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点去开车啦。」亚历山大微微地红了脸，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赶着泰迪到驾驶座上。

泰迪也不介意亚历山大过桥抽板，按了一下防盗键解开了锁，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亚历山大也自然地跟着坐在副座，杜南和路华斯对视了一眼，打开了后座坐了进去。

「老大，回你家吗？」亚历山大询问着。

「先去工作室。」路华斯脸沉如水，一日没有见到实况，他一日也安心不起。

「好勒～」亚历山大点点头，

转身扣好了安全带。

泰迪等着全部人都扣好安全带后，便慢慢地把车子从停泊的地方中驶出去。

「亚历山大，你跟我说一说这是甚么一回事。」路华斯说。

「老大……」亚历山大不禁有点心虚起来。

「以你的能力，决没有可能等到现在才知道的。」路华斯知道亚历山大有他一套的人际网，照庄丽丝这么大动作，没可能亚历山大事先会收不到风声。

「老大……哎……」亚历山大心中叫苦连天，没想到路华斯一回来就立即找自己算帐。

「说吧，你也暪不到我多久了。」路华斯冷眼看着他的演戏，毫不留情的拆穿。

「唉……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亚历山大也收起了自己脸上的做作，开始说起了始未。

52、回归巴黎（二）

「你说，柏图勒也在这件上参了一脚？」路华斯神情莫测，要是这样就说得过去了，那个老头在时装界的权势……

「为甚么？这对他没好处。」路华斯实在无法理解，他虽然权势大，但也比不上老师在时装界的威望吧。这样搞一手，实在对他没好处。

「我也不懂呐……」亚历山大有点苦哈哈，要不是柏图勒纵容甚至帮忙，庄丽丝能这样顺利地把他的人全都弄走了吗？难不成那庄丽丝真是有通天的本能，把柏图勒迷得连理智也顾不上了？

「唉。」路华斯无奈地低叹了一声。

「不要烦恼了，总有办法的。我会在你身边的，乖。」杜南心疼地揽过路华斯，安慰他。

亚历山大偷偷地瞄着杜南，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呢？真是好奇极了，可是老大又不说，自己要不要问呢？心中的挣扎着，可是看到老大和杜南那种甜蜜的气氛，直到到达店门口也愣没有憋出一句……

「这就是你的工作室？挺雅致的。」杜南轻轻一笑，打量了几眼工作室的门口。

与路华斯一向走的轻灵清逸的风格一致，这个位于繁华闹市之中不到一百尺的小地方却布置得意外地令人感到温馨。大大小小的物品散落在一地，看得出日间时有不同的人在赶着衣服，快完成了的衣服套在人台上，即使外行人也能感受到设计者的匠心独到，细节位也处理得十分好。

路华斯白了杜南一眼，雅致？当他傻啊，这个男人外表看着优雅，其实内里却是一个野蛮人，艺术这东西，他懂欣赏么？路华斯一看到一件件半制成品，再想到还没解决的问题，那心情别提多烦了，当下只在衣服上细细地看着。实际一心二用，在心中想办法。

杜南也不介意被凉着，自己找乐子在工作室内逛逛。

「老大，模特儿那方面真的找不到了。连那些虾米也被柏图勒都请去了，我x他的……他一整个集团玩我们小的有意思么？」亚历山大在路华斯的耳边低声地说。

「唔，我知道了……」路华斯研究着男装。这次的男装他设计得敢为偏柔和古典的欧风，为了配合潮流的走势而设计出来的。可是这样的衣服更考脸蛋，虽然说是展示衣服，但模特儿的外表也是有一定要求的。

路华斯不禁爆粗，这都是甚么事啊……

「老大老大……」亚历山大又不甘寂寞的凑在他身前，大拇指偷偷地比比杜南，兴奋地磨拳擦掌：「老大你的爱人能不能顶一个角啊，我看他身材也挺标准的，气质也不错，就是尖锐了一点……和衣服可能不太配合……」

「可以在这处改一

改衣领，开大一点就显得粗放了。这个建议不错……」路华斯两眼放光地看着杜南。

「怎么了？」杜南对眼光自然是极敏感的，一下子从产品小册上抬起头微笑着问。

「杜南杜南……」路华斯像小猫一样蹭在杜南身边，兴奋着问：「你有没有兴趣走catwalk？」

「这……」杜南看向路华斯的男装，莫名觉得有点牙疼，那件衣服在他看来，好娘气啊……好吧……他杜南注定跟不上潮流的了。「很急需吗？」杜南明显不想答应。

「就走一次嘛……反正你以前不是都会上台唱歌吗？应该都习惯了那种感觉吧。」路华斯有点不高兴地嘟起嘴。

杜南哭笑不得的说：「那又不是我喜欢的。」要不是没请到人他那用上台去撑一下时间啊，虽然说他本人也挺享受的。

「哼，你一上台就一堆女人双眼放光的盯着你，还说不喜欢。」想起那段日子路华斯就有点怨念。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那来这么多抱怨。」杜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摸摸路华斯的头。

「只是这么娘兮兮的衣服跟我也不配吧。」虽然杜南的脸蛋是挺好看，但却是英气的那种好看，健壮的身材、英挺的鼻子，一切都非常有男子气概。

「没关系。」路华斯咧嘴大笑：「可以改的！」解决了一个，那接下来就好办了，还有三个人……

「那你穿旁边那套陪我上台吧。」杜南若有所指，感觉那一套衣服要是路华斯穿上去的话，一定非常好看，有种禁欲的美感。

「那是女装……」路华斯黑线。

「哎？是吗？看上去真不像啊……」杜南又多看了几眼。这么英气的女装，难不成现在时装界流行是男不男、女不女吗？他觉得有点无语。

「明明是裙子好不……」路华斯觉得牙痛。

「反正都没人看得出，你就穿着陪我上台吧。」杜南捉着路华斯的手腕，口气半是撒娇，半是陈述。

妈妈啊，这口气诡异的……路华斯打了一记寒战。你看不出不代表别人也看不出啊！尤其时装界内个个金晴火眼的……他真想吼回去，可是看着杜南清澈的啡黑色眼瞳，他突然说不出话。

「这个主意好啊！」亚历山大兴致勃勃地从一旁冒出来，计划着：「老大就穿着女的那套上去，反正老大这么瘦，跟模特儿有得拚的，就是要改改胸再收一下腰，然后老大的情人就穿男的，一对儿啧啧啧……配啊……绝配……」

「我叫毕斯·杜。」杜南笑容不改的纠正。甚么情人乱七八糟的，他比较想被叫做路华斯的伴

侣老公……

「嗯嗯，就这么说吧！加油啊！要突训了，老大的情人！」亚历山大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一脸阳光地拍着杜南的肩。

要是把他丢出去的话路华斯生气的机会有多大——杜南的笑容转淡。

「喂！我没答应吧。」路华斯皱起眉头：「这根本就是胡闹，拿展会来玩吗？」

「啊啦，反正可以改一下，变成男装吧……」亚历山大走到衣服面前翻了翻，觉得自己这主意不错。

「然后两人相牵着快乐地走catwalk？」路华斯有点抓狂。

「好啊。」杜南随口的答应。

「老大你干嘛不愿意呢，反正要是没找到人的话，别说展了，连衣服也拿不出去吧。难不成你打算找人抬着人台走上台吗？」亚历山大有点纳闷，要不是自己长得有点妖气，不太合今季的主题的话，他也想上台啊！这么特别的经历，想着就兴奋！

路华斯语塞，总不能说自己内心纠结吧。一想到杜南牵着自己的手在前面走，脸上不禁一红，心中有点慌慌的。

「就这么说吧。」杜南扯过路华斯，单手环过他的腰，下巴顶着他的头顶。说实话他对‘抛头露面’没甚么兴趣的，就算路华斯真是缺人缺到这个地步，他也可以找朋友顶上，不过要是路华斯陪着他一起上台的话，那也不是没有得商量的……

路华斯的气势一弱，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一个怪圈，现在缺应该是模特儿吧？要是随便找一个长得好看的人就可以拿去顶上的话，那么亚历山大又怎会这样烦恼？不过……

路华斯摸摸自己的脸，这张脸在时装界也应该算令人熟悉吧……

去！我在想甚么？奇奇怪怪的……

「我出去一会儿。」杜南感觉到裤袋内的电话无声地震动着，给了路华斯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轻轻掩上了大门，隐隐约约地好像提到了老师甚么的……

「还有两套衣服……」亚历山大蹲下来，托着下巴瞅着泰迪。

泰迪浑身不自在，只能干巴巴地说：「宝贝，你要我上台也是可以的。」

亚历山大抽着嘴角，骂道：「就你这只熊可以上台？衣服都要被你撑破了！」这个泰迪怎么练出这一身的肌肉？害到他做爱时泄忿地咬他时，总会崩得自己牙痛……

「嘿嘿……」泰迪傻兮兮地摸摸后脑，一把抱着亚历山大亲了一口。这个人啊，越是相处，就越爱他……

「路华斯。」杜南推门进来，微笑着说：「找你老师了……他要跟你聊一下。」

「甚么？你真的找

到他了？」路华斯开心地跳了起来，立即冲过去抢过杜南手中的电话，对着电话喂了几声。

「是路华斯吗？」沙哑而苍老的声音，让到路华斯不禁眼前一热，这是老师的声音！

「嗯嗯！」

「路华斯啊，是你派人来找我吗？咳……」路华斯的老师怕怕地看着身边穿着迷彩服的军爷。这世界变化得太快了，怎么他就不知道自己的小徒儿认识到这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是啊，老师，你现在在哪？我遇到大麻烦了，可以请你帮忙吗？」

「嗯咳，当然可以。事实呢，甚么事在我被抓……不……被请回来时军爷先生都跟我说明白了。哎……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我转过头帮你联系几个老友。」皮尔斯含糊地说，完全不打算跟自己的徒儿交代自己身处的地方。

「好吧，老师你的电话怎么老是不开机，害我都找不到你。」路华斯抱怨了一记。

「电话？哎，早在半年前来非洲时就弄丢啦……」皮尔斯老脸一红。

「非洲？老师你果然……」路华斯又急又气。

「嘘嘘，大惊小怪甚么，好啦，我挂啦。你的事就交到我身上吧。」皮尔斯立马挂断了路华斯的电话。省得他又要念了自己半天。

路华斯被挂电话也不介意，只是觉得很感动，他环抱着杜南的腰，轻声地说：「谢谢你……」

53、回归巴黎（三）

皮尔斯办事一向迅速，在第二天便找来了三位退圈了的重量级人马，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当中只有二女一男，也就是说杜南这个台是上定了！乐得路华斯一阵笑，让到杜南好好地压着他在床上折腾了好久。

虽然说是退了时装圈，但那三位殿堂级的大哥大姐，依然保持得十分青春。甚至看上去更比现在的模特儿有着更成熟的气质，衬得今次展示的衣服顿时富丽堂皇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这处和这处只要修一下就合身了。」路华斯满意地点点头，幸好老师够万能，找来身型差不多的人。要是虎背熊腰，他就要苦哈哈地重新再弄一套了——还不知赶不赶得及。

杜南也被亚历山大带了出去特训，虽然说他是绝对上得了镜的，但是说起走catwalk还是有点无可奈何。让到路华斯老是跑去看他笑话，谁叫杜南一直以来表现都很强势很万能呢？难得有一样事情他是不懂的，那足够让路华斯自豪很久了——虽然他本人也不太懂走catwalk，但也不防碍他的热情。

柏图勒这个老头也消停了，或许是老师已经去打过招呼甚么，也或者这次请来的大哥大姐不轻易为到那蝇头小利而败坏自己的名声，反正在展览会进行前，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利、风平浪静。

路华斯暂时收起了忧思，专心在应付展览了。

很快，在步入二月的时候，时装界一季的展览会终于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展览会的开幕等等一切都和路华斯无关，他在后台自己专属的房间内忙碌着呢。而杜南也容忍地接受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一边念着他的肌肤如何如何的差。

「老大老大！」亚历山大急急地拿着一张纸冲了过来。

「嗯？」路华斯正在调整衣服的装饰的位置，听到他的声音后便停下手，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老大，你看这张纸……」亚历山大小心翼翼地留意着路华斯的表情，一边递给他一张白色的影印纸。

路华斯先是皱一皱眉头，放下手上的工具后才接过，一看到‘紧急调配’就立即变了脸，神色不太好的问亚历山大：「这是怎么一回事？为甚么我们的show会调上前？」还是排在有名的流氓设计师庄尼·占浪尔后面！

「这……展览会那边说因为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所以要这样安排，让我们准备一下。我去吵过了……」亚历山大心情有点低落。

「但没用对吗？」路华斯一点也不奇怪，要是换着其只设计品牌名气极大的公司，或者举办人还会让步，但对于自己这些只有零碎四套衣服的小设计师，大会是绝对

不会改变他们的安排。

路华斯觉得是有人做了手脚，庄尼·占浪尔的名声一向不好，所以在任何展览会安排时总会有意无意地把他安排在大型设计品牌之前，为的就是让大型品牌压着他的那道势。这已经是行内默守成规的必定了，这一次自己被踢去当挡箭牌，恐怕有人不愿意看着自己好，原来的位置虽然不上不下，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这一次的展览时间倒是好了，就是前面有一块超硬的骨头。

有必要吗？路华斯头痛地想。在时装界内花大气力计算自己、不惜结仇的大概庄丽丝或许是柏图勒这两人吧，而路华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影响力摆明放在那处的。

路华斯就不明白了，自己有这么得罪他吗？这都快不死不休了，到底搞甚么了？

「怎样？」杜南化了一个不明显的妆后，就看着路华斯拿着通告在发呆，而亚历山大一脸小心的样子，作好了随时跑路的动作。

「你看。」路华斯心情不佳地直接把纸拍到杜南的胸口，闷声继续在衣服上比划。

「？」杜南拿着纸看了几眼，上面写着要调时间。所以？好吧，他不太明白，在他看来展览早和迟也没甚么分别的。

「我们之前的那个人是个流氓。」亚历山大小心地凑上去提醒。他今天穿着一套粉红色的罗丽塔套装，脚上踢着长靴，此刻跺着脚，实在有点不甘心就这样被计算。要是自己和路华斯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好吧，他知道这是痴人说梦了，毕竟人数放着，要是路华斯不愿意去扩充工作室，能干的事也少。

「流氓？」杜南若有所思。

「那人——总之你要小心哈，你是第一次上场的，保不准他会给你下绊子。」亚历山大皱着眉头，怀疑对方是不是知道杜南是新手这一点故意弄出来的。毕竟原先他们还觉得杜南作第一个上场的话，至少不会弄个虎头蛇尾。

「怎么下？在台下？」杜南疑惑地问。时装界当中的弯弯道道，他这个外人的确是不怎么清楚。

「呃……他一向会在台上搞小动作的。」亚历山大啐了庄尼·占浪尔一口，真是有甚么的主子，有甚么的模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