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凌：“……”

孟凌在其人的注视下默默别过头，抖M什么的……这和他没关系，段家的家风实在太彪悍，他天天在眼皮下盯着，还是让龙崽长成了这德行。

段城倒是颇为欣慰，揉揉头：“乖。”

龙父快速回神，赞道：“懂得疼妻子的好男人，不错。”

龙崽很高兴：“我也这么觉得。”

龙崽和亲生父母聊了一阵，龙母还是不太舍得让他走，不过她挺喜欢这两个年轻人，最终仍是同意了，她看向孟凌，迟疑的问：“你身上怎么会有盘古斧的碎片？”

孟凌没有隐瞒：“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是魔族，或许和这个有关。”

族长和龙父龙母皆是一怔，但很快回神，龙母轻声道：“原来是这样，”她微微一顿，“我听说了青耀的事，不知魔尊现在怎么样了？”

那是自家老爸吧？孟凌诧异：“他们什么关系？”

“恋人，你不知道？”

孟凌摇头，说自小和家人失散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是魔族，他想了想，淡淡的答：“也许魔尊后来娶妻生子了。”要不然他是哪来的？

“不可能，”龙母摇头，“依魔尊对青耀的感情，青耀死了，他肯定要随之而去的，只不过青耀是祭阵死的，尸骨都在阵里，魔尊就算死也是想和他埋在一起，现在无法得逞，他估计不会自杀，但这会让他更难受，因为……生不如死。”

二人不禁一震，段城思考一下：“也许青耀投胎了，然后和魔尊结婚了呢？”

“这更不可能，那个阵只要跳下去就会魂飞魄散，没有轮回，”龙母幽幽的叹气，“魔尊就算寻遍天地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孟凌陷入沉默，那他到底是哪来的？

84、旧事

段城只知道媳妇的身份是魔族少主，体内有盘古斧的碎片，和北寒之虚的封印有关，所以要保护好他，不能被魔修抓去，至于其他的却没有细问过，现在想来确实挺奇怪，尤其魔尊还不止这一个儿子，难道都是捡的不成？

他想了想，很快否决，当初进洞窟寻找龙蛋时，那条美人螭曾问过媳妇和魔尊的关系，这证明媳妇身上的确有魔尊的气息，因此他们之间应该是有血缘上的羁绊的。

孟凌沉默半天都没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便看向段城，目光带着询问。

段城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现在只能等这边的事处理完，然后回去找夜决一并问了。

龙母很快从回忆中清醒，觉得气氛有点沉重，对青耀的死稍微感慨了一句，便想转移话题，而这时却听孟凌淡淡的问：“青耀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一怔，轻声说：“绝顶聪明，风华无双，在当时，他是人类修士中的骄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孟凌默然，这样的一个人忽然祭阵，当真可惜。

“他很随和，谁都愿意和他亲近，但其实他的脾气特别不好。”龙父不禁开口，他被他们勾起了往事，眼神有些遥远，嘴角还带着点笑意，他活了太久，见过太多的死亡，此刻追忆起一位老朋友，倒没有多少悲伤的情绪。

他慢声说：“不过能让他心情不好的人屈指可数，魔尊就算一个，好像是曾经发生过误会，两人都看对方不怎么顺眼，还没在一起时经常打，但都没有真的动刀动枪，据说有一次他们在凡界偶然遇见，当时正是元宵节，青耀说这么好的日子不宜打打杀杀，提议谁都不许用灵气，否则就让对方奴役五十年，魔尊答应了，青耀又说两人闹得太僵，不如趁机化干戈为玉帛，一起转转，恰好过节，可以买点东西送给对方，魔尊也答应了，然后拉着他去旁边的小店，买了件姑娘穿的粉色衣裙让他换上。”

孟凌：“……”

段城：“……”

龙母不禁笑了：“我记起来了，这事传了很久，魔尊和青耀打得交道多，知道他的话不能信，故意选的那件。”

段城来了兴致：“青耀什么反应？”

“他穿了，”龙父笑着说，“接着给魔尊挑了件很配的紫色长袍，也许是他的眼神太真诚，魔尊觉得他这次是真想和解，便要重新给他买一件，青耀本来说不必那么麻烦，但在魔尊的劝说下还是换回了男装，于是他又送了魔尊一个男子的香袋，为他挂在腰上。”

龙父的笑意更浓：“结果他们出去逛街，中途遇上四五条野狗，它们疯了似的追着魔尊就咬，魔尊这才知香袋被做了手脚，但他们有言在先不能扔对方送的东西也不能用灵气，他只能跑，最后跑了好几条街，衣服都被咬烂了，相当狼狈，青耀一直悠哉的看着，笑得不行，魔尊气得差点当场撕了他。”

孟凌：“……”

段城：“……”

“不过后来他们感情好得让无数人偷偷艳羡……”龙父顿了顿，眼底终究蒙了层伤感，相爱又如何，最后一个身死，另一个无论如何都再也见不到爱人，生不如死。

他陷入回忆：“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短，可交情却不错，记得最后一次见他，他正在寻布阵用的东西，来这里让我们给他的体内注入了一水一火两道灵气，说是要去一个地方，谁知阵成那天他竟然……”

孟凌见他们悲伤的情绪增加，便转移话题：“魔尊呢？他是什么样的人？”

“张扬霸道，有时候不太讲道理，但要宠一个人，可以把他宠到天上去。”

孟凌点头，还是没办法把故事中的魔尊和自己的老爸划等号，便聊了些别的，顺便让龙崽多和亲生父母相处一下。

龙父龙母的元神还在光柱里，不能在外面维持太长的时间，很快消散了，几人回到岸边，族长望见龙崽眼中的不舍，摸摸他的头：“想不想见见你父母的本体？”

“嗯。”

几人于是在族长的带领下到了一处幽静的地方，这里戒备森严，但环境特别好，他们迈进大门，顺着石子小路向前走，接着见到一座乳白色的大殿静静矗立在森林深处。

孟凌暗中吸气，虽然还没进去，但只站在外面，他就已经能隐约感受到某种浑厚霸道的力量了，仿佛给整座大殿都染了层不容侵犯的威严。

龙崽盯着眼前的建筑物，忽然咦了一声，拉着自家大人快速进门。

孟凌和段城心底微震，饶是他们早有心理准备，但在亲眼目睹时仍被震撼了一下，殿内宽敞明亮，沉睡着三条巨龙，银红两条巨龙依偎而眠，鳞片散着柔柔的光，异常漂亮，正是龙崽的父母，而在它们的后面、大殿的正位上还有一条龙，它比它们要大一些，浑身布满青色的鳞片，虽然闭着眼，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强大的威压。

孟凌微微挑眉，只觉这条龙似曾相识，好像在幻境遇到的关底就是长的这个样子。

族长恭敬的给三条龙行礼，让龙崽去看他的父母，低声介绍：“那条青龙也是我族的长老，辈分很高，几千年前忽然沉睡，不知去哪里神游了，后来火龙和青龙的关系闹僵，我们本想等长老睡醒后帮忙协调，谁知到了今日他还是没睁眼。”

龙崽：“……”

孟凌：“……”

段城：“……”

族长正想继续说，却见他们神色怪异，不禁诧异：“你们怎么了？”

三人回神，龙崽默默上前，揪了把青龙的龙须。

族长踉跄一下，瞬间变色，低喝：“别胡闹，那是长老！”

龙崽眨眨眼，又揪了一下。

族长：“……”

龙崽好心安慰：“弟，表激动，你就算咬他一口，他都醒不了。”

族长一怔：“为何？”

龙崽看着自家大人，孟凌便简单把幻境的事说了，族长这才明白前因后果，一时精神大震，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另外两次机缘打开，他忙询问怎样能联系上修真学院的校长，段城笑眯眯的说那是自家二嫂，不嫌弃的话到时候可以去喝杯喜酒，族长点头说好，于是此后学院幻境试炼的随考人员除了每年固定的妖修队伍外，又多了一批新面孔。

族长忍不住问：“机缘要什么条件才能打开？”

“他说保密耶，”龙崽微微一顿，眨眨眼，纯洁的问，“你说他傻不傻，他要是告诉咱们，然后咱们帮他凑齐条件连续开打两次机缘，他就能出来了啊。”

孟凌：“……”

段城：“……”

族长：“……”

族长说：“如果把幻境破坏掉，能救长老吗？”

“估计悬，因为他好像很害怕我爸爸砸幻境，”龙崽拍拍族长的腿，软糯糯的安慰，“弟，没事，反正几千年都等过来了，不差再等等。”

族长：“……”

“……”孟凌说，“我刚才就想问了，你叫他什么？”

“弟，”龙崽受某人的影响太深，有便宜就占，“我先出生的，当然是哥哥。”

孟凌提醒：“他先孵化的。”

龙崽满脸认真：“咱们按蛋算。”

孟凌：“……”

族长：“……”

族长哭笑不得，倒没有反驳，等龙崽看完他的父母便带着他们回去，孟凌想起刚才的话，不禁问：“火龙和青龙不合吗？”

“嗯，都过去一千年了，那是青龙族内部的事，我们插不上手，如今能管的一个是大伯母，另一个就是刚才的那位长老，可他们都在沉睡，暂时没办法出去，火龙的少主已经被关了几百年，”族长说着看向龙崽，“那是你的表……”他顿了顿，想起他说的按蛋算，无奈的改口，“是表弟，你放心，他前不久不知为何脱困了，现在在乐商市里住着，你如果有空可以去看看他，而且那里好像还有一个很厉害的魔族，不知和魔尊是什么关系。”

孟凌和段城一怔，相互看看，决定去问夜决，龙崽对忽然多出的亲人完全陌生，至于见不见，看情况吧。

几人快速回到不死族恢弘的正殿，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那几人竟然不在，族长招来族人问了问，得知他们都在练武场里切磋，便带着他们过去。

原来刚才的光圈和震动已经让全族的人明白他们是来归还崆峒印的，对夜决等人的警觉迅速消散，见他们一个是辟邪兽，一个的体内带着凤凰的气息，便起了切磋的心思。

由于龙族体型的原因，练武场的面积相当大，孟凌几人到的时候，仁逍凤白正分别和族内的人对战，夜决则坐在藤椅里，吃着桌上的瓜果点心，喝着淡淡清茶，悠哉的看着，与狼狈的某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段城打量眼前的局面，笑眯眯的坐在夜决旁边：“怎么没你的份？”

夜决晃晃手链，解释：“先前带队的三个人没透露我的身份，其他人都不知道这点，估计是看我挺小，不想和我打。”

段城了然，对媳妇伸手，将他拉过来搂进怀里抱着，耐心观看战局。

仁逍的实战经验要比凤白多，很快结束切磋，见族长回来了，便和他走到一旁商量回归妖族的事，凤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事，虽然落于下风，却学到不少东西，因此没有感到挫败，高兴的跑回来和他们聊天，神采奕奕。

龙崽刚刚回族，族长和长老都想让他多住几天，孟凌和段城也是这个意思，龙崽于是乖乖的住了五天，等到把带来的存货全吃光便撒泼打滚的要回家，不然史给他们看，直让众人相当无语。

这五天内他们都没少和族内的人切磋，双方的友谊指数噌噌上涨，仁逍和族长则一直在谈话，虽然不知内容是什么，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都还算满意。

五天后，几人启程离开，仁逍和凤白在半路相继告辞，剩余几人则回到段家，简单把大概过程说了说，段城见媳妇被龙崽拉着向不远处的蛋糕冲去，便扫一眼夜决，将他拖走，找到僻静的地方，笑眯眯的掰着手指：“弟，你哥夫我忍了一路都没对仁逍动手，还算满意吗？”

夜决：“……”

段城懒洋洋的挑眉：“快点给老子交代了。”

夜决便只得耐心的把事情叙述一遍，末了劝道：“他既然说要解除婚约，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哪怕看在他曾经拼死救我二哥的份上。”

段城沉着脸，压下心头上涌的思绪，换了话题：“听你的意思，魔尊真的走出伤痛娶妻生子了？”

夜决诧异：“什么伤痛？”

“青耀啊，不然你以为呢？”

夜决反应一秒：“你要明白，魔尊只是个称呼。”

段城一怔，只觉豁然开朗：“我懂了，那个位置换人坐了，那现在的魔尊和上代是什么关系？”

“我父亲要称呼他一声二叔，”夜决解释，“我爷爷在当初的大战里不幸身损了，留下我父亲三兄弟，那时青耀祭阵，我二爷无心管理魔界，就把位置给我父亲了。”

段城点点头，想起族长的话，顺便问了问乐商市里的魔族是谁。

夜决沉吟：“那应该是我父亲的三弟，我的小叔叔，他已经很久没回魔界了。”

段城应了声，准备去找媳妇，走了两步忽然回头：“你二爷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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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

龙崽软糯糯的说：“你说青龙傻不傻，他要是告诉我们，他很快就能出来了。”

某裳：“他们让我问问你傻不傻。”

我会告诉你，等他们走后我才醒悟过来的吗？！青龙端着长辈的架子，面无表情：“这里是机缘，说出去就不是机缘了，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对不起朋友。”

某裳：“他说不能对不起朋友。”

龙崽反应一秒：“原来他是这么重情义的龙，我觉得他很高尚，值得尊敬。”

某裳：“他说你高尚。”

高尚个屁，我都后悔死了！青龙沉稳的点点头：“过奖了，不敢当。”

某裳：“……”

85、毕业

段家人本以为不会见到龙崽了，此刻乍然见他跟着段城回来，他们惊喜非常，快速将他围起，宠爱的揉揉头，顺便塞给他一大堆吃的玩的。

龙崽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照单全收，软糯糯的感慨：“这才是人生啊。”

“……”孟凌面无表情观察一阵，觉得自己在不在旁边盯着都无所谓，反正这里是段家，龙崽总不会出事，便转身出去了，他刚才似乎看到段城和夜决离开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龙崽抬头看他，鼻尖沾了点奶油，异常可爱：“娘，你去哪儿？”

“……吃你的吧。”

“哦。”

孟凌在外面简单逛了逛，没找到那二人的踪迹，便迈进段城的小院，接着见某人正在收拾客房，把卧室的壁纸换成了卡通图案，床上扔着软绵绵的睡衣和小被子以及几本小人书，接着又搬来各种零食和玩具，一一摆在室内新换的地毯上，看着相当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