉得很悲情。
“啊!我是不能过问啦!但磷似乎过的还不错!”
“什么?……”
“我小时候,常听母亲说起磷他们的事,就不免会对他产生怀恨之心……直到和磷相见为止!”
对阿润的愤恨之词,可以想见此事非比寻常;牧原很能体会阿润的心情,他低下了头。
“是这样吗?……那么——”
白天在展示馆前虽只是匆匆一言,但牧原却也能感受到磷的心灵之纯真。
或许望着自己憎恨的对象——磷,阿润过去对母亲所抱持的信赖,也会受到影响吧。
“也难怪阿润会时时提及……与他母亲合不来的事!”
因彼此并未有兄弟的意识感,在认识磷后,也不管磷是哥哥的身份,就爱上了他。
“……你是什么意思?阿忍!”
“啊?不!没什么意思……”
无法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阿润,牧原就重新思索。
“我听说——继承在疗养中的董事长的是个独生子,现在你出现了个哥哥,问题不就变麻烦了……?”
“哦……这个嘛!也因此之故,经正式继承的就只有我,也是很不公平吧?”
阿润已恢复原来的表情,淡淡地说着。
“那是因为我老爸——你们的董事长,并非是在疗养,而是失踪,也不知他的生死,不方便对外宣扬才会变成如此!”
“咦!?什么!?那是真的吗!?”
董事长如果是失踪,可不是小事一桩。
“这是身为儿子的我说的,怎么会不是真的!?现在不知道他的下落!父亲这家伙……也很乱来!有关这一些纷争,都要
等我毕业后接任他的职位再来设法……真受不了——!”
“……经历过这么多的遭遇!阿润,你也真是辛苦!”
听到许多他的遭遇,使牧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抬头看看无奈的阿润。
“还好啦!你如果想安慰我,就用你的身体呀!”
“——阿润!你……”
阿润又恢复玩笑不恭的笑脸……静静地搂着牧原。
才刚穿上的衬衫,又被他的手探入,牧原俯下头。
“……刚才很抱歉!阿忍!”
“……没什么……”
紧紧圈住在牧原背上的双手,让他有股温暖的感觉。
“阿润,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因为……我怕如果是自己误会也不太好!”
阿润对犹豫不决的牧原,又再度眨眨他的双眼。
“……你想问什么,就快问呀!”
经阿润的催促,牧原才下决心开口问——“我是说……月村学长与磷君会不会是……”
“你要问的原来是这个问题吗……?”
“——咦?”
原以为牧原会问什么,原来只是这类的事,他叹叹气回答牧原。
“对!就是他把磷带走的!”
“咦?是真的?……真是没想到……”
虽认识学生时代的月村,但他会是同性恋,则是始料未及。
望着牧原说不出话来,阿润就自后面撩拨他的发丝。
“你不也和我发生性关系吗?”
“是的……但听到别人的事,还是会感到有些惊讶!”
牧原这么说着,另一方面也想到他和阿润的事若被他人知道,也会有和自己相同的反应吧!
“现在不要为同性恋的事钻牛角尖!”
“啊……嗯……”
“……”
阿润把在沉思的牧原的头发弄乱后——又再替他整好。
“你要问的就这件事吗?阿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润耸耸肩,搔搔头发。
“那你也告诉我你的事!你说过你失恋了……”
阿润俯视的双眸,很诚恳地看着牧原——后者被问的如此突然,一时答不上陆。
“被你突然的话,我……”
“你快说!你根本就没对我提过自己的事!”
“……因为那是——……”
牧原一向不喜欢说出自己的事。尤其是有关于恋爱,更不便对人提及……他也没想到阿润会对这个有兴趣。
牧原在几经思索过后,方才开了口,说道——“我有很思慕的人——她长得很美,叫做圣子,也是与我在同一公司任职;
可是她却和同公司的同事……到美国去了……!”
“到美国……?是到纽约分公司的那位吗?”
“对!他叫做北代,好象也在那边上班了……”
对说话不得要领的牧原,阿润搔搔头,不解他当初来公司应征时,是怎么过关的!
“……公司人事部的家伙,对男人面试也是以貌取人吗?”
“——那你到底说的是喜欢谁?”
“什么?”
“你喜欢的究竟是女的?或是那个男的?”
“你这是什么话?当然是喜欢女的呀!”
被问及这类尴尬的话,牧原不由得脸红耳赤起来。
“嘿!原来是二个人抢一个!结果你输了,那也只好认啦!”
真亏牧原长得天生丽质,其实生性却很懦弱;这是阿润单方面的思考逻辑。
“不……是他很亲切来找我谈——结果就和她交往起来……结果她竟然说她要随他去美国——”
“你在……说什么呀?”
阿润原来还颇饶兴味地听着,以为他可以说出重点,结果却不知所云,使阿润一头雾水。
“喂喂!你可以说清楚一点吗?你们是为了什么而分手的?主要的原因是什么?才会演变成分手的局面?”
被阿润一连串的诘问,牧原不知如何启齿地低垂着头。
“那是……有一天她——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
“她问了我好几次,我是否真心爱她?……我很想诚恳的给她答案,可是我却答非所问……。她是个聪明人……可能对我
这不灵敏的性格觉得失望吧——”
牧原黑亮的眼神转了转,再盯着阿润笑笑。
“后来我曾去找她谈……却看到北代也在她的住处……我就什么话都没说就……”
听了这席话,阿润叹口气觑他——“你呀——至少还好你有自觉自己傻里傻气的个性——。可是在我听你说了后,真的忍
不住很想问你——你真的是爱那个女的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
牧原万万都没想过这一点……被阿润这么一问,难免有些不甘。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说你喜欢她呢?一般人只要看到有别的男人去找自己心爱的女人,第一个反应是会痛扁对方一顿吧?
或责问他是存什么心吧?”
牧原低下头,不敢直视阿润气愤的口气。
如果自己也有阿润那么激动的心情,或许也会这么做——他一方面讶异于阿润的刚强,同时也很欣赏。
“那时我并没有打他;因为我不想再增加她的痛苦……”
“所以你就随她而去?——实在是叫我不敢相信!”
阿润费解他何以能如此压抑自己的情绪而耸着肩。
“后来……是她来告诉找她要和北代一起到纽约的分公司工作!”
“你也没有……劝阻她吗?”
“——她都做了这个决定,我还能说什么?……。至于北代,也决定在那里上班……她和北代现在在纽约,一定过的很快
乐幸福吧……”
牧原不带一丝感情,静静地说。
“你真的是很——保守……”
外表有些傻气,容易被误以为他是和自己同龄——阿润对自己说。
“那是因为……我比你大几岁的关系!”
“这可未必!是因为听了你的事后,我都替你感到着急……可是你却……这么轻易就退缩!”
被阿润一糗,牧原不服地眉毛往上一扬。
“哪有什么很轻易……其实我难过好一阵子……”
“……哼……”
望着有些难过而俯下的阿忍侧脸,阿润内心有些异样——于是用手去碰他的脸,示意他看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