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今晨 上——嘉语
嘉语  发于:2013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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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撇撇嘴,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在高兴些什么。

于军过了几天驱车到严洛晨工作的超市看望他。当时严洛晨正与老梁一起抬一箱重达上百斤的什么货物往仓库里走,集装箱货车就停在一边,看见于军后,冲他咧嘴一乐,以眼神示意他稍等一会儿。

严洛晨放下货物从仓库出来,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边擦汗边走过去跟于军打招呼,结果还没说上几句话,仓管那边就喊开了。

“洛晨你干嘛呢?现在是上班时间,可不是给你们私人聊天的。”

这个仓管叫张孝廉,不同于何保成的爽朗近人,这个家伙颇有点贼眉鼠眼、欺软怕硬的小人样,严洛晨第一天上班看见他就觉得这人不顺眼,可偏偏分到跟他一个班时,躲都躲不开。这不,揪着一点小事就开始发官威了。

严洛晨醒过来后,身边就于军这么一个熟人,不仅救他性命还在生活里帮他好多忙,难免对他心生亲近和依赖。好不容易这唯一的熟人跑来探望他,心中的喜悦还没来得及跟他分享,就被人打断,心里着实恼火不已。

严洛晨冷眼瞥张孝廉,又看看站在他身后抽烟闲聊的那俩工友,高声道:“我哥来了打个招呼而已,刚说两三句话,你喊什么呀?你身边两个大个子是杵在那儿看门的么?敢情你眼睛就长我身上啦!”

张孝廉指着严洛晨气得横眉竖眼:“你小子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我说你……”

“好了洛晨!”于军拍拍严洛晨的肩阻止他说下去,遂又对张孝廉挥手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哥们儿,这小子是我弟弟,年轻脾气冲,别介意,也怪我来的时候没问清楚你们的上下班时间,对不住了哈。”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于军这么大一个子,站在那儿本就十分有压迫感,现在一脸笑意盈盈地跟张孝廉道歉,态度极好,张孝廉这才脸色好看了点,说了句“上班时间可不准随便来找”便讪讪地转到仓库里面去了。

严洛晨有些不好意思,也有点不甘心,“于哥,你不用替我对那种人低头。”

“你小子,看样子以前也是没出来工作过,这么不知深浅。”于军很严肃地看他,“在职场上不管单位大或小、是什么样的工作性质,人际关系都很重要,尤其是你的直属上司,不一定要讨好,可一定不能与之为敌,不然怎么混下去?你看你这种尖锐的个性,像个刺猬一样,一点小事就能让你浑身是刺充满戒备。看着吧,那个仓管一看就不是好人,你要是不巴着他点,你能在这儿长干下去才怪。”

“……”

于军说的对,可严洛晨实在做不来讨好卖乖的事情,尤其是张孝廉总是仗势欺人、还欺老实人的丑陋嘴脸,别说讨好了,他就连跟他说句话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好了,为人处世什么的,我跟你讲也是白讲,你得自己从人与人的来往中领悟。今天本来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的,既然还行,我就不耽搁你了,等下次有了时间,咱俩再联系吧。”

于军走了,严洛晨心里一阵失落,于是对张孝廉更加没个好脸色。

老梁见严洛晨不高兴样子,暗暗告诫他,“心有不满也别露在脸上,人心都隔着肚皮,小心自己被整了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老梁说的话一点没错,就在第二天,严洛晨的工作量就突然加大了,那些工友都有意似的躲着他,连老梁都无奈地叹着气跟另外的工人搭档抬货,不跟他一起了。好多重量明显一个人搬不动的大箱子都留给他一个人,那两个偷懒的惯犯就站在边上双手抱胸盯着他,名曰监视,以免他再次偷懒。

严洛晨懂了,这明摆着是张孝廉在整他。

严洛晨走到正在清点货物的张孝廉面前,指着那些又大又重的箱子对他说:“张主管,能派个人跟我一起搬货吗?”

张孝廉手里在写记录,头也不抬地说:“你不是说我的眼睛只长在你一人身上吗?好啊,我今天就不盯着你了,你自己干去。有什么事也别来找我,我没功夫招呼你。”说完伸手要扒开他,朝另一边走去。

严洛晨黑着脸再次拦在他面前,“张主管,你故意针对我是不是?就因为我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了你的面子?你也太无聊了吧。”

张孝廉狠狠地合上本子,眯眼瞪着他,“我就是无聊了怎么办?你以为你是谁啊小子?别看我就一仓库管理员,可我要是在这儿整死你都没人敢管我你信不信?在这做事的每一个人,看见我都得叫一声张老大。就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敢跟我叫板,不整死我就不姓张。”得意地笑了两声,“除非你小子不干这份活儿,不然就有你受的。”

严洛晨是那种对方越压迫他,他就越是倔强不低头的人,张孝廉这么一番威胁恐吓的话哪儿能吓住他,反倒把他骨子的反叛劲儿给激发出来了。

“是吗?看不出来你一个小矮子还这么厉害。我看你也就只会欺负老实人而已,我同屋那两个厉害的角儿,你可不敢跟他俩这么说话吧!”洛晨的身体只有172,不算高,但在164的张老大面前,是挺高的了。见他脸色发狠了,严洛晨讥讽地笑了笑,说:“也无所谓,我的确是得罪不起张老大。跟你这种人讲道理求情根本就是白费口舌!”说完,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回集装箱货车那边。

看着严洛晨满是蔑视地走开,张孝廉并没有做出像他放出的狠话“不整死你我就不姓张”的行动,反而气得只喘粗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严洛晨咬着牙弯腰去搬箱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箱子抗在了肩上,一步一步沉重地、时而蹒跚一下地朝仓库里走。经过张孝廉身边时,看着他那得意的嘴脸,严洛晨脸上强作出一个笑来,心里却恨不得把手里的箱子砸到他脸上去,想着早晚要揪住他的小辫子,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一天下来,严洛晨的手心都被磨破了皮,还起了两个血泡,浑身散架一样酸软发疼。洗澡的时候真不方便,期间还弄破了一个血泡,流了很多血。严洛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另外一个也戳破了,随便贴了个创可贴了事。

凌晨三点多,严洛晨沉在黑色的梦中,忽然被一道亮光刺醒。

严洛晨他们的寝室窗户设计得有些高,而严洛晨的床位就正在窗户边上,还正对着中央位置,加上挨着仓库很近,所以要是半夜有货到,卡车倒车的时候,车灯就会照进来,严洛晨因此经常被照醒。

严洛晨无奈地坐起来,看样子今天又有货到了。虽然睡得正熟的时候被闹醒很纠结,不过他今晚正好要上厕所,也就没怎么觉得恼火。下了床才发现对面床铺的两个工友不在,严洛晨转头看了一眼他下铺的老梁,他睡得死死的,还打鼾呢。

严洛晨抓抓已经长成板寸的头发,打着哈欠拉开门去上厕所。

厕所和浴室就在仓库正门的左边,站在厕所门口就能很清楚地从侧面看见仓库大门。因此严洛晨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借着车尾的灯光,恰巧看见张孝廉和他同屋的两个工友,正从仓库里往车厢搬货。

严洛晨一阵疑惑,现在又不是白天,卖场已经关了门,不需要出货吧?而且,卖场里出货不是一直用超市专用推车的么?那张孝廉他们是在干嘛?

突然一个念头闯进脑子里,严洛晨一震。

12

张孝廉在偷超市里的货——严洛晨惊慌地捂住口鼻,双腿发软沿着墙壁瘫软蹲下,不让自己发出惊呼甚至是一丝一毫的声息,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他们发现自己的存在。

难怪那两个工友平时会那么明目张胆地不干活,原来都是张孝廉的同谋。这件事,恐怕老梁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可是,亲眼目睹同谋偷盗超市的货物,他真的能置之不理吗?这可是偷窃啊,还是如此大数目的货物,卖出去只怕不下万数。

严洛晨心跳如鼓,他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深更半夜,亲眼目睹别人偷盗,那种气氛,隐约透着杀气,他一边害怕,一边在犹豫,是要置之不理,还是要报告给超市的负责人。

那两个工友已经快速地装完货,张孝廉绕到副驾驶位坐进车里,跟着车子一起离开,而那个工友则完成任务正要回宿舍。

严洛晨匆忙起身,趁货车的引擎声还没消失,方便掩盖他在夜里尤其突出的脚步声,赶紧跑回宿舍翻身上床,背对了宿舍的门,假装熟睡。

两个工友是轻手轻脚回来的,听动静,还到老梁和严洛晨床前看了一下,然后才窸窸窣窣地上床睡觉。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可是严洛晨却躲在被窝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样不行,一定要告发他们。

第二天天刚亮,严洛晨赶在其他三人前面起床,掐准上班时间,避开所有人来到超市管理人员所在的办公楼楼层。他要找超市的经理,把昨晚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他知道。

他还是不能坐视不理。

不……

严洛晨站在经理办公室门口站定。

应该说,他只是不想放任张孝廉那种人继续嚣张,那么的狗仗人势,那么明目张胆地欺负老实人。他承认,他很记恨张孝廉,厌恶他的嘴脸。还记得自己在前一天还发过誓,什么时候抓住张孝廉的把柄后,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现在不就是个好机会?

抬起手敲门,里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虽然还是很害怕,因为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也许还会遭到报复……但是,如果不踏出这一步,还是一样受欺压,还是一样看他脸色过日子,除非离开这儿另谋出路。

“经理,我有事要说……”

可他不想离开这儿,对他来说,找工作实在太难了。

严洛晨跟在经理身后,乘坐电梯一直升往顶楼。刚刚他把他昨夜看到的事实告诉经理,经理经过考虑,决定带他去见商场的老板。

经理指着办公桌后面、垂眸签署文件的漂亮男人介绍说:“这位就是商场的老板,林湛林先生。”

严洛晨目瞪口呆,“是、是你?!”

实在没想到商场的老板竟然是他,那个漂亮的男人,严洛晨第一天求职时遇上的莫名其妙的家伙。原来他叫林湛。不同于上次穿白色休闲服的随性优雅,一身纯黑色西装让他多出几分威严和冷峻,带着些禁欲的气息。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张魅惑的漂亮脸蛋。

“哦……咱们俩还真是有缘啊,洛晨!”林湛抬着头,过了最初的意外,瞬间露出戏谑的神态,他盯着严洛晨的眼神暧昧中满是轻蔑和审视,像是在看一件次等的物品,“穿着我们商场的工作服,该不会你在我手底下做事吧?!”

严洛晨紧抿着嘴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林湛,满眼的倔强。

经理插嘴道:“想不到老板认识洛晨,他现在的确在我们一楼的超市上班,是仓库那边的搬卸工。”

“搬卸工?”林湛丢了手里的签字笔,指着严洛晨夸张地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你竟然会到我的手下来做一名下苦力的工人……你以前不是清高得很么?不是很瞧不起我么?怎么现在反倒甘心做个下苦力的了?难道你真的是失忆啊。不知道苏军若知道以后会心疼成什么样……哈哈……”

看着林湛如此露骨的讥笑,严洛晨立刻产生了转身走掉的冲动。就在看见这人第一眼的时候,他的心底深层便泛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厌恶感,令他不想跟这人有何牵扯。这与他们第一次碰面时发生的事情关系甚深,这家伙对洛晨有着显而易见的敌视和轻蔑,而严洛晨,也最不待见这种自视甚高、自以为是的家伙。

不管这家伙与洛晨之间究竟有何关系,总之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表面是个贵公子的样,可那双狭长的美目却总是充满算计和阴险,令人生寒。

经理不知道老板和洛晨怎么会认识,可看老板的样子,显然是很讨厌洛晨,可他还要跟他报告昨晚的事情,又不能装作没事的离开,只好硬着头皮等他笑够了才小心翼翼地讲了此行的目的。

严洛晨心想,要早知道这商场都是林湛这讨人厌的,他才不多管闲事。

林湛听完经理的叙述,微微眯了眼睛看严洛晨,“洛晨,你当真看清楚昨晚的情况了?”

严洛晨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说:“就是看得太清楚了,所以才敢来告发。”

林湛点点头表示明白,身子靠近皮椅里,垂眸深思起来,半晌后抬起头,表情里再没了之前那样蔑视,甚至有点真诚,笑着对严洛晨说:“好吧,情况我已经都知道了,你先回去上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免得让那几个家伙起疑。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严洛晨点点头,临走前疑惑地看一眼林湛,心想,这家伙的态度怎么有所转变?难道是因为自己揭发了偷盗的事情,让他心生感激和愧疚了?

林湛冲严洛晨友好一笑,严洛晨赶紧转过头去,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林湛的笑容里没安好心。超市经理本来是要跟严洛晨一起走的,结果被林湛叫住,说是要商量如何抓住张孝廉那个监守自盗的家伙。

严洛晨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工作岗位,毫无疑问,因为迟到的罪名又被张孝廉狠狠责备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尽管已经把他的所作所为都告诉给了上级,可心里却没有一点松口气或者痛快的感觉,反而比之前更加郁闷和烦躁。

他想,可能是因为没有料到商场的老板是林湛吧。

一开始就没有好印象的人,总是让他好感不起来。

下午的时候,张孝廉和他的两个同谋果然被超市经理叫到办公室去了。严洛晨看着他们脸色发白、心虚不安地离开,心里总算有了一点踏实感。

然而,事实却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

不一会儿,张孝廉他们没事人一样的回来了,还满面红光的样子,反而更加意气风发。之后连续三天,都没有听到任何有关抓捕小偷或者整顿超市仓库的消息,超市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严洛晨不懂了,明明知道这几人监守自盗,林湛为什么没有报警把他们抓起来呢?看他们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只怕连超市内部的警告都没有吧,不然他们会这么逍遥自在?难道林湛在酝酿别的打算?还是觉得他们偷走的货物对他而言并不值什么钱,所以不在乎而不想追究?

正在严洛晨疑惑不已时,超市经理带了林湛的口信来找他。

“林老板,你找我什么事?”

“先坐下再说。”

严洛晨被林湛好客地引到办公室的休息区坐下,热络地帮他倒了一杯咖啡。

“谢谢!”严洛晨谢过,却并不喝。

林湛在他对面坐下,笑道:“我听苏君若说过哦,你以前很喜欢喝咖啡的。”

严洛晨愣了一下,继而冷淡地说:“可能吧,我不记得以前的事,反正我现在不喜欢。”

严洛晨喜欢喝绿茶和橙汁,除了这两样,其他饮料音饮品一概不沾,尤其是咖啡,用他的话说,黑不溜秋的像锼水,不放糖就苦的要命,鬼才会喝。

最好笑的是周淮,原本是嗜咖啡如命的,可为了讨好他竟然把咖啡给戒掉了,每天夜里工作到很晚需要提神的时候,就抽一支烟,结果咖啡是戒掉了,他又迷上了抽烟。

比起咖啡,严洛晨更加受不了烟味,而且,香烟更加不利于健康。于是为了帮周淮戒烟,严洛晨想到一个很囧的办法,就是每天亲自守在周淮身边,在他工作累的时候,他便送上一个亲吻,充当他提神剂。可是,这么做的后果,往往是自己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周淮的工作也总是要落到第二天清晨来赶。

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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