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在请红煦上座，红煦倒也大方地接受了，红煦示意火奴也坐下。

朱自在仔细打量了红煦和火奴一下，问道：“请问公子是？”

红煦把扇子转一面，露出写着“小公子”三个字的扇面，说：“在下司徒红煦，他是我徒弟，火奴。”

火奴倒也懂得礼仪，站起来向朱自在行了个礼，再坐下。

朱自在看到红煦扇面上的“小公子”三个字，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冷静地问道：“你就是江湖盛传的‘小公子’？”

红煦微笑地点点头，“朱公子是明白人，今日来是为了，你们聚武阁公然拿我当赌具，聚众敛财的事而来的。”

朱自在颔着头，说：“你说你就是小公子，那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小公子呢？”

火奴被朱自在的话激到，他站起来反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师傅不是小公子吗？”

红煦示意火奴坐下来，依旧笑得灿烂如花，他从衣服里拿出，传闻中的九节银龙鞭，还有一块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令牌。

朱自在看到九节银龙鞭一点意外也没有，倒是那块小小的令牌让他吃了一惊，他拿起那块令牌仔细看了又看，最后说：“请司徒公子跟我来一下。”

红煦跟在朱自在的背后，离开了雅房，留下火奴一个人。朱自在把红煦带到一间密室，态度一百八十变，收起的獠牙露了出来，语气很差，“你就是那个骗我入秘密结社的幕后老板？”

红煦笑得更灿烂了，一把抱住朱自在，说：“小朱，我好想见你哦。”

朱自在甩开红煦，恶声恶气地说：“别学追鼠一样叫我小朱。”

然后，两个人在密室里扭打了起来。平静下来后，红煦和朱自在聚在一起，商量什么秘密事情。

过了一会儿，红煦说：“小朱，我们不应该在这里待太久，要不然别人会怀疑的。”

朱自在虽然还有很多话要说，但红煦说的也有道理，妥协了。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了密室。走在回廊的时候，楼下突然爆出声音，“十皇子当上太子了。”

红煦听到，身体一僵，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他成功了，当上太子了。

朱自在回过头，看着红煦的表情，完全可以确认眼前的是秘密结社的幕后老板了，因为秘密结社的每个成员都知道，幕后老板创办秘密结社的本意。

22、香兰画舫

今天是“小公子”赌局揭晓的大日子。

一大早就有人在江南聚武阁门前等候聚武阁开门。

鸡鸣三声，江南聚武阁准时开门，等候的人赶紧进去，找好位置做好，等待公布最后的赢家。

当日照当头之时，朱自在带着红煦等人姗姗来迟。朱自在先对各位武林中人赔礼道歉，“对不起，各位英雄豪杰，朱某刚才和店里的伙计一起清算并把收到的纸条进行分类，才会来得这么迟。”

下面的众人见美人诚心地赔礼道歉，也都大方的原谅了朱自在的迟到了。比起朱自在的来迟，众人更关心赌局的结果，见到朱自在后，下面的吵闹声更大了。

朱自在让人放下一条白布，上面写着，与“小公子”有关的十个题目，从一到十，分别是：一，小公子今年贵庚；二，小公子相貌如何；三，小公子来自哪里（北方或南方即可）；四，小公子最常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五，小公子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六，小公子的爱好是什么；七，小公子最爱的菜是哪一道；八，小公子的衣服是哪家绣房的；九，小公子在家排行第几；十，小公子的武器是不是九节银龙鞭。

朱自在先宣读了一下，这十个条件，然后说：“这次赌局的设定比较特别，共分四个等级，凡猜到三至五个的每人得九十两白银，凡猜到六至七个的每人得九十两白银，凡猜到八至九个的每人得九百两白银，如能全部猜到剩下的银两都归全猜对者，若猜对的有多人，银两平分。如果没有人猜对全部，那么剩下的银两任凭聚武阁处置。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规则了吧。”

朱自在说完，看了背后的红煦一眼，眼带着难得的笑意，转过头对店里的伙计放下另一块白布，上面清楚地写着，那十题的正确答案。

众人赶紧拿出自己写的答案对了又对。有好几个人高兴地欢呼起来，因为赢钱了。

看着地下闹哄哄的场景，红煦笑里藏刀地走到朱自在的身边，故意用甜美地声音说：“小朱。”

听到这个声音，朱自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转过头看着红煦，说：“小公子，你有什么事吗？”

红煦依旧笑嘻嘻地，“小朱，你今天居然叫我来做傻子。”

朱自在想了一下，觉得好像漏了什么没做，看着红煦的笑，他的头皮开始发麻，好像之前说好，是由红煦自己把答案公布出来，现在直接省略了，换成了一块白布。“小公子，这个，这块白布都做好了，不用白不用，这样一来，还让你节省口水呢。”

红煦哼了一声，说：“小朱，你给我记住了。”

朱自在突然觉得今天是他一生最惨的时候，以后，红煦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整他，日子难过了。要不要跑路，不行，一定会被追鼠找到的。想着想着，朱自在马上上前给红煦赔罪。

今天，灵儿觉得身体好些了，就缠着红煦让他一定要带她来江南聚武阁看一看，所以，红煦的亲友团阵容十分强大，青儿、灵儿、火奴。如果发生冲突，一点也不用怕。

下面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但却没有人猜对全部题目，赢钱最多的是九两白银，然后是九十两白银，最后是九百两白银。

最后，所有剩下的银两全部落入江南聚武阁的口袋，夜里，朱自在拿着算盘算钱，算得笑得合不拢嘴，可以说，他一生的笑都用在这个晚上了，在一旁享受白银光芒的红煦，却被朱自在的笑给吓住了。朱自在的笑比计划谋财害命的奸人显得更阴险，眼睛里不时还射着寒光，这跟他的风华绝代的美貌一点也不符。原来，美人也是有缺点的，比如，朱自在真的只适合做“冰美人”，不笑还好，一笑就是奸人相。

什么设赌局猜“小公子”，其实，这都是红煦一手策划的敛财手段。他知道朱自在一个人赚钱很辛苦，特意策划这个看似没什么特别的赌局，让众人心甘情愿地往下跳，双手把银子贡献出来，这样一来，就可以减轻朱自在的责任，还可以，让朱自在继续留在江南聚武阁，继续替红煦赚钱。

因为朱自在带着红煦在江南聚武阁转了又转，又经过“小公子”赌局的公布，红煦成了苏州城最大的红人。

还有人特意拿“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来赞美红煦的美貌，可惜这些到了红煦的耳中，全成了讽刺，而且是极大的讽刺。

他住的客栈，也因为上门骚扰的人太多。害得他带着青儿、火奴和生病中的灵儿连夜溜到江南聚武阁投靠朱自在。

看着死死地霸占自己床的红煦，朱自在很不爽，“我说小公子，请移动您的尊躯，这么晚了，您也该回去休息了。”

红煦还是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床梁，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小朱，十皇子怎么都没有消息了啊？”

朱自在粗鲁地把红煦移进去，自己脱鞋上床，看着红煦说：“最新关于太子的消息还在杜老板的脑袋里呢，等他把消息传到这里，你不就知道了吗？”

红煦嘟着嘴，一脚就把朱自在踢下床，整个人迅速地趴在床上，耍赖地说：“小朱，你忘记了吗，从今天开始，这个房间就是我的了，你还是转移阵地去隔壁吧。”

朱自在的美目瞪圆，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小恶魔给我记住了，我不回整回来，我就不叫朱自在。”

最后，哼了一声，朱自在摔门离开，留下占山为王的红煦暗自窃喜着，又赢一局。

朱自在再看到红煦已经是几日后的事了。外面的流言慢慢平息了，红煦带着大病初愈的灵儿、青儿和火奴在苏州城逛了又逛，从大大小小的庙会，到周围的山山水水，红煦他们一路玩得不亦乐乎，留下朱自在在江南聚武阁里恨到不行。朱自在每天辛苦地在赚钱，却完全没有逍遥的时间。这都是司徒红煦给害的，朱自在在心里暗自想着。

难得看到红煦的朱自在，对红煦说：“小公子，今天聚武阁刚好没开门做生意，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包你满意。”

红煦侧着头，看着不安好心的朱自在，说：“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红煦正好觉得无聊，欣然答应了，“好。”

朱自在加了一句，“不要带你的两个丫环和徒弟，就我们两个去。”

红煦点点头，也答应了。

朱自在带着红煦来到一艘画舫，并介绍说：“这是苏州城内最有名的画舫，香兰画舫。我们进去坐坐吧。”

看着装饰华美的画舫，红煦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朱自在居然带他来找妓女，而且看他和画舫的嬷嬷很熟的样子，看来，以朱自在对这艘画舫的熟悉程度来看，他一定是这艘画舫的常客。

刚进了船舱，就有几个美女上前来，就对红煦拉拉扯扯地，一个尽的吃红煦的嫩豆腐，而红煦对此完全没有反抗，他的身体慢慢僵了，其中一个叫春杏的女孩子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红煦的脸，惊呼说：“哇，他的皮肤好嫩哦，好好摸。”

听春杏这么一说，其他几个，把魔爪伸向了红煦粉嫩粉嫩的小脸，而且越摸越上瘾。

红煦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盯着朱自在坐在一旁跟一个成熟的大美女聊天。

最后，红煦忍无可忍，终于发飚了，“都给我住手。”

几位美女一惊，相视一笑，原以为是一只温驯的兔子，结果看来这是一只还在长牙的小豹子啊。春桃看着生气的红煦，惊奇地说：“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春柳点点头，说：“小公子以后一定会迷死很多人的。”

春杏笑着说：“不，不，不，现在就可以迷死很多人了。”

春风对红煦说：“对不起，我们姐妹几个好久没看到像你这么可爱的客人了，才会做出出格的事。”

红煦对三种人不可抗拒，一种是小孩，一种是老人，还有一种是美人，而眼前的这四位“春”字开头的姐姐或妹妹，虽然比不上和朱自在聊天的红牌离云，但也是令人眼前一亮的美女。

渐渐地，红煦摸清了和“春”字姐妹的相处模式，倒也挺融洽的。

画舫驶过湖心的时候，碰上了另一艘画舫，香莲画舫，红煦无意中瞥见了，那艘画舫上有两个他熟悉的人，当看到一个女的故意倒在其中一个身上的时候，心中的无名火突然冒了一起来。红煦使了轻功，离开香兰画舫，蜻蜓点水，来到另一艘画舫。朱自在站在香兰画舫上喊着：“小公子，别冲动啊。”

朱自在约红煦来坐香兰画舫是早有预谋的，昨天夜里，他刚得到消息，十皇子龙明烈离宫锻炼，明日将同司徒家的大公子司徒紫寒到苏州谈生意，地点就在香莲画舫。朱自在算计好了，以红煦对十皇子的感情，对心爱人出现在这种地方，一定会气火攻心，至于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不在他的算计之内了。反正他只管点火，不管灭火。

朱自在望着怒气冲冲的红煦，心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受尽红煦的压迫，现在终于能出口气了。

香莲画舫上的两个人听到喊声的，诧异地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红煦，红煦眼中冒着怒火，手中甩着九节银龙鞭，瞪着在座的两个人，像极了前来“捉奸”的小娘子。画舫上的嬷嬷看到来人意图不明，连忙冲进船舱，看到红煦手中的银鞭，嬷嬷的声音都变了，看着红煦的脸，不知道该称呼公子呢，还是小姐，最后，“这位公子，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啊。”

焓冽见到红煦，喜上眉梢，完全无视红煦手中的九节银龙鞭，出来就想冲过来抱红煦。

正在气头上的红煦，甩着银鞭向焓冽打去，焓冽含着笑抓住了打来的银鞭，用力一扯，红煦一个重心不稳，撞倒焓冽的胸膛上，焓冽一把抱住红煦，二话不说，吻着红煦的嘴。

对面画舫上的朱自在看得是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子？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无耻的登徒子，而红煦在他怀里，好像很陶醉的样子，这两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朱自在是来过几次妓院，但他纯粹是欣赏几位红牌的才学，比如香兰画舫上的离云的知书达理。朱自在可能是第一个花钱上妓院，盖被子纯聊天的人了。

香兰画舫上的几位美女欢呼着为红煦打气着，而香杏画舫的几位美女外加嬷嬷都静止地看着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只有一个司徒紫寒保持冷静地头脑。

司徒紫寒上前，拍着焓冽的肩，警告地说：“适可而止。”

焓冽听了，不情愿地放开红煦，溺爱地看着双眼迷离的红煦，微笑着说：“红煦，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简短的问候里，包含着焓冽深深的思念。而红煦显然不领情，一拳就招呼过来，焓冽轻松地握住红煦的小手，这时，红煦眼睛里突然雾气朦胧，“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焓冽温柔地抚摸着红煦的头发，“我这不是出现了吗。”

受不了这两个人甜蜜的司徒紫寒恶声恶气地插进来说：“红煦，你看到紫哥哥也不过来问候一下。”

红煦抬起头，看着司徒紫寒，笑颜如花，“紫哥哥，红煦也很想你哦。”

这样的笑，很不妙，司徒紫寒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红煦接着说：“紫哥哥，如果小竹知道你来这种地方，会怎么想呢？”

又是威胁，司徒紫寒立刻缴械投降，“红煦，对不起，是我带焓冽来这里的，请不要告诉小竹。”

焓冽看着司徒两兄弟如往常一样，就放心了，红煦还是以前的那个红煦，还好，没变。

在回江南聚武阁的时候，红煦了解到司徒紫寒和焓冽为什么要去香莲画舫了，也就原谅焓冽了。

不过，红煦还是有疑问，“焓冽，你怎么突然出宫了？你刚成为太子不是应该留在宫里的吗？”

焓冽笑着说：“我是被君大人给逼出来的。现在，他每天都让我学习那些礼仪，纠正我的言谈举止，说我将来要做明君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做起才行。后来，我真的受不了了，就向父皇请示，说要出宫锻炼，就出来了。”

“那你怎么跟紫哥哥一起来啊？”

“那家伙要去丽城找他的小未婚妻，随便来苏州城谈生意的。你以为他有那么好心陪我来吗。”焓冽不满地说，这么多年的兄弟居然比不上一个小丫头，真是窝囊。

“原来是这样啊。”

司徒紫寒当作没听到焓冽的抱怨，和红煦谈起来近况。

突然，一个声音如背后灵一样从后面传来，“小公子，你死定了。”

红煦才想起来，他把朱自在忘在香兰画舫上了，转过头，对上朱自在生气的容颜，红煦马上赔礼道歉，“小朱，对不起，我遇到焓冽和紫哥哥太高兴了，一时把你给忘了。”

焓冽看着比他矮半个头的朱自在，问红煦，“红煦，这是你朋友吗，怎么不介绍一下。”

红煦点点头，说：“这位是江南聚武阁的掌事朱自在。”介绍焓冽说：“这是焓冽。”介绍司徒紫寒，“这是我哥，司徒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