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帮你销毁你在菲力的注册信息。”
斯威特翻了个大白眼，乔伊斯强硬起来的时候什么话都当听不见，这真是个大大的坏毛病。现在他说什么也没用，只有等
乔伊斯的怒气消下去一点。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凡一个人去面对莫斯、面对自己母亲冰冷的尸体，他其实并不是喜欢并肩作战，单纯不想让另一半孤零
零一个人而已。凡刚刚接受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不该再被强迫和爱人分离。
斯威特会说服乔伊斯的，如果弟弟坚决不同意自己帮助凡渡过这一段难关，他只有再“离家出走”一次。
就像乔伊斯所说的，鸟人并不具备什么攻击能力，但逃跑能力一流。
——即使再带上一个人。
第二十三章：再溜一次
在冰火夫夫的别墅里的这几天，真是无聊透顶。
斯威特第一次了解到弟弟的耐心到底有多可怕，难怪他能成为顶级的火人，还保持容貌不变。已经过去三天了……好吧，
这其实不算多么长的时间，但身为最不安分能力者火人的乔伊斯居然能坚持到这种地步——就差跟着他睡觉和上厕所，当
然这样拜伦是不可能允许的——实在是难得可贵。
他看得出拜伦和小霍根都已经非常无聊。
斯威特觉得今天有必要跟乔伊斯好好谈谈。
“听着，乔伊斯。”他说，现下的场所还是花圃，这里非常适合谈心，或者预谋一点别的，“我不喜欢你这样，难道你自
己都不觉得无聊的吗？”
“不。”乔伊斯保持着这三天来一直顶着的面无表情脸。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这样做，但是……”斯威特将椅子挪了挪，让自己更靠近弟弟，“真的很没必要这样，我始终是你
的哥哥，无论我到哪里，心里装的总是你。”
乔伊斯皱了皱眉，“我也一样，所以你该好好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别让我担心。”
“这不公平，为什么我非得龟缩起来？”
“你是普通人。”
“我有应对危机的能力就行。”
“你没有。”
“你这是在侮辱我。”
“你没有。”乔伊斯口音加重，“或许离开贫民窟确实让你有了点本事，但是那又怎么样？真正的危险不是有点小聪明可
以避开的，我不想看到你再像以前那样，不得不忍受欺凌侮辱，回头再笑着跟我说什么事也没有、能照顾好自己、这点小
伤算不了什么！”他的表情有些阴沉，“你以前不是很向往远离贫穷痛楚的安定生活吗？现在我有能力给你，有能力不让
任何人打扰你，为什么你却不接受了？”
“那是以前，现在我没兴趣过那么无聊的日子。”他还没玩够。
“我不明白。”
“乔伊斯，曾经我坚持忍耐，是为了有朝一日雨过天晴和你一起过舒适安定的生活。”斯威特打算循循善诱，“但是你并
不喜欢，你很讨厌我那么窝囊，就离开了，我一个人在贫民窟，撑腰的人都没有，在家等待的我的人都没有，我该怎么办
？”
乔伊斯：“……”
“我只好让自己先变得更有能力一点，至少在这个破地方能自保，然后离开这里，接着再去找你。你讨厌我忍耐，那么我
不忍耐就是了，安定的生活我不要了，在这个全他妈是疯子的世界想安然躲在一个地方与世无争是不可能的，我让自己变
得有本事适应这个适应，而且如鱼得水，只不过没有异能而已——你觉得呢？我成功了吗？”
“……成功了。”从曾经的软弱小孩儿到现在的菲力注册佣兵，这改变确实很成功。
“你现在叫我去躲着、去与世无争，又要让我改变好不容易才改变成功的，我从来不跟你说重话，但是这会我真的忍不住
。你烦不烦？叫我改来改去，你不烦我很烦，像这种改变一次就够了行不行？”斯威特一脸的不耐烦，“我爱你，乔伊斯
，但别仗着我宠你，就总是叫我干我讨厌干的事。为什么我会离开你，这问题还不是出在你身上。”
乔伊斯一时没有回应，也许是没反应过来，也许是在反省，斯威特看着他，有点儿想像以前一样吻吻他的额头。最终他没
有这么做，只是安慰般地拥抱了弟弟一会儿。
拜伦就在不远的地方，虽然一副死鱼样瘫着在晒身体，但他仍旧觉得并不适合这样做。曾经他总是和弟弟相互亲吻额头、
脸颊之类，当做安慰，但现在真没这必要，更何况还相互是两个臭男人。
斯威特走到花圃栅栏前，外边是其他的别墅和公路，路上有着零星的绿化树木，这并不是多么赏心悦目的景色，但他仍觉
得自己更适合开着车奔跑在黄沙漫天的大公路上。
花圃里的花儿很美，但他不是那么有情调的人。
“乔伊斯。”斯威特转过身，“你要想清楚，确定要让我去某个地方龟缩着？你知道如果你坚决要这样，我是没法反抗的
，顶多是觉得……真累而已。”
乔伊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睛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你不用苦恼，亲爱的，你是我最宝贝的弟弟，唯一的亲人。”斯威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必须着重说一下，我的
爱人——凡·特林，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动他一根汗毛，知道吗？”
乔伊斯面无表情——或者说来不及表现出内心的情绪，一团雪白从天而降罩住了斯威特，他下意识释放能力，然而在看到
那是个见过一面的鸟人之后犹豫了，这瞬间的功夫，那个鸟人已经带着斯威特飞上了高空。
他抬起脑袋，却连哥哥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无比适合逃跑的异能者——鸟人，在进入极限状态之后，除了速度型能力者，几乎没有人能看清他们的飞行。
“那个混蛋！”乔伊斯愤怒地破口大骂，恨恨地将手上的火焰摔在地上，地上的火很快被一层冰霜熄灭，他猛然转头，看
向还懒洋洋躺着的拜伦。
“去把车开过来。”他走过去，一边阴沉沈地说。
“ok。”早就闲的不行的拜伦站起身，愉悦地跑到车库。
“妈妈受到打击了，爸爸。”霍根趴在他的肩上。
“并不是什么坏事。”
“嗯嗯，谁叫妈妈那么咄咄逼人，看吧舅舅又跑了。”霍根很委屈，“这几天我都没怎么跟舅舅说话。”
明明是不敢，拜伦心想。耸耸肩，乔伊斯的家庭他参合不进去，斯威特非常了解乔伊斯的弱点，能将乔伊斯说得哑口无言
，然后顺利溜走，之后还能将自己的离家出走说得冠冕堂皇，过错全不在自己身上。
虽然他说得确实是事实，乔伊斯被吃得死死地也是事实。
“去哪，追他们？”拜伦将车开到乔伊斯面前，问。
“不。”火人沉着脸跳上车，“去雷鲤市，找莫斯·瑞尼。”
第二十四章：极限
斯威特被拥抱着，在天空疾速飞行了有将近五个小时之后，在一片山林中降落。他被小心翼翼放进车内，凡一脸严肃紧张
检查他的身体。
“我没事，一点伤也没有，你看，好得很。”斯威特晃晃脑袋，又活动胳膊，告诉对方自己确实一点事儿都没有。他走到
车外，在正午明亮的光线下仔细打量凡。
他第一次见到鸟人的极限状态，湛蓝的双眼如曾经美丽的蓝天一般清丽明朗，雪白显眼的翅膀展开着，像一片温暖的屏障
，羽毛在之上狂放。斯威特替凡拨弄因飞行而散乱的发丝，笑着说：“你怎么越来越养眼了。”
凡一脸“也不看看我是谁”的笑容，过度维持极限状态令他的笑容有些勉强，他一瞬间消除极限，整个人立即软了下来。
斯威特抱住他，回到后车厢的温暖小居室里，将凡放到床上。他被乔伊斯烧得面目全非的小乌龟已经经过很好的维护保养
，特殊材质的外壳上还有不少坑坑洼洼，但已经好很多了。
“原来这个世界那么大。”凡躺在床上感慨，以为自己接触到的人事物都已经够凶悍，没想一山还有一山高的这山……居
然高得这么离谱。
“那是两个变态，不要在意。”斯威特关上车门，开启车辆的防护系统，也跟着爬上床。
“我很奇怪，他们只是打晕我，似乎目标是捉住你……他们这些天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吗？”
斯威特摇头，“没有，放火的那个你有看到吗？那是我弟弟，乔伊斯。”
凡：“……”
“而那个冰人是弟媳。”
“神奇的一对儿，可是为什么他们要追你？”
“离家出走——我不这么认为，但乔伊斯非得这么想——他不准我到处乱跑，说已经给我找了一个好地方，在那里我可以
很安静地生活，不受到任何骚扰。”
“我没有听懂。”
“我是前不久才找到乔伊斯的，找了有……十多年吧，能找到他还是因为我被他的仇家抓走，送出去一只手他才出现。”
斯威特举起在床上仍带着手套的机械手，“他仇家很多，害怕我再受到伤害，就为我铺好了安定生活的后路。”
“你肯定不想去。”
“是的，所以我跑出来了，弟弟找到了，该过我自己的生活了。”斯威特说，“但是乔伊斯却不愿意，我真不明白他有什
么不愿意的。”
“他想补偿，想保护你。”凡觉得自己能够了解那个火人的心理，就像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保护曾经没机会保护的母亲，
但现在，母亲已经永远不在了。斯威特还在，火人急切的心理和他差不多。
“我讨厌他的方式，他除了身体、自身的能力，其他都没有成长，还是那么幼稚，特别是脑子里的东西。”斯威特不满地
抱怨，“他一直说我曾经多么向往安定的生活……那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
“呵呵。”
“我又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没有补偿的必要。”
“这更让人愧疚。”
“就像你和妈咪一样，妈妈做了什么错事……就当是比较严重的错，你会责怪她吗？责怪不起来的，只会想更宠她一点。
”斯威特耸耸肩，“但是乔伊斯现在的状况已经不需要我去宠了。”
“好吧，你的比喻很生动……你什么开始时候用这次称呼我母亲了？”凡斜眼瞅着他。
“好好休息，宝贝儿，还有大把的活儿等着我们去干呢。”斯威特娇笑地说，在凡的额头上狠亲了一口，“你是想先吃点
东西，还是先睡会？”
“睡觉。”凡抱住斯威特，一手握着对方没有温度的机械手，“陪我。”
“好的。”
昏睡两天，醒来后虚弱又虚弱了两天，区间抬抬手就有人贴上来尽心服侍，吃的是大厨师精心烹制的野味，凡感动地觉得
这几天的生活真是天上人间。
如果不是要赶着去雷鲤市，他真想就这么瘫着别起来。
从这片林地赶到雷鲤市预计要两三天时间，极限鸟人在天上的速度是地上的人与交通工具拍马也赶不上的，凡在那五个小
时里飞了让人难以置信的距离。
斯威特在开车，凡在副驾驶座上靠着椅背，仰头看着天空。
“你在提防海鹰吗？”司机好奇地问。
“是的。”凡继续看着天空，这几天他有听斯威特讲那一对冰火夫夫的故事，每一个都那么惊险、精彩，那是两个已经习
惯了大风大浪生活的两个前辈。面对这样两个强劲的能力者，还有一只海鹰侦察机，一个黑客“儿子”，他们很有必要多
加提防，虽然这样不会有多大效果，虽然即使被逮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不用，他们不会追来的。”
“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乔伊斯现在应该已经在雷鲤市等着我们了。”司机慢悠悠说着，忽然笑了，“我可爱的弟弟。”
凡看着他，也跟着笑了。
“他们可能会事先帮我们把障碍给清理了……我是说……有可能。”斯威特思索着这可能会有多大，乔伊斯不是会遵守佣
兵规则的人，偶尔将规则挂在口头也只是因为某些时候规则这东西很好用，但也没准会将一切置之不理，毕竟他不喜欢凡
。
“我不是多么守规矩的人，我没意见。”无论是将他的仇人顺便给清扫了，还是什么也不干，“只要他们不捣乱。”包括
抢走斯威特。
这一路上没有任何危险出现，也许是那些杂七杂八的追兵知道他们有一场重要的战役，相约销声匿迹……也没准是永远销
声匿迹，被那一对奇妙的夫夫清理了。
第二十五章：游戏结束
第四天到达雷鲤市，正是午饭过后的时间，天空阴沉沈，乌云密布，天际时不时会响起一声震耳的雷鸣。
看来快要下雨了，真不是个好天气。
斯威特正依照凡所给的路线驾驶车辆，目的地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两人都不知道，那里或许有重重埋伏、有难以抵挡的危
险、有想要的东西，也或许只是个无关的地点。
凡在座位上，表情沉静看着车窗外，一边咬着已经吃了很久的羊角面包，他感到胃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的关系。
司机忽然一把抢走他的面包，塞进自己的嘴里。
“看你一脸的紧张。”他满嘴食物，含糊地说，“再吃会肚子痛的。”
凡叹了一口气。
“你在紧张什么？”
“我怕看到母亲的尸体。”凡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
“我知道你不是个胆小的人。”斯威特说。
“是的。”如何胆怯，他始终得去面对。
这里是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别墅，淡色为主的墙面和栅栏，花圃和房顶上都种植着郁郁葱葱的郁金香。别墅的二楼阳台出
现一个人影，一个男人在那儿，手里端着一杯酒。车里的两人看到那家伙朝车子的方向举杯，然后转身进屋。
“他在笑。”司机说。
“是的。”凡说，他注意到了对方勾起一丝弧度的嘴角。
“是他吗？”
“是的，我的二哥，莫斯·瑞尼。”凡的手指在膝盖上不经意地轻点，像得了多动症，“他在等我。”从莫斯的表情上看
得出来，对方在等他自投罗网。
从别墅里走出来一个西装整齐的男人，走到即将压上栅栏的悍马面前。“我是瑞尼先生的管家，先生们。”他说，脸上的
表情告诉两人他不知道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和将要发生的事，“请停车，瑞尼先生邀请你们进屋共进午餐。”他的背挺得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