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高门的男人(出书版)+番外 BY 彻夜流香
  发于:2013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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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律清以为路小凡第二天大约就会提着一保暖盒的热汤从专院踢踏踢踏跑到自己的本院来,在一群人掉掉下巴,众目睽睽之下用一种好似女人看男人似的含情脉脉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喝汤,那的确很像路小凡干的事情。不过可惜,他却没那么做,以至于贝律清意外之余投篮的时候都有一点不太专心,少拿了好两个三分球,害得林子洋冲他再三眨眼睛。

很多人都会以为人是以群来分的,但事实上当你成熟以后,你就会发现,人其实归根结底都会以阶层来区分的,同等阶层的人才会更容易成为长久的朋友。贝律清与林子洋组成的队伍里其它的队友基本是高干子弟,都是沙龙成员,也都属精明能干型,贝律清失了几个三分球,他们也还是稳超对方,林子洋眨眼睛的意思那也就是超多少来震撼别人的意思。

他们虽然稳赢,但台下极大多数人是来看贝律清的,尤其是女生,一看贝律清几个不中,都不免流露出失望之声,贝律清加油这种喊声震得路小凡耳朵都疼。路小凡虽然没有来送汤,但他确实有来看贝律清的球赛,人家喊他也喊,喊得嗓子都毛了。

他以前看见贝律清偶尔也会想到,这样的男生女生应该都会喜欢吧,或者他应该会有不少女生喜欢吧。他听着那些女生时而大声地喊着贝律清,一脸亢奋,时而小声地念着贝律清,好像这三个字放着嘴里会化了似。他今天才见识了什么叫作万众瞩目,什么是大众情人。

半场结束之后,他看见贝律清满头大汗挂着白毛巾坐在一边,连忙挤到跟前拿了一瓶矿泉水,林子洋看见他笑了笑,道:「哟,小凡哪,律清的水你送去吧!」

路小凡哎了一声,握着那瓶水给贝律清送水去了,走近了道:「哥,水!」

他一出场才知道自己把嗓子都喊哑了,贝律清微微侧头却发现是路小凡,脱口道:「你嗓子怎么哑了!」

路小凡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我给哥喊加油喊的!」

贝律清接过了水,揉了揉他的头,然后边喝水边归队了。路小凡的脑袋却嗡地一声响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贝律清当着全校的面给了自己这么亲昵的一个动作,路小凡只觉得幸福就像天上掉下来一块芝麻饼,虽然不大但因为来得太快都把他砸晕掉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又在贝律清的身边找到了位置,找到了这个位置他就好像又找到了人生的位置,顿时精神抖擞了起来。

下半场贝律清打得非常得好,他个子高最擅长三分球,站在球场上双手这么一扬,球就带着优美的弧线轻松入篮,要多潇洒有多潇洒,把整场的女生都迷得七荤八素的,退了场都有好多女生喊着走不动了。

隔了几天,贝律清回来跟贝沫沙说,天津纺织局缺那么一个干事,不是公务员的编制,但好歹也是隶属政府部门,贝沫沙听了便连忙把路小平塞过去了。路妈听说是宣传干事,顿时便高兴了,路小平也很心满意足,毕竟是到局里面工作很有面子,贝沫沙交了差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而从头到尾,贝律清从来没提过路小凡来求他这件事情。

路小凡呢又开始贝律清回家的时候煲汤,贝律清如果在家留宿,早晨起来必定有一份熬得香香的瘦肉粥,或者是鱼片粥。他还包了贝律清在家里所有的活计,包括整理衣橱,刷鞋,林阿姨除了贝律心的东西,其实不大管男人们的内衣裤袜子,所以贝律清若是在家洗澡,路小凡便抢着连他的内裤袜子也洗了。他第一次洗完贝律清的内裤袜子晾晒完的时候,看见贝律清顶着刚洗完的湿漉漉的头,赤着上半身用一种挺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路小凡也没闹明白贝律清的眼神是什么眼神,他当时只是在想哥真是帅,不穿衣服,湿答答的也还这么帅,难怪这么多女生都喜欢他啊,羡慕啊之类……

路小凡的目标从变成一个能跟贝律清平起平坐的朋友改成了更务实的做贝律清有用的心腹。贝律清几乎不用费心少什么东西,因为只要一通电话,或者不用电话,路小凡只要想到他会缺什么,就不会辞辛劳地跑回家取东西,再屁颠屁颠给贝律清送去。

这当中路家又琐琐碎碎的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比方说路爸当了村长事事要插手,跳开了供销社却进了一大批假农药回来,害得村子里差一点闹虫灾;再比方说路爸的二妹在其它村子叫她的村长办得工厂侵占了地,后面又是路三爸或者路四爸发生了一点事情,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最后都是贝律清给解决的。这些事情如果放在以前,大家也只好抹抹鼻子,自认点背倒霉算了,但现在不同,他们是有一个当高官女婿的儿子的,就算可以吃亏那也是一件丢面子的事情。打给路小凡寻求帮助,天晓得路小凡能做什么,他当然也只能去找贝律清。贝律清每解决一件事情,路小凡就越发地对他敬仰,鞍前马后,唯恐不能报答贝律清的大恩于万一。

当然关于林子洋他们的高端话题他也不参加了,跟他说他也会装没听见,或者装糊涂说子洋哥你们说得我真听不懂,我是给我哥来送袜子的,伊朗问题啥的你问他吧。林子洋有的时候会忍不住道,怎么世上会有路小凡这样的人种啊,变形金刚都没他变得那么彻底。

贝律清不咸不淡地道:「有你这么贱的没有,人家讨论你嫌,不讨论你又惦记!」

林子洋嘿了一声道:「是,我嘴贱,贝爷这是替人打报不平呢,得得,我一边凉快去,成不?」

贝律清笑了笑道:「看见下面的草坪没?」

「怎么了?」

「那给您羊爷准备的,上那凉快去!」

林子洋失笑道:「我说贝爷,您老什么时候改维护起这种小人物来了,你不最不爱那些攀高踩低,只知道伸手捞好处,活着卑微,死了卑贱的生物么?」

贝律清翻了一页书,淡淡地道:「这不还新鲜着么!」

林子洋笑道:「得,明了,您贝爷要是新鲜完了知会一声,我们也就用不着牙疼了。」

路小凡还不知道自己成了上层阶级盘中一碟小菜,他正抱着书去上公共课。那种总是在早早地在教室里抢着前排位置,上课眼神一眨不眨盯着教授,一字不漏记笔记,却没被教授记住的人——就是路小凡。路小凡一进教室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人,他眨了眨眼睛,确实坐了人,而且是一个挺高个的男生。路小凡犹豫了片刻,位置也就罢了,但是自己放在位置上的水杯却要取回来,下次还要靠它占座呢。

他走过去客气地问:「请问有没有看到我的水杯!」

「什么?」那男生把头一横,他旁边坐的二个男生一起横眉竖眼地看着路小凡。

路小凡眼前一下子多了六条横眉,六只竖眼,立时知道自己跟这只水杯有缘无份了,转身刚要走,却突然被人伸出的一只脚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阶梯上。

路小凡刚想起身又被人揣了一脚,只听背后人大声道:「看你再跑本院去抱那些高干子弟的大腿,丢我们专院的脸!」

路小凡吃疼地大叫了一声,好在教授进来了,看见阶梯当中趴着的路小凡只是不满地道:「都坐回位置,吵吵闹闹地成何体统!」

专院的学生入院比起本院来讲就宽松多了,里面不乏有一部分是掏赞助的钱进来的,所以打架生事经常发生。教授也就见怪不怪,都懒得理会了。

路小凡从地上爬起来,瘸着腿回到了后排的位置上,前排那三个男生还不时地转回头来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专院的男生对本院的男生是一种因为嫉妒不平而引起的天然敌意,对于那些占了本院女生,还要吸引走专院百分之九十以上女生目光的本院男生,他们早就到了叔可忍,婶不可忍的爆点,路小凡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发泄品。他们扎破路小凡的自行车轮胎,在路小凡上厕所的时候把门反锁,把路小凡宿舍里的被褥藏起来丢掉,还在他的饭盆里尿尿。

路小凡不禁苦恼地想着要不要暂时请几天假避避风头,他小的时候读狼牙山五壮士坚守阵地壮烈牺牲的故事也是很感动的,但他却没有要坚守专院阵地的念头,因为他即不是壮士又不是傻瓜。

******

路小凡请好假大包小包背着行礼回家避风头,哪知道刚出校园就碰上了林子洋,他挺热情地搭着路小凡的肩笑道:「哟,小凡,走,你子洋哥哥带你去看好戏去。」

路小凡本来是不大想去的,但架不住林子洋勾着他的脖子连拖带拉,把他拉到了校园背地的草坪上。路小凡见不少人围着呢,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贝律清正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周围站着几个也都是沙龙里面的成员。

如果把全大陆的大学生让他们穿着本院的校服都招到一块,你一定看不出来是大学生联谊,会以为是杂牌运动会,因为大家都穿着各式各样的很丑的运动服。R大的校服当然也是很丑的运动服,但是架不住这些子弟们高高的个子,修长的腿,强大的气场,前胸R大漂亮的校徽足以使一件同样的校服穿在他们的身上跟穿在对面畏畏缩缩专科学生截然不同。

路小凡看见当中有几个穿便服的成年男子站在周围,被他们围在里头的是几个平时欺负路小凡欺负最狠的几个男生,最里头那个领头的高个子男生正被二个黝黑的青年按住了,塞住了嘴巴狠揍。这些便衣走路站姿都笔直刚硬,一看就是当兵的,路小凡猜想这不知道是哪家的警卫兵。

林子洋笑嘻嘻地把路小凡拉过去,贝律清也没抬眼看他。草坪上明明这么多人,但除了拳击肉声,那高个男生的闷哼声,就没别的声音。高个子的男生在挨楱,其它男生被押着看,从来喜欢在草坪上谈谈恋爱,念念英文的人今天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即没有保安,也没有其它老师路过。只有他们一群人,也只有这种声音,从放学前的黄昏一直打到天快黑。路小凡站在贝律清的身边听着那种沉闷地拳击肉声不禁也有一种两腿发颤的感觉。

他有一点不能把沙龙上一本正经讨论国家的未来的学生,跟这些站在草坪上淡然地看着警卫兵们动私刑的男生们统一起来。但路小凡似乎意识到,他概念里的特权是出门有人巴结,到全聚德买烤鸭不用排队,然而很显然他有一点小看特权了。特权的含义并非是凌驾于公共次序之上,而是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在某些时候他们愿意,他们也许不仅仅可以很容易搞到一只鸭,也同样能轻易地搞掉一个人。

眼看着高个子一幅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贝律清依然不动声色,林子洋还是笑得挺和气,路小凡忍不住颤声道:「哥……哥,不打了吧,再打要打死他了!」

他开口了,贝律清才总算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行了吧,子洋?!」

林子洋笑嘻嘻地道:「小凡说成就成啊!」他说着招了招手,便衣们立即停了手。

贝律清才慢慢站了起来,他的脚踩着那半死不活的高个子男生的脑袋冲着其它直打哆嗦的专科男生露齿微微一笑道:「告诉你们,爷的大腿不是谁都有资格抱的,别再让我知道你们欺负路小凡,知道么?滚!」

其它的男生如同得了大赦令似的,一个个转身跑得连踪影都没,贝律清才半转过身来挺淡的看着路小凡道:「你大包小包的做什么?」

路小凡嗫嗫地道:「我……避避风头。」

贝律清丝毫也没有要夸奖路小凡够机灵的意思,甚至连话也没再说一句,转身就带着人走了。

路小凡跟在贝律清的背后,即敬仰也敬畏,连背都不不禁有一点弯弯的,他拉着行礼颤声问旁边笑容满面的林子洋道:「子洋哥,这不会打出人命来吧?」

林子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放心吧,我老爷子的警卫兵那都是刑侦出身,别说打上两个小时,再打两个小时,这小子也死不了。」

「那我回去放行礼!」

林子洋挥了挥手,小跑两步跟上贝律清走了。

路小凡站在草坪上看着这群人越走越远,才扛起行礼腾腾地跑回了原处。草坪上一片空旷,只有那个高个子的男生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路小凡上去扯了一把高个子,他似乎跟没知觉了似的,死沈死沈。

路小凡吓得连忙丢下行礼跑到警卫处大声道:「那边有一个男生受伤了。」

里头保安抬头嗯了一声,但没动作,路小凡只好补充道:「那些人都走了,只有那个男生!」

保安才骂骂咧咧地拿起电筒起身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整天没事就打架生事!看我不报给教务处!」

路小凡好说歹说,他才算帮着路小凡把那高个子抬医务室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高个子的运气还没背透,校医居然还在,路小凡大喜丢下高个子就逃之夭夭了。

周未见到林子洋,他笑嘻嘻地勾住路小凡的脖子亲热地道:「怎么样,哥哥给你出气,出得还满意吧,我跟你说,律清在R大几年都还没这么高调过,你子洋哥哥为了替你借几个警卫兵,回去被老头子狠批了一顿……」

路小凡看着林子洋笑嘻嘻的脸,也没看出他被他家老头子狠批的痕迹,但是那些警卫兵拳击肉声倒是影响蛮深刻的,于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道:「谢子洋哥!」

林子洋一笑,道:「谢你哥吧!」

路小凡一掉头,见贝律清正坐在沙发上翻书呢,贝律清很喜欢读书,有什么闲暇都用来翻书了,这跟有什么空就看港片的路小凡一样是配套的。贝律清的书放在膝盖上,穿着牛仔裤的腿包着修长的腿这么互相搭着,在阳光下白皙的有一点耀眼的手指慢腾腾地翻着书页,任何人一瞥之下大概都会由衷地想这男人真帅气。

路小凡的脑子里倒是没冒出这句,因为他的脑子过去挤满了对这个男人的崇拜,敬仰,现在又塞了点敬畏进去,确实有一点腾不出地方放别的念头。

高个子的伤不知道怎么样,反正路小凡知道他足足一个月没来上课。高个子来上课的时候看见路小凡似乎欲言又止,路小凡当然也没圣母到非要跑到别人跟前去化干戈为玉帛。路小凡原本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大家相安无事就好,哪知隔了几天之后这个男生就不见了。路小凡隐隐地听说大约是这个男生被贝律清那帮人给逼退学了,什么是杀鸡给猴看,那鸡必须得死得很惨。其实那个高个子男生家境不错,本人在学院里也挺有影响力,所以他挨揍了以后学院里不平的声音还是很多的,但自从他退学之后,所有的人立竿见影一般都闭上了嘴巴。

路小凡自然也没人欺负了,但是随便他出现在哪里,别人都会呼啦一声给他空出一大片地来,这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路小凡常托着腮一人坐着一大排空位子,心里想着杀鸡给猴看,原来是二只鸡,一只杀了,一只晾着给人看。路小凡只看见了事情的后半截,没看到前半截,隔了好久才知道其实高个子刚开始还是挺硬气的,要跟贝律清单挑来着,贝律清一拳就把他打翻在地了,后面才交给警兵卫揍,要不然谁能保证把一个人打上几小时,这人还没死透。这反应了贝律清的另一个观点,那就是术要有专攻,他喜欢把专业的事要给专业的人来做,用人要用人的强项(难道说路小凡的强项是那个》《)。

贝律清虽然好几年里只出手过这么一次,但这一次就给路小凡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可是跟路小凡的待遇不同的是,贝律清非但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降温,反而更受欢迎了,好多女生都会说真没看出来贝律清是这么有男人味啊等等。路小凡因为这件事情也算稍稍沾了一点光,因为校园里要是偶有人来搭理他,那个一定是个女生,而且是来打听贝律清的。

路小凡在专院乏人问津,自然跑贝律清那里跑得更勤快,贝律清户外活动时偶尔也会捎上他。开始有路小凡,贝律清,林子洋跟卓新,但卓新去了两次就黑着脸说受不了路小凡不去了。所以路小凡以后跟贝律清外出便只剩下,他,贝律清还有林子洋三个人。路小凡每次跟出去回回都要大包小包跟拾破烂似的背上一大包回去。吃饭?吃剩下的,带回去!打台球?别人喝完啤酒,他捡啤酒罐子!游泳?人游泳,他光顾着捡一次性浴帽,就算商场里逛一圈,他也能捡几个纸板箱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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