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冥之夜 下——尉迟善弥
尉迟善弥  发于:2013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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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暮不时看向窗户的反光,想仔细品读墨彦的表情,只是在玻璃中的影像很是模糊。

“叶暮,这个成本差异怎么计算?”老师的声音响起,很多人都看向叶暮,也不乏有想要表现自己抢答问题的人。

叶暮看了一眼黑板,注意力根本没在课上,能知道答案那才叫怪。

“月初结存差异加本月收入差异除月初月初结存成本加本月收入成本。”

叶暮本想甩给老师三个字‘不知道’,还没说出口便听到身后略带鄙视的声音,表面上还十分镇定,把身后人的提示换了数字说出了口。

老师点了点头,对叶暮的回答算是满意。

叶暮脸上明显带着笑意,旁人看来以为他是因为闯关成功,但叶暮本身只是因为墨彦给自己的提示。坐在墨彦前面,用手支着下巴,故作不经意地回头却只看到墨彦僵硬的扑克脸。要说这一天的课都在观察墨彦,其实时间过得还算挺快。叶暮缓过神来的时候,最后一节课都已经结束了。

“走不走了?一会儿干嘛去?”杜凡拍了拍叶暮,难得今天叶暮没睡觉,可不知道在发什么愣。

“啊?走,我得回家,笔记明儿记着给我拿。”叶暮站起身也不管杜凡,揣起东西就走。回家这一番光景,差点儿没被气背过气去。就见自己屋里几乎所有东西都被扔在了地上,除了电脑,床上也乱得一团糟,王蒙裹着被子靠在墙角睡着,血刃则一副太上皇的样子,坐在椅子瞪视了叶暮一眼。“请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问他!”血刃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准备踢王蒙一脚,被叶暮拦了下来。

“得了你,别折腾了,六点前把这些给我收拾好,要不晚上让你睡外面。”叶暮威胁血刃道,一边说一边还蹲下身推了推王蒙。“滚床上睡去。”

“睡屁啊睡,这臭小子折腾我一下午。”王蒙冲着血刃弩了一下鼻子,一脸不爽与挑衅。

“他没长大,你还长不大啊!”叶暮随口一说,也并没有责怪王蒙的意思。

王蒙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对于叶暮的玩笑话也不放在心上,反倒是血刃不干了。“谁比谁大还不一定呢!就凭你们,活几辈子也比不过我。”

“得得~~还不快收拾。”最后落得三个人一起收拾,这才得以在黎雨回家前把屋子收拾得能够正常看的状态。

夜晚的降临使叶暮又来了精神,不过今天他并未决定出去,而是想在家干呆着,不管干什么,也都不想离家半步。

而此刻邪冥界的主人又再次出现在了玄河的岸边,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吾主也太过悠闲了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我这,还真放心,又去那小子家了?”斩枫的声音从苍澈的身后响起,将手中所拿的包裹着墨彦灵魄的雾球轻轻一弹,传递给了苍澈。

苍澈轻轻用手指一划便划开了浓浓的雾气,解除了对灵魄的保护。“这次到是准时,给你个忠告注意甫维。”

对于甫维,斩枫心里早就有数,这也不用苍澈多说。看着玄河的对岸,微风吹过,心中难免有些异样。

苍澈见斩枫没有说话,将墨彦左臂的灵魄收入了早已准备好的锦袋中,转身离开了玄河岸边。

斩枫一个人仔细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玄河附近总是季节感很弱,一年四季都处于混沌的状态,像是只有春天。想起之前一直生活的玄河的对岸,只要站在这里就仿佛能够触碰到。而有时也会觉得可笑,自己竟然会到这个敌人的地盘上。

斩枫的父亲是圣灵界有名的战神,因与圣灵王关心慎密,斩父将斩枫托付给了圣灵王,并被私下抚养成人。圣灵王虽有意将王位传至斩枫,但那并不是斩枫想要的生活,更何况自己只是为了替代父亲填补圣灵王心灵的空缺。

******

“你就由他自己在玄河岸边瞎想?”柯允放下手里的放大镜,抬头看了一眼走进偏殿的苍澈。

“那是他的家事,与我何干?”苍澈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拿起被柯允废弃的材料看了看。

“家事?他父亲可是圣灵的战神,被你杀了你还敢说那只是家事,我看到像是仇事。”柯允猩红的眼睛说明又是几夜没有睡过,也不知道是在研究些什么,在苍澈来之前也都没跟任何人说过话。

41.欢迎回来

“呦~~蒙爷,你怎么又挂彩了?”

在叶暮家养了几日,王蒙又重新回到了学校,带着脸上的疤痕皱眉答道:“诸事不顺,就别提了。”

“要说你也够幸运,这几天老师病了,一天就只剩一节课了。”王蒙的同学靠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摆弄着手里的篮球。“怎么着,还打不打比赛了?”

“打他妈屁啊,累着呢。”王蒙无聊的翻了翻课本,半趴在桌子上。

“累?你不会把那个公主小妹给……”男生调笑般的声音,逗弄着王蒙。

“别扯淡。”王蒙愁苦的表情,想起宋乔就来气,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碰到血刃这个冤家,明明那么小一只,还老拿自己上百的岁数欺压自己。

“啧啧啧~~长脾气了还,有火别憋着,适当的要发泄一下。”男生知道王蒙并不是那么爱生气的人,开开玩笑那都正常。

“发泄,找谁?要不今晚你来陪我发泄一下?”王蒙抬起头,嘴角上翘,阴坏一笑。

男生贴近王蒙,却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了自己一下,脸颊竟有一丝突兀的疼痛,但玩笑话还是继续。“蒙爷男女通吃,我可是吃不消,要是让我在上倒是可以考虑。”

“去你大爷的!”王蒙边骂边笑,注意到那男生脸颊的血痕才突然停下了笑声。“我去个厕所。”

男生回了自己的座位,无所谓地擦了一下脸颊。

王蒙回头看了一眼,快步走进了厕所,找了个单间低声念道:“你来干嘛?”

“干嘛?你当我想跟来么?!”血刃的声音倒是很高亢,完全不避讳厕所里还有其他人。

“你给我小点儿声。”王蒙见血刃显出身形,一把捂住他得嘴巴。心中暗骂:妈的,这要是让别人听见,老子这一世威名真是毁了。

血刃张嘴就咬,十分得意的在王蒙的手上留下了一排齿痕。“叶暮让我来,怕有人再生事端,你就不用担心了,该干嘛干嘛。”

“不用担心,现在会生事端的好像只有你吧。”王蒙甩了甩手指,继续说道:“那人脸上的伤是你吧?!我一看就知道。”

“我是为了不让他太靠近你。”血刃理直气壮地回答王蒙,把小脸高高的扬了起来。

“那人没有威胁,你别多管闲事。”王蒙猛地推开厕所门,大步走了出去,旁边人怪异的眼光全当没看到。血刃隐去了身形,冲着王蒙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无聊地转去了别的地方。

“你怎么跑这来了?”叶暮一回宿舍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床上的血刃,庆幸自己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那边又没大事儿,我来这看着你才是正事!”血刃翘着二郎腿,手撑着床板将身子往后一仰,摸了摸有些发凉的鼻头。

“那边没事儿就回家去,别来学校,到时候墨彦一时兴起把你冻住我可帮不了你。”叶暮捏上了血刃的鼻梁,把他从床上推了起来。

“你也是狗改不了吃屎!”血刃冲着叶暮吐了吐舌头,拍了拍屁股但没打算走人,往后轻跳直接躺在了床的里侧,脚底下蹬了蹬,把被子勾了上来盖在了身上。

叶暮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血刃之前的主人是怎么待他的,竟忍受得了他如此任性。

“我说,你们这课要上到什么时候,这床真不舒服。”血刃在床上来回翻身,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您老人家要求还挺高,嫌这硬就赶紧回家,你爱怎么躺怎么躺。”叶暮不再看血刃折腾,兀自收拾起了桌子上的东西。

“算了,就这吧,凑合。”血刃是打定主意赖在叶暮床上不走了,也没什么可图的,只是他的任务就是呆着叶暮触手可及的地方,今儿跑去保护王蒙已经是破例了。

“你在这不会是因为有什么事吧?”叶暮不免怀疑,凭血刃这性子应该巴不得自己在外面乱晃,怎么会这么老实跟在自己左右。

“我能有什么事?作为一把刀,呆在主人的身边就是首任。”血刃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隐去了身形。

叶暮一看心里也有数,血刃这样不过是因为此刻门外站着个人,但叶暮也不去开门,嘴里哼唱着不知道歌词的歌,继续收拾他的桌子,知道宿舍门被推开。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杜凡奇怪地看着叶暮,自己在宿舍外面肯定是听到有人在屋里交谈。

“自言自语,我同学说需要要演什么话剧,让我去给他帮个忙。”叶暮随口胡说,根本没过脑子,反正就是任由杜凡信或不信。

“你可够勤奋的,还有空管其他人的事。”杜凡把书往床上一扔,懒散地坐在椅子上靠着上铺的梯子。“说是林松到现在都没有回家,警方也来过人了,不过好像都没问出什么。”

“是么?”叶暮奇怪,警方来了竟然没找到自己这么个犯罪嫌疑人,那还真是一帮蠢蛋。

“你以为,一节课都睡过去你是不知道。”杜凡也曾怀疑过是不是叶暮搞的鬼,不过没见过有人能面对警察还那么淡定的睡觉的,迷迷糊糊还起来跟询问的便衣打了个招呼。

叶暮自己对此全然不知,反正他一到白天就止不住的困,这也没有办法,睡觉都是不由自主的,怎么扛都扛不住。“查出来什么了?”

“好像没有,结果就算有了也不可能告诉咱们你说是不是。”

“晚上要不要出去喝一杯?”叶暮头一次主动邀请杜凡出去,不只是杜凡,除了王蒙叶暮从来没有主动接近过任何人,就更别说喝酒了。

“行啊,反正也没事儿。”杜凡到是爽快的答应了,主要在学校干呆着也着实无聊。

“那等卢新鹏回来吧,省得他一人又看黄片。”叶暮把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坐回了床上。

“也是,他也就那点儿爱好了。”杜凡笑了笑,往床上一躺,只等着晚上出去。“你怎么今儿个想起喝酒去了?”

“偶尔发泄,在家呆了几天有点闷。”叶暮哪儿是什么有点闷,这几天都快把他憋死了,养成晚上夜游的习惯很容易,想改可就难了,再加上这几日相安无事,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

傍晚,叶暮三个人走在马路上,冬天一到天黑的也就早了,刚六点没有路灯的胡同里便已经漆黑一片了,卢新鹏不由地往叶暮和杜凡的旁边靠了靠。

“欢迎回来。”走过意见残破的平房,一位长者弓着身子向叶暮等人行礼,这让卢新鹏吓了一跳。

“那老头谁啊?我靠~~大晚上站着突然说话再吓死个人。”卢新鹏回头想要看一眼那老头的长相,但不过几步之遥已经不见了老人的身影。“不会是闹鬼吧。”

“你都多大了?伪科学的事就别相信,最后弄得跟林松似的神经质了都。”杜凡拍了卢新鹏一下,没有太在意,只当是遇到了个神经病。因为学校附近正好有一个康复家园,其实就是专门为智障残疾这类人群专门提供出来的疗养所。

叶暮没有回头,也没有接下杜凡或卢新鹏任意一个人的话,只感觉身侧的血刃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像是让他安心。

三个人溜达到了附近的小餐馆,点完菜叶暮便尿急去了厕所,锁上门后直直的看着一个位置说道:“知道就算上厕所你也会跟来,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说那个老者?一般的灵体而已。”血刃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根本不把那突然出现又消失的老头放在眼里。

“灵体?那那句欢迎回来是什么意思?”叶暮并不是没有听到那老者的话,只是告诫自己不要回答,不能跟来路不明的人再扯上关系,更何况杜凡和卢新鹏还在。

“那当然是在跟我说了,你就别多问了,该干嘛干嘛去,这厕所臭死了。”血刃不耐烦地把门打开,再次隐去了身形,像是刻意要隐瞒些什么。

叶暮耸了耸肩,在洗手池洗了手便回到了饭桌上,瞟了一眼杯子里的酒,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听卢新鹏又说起了刚才那个老头,随口问道:“那老头长什么样?你看见了?”

“他一直低着头,天又那么黑,我哪儿看得见。”卢新鹏心想还好我没看见,这会儿想起来还一身鸡皮疙瘩呢,要真是看见了狰狞的面目估计自己就挂了。

“就他妈你丫胆小如鼠。”杜凡举起酒杯跟叶暮碰了一下,把白酒灌进了肚子里,别说这天冷的时候喝口白的,就是能暖身子。

“人无完人,我就怕鬼怎么地!”卢新鹏也就着酒劲开始跟杜凡叫板,恍惚间看到叶暮身后站了个人,吓得瞪圆了眼睛不再言语。

叶暮奇怪地推了推卢新鹏又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什么也没有,便以为是卢新鹏又自己吓唬自己。可当注意到杜凡的时候,叶暮发现自己错了,自己的身后肯定有什么东西存在。

42.咏灵

叶暮没再回头,也不去想杜凡两人看到了什么,站起身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白酒,全当是壮胆。“我出去一下,你俩继续。”

杜凡与卢新鹏对视一眼,以为叶暮是想把那突然出现的诡异老头引开,不免为叶暮担心,却没曾想叶暮只是为了避开他俩。

叶暮出了餐馆,走向了一旁没有路灯的小胡同,在黑暗中停下了脚步。“血刃,你是不是该给我合理的解释?”

“解释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血刃吸了吸鼻子,出现在了叶暮的身边。本想跟那个阴魂不散的老者使使眼色,不过还是放弃了,就算自己把眼睛都挤掉了他也不会听自己的。

叶暮伸手使劲按上血刃的脑袋瓜,乱揉了一头,然后又看向了自己正前方的影子。“您老这么跟着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那老头不语,一直站在原地。

叶暮见老者沉默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也傻呆呆地站着。

“你们两个要是都没的说就散了吧,外边太冷了。”血刃在一旁搓着手,看着这两个人就着急。“咏灵您老人家就什么也别说,该干嘛干嘛去吧?”

“这岂由得你插嘴。”老者的声音严厉,根本不把血刃放在眼里。“连本体都显现不出来的你,不如离他远一些。”

“什么本体!你今天话太多了!小心坏了吾主的好事。”血刃一窜便贴到了老者的身前,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叶暮站在一边干听着,因为根本不用多问什么,对血刃这小子激将法最管用,这叫咏灵的老者这么一说,血刃那嘴根本不可能停下来。

也正如叶暮所料,血刃滔滔不绝的言语直砸向咏灵。“我跟在吾主身边的时候还没有你呢,你以为灵化魔就比我们高一个级别么?生前还不是遭吾主唾弃的可悲人类,我今天是不知道你要在这里干什么,只是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出来。你不受斩枫控制,但还是要遵照吾主的意愿,总有一天吾主彻底觉醒的时候,你就尽心侍奉就够了,现在给我滚开。”

咏灵没有说话,漆黑的胡同里并不能看到他的容貌表情,但却给人一种他笑了的感觉。叶暮感觉后背犯凉,胃里的白酒升腾地又烧得心脏一片火热。“灵化魔?血刃你是说邪冥之主苍澈还未觉醒?怪不得这么久墨彦都抓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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