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今晨 上——嘉语
嘉语  发于:2013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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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是想起了苏君若吧?竟然笑得这么……”

严洛晨回过神,看林湛正盯着自己,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似乎在压抑什么,笑容很僵硬。

“苏君若是谁?”严洛晨这才意识到,这个苏君若,林湛已经不止一次的提起。

林湛怔了怔,“洛晨,你真的不记得苏君若了吗?”

严洛晨不耐烦地把视线转到窗台行的小盆栽上,“别问我这种问题,我早就说过,我什么都不记得。”

林湛像是放心了一样,重新笑开了,“没关系,那种人你不记得更好。”

“你叫我来不是就说这个吧?”

“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

林湛高神莫测地笑着,“你这两天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还没有报警抓张孝廉吧?”见严洛晨果然奇怪地看他,他颇认真地说:“因为我还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警察那里,仅凭你一面之词是不会相信的。而且,我这两天也侧面了解过,你跟张孝廉的关系似乎很不好,这样一来,事发当晚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其他人看见,警察说不定会认为你是公报私仇故意说谎诋毁他。而且也没有物证,也就是赃物。我们动不了他。”

严洛晨觉得他的理论可笑得要死,却又偏偏找不到反驳的接口,只好气冲冲地说:“随便你动不动得了他,反正偷的又不是我的东西。”

“所以我需要你再揭发他一次,就在他偷窃超市货物的当场!”

13

林湛的意思是让严洛晨监视张孝廉,发现他再次偷盗的时候,现场将他抓捕。

“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做这件事?”严洛晨审视着林湛,“任何人都可以吧?只是作为现场证人。”

“谁让这件事是你最先发现的呢?”林湛垂着眼笑,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再说,我管辖的商场出了这种丢脸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我可不想被我老爸责备,说我管理不善。”

原来如此!

林湛拿出一支手机递给严洛晨,“拿着这个,如果你发现张孝廉行动,就打我的电话,手机上只有一个号码,就是我的。我只要看到你的来电,就会带着警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抓到张孝廉,你就是新一任的仓管,怎么样?”

严洛晨并没有去接手机,也没有为最后一个条件所动,而是很认真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林湛的手还停在半空,闻言收了回来,将手机放在玻璃茶几上,深深地看着严洛晨,“我还以为你没兴趣知道,从上次见面到现在,你一次也没有主动向我问起以前的事。”

“是没多大兴趣。”他毕竟不是真的洛晨,他在乎的只是自己,但是,以洛晨的身份活着,不可能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这样会被人钻空子的,比如林湛,“只不过,人是从过去走向将来的,不知道过去,又怎么知道将来该怎么走?”

“说的真好!”林湛微微笑着,狭长的凤眼散发着慵懒悠远的光,他起身走到严洛晨身边,侧身坐下,一手搭在沙发上,上身微微靠近他,形成一个暧昧的姿势:“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厌恶吧?”

“还好,只是我自认为应该是个随和的人,被人讨厌了有点意外。”林湛身上温热清冽的体味让严洛晨心生排斥,眉头一皱,立刻向旁边移动了一个人的距离。

林湛却不死心,厚着脸皮再次靠近严洛晨,呵气一般地在他耳边低笑了一声,说道:“其实我们是一对恋人。”

严洛晨大吃一惊,猛地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瞪着林湛,“你开什么玩笑?”试探性地加了一句:“我们可都是男人!”

林湛身姿慵懒地靠在沙发里,神色却异常严肃和认真,甚至带着点惋惜和追忆,“开玩笑?很遗憾,这是事实。你跟我原本很相爱的,可惜你后来移情别恋,喜欢上苏君若那个家伙,你背叛了我,所以我才那么讨厌你。哦对了,苏君若就是你遇到我的那天,对你很凶的那家伙。”

原来是那个一见面就强迫自己跟他回家的男人。

严洛晨不是没猜测过洛晨是Gay的可能,遇到林湛和苏君若的当天,他就有过这种感觉,实在是那两人对待他的态度太可疑了。只是,要说有可能与洛晨是恋人关系的,怎么看也应该是苏君若吧,口口声声都是让洛晨跟他回家的强迫,而林湛那种毫不掩饰的敌意与厌恶,哪里像是一个恋人该有的样子?说情敌还像一点。

然而,如果实际情况是林湛的这种说法,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洛晨真要是背叛林湛,那他露出那种敌意和厌恶,也说得过去。不过,他跟苏君若之间的气氛,可一点不像是情敌那种啊。

林湛站起来,捧起严洛晨的脸,“怎么?不相信?我可是看见你把苏君若忘得干干净净高兴得很呢,不如你再回到我身边吧,我一直都还忘不掉你哦。”

严洛晨惊慌而又厌恶地扭开脑袋,后退一小步弯腰拿过茶几上的手机,仓促不耐地说:“行了,那件事我会办的,到时候给你电话。”走到大门边,回过头,“你这边的准备要做好,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林湛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突然低头笑起来。

严洛晨翻来覆去睡不好,他实在难以相信洛晨跟林湛是爱人的关系,一想到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曾经有可能跟林湛那家伙睡在一起过,他就一阵阵的不舒服。他很后悔没听老梁的话去多管闲事,很后悔刚刚在办公室那么鲁莽地答应了林湛的要求。

可惜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三天后的深夜里,同宿舍的两个工友又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悄悄离开床铺了。严洛晨隔了四五分钟才起来,轻手轻脚来到上次转角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了一下仓库大门边的情况。

这次的车比上次那辆的容量还大一点,张孝廉和那两名工友连同司机在内四个人,一起上阵快速地往车上装货物。看箱子的尺寸和重量,这次他们偷的应该不是副食或者日用品,倒很像是小家电之类的。

严洛晨的心砰砰直跳,拿出手机拨通了上面那唯一的电话号码。

就在这时,张孝廉突然怒喝一声:“谁在那边?”

严洛晨浑身一颤,惊出一身冷汗,他刚刚没有发生任何响动,为什么张孝廉会发觉他的存在?有脚步声快速靠近,他把手机贴在耳朵边上,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林湛你他妈快接电话”,可手机里的嘟嘟声响了N多遍,却始终没人接听。

严洛晨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该死的林湛,要是我今晚有什么闪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严洛晨终于放弃拨号,迈开双腿转身逃跑,可惜没跑几步就被追上来的张孝廉跟那工友抓住按在了地上。

“洛晨,跑什么呀?”张孝廉居高临下冷眼睨着严洛晨,嘴角噙着的笑意高深莫测,“既然来了就一起干活儿吧。”

严洛晨不断挣扎,虚张声势地嚷着“你们放开我,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马上就会有人来抓你们”,企图用这种并不存在的事情来威胁吓退他们。可张孝廉根本就不理睬他,只是示意那两个工友把严洛晨押到仓库那边。

严洛晨一人之力抵抗不了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被他们连拖带拉来到仓库门外。他绝望透顶,林湛这王八蛋究竟搞什么鬼,居然没有出现,现在他肯定完蛋了,最起码也要遭一顿毒打。果然一开始就不该多管闲事,不该相信林湛,更不该一时冲动答应他的要求。现在可好,按照张孝廉的为人,他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张孝廉,我劝你最好别对我怎么样,我刚刚真的报警了,你、你会被抓去坐牢的。”严洛晨此刻只能说这种话来维持自己的勇气,他以前虽然也有遭遇过类似令人恐慌的事情,可有周淮在,他根本没有自己独当一面过处理过,现在周淮不在身边了,他就完全丧失了主见,只剩下惊惧和不知所措。

张孝廉冷笑道:“是吗?那就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话音落,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严洛晨还没看清是什么人,就听见有人大喊:“前面的人都举起手来,不然开枪了。”

张孝廉等人乖乖地举起双手。

严洛晨终于看清来人,是十来个持枪的警察。救星终于来了吗?他的心脏还在狂跳,身体却劫后余生般松懈下来,双腿发软,却还是迫不及待奔向警察,“你们终于来了,快把这些人抓起来。”

咔嚓一声,一副手铐铐在了严洛晨的手上。

“这……”严洛晨怔愣地盯着自己双手上的金属,恍惚了好几秒才回过神,“不是,你们搞错了。”双手一起指向张孝廉等人,“他们才是盗贼,他们才是你们要抓的罪犯。”

给严洛晨戴上手铐的警察沉着脸说:“少说废话,难道你自己不也是他们中间的一员吗?”

严洛晨等大双眼,“你搞错了,我是目击证人,是报警的那个人。”

“警察大哥,别相信他,我们都是受他指使才来干这事的。”张孝廉正被两个警察压制在货车车厢上,反手铐住手铐,他的脸贴在车厢上,都变形了,“他就是主谋,他是为了替自己脱罪才那么说的,你们别相信他。”

严洛晨又气又恨地瞪向张孝廉,“姓张的你别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利用职权偷超市的货,竟然不要脸来诬蔑我。”转而焦急地对警察解释,“警察同志你们别听他胡说,我真的是目击证人,我跟这几个强盗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是林湛叫来的吧?就是他让我监视这些人、说要在现场一举抓获他们的。你们可以打电话给林湛啊,他可以给我作证。”

那警察面无表情地从严洛晨身上搜出手机,拨通上面唯一拨过的号码。严洛晨满怀期待,既然警察已经来了,那林湛之前一定是看见了他打的电话,这次再打过去,他肯定会接的。然而,警察把号码拨出去两秒后,另一边被铐住的张孝廉的也手机响了。

押住张孝廉的警察A说:“头儿,你拨的电话好像就是这家伙的。”

警察头头挂了电话,张孝廉的手机也随之安静,再重新拨号,他的手机又响起来。

警察头头用一种十分微妙的表情盯着严洛晨,“不是说你跟他没关系吗?那这号码怎么回事?”

14

严洛晨跟张孝廉他们一起被带回了警局。

经过一夜的审讯,无论严洛晨如何辩解,警察都只是强调要搜集证据。结果到了天明时,审讯他的女警将张孝廉等人的口供啪地扔在他面前,让他好好看看。

严洛晨不明所以地拿过文件夹,视线所及,每一个字都像刺,一根一根地戳在他心上,令他止不住浑身发抖。

“这些混蛋。”严洛晨突然摔了所有的文件夹,甚至将桌子上的台灯等一切物件扫到地上,双目赤红,激愤到极点,歇斯底里,“他们全都在胡说,他们诬陷我,我根本没有参与他们,我没有偷东西,他们肯定是受了林湛的指使来陷害我的……”

见严洛晨突然发狂,女警察赶紧打开门叫了另外三个男警员进来。警察对待不配合审讯的嫌疑犯,最惯用的方法就是毒打。严洛晨现在这么狂躁,自然是免不了。三个警察一拥而上,二话不说,首先就是一人一脚,严洛晨当即滚到地上,而后雨点般的拳头以及警棍的重击接踵而至。拳脚、交、杂中,严洛晨依然用他最大的力气嚷着“我不是窃贼,我不是主谋,我是冤枉的”

殴打持续了二十多分钟,严洛晨始终没有认罪,他匍匐在地上,左边脸上一大块挫伤,血丝血水染红他半边脸,额上一大块淤青,肿得高高的,鼻孔下面和嘴巴、下巴上的血迹已经凝固,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稀巴烂,身上的淤青和脚印、棍印更多……

严洛晨身上很疼,心里更疼,一点也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他明明是帮忙抓脏的,现在却变成了窃贼的同谋。不,是主谋。

这是张孝廉、司机以及那两个与他同宿舍的工友一致的供词,他们都说,是受到严洛晨的鼓动和游说,才起了贪念去干那种事。他们还说,第一次的行窃,他们偷了一车日用百货,处理掉的赃物换成现金之后,三分之一归了严洛晨所有,剩下的由张孝廉和两个搬运工平分。第一次得手之后,严洛晨觉得偷得太少,没卖多少钱,所以决定再偷一次,为了卖钱更多,就把目光瞄准了高档的小家电。在行动当晚,严洛晨负责观察周围的情况,张孝廉则负责带领工人搬货。他们相互带有手机,一旦有情况,严洛晨就拨张孝廉的手机号码,大家立刻准备逃走。

“他们串通起来陷害我,我没有偷东西!是林湛陷害我!”

严洛晨带着哭音一直虚弱地重复,可是没有人会相信他。

被警察在案发现场抓到,手机里的号码是张孝廉的,警察出现前一分钟他打过那个号码,加上张孝廉他们如同背过台词一般一致的口供,他百口莫辩。而林湛始终避而不见,根本没有人证明他是为捉赃而去。

严洛晨既后悔又不甘,为什么只是为了出那口对张孝廉不服的恶气就要多管闲事?为什么不听老梁的劝告?为什么要答应林湛的要求?为什么要相信他?

他想删自己一耳光,他恨死自己的愚蠢和冲动。

本该是第一时间就能明白过来的事情,可严洛晨却经过了这多么周折才想到重点上。张孝廉等人不过是些贪图钱财的小人,没有聪明的头脑,也没有慎密的心思,就算害人用的也是最直接的方式,断然无法设下如此精密的布局而就为了整他严洛晨,更何况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一并被警察抓。不过是跟他稍有口角之争,张孝廉犯不着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开玩笑。

细细回想,摆明了整件事就是林湛给他设的一个局,而且,被他整得这么惨,自己竟然连林湛跟洛晨之间的关系都没弄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一头栽进去了。

严洛晨咬着牙不愿意哭。

被关在警局的黑屋子里,躺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这种静逸的黑暗和处境,除了让严洛晨更清楚地明白是林湛在陷害他的事实之外,对于接下来的出路毫无帮助。

几天后,案情又有了新的进展。不过,对于严洛晨来说,是又有了更残酷的打击。警察根据张孝廉等人的口供,到严洛晨住的宿舍搜查第一次偷盗之后的赃款,然后找到了他的行李箱,甚至还找到曾经与洛晨一起乞讨过的流浪汉们,录下他们指证他偷窃的口供。

警察们按着严洛晨的手指打开Fendi行李箱,从里面拿出苹果手机、Dior的限量版项链、范思哲的衣裤、纯金的钢笔……最后将洛晨的身份证丢到他面前。

“从身份证上看,你是XX县的一个小镇来的,并非本市人。如今很多农村人家庭也十分富裕,买奢侈品的也不在少数,可是据我们了解,你之前是个流浪汉吧,你能解释一下,一个吃饭都要靠乞讨的流浪汉是从哪里得来这些贵重的物品?”

“这些东西……”严洛晨根本就交代不出来这些东西的来历。他本就不是洛晨本人,不知道洛晨的过去,哪里会知道他箱子里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警察轻蔑地笑笑,又丢给他一份口供,“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吧,连你以前那些天桥底下的伙伴都站出来指证你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这么狡辩有意思么?”

“我没有狡辩?我说的句句属实,是你们这些狗屁警察无能,被林湛那个混蛋蒙瞎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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