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

“我们不能下去。”凡说。

“不，不。”斯威特摇头，“我们得知道妈妈在哪，既然他邀请，那么我们也该带点儿诚意去‘询问’。”他将放在一旁

的手枪收到腰上，打开车门。

房屋很宽大、很空荡，他们跟着管家一路来到二楼，经过的地方没有任何看守。管家推开一扇门，这个房间像大厅一样宽

敞，内部却只有一张长桌。

莫斯·瑞尼坐在主位上，两边是乔伊斯和拜伦，桌上除了餐具，还有一个万能魔方，一只海鹰。

“下午好，好久不见，亲爱的弟弟，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位英俊的先生吗？”莫斯礼貌地笑着。

——或者说“一脸胜券在握、不介意在游戏结束之前跟猎物玩玩把戏的表情”。

“斯威特·约瑟夫。”斯威特走到桌边，找了个靠近乔伊斯的位置坐下，“凡的未婚夫。”

凡和乔伊斯不约而同咳嗽了两下，他两不禁对视了一眼，乔伊斯冷哼一声，移开视线。

“凡？”莫斯说，“凡·特林？这个不知来源的名字早已经被瑞尼家族的大家长剔除了，不是吗？我的宝贝弟弟，维克特

。”

“我是凡。”凡冷冷看着他，“和你的狗屁家族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叫什么维克特。”

“妮娜在哪？”斯威特直白地问，“或者该问，妮娜的尸体在哪。”

“我要说的事情很多，我们可以一边用餐，一边慢慢谈，我准备了不少美味。”莫斯拍拍手掌，方才领路的管家领着三个

仆人进来，将食物都摆上餐桌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确实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斯威特叉来几只大虾，塞进凡的嘴里。

“好吃吗？”他问。

“……我更想吃你做的。”凡说，他刚才张嘴是想质问。

“一切都搞定，我做给你吃。”斯威特笑着，接着转头对莫斯说道，“有什么要说的，快点儿说吧，虽然我无意耽误你用

餐，但我们实在太忙了，米国的结婚手续不是一般的麻烦，特别是同性之间的。”

凡歪了歪嘴角，笑了，他的那一点紧张现在烟消云散。

莫斯皱了皱眉，猎物比狩猎者表现得还要自在，这确实不是件令人舒心的事。

“你清楚的，我们都很想知道，你对妮娜、凡，还有整个瑞尼家族做了些什么。”猎物又说。

莫斯看到雇佣兵火人一脸冷酷，手中的刀叉早被他不知不觉间烫得发红、变形。他能够理解高傲火人的愤怒，眼前这两个

死亡近在眼前的家伙装作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还旁若无人般抱在一起亲吻，太令人不快。

分开后，凡的脸有点儿红，他装模作样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在之前他设想了很多遍这个时候该有的情景，一定是紧张

或者枪林弹雨的场面，现实和斯威特总是让人意外。

“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的瑞尼家族应该是你当家吧。”斯威特问，啜了口红酒，又放下酒杯，动作优雅，“所谓好色体弱

的二哥，只不过让自己前期不受到怀疑的幌子。”

“没错。”莫斯恢复了笑容，叙说自己的成功总归是件高兴事，“这骗过了所有人，不过也不全是假的，我有那么一点儿

缺点，金发的美人对我总是具有更特别的吸引力，我对你的友好一直是真心的，维克特……美人儿。”

“呸。”凡恶心地一口将牛肉吐了出来。

“这真是令人倒胃口的灾难。”斯威特说，“既然掌握了家族的权利，没有利用价值的妮娜被你很干脆地杀害了，而凡因

为是个美人，所以你不介意留着，慢慢作弄，是吗？”

“杀了他有点可惜，不杀他又总像一根刺扎再心上，那样太不舒服，我只好先和他玩点儿游戏，游戏总会有腻味的时候。

维克特真的很可爱，那一对翅膀让他更美。虽然从没接触过逃命的紧张生活，但他适应得很快，抱着要救出母亲的心理并

为此努力的他让我感动。很可惜我没有立场帮助他，而且他疲累到不行而倒在树杈上睡觉的样子真的很美。”

莫斯喝了口酒，接着继续，“直到你的出现，真是莫名其妙，你突然出现了，接着就跟他在一起了，还不停地给我制造麻

烦，那之后我再也没机会看到他更美丽的一面。”

“于是你决定结束游戏，大发慈悲赠与我们最后一餐，你并不怕失败，有树花猎头公司旗下两个顶级异能者相助，失败简

直是神话。”斯威特替他说完接下来的一段话。

“你真聪明。”莫斯赞赏地看着他，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智谋掩盖了他没有异能的遗憾，值得收罗，只可惜看来没什

么机会，“我很欣赏你。”他朝冰人和火人使了个没有掩饰的眼色。

游戏到此为止，游戏结束阶段的戏码并不如人意，莫斯感到自己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做成个充满爱心、无奈，还有邪恶的

主导者，这令他厌烦。

第二十六章：尾声

“妮娜在哪。”斯威特沉稳地继续问。

“她曾经被关在哪，她现在就在哪。”莫斯说，“本以为即将救出母亲，没想到看到的却是母亲的尸体，这种猛增的悲伤

情绪会让维克特展现不一样的美。”只可惜这个凭空出现的男人打乱了他的计划，还害得他不得不花大把的钱去邀请现今

身价最贵的两个佣兵。

他有点儿不高兴地转头看向冰人，“该干活了，佣兵们。”看不到他的暗示吗！

“我想你做好了为自己变态心理付出代价的准备。”斯威特不再维持笑脸。

冰人和火人仍旧没有动，吃惊的莫斯一闪身躲过射过来的子弹，他的速度很快——那不是普通人该有的速度。凡张开双翼

，怒目而视，大山一般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速度型能力者。”斯威特说。莫斯也是个变种人。

他伪装得很好，速度也确实是项容易伪装的能力。

“冰人，火人！”莫斯愤怒的大叫。

“希望一会你不会拖着我回去。”斯威特说。

“我不想强迫你。”乔伊斯说，丢掉手中已经看不出原型的叉子，“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随时欢迎。”他一脸不情

不愿。

斯威特笑得很开心。

“但是你不要玩得太过份，否则我只有强制让你安份。”

“ok，我知道了。”

莫斯惊疑不定看着餐桌边悠闲对话的两个人，猛然想起两人相同的姓氏，他醒悟地太迟，凡的攻击让他应接不暇，没有空

余时间和勇气去指责那一对雇佣兵。这个闷亏吃大了，由于对冰火能力的信任，他没有在这栋别墅布置任何防护力。

他忽然撞破玻璃，钻了出去，凡在后面紧追不舍。

莫斯很快，凡也不慢。速度人和鸟人一样必须依靠刀枪之类的东西作为攻击手段，只是莫斯现在一心只想要逃命，万一别

墅里的两个佣兵动起手来，他完全不是对手。

惊恐让他分神，打在脚跟前的子弹让莫斯跌倒并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刚想要撑起身体时，一个冰冷的东西已经抵在了额头

上。

莫斯张嘴，也许是想求饶、想开出一些抵命的条件，或者是将一切的罪过怪到家族上，一声清响让他没有办法再吐出一个

字。

已死的莫斯瞪着双眼躺在地上。

恶心的人，恶心的家庭，那个所谓庞大的家系里盛产神经病，弱者不配当上位者的规矩让所有年轻人发狂，自相残杀无罪

让即使没有争权心思的人也不得不寻求一些保命的靠山，一帮无聊的混球。

“我搞定了。”凡回到别墅内。

“去找妈妈吧。”斯威特说。

他们在别墅的地下室找到妮娜的尸体，尸体已经有些腐烂，必须尽快下葬。棺材早就准备好在悍马的后车厢里，拜伦将尸

体冰冻，四人尽最快的速度将尸体搬到车上，开车离开别墅。

凡现在是无家人士，而斯威特根本是四海为家，凡想将母亲安葬在自己的固定居所的花园里，这样势必要先找到一个将来

当做固定居所的地方，麻烦又诡异。

斯威特认为不应该将死人葬在经常有生人来往的地方，这会让逝者无法安息，既然母亲已经死了，当孩子的就该痛快点放

手。

最终，凡决定将母亲葬在一个城镇的墓园，那是他小时候和母亲无忧无虑生活过的地方。

天淅沥沥下起小雨，墓园里，墓碑都被刷洗地很干净。

以最快速度搞定繁杂的手续，将尸体火化、埋葬，这已经是第二天接近黄昏的时刻。凡静静站在墓碑前，眼角有分不清是

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留下来。

他唯一的亲人就在眼前，母亲温柔的声音、和蔼的笑容、纤细的手，再也听不到、看不见、摸不着，回忆在脑海一遍遍播

放，曾经的生活那么安定和幸福。

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忧伤的味道。

凡注意到身边和自己一样湿漉漉的斯威特，他忘记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肯定站了不短的时间，斯威特也一定一直在这里

，陪他沉浸在悲伤里。

就像一直以来，陪他逃亡、陪他渡过心理的难关一样。

虽然不是冬天，但这样淋着总会有些冷，何况是普通人。凡抱住他，张开一边的翅膀，挡在斯威特的上方。

“感谢上帝。”他轻声说，“让我生命中有爱我的母亲、爱我的你。”

“呵呵。”斯威特笑着，“妈妈一定不希望你淋雨感冒。”

“那我们回去吧。”

乔伊斯和拜伦一家子都在车上，火人厌恶极了阴湿的天气，下雨天是火人们最安分的时刻。

斯威特和凡回到车上，换下湿衣服。拜伦表现出对小乌龟极大的兴趣，他和斯威特都是爱车的人，斯威特很乐意为他介绍

自己骄傲的悍马有哪些令人惊叹的功能。乔伊斯瘫在床上玩深沉，他讨厌周围吵闹，但空气里弥漫的湿气和下雨天让他一

点儿火气也撒不出来。

凡对霍根很感兴趣，这个小东西看起来真神奇。

“所有防火墙都挡不住我。”霍根在桌上跳着叫着，“你要看吗？要看吗？”旁边就有一台笔记本。

“嗯嗯。”凡连点头。

只会用电脑玩游戏的他觉得这个小机器人真厉害，它的存在就是个奇迹。

“我有点意外，你们没有随身带着平等者。”斯威特有点八卦地说。

“他的神经出了点问题。”拜伦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好像是心理阴影之类的，你知道的，这很好理解，现在正在医院接

受心理辅导与治疗。”

斯威特点头表示理解，但他不明白，被这一对夫夫绑在床底下听床戏的人，该接受什么样的心理辅导。平等者的能力是将

一定范围内所有异能者的能力暂时性消除，这让这一对能力完全相反的夫夫有机会平平安安地做`爱做的事，这对那位平

等者真是灾难。

四个人回到了乔伊斯的别墅，在这里休息了几天时间。斯威特二人到时候离开了，瑞尼家族还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凡

认为自己有必要趁家族的头目被杀而混乱的这段时间捣捣乱，杀害母亲的罪过，那些人也有份。

在和爱人的兄弟相处的这段时间，凡深刻理解到斯威特的强悍是怎么形成的，即使没有贫民窟的“历练”，光是照顾这么

一个脾气暴躁蛮不讲理的火人弟弟就够锻炼神经和体力的了，还非常考验胆量。乔伊斯除了对能力的自控力超强外，在其

他方面几乎没有自控力，没人能受得了他带着危险火焰的坏脾气，除了他的伴侣——这个大块头冰人，不是因为他多么好

脾气，而是因为他的能力。

凡能够理解斯威特为什么并不太乐意和弟弟长久生活在一起，不想打扰夫夫的私生活是一方面，总是不得不哄小孩也是一

方面。乔伊斯的心理确实还很小孩，还是专制难缠的小屁孩。

为什么他会有此体会？还不是因为这些天，乔伊斯总是一有机会就找自己的麻烦，凡已经不清楚斯威特为自己解围多少次

了。乔伊斯不喜欢他，这谁都看得出来，但斯威特并不将他的反对当一回事。

凡很乐意和拜伦交个朋友，这位粗一看像个大力士多过像个冰人的壮汉意外地很有耐心和知识，只除了太大男人主义。他

们争论了不少关于同性`爱人之间在床上的上下问题，拜伦一而再地提到自己是“不该在下面的丈夫”。

凡已经没什么心思和斯威特争做`爱时的上下位，在真正明了自己的感情之后，这些争执只是多余，他并不介意在上面或

者下面。

“想出去旅行吗，小家伙。”斯威特在看电影，霍根、巴克，还有凡凑在他旁边，“外面的世界比乔伊斯的火爆脾气可美

妙多了。”

“旅行？”霍根意外又惊喜，“我吗？舅舅你带我去旅行吗？”

“如果你希望的话。”

“当然想啦！”霍根的声音透着高兴和踌躇，“可是不知道妈妈答不答应……”

“需要他答应吗？”斯威特关上笔记本，站了起来，“要走，当然是现在就走。”他非常有诱惑性地挑眉。

连凡都感到很惊讶，斯威特事先没有跟他说今天这个时候得离开。

“可是还没有跟妈妈打声招呼。”

“他两刚从医院把平等者给接回来，你觉得现在是打扰的时候吗？”斯威特说，“我想不出乔伊斯会有什么不同意的，小

家伙你和我一起旅行的话，等于是在保护我。”

“噢，是的。”凡点头附和，“霍根确实有这能力。”超级骇客，而且是绝对不会让人们怀疑到自己身上的骇客。这个拥

有高智能的万能魔方机器人绝对有这能耐。

“我要去。”霍根兴奋地爬到舅舅的脑袋上，“我要保护你，舅舅，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是的，事后我会电话通知乔伊斯的，即使他要发莫名其妙的脾气，也不会怪罪的你头上。”

“那还等什么？！”

旅途重新开始，这次的旅伴多出了一只鸟和一个小机器人。

这一次将是真正快乐刺激的旅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