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墨年四岁时被云南火府当家虏走，改名火奴，意为火府的奴隶。在燕墨年未出生之前，火府三公子到燕国，无意中得罪了燕国权贵，因此丧了命，火府一直怀恨在心。后来得知燕国的国君燕无痕来到中原，就密谋刺杀燕国国君燕无痕，不幸事情败露，虏走燕国太子燕墨年潜逃。

找到燕墨年的青儿，派人通知燕国国君燕无痕，并把燕墨年接回燕国，接受正统继承人的训练。两年后，燕墨年以个人身份出使天龙王朝，并和在司徒府当丫鬟的青儿取得联系。之后，燕墨年透过青儿陆陆续续知道司徒红煦的情况，进而对红煦产生了兴趣。

后来，魔兰教教主贺兰绫找到了在中原地区游历的燕墨年，提出要和燕墨年合作，找出能和血魔兰产生共鸣的男子。燕墨年觉得这很有趣，就同意了。只是没想到，能和血魔兰产生共鸣的男子居然是他关注已久的司徒红煦，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连在魔兰教中很少人知晓的真正的教主，贺兰绫同父异母的妹妹，贺双灵会出现在司徒府，出现在司徒红煦的身边。一切变得难以控制，而现在最难控制的是，内心早已动摇的青儿。

红煦的情绪十分混乱，他被噩梦般的记忆纠缠着，忘了他现在身在何处。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厮杀中的人群，突然，一道强烈的光线向红煦这边射过来，那是焓冽的目光。目光中充满了怜爱和悔恨，他第一次看到这样无助的红煦。

站在焓冽身边的阴墨离，说：“过去吧，他现在需要你。放心，这边有我们挡着。”

焓冽点点头，说：“那就拜托你们了。”

阴墨离看着焓冽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祈祷着，焓冽能在燕墨年等人靠近红煦前，挡住他们。

而另外一边，正在歇斯底里的贺兰绫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不能忍受因为血统不纯的自己，因为血统不纯，她失去了当魔兰教教主的资格，她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所以，她要毁掉跟自己完全相反的那个人，那个名义上的妹妹，那个天之娇女。

灵儿完全能理解姐姐的想法，如果能换的话，她宁愿当一个普通人，而不是血魔兰的传承者。现在的她已经找到她要做的事了，不会再迷茫了，她要变得坚强起来，血魔兰的强大并不代表她的强大。

只是让灵儿没有想到的是，青儿，那么温柔的青儿居然是燕国奸细，是叛徒，红煦一定伤心死了。

燕墨年不去理会贺兰绫的胡闹，示意暗处的影子军团出来，挡住靠近这边的焓冽。看着被影子们包围住的焓冽，燕墨年微微一笑，转过头，看着陷入自己世界的红煦，慢慢靠近。

灵儿跃起，挡在燕墨年的前面，“不准你靠近小公子。”

燕墨年眯着眼，冷酷地说：“让开。”

灵儿摇着头，说：“不。”

燕墨年的眼神飘过灵儿，给一旁的青儿发出指令，青儿像被操控住的木偶，得到指令后，握着利剑，站到燕墨年的身旁。这时，灵儿才发现，青儿被燕墨年控制住了，难怪刚才怎么暗示青儿，她都没有反应。

“怎么，不敢动手了吗？”燕墨年冷言冷语地说。

“你真卑鄙，居然用这种方式让青儿继续为你卖命。”灵儿的眼睛里射出仇恨的光线。

“卑鄙，人不为自，天诛地灭。我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燕青重新为我卖命。”燕墨年说得理所当然，“燕青，把贺双灵杀了。”

青儿得到指令，提起利剑，迅速地向灵儿刺去，灵儿看到青儿眼中的痛苦，一个恍惚，没有躲开，也没有挡住青儿的利剑。霎那间，青儿的利剑没入灵儿的身体，只是一瞬间，青儿无神的双眼，回过神来，看着握住剑的手，眼泪突然流了下来，过了好久，青儿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灵……儿……对……不起……”

感觉到青儿脱离了自己的控制，燕墨年再次下了指令，“燕青，把司徒红煦带过来。”

青儿放开剑把，灵儿虚弱地倒了下去，青儿的身体在听到燕墨年的指令后僵硬了起来，回神的双眼又恢复无彩，迅速向红煦靠近。倒在地上的灵儿因为身上控制血魔兰的法术的完全失效，又因为身体里的血魔兰感受到强烈的共鸣，灵儿已经被血魔兰控制住了。

在燕墨年以为事情可以成功的时候，灵儿突然站来起来，像没有受过伤一样，在众人疑惑地目光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到红煦的面前，挡在青儿的前面。

在红煦的眼中，青儿和灵儿成了噩梦中阿扬和阿易的化身，要杀他的阿扬，和要护他的阿易。当时，发生的事情跟现在好像，目标一样是他，只是目的不一样罢了。

和血魔兰产生共鸣的红煦，慢慢从失神中恢复过来，他看到被控制住的青儿，看到血魔兰觉醒的灵儿，看到燕墨年想要得到他的迫切目光，看到和影子军团混战的焓冽，看到陷入歇斯底里的贺兰绫，看到指挥士兵战斗的吴少卫，看到为了他而战的朋友们……

可这一切都不是他想看到的，承受不住全部痛苦的红煦，像受伤的野兽一般，哀嚎了起来，“啊……”

所有人被红煦的哀嚎声镇住了，焓冽站在影子军团的中央，看着痛苦中的红煦，他神情一变，突然，一条金色龙形鞭从他手上滑出，趁所有人都被红煦吸引住的时候，甩着金色龙形鞭，劈开了一条通向红煦的血路。

他，不能失去红煦，焓冽自言自语着，“红儿，等着我。”

“啊……”红煦的眼睛慢慢变成血红色，整个人变得异常妖艳，绚丽而夺目。

受红煦变化的影响，青儿被控制的神志渐渐恢复过来，她定了定眼，看到站立在自己面前，表情冷酷的灵儿，意识到自己又被燕墨年控制了，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什么伤害别人的事。

灵儿也因为红煦的变化，找回了自己。但另一旁的贺兰绫却没能顶住由于红煦的变化产生的共鸣，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然后，提起剑向背对着自己的青儿刺了过来，灵儿迅速移动到青儿的背后，贺兰绫的剑刺入了灵儿的心脏，青儿艰难地转过头，看到的却是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灵儿，和完全疯掉的贺兰绫。青儿的身体像失去了控制一般，慢慢滑坐在地上，抱着身受重伤的灵儿，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灵儿虚弱地微笑着，手艰难地抬起，青儿立即抓住灵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灵儿断断续续地说：“青……青儿，对……不起，我……没有……守住……守住……跟……你的……约定……”

青儿眼泪模糊地说：“灵儿，不要说了，我去叫药王过来，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不……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青……儿……我……我……喜欢……你……请……你……”灵儿没说完，又咳出鲜血来，而这次，她的眼睛永远闭上了。

青儿紧紧地抱住灵儿渐渐僵硬的身体，眼泪更加肆意地掉了下来。

来不及接受这个变故的大伙儿，对此，不知道做何反应。

红煦的身体感受到了血魔兰的流逝，渐渐冷静下来，血红色的眼眸望着向自己奔来的焓冽，嘴角绽放出美丽的笑。然后，他慢慢向后倒退着，在众人的惊慌中，他站在了悬崖边上，这次，没有人逼他往下跳，可，面对这样的情形，他无从选择。过往的一切，他已经不能管了，他累了，现在的他只想得到一个安静的住所，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红儿，不……”焓冽撕心裂肺地叫了出来，他赶到了，可他却没能抓住红煦的手。

燕墨年呆愣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完全不能相信那么自信的人会跳崖自杀。

阴墨离、杜明、曹若海、曹若夕摆脱难缠的敌人，施展轻功来到焓冽身边，焓冽完全听不进他们的劝告，对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大喊：“红儿，红儿……”

一切都发生得这么突然，一切都这么难以预料。

青儿带着灵儿的尸体离开了；焓冽想跟随红煦一起跳下被阴墨离阻止了；燕墨年带着一手培养的影子军团黯然地离开了；而贺兰绫完全疯了，没有人知道她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吴少卫带着官兵回去交差了；魔兰教失去了教中圣物，自此销声匿迹……

32、折扇之赠

所有的一切像一场闹剧，在胡闹中开始，在混乱中结束。所谓的武林大会一开始就是一群糟老头为了私欲而开始的闹剧，对于贺兰绫的恶意挑衅，他们中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主持公道，反倒全部沉默了。

就是这场闹剧，就是这闹剧让他最珍爱的红儿，掉入悬崖，下落不明。

焓冽静静地坐着，呆呆地望着手中的折扇，这是红煦送给他的礼物，那时的红煦很喜欢摆弄这把折扇，只是现在已经看不到红煦从他身上把折扇偷偷拿走，躲到一旁玩弄了。

想着想着，焓冽的眼圈红了。他很后悔，如果那个时候，他快一点的话，红煦，红煦就不会从悬崖上摔下去了。

阴墨离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咳了一声，焓冽抬起头看着阴墨离，阴墨离说：“君大人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焓冽嘴角露出一丝忧伤的笑，站了起来，把折扇小心翼翼地收好，对阴墨离说：“如果有红儿的下落，请一定要派人通知我。”

“嗯。”阴墨离重重地点点头。

现在，红煦唯一留在他身边的东西就只剩下这把红煦亲笔的折扇，写着“清水”两字的折扇。

焓冽大摇大摆地走进红居的书房，看到红煦在书桌上拿着毛笔在一把白色的折扇上写字，写完后，红煦拿高折扇，看了又看，最后，露出满意地笑容。焓冽走进，问道：“干吗呢，怎么这么高兴？”

被打扰的红煦，手微颤了一下，那折扇掉到了桌上，焓冽看到白色的折扇上写着“清水”两字，焓冽看着折扇上的字，疑惑地问：“这是？”

红煦恍惚了一下，拿起折扇，微笑着说：“这字好看吗？”

焓冽接过折扇，仔细端详着那两个字，说：“还不错，怎么会想到写这两个字？”

红煦低下头，轻声地说：“因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

红煦摇摇头，说：“没什么，突然想到就写了。而且，我很喜欢紫哥哥从扬州给我带回来的折扇，虽然白色的也很好看，不过，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写上了。”

那时候，红煦说到“再也见不到他”的表情很哀伤，连平时舒展着、飞扬着的眉都不禁地皱了起来，眼神闪烁不定。那时，焓冽就肯定，“清水”是一个人名，而且是红煦非常珍视的人，因为喜欢所以才向保留跟他有关的事物。

看着红煦不停摆玩着那把折扇，焓冽有些恼火，因为他从外面帮红煦带回来的书籍，红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就知道用各种方法，用一脸忧郁的表情玩那把扇子。

红煦的眼中含着淡淡的微笑，目光随着折扇，从打开到合上，从扇面到骨架，从这头到那头，尤其是扇子展开时，红煦的目光就会定格在“清水”那两个字上。

这样的红煦，这样不吵不闹的红煦让很不安，像他随时都会跟随着那把折扇消失不见似的。

让人如此不安。

一本书，“啪”的一声放在红煦的面前。红煦被吓倒了，抬起头，对上焓冽冒着怒火的眼眸，问道：“有事吗？”

连语气都变得跟平时不一样，没有吵闹的红煦，不是他认识的红煦。

焓冽任性地转过头，语气十分不好，“没什么。”

红煦站了起来，说：“焓冽，下次出去，给我带点吃的吧。你带回府里的书，我会看完的，还有，上次紫哥哥说，城西新开了一家包子店，很想试试那里的包子啊。”

听到红煦这样说，焓冽就没有理由生气了，他慢慢转过头看着红煦，说：“我记住了。”

红煦抱着那把折扇，露出灿烂的笑容。

红煦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才会这么说的吧。那小子，总是做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那把折扇，对红煦来说，真的很重要吗？那个“清水”是谁？

红煦莽莽撞撞地冲了进来，抓住焓冽的手，问道：“紫哥哥说，你要回家了，是不是？”

焓冽第一次看到红煦因为他的事露出忧伤的表情，他微笑地说：“嗯，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听到焓冽的回答，抓住焓冽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呆愣了好久，红煦才有反应，红煦把他珍爱的折扇塞到焓冽的手中，说：“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东西，这把扇子，送给你。一路顺风！”

说完，红煦立即转身离开，不顾背后焓冽的呼喊。

焓冽看着手中的折扇，笑了，红煦居然把他的最爱送给他。

等到真正要离开的时候，焓冽没有勇气去跟红煦道别，让司徒紫寒把九节银龙鞭作为回礼交给红煦。九节银龙鞭是焓冽的师傅临死前交给他的，焓冽知道自己不适合甩那条鞭子。回到宫中以后，焓冽命人特制了一条金色龙形鞭与赠与红煦的九节银龙鞭配对。

红煦送的那把折扇，焓冽一直细心的保存着。

因为他知道，这把折扇是红煦最宝贝的东西，虽然，他也想知道“清水”是谁？

焓冽回到自己的寝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躲到书房里，在红煦送给他的折扇的另一面，写上“红儿”二字，正好和红煦写在正面的“清水”相映衬。

离开江南聚武阁前的夜里，杜明的一席话打醒了焓冽。焓冽第一次接近红煦的内心，第一次知道红煦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

“焓冽，我还是第一次跟你聊天吧。以前在司徒府，虽然曾经与你碰过面，但也只是匆匆问候几句。后来，你离开了司徒府，离开了红煦。那时，红煦很伤心，只送了你一把折扇，他太倔强了，都不肯向你低头，直到你离开，他才开始后悔，才开始做一些奇怪的事。说真的，红煦，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忘我的地步，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爱你那么深。但这么多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知道吗？红煦为了你，异想天开地拉着我，合办秘密结社。任谁都无法相信秘密结社居然是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小孩子为了保住一个十六岁在皇宫里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的皇子而创办的，而且这孩子在十八岁之前还不能离开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龙明烈。

“红煦以奇异地方式从江湖中招集他需要的人手，这样一来，秘密结社的人就多了，分工也细了。要养活这么一大堆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江南聚武阁是秘密结社旗下唯一一处公开贩卖消息的地方，但江南聚武阁的最大收入却不是从江南聚武阁赚来的。是从你最熟悉的地方赚取的。

“红煦第一次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当今圣上居然找他。其实你十六岁那年，你父皇已有让你继位的打算，可惜那时的你对高高在上的皇位毫无兴趣。后来，你遇刺，你父皇决定让你出宫避难。半年后，你父皇认为时机成熟了，不会有人再对你不利了，才把你接回宫中。你走后不久，你父皇曾派人秘密来司徒府找红煦，要红煦不要透露他跟你的关系，怕走漏风声会把你推向不利的境地。从那时候开始，红煦决定不让你担心，所以他决定建立秘密结社来暗中支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