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文(生子)下——八豆
八豆  发于:2012年0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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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游的气一下都是从鼻子里出来的!

“漏了吧?”

旒彮道:“柳雯凤也是个可怜人。原本死了胎就该生产,但秋月为了现在的这个计划……让她一直怀着。”

陆忆文彻底傻了:“怎么……会?”

旒彮没有回答,隔了好一会儿,陆少游寒声道:“你又如何知道这些?”

旒彮笑笑:“这个我不想解释。不过……秋月通报了柳世圭,即便这是事实,柳世圭……会信吗?”

虽然轻微,但陆少游倒吸了一口气。他当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柳雯凤是柳世圭最宠爱的小女儿,之前他对柳世圭的所作

所为以及对柳雯凤的冷落,柳世圭可以因为柳雯凤的原因对自己隐忍着。但当他听到陆少游为了让失去孩子的陆忆文安心

,去夺走柳雯凤的抱给陆忆文,柳世圭恐怕……

柳世圭一向做事没有十分的把握决不动手,但现在柳雯凤有事,他直接派人过来也不一定。而原本,陆少游以为,消息再

快柳世圭也得准备,但如今旒彮已经出现并且这样提醒他,看来……

旒彮似乎看出了陆少游的心思:“是你疏忽了。以我对他的了解,当你将忆文接回来的时候他恐怕已经开始绸缪,”当陆

少游惊惧的时候,旒彮挑挑眉,“两个多月,什么事不能准备?”

陆少游的嘴唇珉成了一条直线,而陆忆文的惊恐全写在脸上,他看向陆少游:“那……我们怎么办?”

陆少游没有说话,反而旒彮道:“走。”简洁明了。

“不行!”

“不行!”

同时,有两个声音否认道。陆少游和陆忆文同时看向彼此。

陆少游对陆忆文温和地笑笑,让他心安一般转头头对旒彮道:“忆文刚生完孩子,他不能动。”留给陆忆文一个坚韧的后

背。

旒彮正要否决陆少游的说话,陆忆文在陆少游身后也追加道:“天赐他才七个月大,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受不住

一路奔波的!”

“忆文……”陆少游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而旒彮却在这时候讽刺地笑了。

“你笑什么?”陆少游看不得旒彮这样,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旒彮对陆忆文道:“你真觉得这孩子只有七个月?”

陆忆文惶恐了:“怎,怎么了?难道不是吗?”

旒彮又问道:“你觉得,这孩子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被问到这种问题,陆忆文自然是不好说的,毕竟张姨和龙儿都在场,而且,这种事无论分哪门,也是他与陆少游的私房事

,哪是这样拿来随便说出口的?

旒彮帮他回答道:“在商州的时候。”

陆忆文听到他的回答,用带有质疑的眼神看着他。在商州的时候,他确实与陆少游发生过关系,但那之后好几个月都没有

任何迹象。

要说是什么时候,陆忆文一直以为是柳世圭火烧了别院抓了旒彮,他去找陆少游救旒彮的时候啊。而且在那之后没多久,

他也确实有了反应,所以他后来还找过陆少游的。

旒彮道:“我不就是在商州出来给生病的你看病的?那时就是了。”

“什么意思?”陆少游警惕道,旒彮出现的前一天,他正因为小蝶的原因而把气全撒在陆忆文身上,对他……

“前一天你们怎么样了我不管,”旒彮摊摊手,“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以后,忆文就怀上了。我记得那天我跟他说过他异

于常人的体格,至于为什么后来没有征兆……你不是后来吃药了嘛。”

“那……”陆忆文在心头一算,看向还平稳睡在床上的孩子,“天赐……有九个月?”

“七个月的胎生下来,不死才怪。”

陆忆文有些释怀,但陆少游还是坚持:“即便是这样,忆文也不能动的。”

而旒彮也似乎明白其中的道理:“我自然知道。”他原本一直站在门口,现在却走过来,到床边,轻轻撩开盖在陆忆文身

上的被子。

陆少游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旒彮挣脱开陆少游的手,还是坚持撩开来,不过他身体挡着,张姨和龙儿看不到。

被子掀开一半放在里床,虽然知道旒彮不会伤害自己,但陆忆文还是有些怕他,陆忆文没有反抗,但他抓着陆少游的手已

经能充分反应出他此时的紧张。

被子下面,陆忆文穿着件简单的汗衫,扣子也是松松系着的,旒彮小心地边解边道:“你知道为什么忆文生孩子不消匿一

个早朝的时间就够了?”

是的,这让陆少游也奇怪,女人生孩子,快的也得有近一个时辰,慢些的,要是再难产几天几夜的都有。而忆文,男人的

那里,应该比女人更小,更紧,他却在他回来的时候不仅已经将天赐生了下来,而且,房间都已经整理好了。

然而陆少游的这些疑问,全在旒彮解开扣子,撩开了陆忆文衣摆的一角后,轻轻拉下一点陆忆文的裤子,得到了解释——

陆忆文原本光滑的腹部被什么利器割开了一条缝,然后又用针线给缝合了!

“忆文!”陆少游心疼地看向陆忆文,而陆忆文却将头转向了里床,回避了陆少游的视线。

“早知道……早知道……”陆少游的声音极具颤抖。早知道会这样,这孩子我就不要了……

“我愿意。”陆忆文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想到陆忆文现在的身体状况,陆少游不敢碰他,陆少游唯一能做的就是抓起陆忆文捧在手上亲吻:“对不起,让你这么辛

苦……”

陆少游突然想嘲笑自己,陆忆文自然是知道要生这孩子是这样的过程,而他,他却在以前还对他笑着说,要不我们生两个

,一个叫天赐,一个叫仙来!

旒彮理好了陆忆文的衣服,却没有帮他把被子盖上。

“我让你看,是想让你知道情况,”外面的雨依旧在下,冰冷地打击着窗户,一同旒彮的声音:“即便如此,你们还是要

走。”

第45章

旒彮理好了陆忆文的衣服,却没有帮他把被子盖上。

“我让你看,是想让你知道情况,”外面的雨依旧在下,冰冷地打击着窗户,一同旒彮的声音:“即便如此,你们还是要

走。”

陆少游自然是不依的,他轻手帮陆忆文将被子盖好:“忆文现在也累了,你该走了。”

旒彮却不予退让:“你是想说,事情来了你一人顶着吗?”

陆少游被说中了,但还是道:“忆文自然是由我照顾的,我不会让他……”

“不会让他受伤?”旒彮讽刺地道,“你已经让他受伤过多少次了,自己去数数!”语气里盛满了愤怒。

陆少游哑言,他眼睛朝下看去,没错,他知道的,所以他不会再让陆忆文受伤,一定不会!

而此时,一只冰冷的手悄悄触碰了陆少游垂下来的手,几根手指轻轻捏住了陆少游的。陆少游的手不由地颤抖了,那是信

任啊!

“好……”陆少游的声音隐忍着。没错,他不能在现在呈一时之气,虽然忆文的状况不能走动,但如果不离开,别说不让

他受伤的话了,他们两人,还有刚出生的天赐都会没命的。

听陆少游应声了,旒彮也没有要问陆忆文意见的意思,直接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

陆少游道:“等等,我给忆文准备个架子,派人抬着。”

旒彮直接到柜子那里翻出一件干衣服,淡蓝色陆忆文的衣服,但他平时很少穿。旒彮将衣服放到陆少游手里:“换了。”

陆少游从退朝下来一直穿着他的官服,就这样离开难免太过显眼。旒彮又道:“忆文……你抱着走。”

“抱着?!”陆少游惊讶于旒彮的想法,张姨也感到诧异。

旒彮反问:“难道你背着?”

背着?那更不行!奔波跑起来,一颠簸就遭了,但抱着……能好到哪里去?

旒彮也明白陆少游的担心,他抓过陆忆文的被子,捏着被套的一角,用力一撕,便出现一个大口子,接着,他便顺着撕出

一条条粗的带子。被子里原本的棉絮都满天乱飞,零零散散地飘落。

旒彮努努下巴,指指床上的陆忆文:“来,抱着。”

“这……”看到之前的那一幕,陆少游已经彻底傻眼了,他问:“怎么抱?”

旒彮理了理撕出来的一大把粗带子:“抱小孩儿那样。”

“小孩儿?”陆少游还是没理解透。

旒彮便做动作,两手放在胸前合着,用右手拍拍左手:“屁股坐这儿,”再拍拍两边的腰,“两脚放这儿。”

“这……可以?”

“不行我能让你用?”

“这……但……”

旒彮将一捆的带子两手分别握一头,用力往两边一拉,便是“啪!”地一声。

陆忆文按旒彮说的,几乎像只八爪章鱼般攀在陆少游身上,旒彮用带子将陆忆文固定好。

另一边,张姨与龙儿也草草准备了些东西。陆忆文担心道:“天赐呢?”

旒彮道:“放心,”示意他看看张姨怀里抱着的天赐,“你们从左侧门小路走,那里我已经派人事先开路了。”又转回头

对陆少游道,“你们从右侧门走,那里有扇荒废已久的门,估计柳世圭也不会找到那里去。”

“……好。”陆少游很想知道,对于这个丞相府,他待的时间比旒彮多得多,而右侧有扇荒废了的门……他从不知道,旒

彮又从何得知的?

但说到底仔细想想,旒彮这个人这样突然出现,其实这个人他并不了解多少。

“好了,早点走吧。”旒彮催促道。

陆忆文关心道:“我们走了,你呢?”

旒彮的眼神看来很淡定,默默地注视着门口倚在门边的素伞:“他要抓的是你们,与我和关?”

原本这话该是无情的冰冷,但旒彮说这话的时候很温馨,他看着那把伞,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事。

屋外的雨势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接近疯狂,它不断地敲打着每一样接触到的事物,地面上因为它猛烈的打击而泛起一层白雾

,接天连下的雨水承接着它朦胧的情调。

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声音,它从遥远的天际边袭来。

遥远,因太过遥远而不敢轻易触摸。

一样的初秋,一样的朦胧,笼罩在烟波水色里,让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

虽说是简陋,但屋子虽小却五脏俱全。

旒彮披散着长发,上前搂住桌案前端坐着的青衣男子的脖子。

那人高竖着马尾,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笔直冲下,他有着斜飞入鬓的眉,五官轮廓也如同他的穿着般一丝不苟,一看便知

是个认真并严肃之人。

旒彮这样亲昵地搂着他,他也不生气,反倒放下手上的事,两手轻轻放在旒彮搂着他脖子的手上。

旒彮更高兴了,从后面探过头来,亲吻了下他的脸颊,发现他桌案上摆着的一把雨伞的骨架以及粘合了一半的伞面,好奇

地看看:“这是什么?你难得会做这种东西啊。”

青衣男子拉着旒彮的手让他走到自己面前,坐在自己膝上,道:“这是给你的。”

“素伞?”旒彮更好奇了,“不画花的市面上多的是,也便宜的很,你何必辛苦来做这么把伞,”没劲道,“我不稀罕。

青衣男子将旒彮搂在怀里:“素伞才好,简简单单的,真想变成这样。”意味深长。

旒彮毫不客气地拍掉青衣男子搂着他的手:“不听我话的,找死啊!”

“好好好。”青衣男子宠道,“我还准备建个竹楼小屋,就在城外的那片竹林里,我们以后就搬到那儿去。”

“问都没问过我,怎么就知道我答应啊?!”旒彮又霸王起来了。

“别这样嘛,”青衣男子也顺着他,“我地契都买到手了,还写了你的名那!”

“唉,既然如此,那好吧。”旒彮无可奈何。

那时的旒彮,年少轻狂,自命放荡不羁,不谙世事。

却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他早已经是如此地陷入到不可自拔的痛苦中去。

时间在流淌,没有止息地流淌。

十多年后的现在,他终于有勇气去撑起那把素伞。

旒者,缀也,彮者,垂带饰貌。

其实,他就是那素伞上的花,点缀着他的人生。

然而,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他到现在才明白……

旒彮取过倚在门旁的素伞,捏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如同他左手上拿着的陆少游之前换下来的衣服。

接着,他平静地撑起伞,一同之前那般波澜不惊地走进雨幕重重里。

另一边,陆少游带着陆忆文已经到了丞相府侧门旁,果然,那附近有人偷偷守着,见陆少游来了,便上前道:“我是旒公

子派来接应你们的,请往这边走。”

陆少游点头,便跟着他往前走去。

因为陆少游一路上都抱着陆忆文的关系,陆忆文也一直在给他撑着伞,他的视线看到的都是陆少游身后的景色。

而随着陆少游越走越远,离丞相府内的建筑也越来越远,那些亭台楼阁,都淹没在雨水里,不真实。

陆少游正要走,陆忆文突然道:“等等!”

“怎么了?”陆少游害怕,以为是自己哪里不注意弄疼他了。

“我们回去!”

“回去?”

“对,”陆忆文一直倚在陆少游肩上的头收回来,与陆少游对视,“我有种不好预感,旒彮会出事。”

“出事?”陆少游也有些吃惊,但想到从早上遇到旒彮时他不同以往的态度,确实,似乎不这么简单。

“嗯,我觉得……似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另一边,丞相府中。

一队队的守卫四处在雨中奔跑着。他们来来去去,几将丞相府翻了个遍!

“大人!”带队的首领在丞相府宽广的庭院里停下,单膝跪在柳世圭面前。

柳世圭站在中央,身后有人给他撑起巨大的棕色油纸伞,他背手站着,威严站立,面色严肃,不改当初。

“找到了?”

“回大人……没有。”

“没有?”柳世圭声音变寒了。

那带队的首领颔首,低头。

柳世圭上前一步,身后给他撑伞的仆从也跟着上前一步,但他弯着腰,身后一半的身体露在外面淋着雨,极尽卑微。

柳世圭道:“后院查了?”

“查了。”

柳世圭眼睛眯成一条缝,深不可测:“后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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