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世外桃源(生子)下+番外——风吹翦羽
风吹翦羽  发于:2013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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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今日回天津。”我倚靠在榻上,望着窗外院子的一片雪白,好在今日无雪,二爷不用冒着风雪赶路。

“又到了这时间了啊。”园主感叹一声,自从宣统帝即位,五爷带着园主离开北京城之后,五爷便没有再回去过。

园主本身也没有家人,所以每年过年,他们两人不用分隔两地,不像我和二爷,在天津还有个袁府,等着二爷回去吃团圆饭。

“……青衣,你知道二爷家里状况吗?”园主斟酌着开口问道,我将视线从窗外调回来,望着园主点点头,“略知。”

“若是袁大人替二爷定了亲怎么办?”园主低声开口问道,我耸耸肩,“不怎么办。”

我这样回答并不是意气用事,也不是自暴自弃,而是相信二爷,他既然允诺了我一生,而且又是重活了一遍,若是这点阻碍都解决不了,我想他也不敢来到我身边。

“我相信他。”我微笑,园主原本担忧的神色微愣,我就是知道园主会误会我的意思,才赶紧说清楚。

“那就好,两个人相处,信任很重要。”园主似是有感而发,我想起小安子说园主和五爷吵嘴,眼眸一转,试探的问道:“怎么没看见五爷?”

“有话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园主淡淡瞥了我一眼,我摸摸鼻子,“听说园主和五爷今早吵嘴了?”

“谁有闲工夫和他吵。”园主冷哼一声,看来气得不轻,我有些好奇,这几年来,五爷对园主可是宠爱有加,怎么会惹园主生气呢?

“园主,五爷对你的心意,这几年来,你应当体会最深。”我开口劝道,五爷为园主所做的,我们旁人看了都感动不已,何况是园主呢。

“没想到你也长大了,竟说得出这番话。”园主睨了我一眼,似是很感慨我的成熟。

“所以园主和五爷到底为什么吵嘴?”我开门见山的问,实在好奇对园主百依百顺的五爷,竟然会和园主吵嘴。

“我随口提了句,中药铺老板刚满岁的儿子很可爱,他便跟我闹别扭。”园主恨恨说道。

“闹别扭?”我实在很难想象,五爷闹别扭的样子。

“他硬是认为我想要个孩子。”园主烦躁的扒了扒头发,吐了口闷气,继续说道:“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什么,若是我当真想要孩子,还会同他在一起吗!”

原来竟是这个原因,这也是没办法的,男子相恋本就无法有子嗣。不过没想到五爷这般患得患失,园主随口夸赞他人的孩子,就让五爷联想这么多。

“他竟还说出要‘成全我’这种鬼话!”园主愤恨说道,我有些无言,连我都开始怀疑,五爷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不过这是他们之间的问题,我也不好置喙,只得乖乖坐在一旁,听园主大吐苦水,将五爷从头到脚骂了一顿,还翻了些陈年旧帐。

我暗自咋舌,没想到园主也是这般记仇,五爷这次惹得园主这般生气,要安抚可不容易。

园主终于骂累了停下来,望着我不好意思的开口,“青衣抱歉,让你听我吐这么多苦水。”

“不碍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我打了个呵欠,感觉身体使不上力,园主看我昏昏欲睡的模样,开口问道:“你不是才刚睡醒,怎么又累了?”

“我也不知道。”语毕我又打了个大呵欠,园主将我赶回自己厢房休息,小夏见我又要睡,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公子,还是请大夫来一趟罢。”

“不用了,我只是累了,我去眯一会。”我摆摆手,扑倒在床榻上,很快的便沉入梦乡。

小夏见状,只得帮我盖好被子,将原本我要喝的酸梅汤,放在炉子上热着,待我醒了可以直接喝。又添了些柴火,保持炭火不会熄掉后,才关上门离开。

此时二爷已经到达天津,正坐在府上派来接他的马车上,他靠在车厢内,心里却挂记着远在上海的我。

没多久马车抵达袁府,一众奴仆在大门口迎接二爷,自从大少出事后,二爷便顺手接管了大少的产业和势力,也成了众人默认的继承人。

袁世凯有一个妻子,九个姨太太,长子袁克定是元配于氏所出,次子袁克文是三姨太金氏所出,但是从小养在受宠的大姨太身边。

大少虽是元配所出,但由于于氏不受宠,因此虽不是正室所出的二爷,却很得袁大人宠爱,再加上养在大姨太身旁,除了庶子身份之外,倒是没有一样输给大少。

如今大少倒台了,袁世凯众子女中,再没有身分能力胜得过二爷的人,但是二爷却从四年前,便独自离家打拼,只有过年才回到天津。

二爷已届弱冠,却是迟迟未定下亲事,更是让媒婆几乎踏破袁府门坎,就为了说成二爷的亲事。不过说也奇怪,袁大人竟放任二爷决定,未强硬的干涉二爷的婚事。

不过似乎今年不一样,袁大人好似看中了一门亲事,就等着二爷回来,和二爷好生商议一番。而这一切,远在上海沉睡中的我全然不知。

59、

二爷回到袁府自己的院落,虽然他常年在外,但是院落还是打扫的一尘不染,推开门已经有奴仆把房里的炭火升了起来,房内一片温暖,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二爷走到窗边榻上坐下,一早上的舟车劳顿,让他有些疲累,他闭着眼假寐,这时袁祈将二爷行李整理好后,低声的提醒,“二爷时辰差不多了。”

“嗯,我去向父亲和母亲请安。”二爷睁开眼站起身,想了想吩咐道,“我晚一点会向三姨太请安,你派人通知一声。”

“是。”袁祈恭敬答道,二爷带着两个奴仆走向袁世凯的院落。

他自小过继给受宠的大姨太,大姨太无所出,因此十分溺爱二爷,这也是上一世造成他骄纵跋扈个性的原因之一。

二爷在心里叹息一声,凭良心说大姨太对他没话说,掏心掏肺的好,从小到大是有求必应,他皱一下眉,或是咳嗽一声,都能让大姨太失色担心许久。

但是他心里挂念的,却是被冷落许久的生身母亲——三姨太金氏。

金氏是袁世凯驻朝鲜时迎娶的姨太太,金氏出身朝鲜名门——安东金氏,原本以为嫁给袁世凯当正室,谁知道嫁进袁府才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姨太太。

带来的两个陪嫁丫头李氏和吴氏,也被袁世凯收纳作为姨太太,还因为按照年龄排大小,李氏竟排在金氏前头,成为二姨太。

此后金氏便落落寡欢,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好歹让袁世凯看在儿子份上,多到她的院落走动,谁知袁世凯却把她的儿子,抱给了没有子女的大姨太。

看着原本是她儿子的袁克文,金氏心里有说不出的苦,袁克文从小聪明伶俐,甚得袁世凯宠爱,再加上大姨太沈氏原本就受宠,这下子更因为教养得当,更得袁世凯的欢心。

每次袁世凯和沈氏,抱着她的儿子和乐融融的模样,都让金氏暗自垂泪,虽然之后又生了三子袁克良和其他女儿,却也没有让袁世凯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府中上下都知道,最受宠的二爷,其实是三姨太所出,却因为抱给了大姨太,因此众人不敢在二少爷面前碎嘴,直到二爷无意间,发现了自己真正的身世。

这一世二爷一醒来,除了青衣之外,心里挂念的,还有他的生身母亲,所以他有空就会到三姨太的院落走动,陪她说说话,或是吃顿饭。

袁世凯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自己斟酌,二爷低头应下,知晓父亲言下之意,有暗暗警告自己的意味,因此他去的次数便减少了。

不过自从他离开袁府,独自生活在外之后,每年过年回家,必定会到三姨太院落请安,就算袁世凯明白的表示不喜,他还是在回家的日子里,每日向三姨太请安。

二爷负手走在卍字长廊上,心里有些唏嘘,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听从他的建议,辞官回乡避风头?袁府现在已在风口浪尖,稍一不慎便会摔得很惨。

载沣四年前没扳倒袁府,现在他已是摄政王,若是不小心谨慎,踏错一步便是全盘皆输,希望父亲看得清局势,不要因小失大。

二爷来到袁世凯的院落,却被告知父亲还未起身,他皱了皱眉,再有一刻便是巳时,父亲怎会还未起身?

“二爷,老爷说今日早上免了请安,请二爷中午再过来。”守在袁世凯门前的奴仆恭敬说道。

二爷微微皱眉,奴仆很有眼色,低声禀报,“二爷,昨夜公子侍寝,因此老爷今日起晚了。”

“公子?”二爷微微一愣,随即想起大哥之前赠与父亲的礼物,眼一眯,没想到父亲对他还有兴趣。

他还以为按照父亲以往的习惯,宠幸几次之后,便会把那小倌忘在脑后,没想那小倌倒有几分手段,竟能四年来都留在袁府,还让袁世凯将他召入房中侍候。

“父亲起了之后,再让人到三姨太院落通报。”二爷淡淡开口,随后转身离去。

来到金氏的院落,二爷请安完,便留下来陪她说话,金氏很高兴见到二爷,她每年只有过年这一阵子,能看见自己的儿子。

“你一人在外,可有受苦?”金氏担忧的开口问道,二爷摇头,“您放心,寒云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金氏连连点头,顿了顿,将身旁丫鬟遣了出去,待到房中无人后,才低声开口,“老爷帮你寻了门亲事,你可有听说?”

“……尚未,父亲家书中未提。”二爷端起茶盏的手一顿,心里疑惑父亲怎会插手自己的婚事,明明他与他约定的年限未到。

“我也是无意间听得的,你心里先有个底。”金氏低声说完,便喊丫鬟送上茶点,二爷不发一语沉思着,没想到父亲竟然开始安排他的婚事。

二爷又陪着三姨太说了一会话,便有奴仆来报,说是袁世凯已起,正在房中等着他过去,二爷向三姨太告退后,跟着奴仆走回父亲院落。

“父亲独自一人吗?”走在路上,二爷淡淡开口询问。

“回二爷的话,公子也在。”奴仆恭敬答道,二爷颇感意外,没想到父亲召见他,还让那名小倌在场。

虽然父亲不知道公子以前是小倌,不过那小倌顶了青衣的名和身分,对父亲来说,一个小小戏子,竟能让他如此宠爱,实在难得。

来到袁世凯房前,通报之后,二爷便被奴仆迎了进去,袁世凯的厢房非常大,除了外间和内室之外,还有两间小隔间,都是让服侍和守夜的奴仆休息的。

二爷走进去时,袁世凯坐在外间的主位上,身后立着一名青年,正亲昵的帮他捏着肩膀,二爷望着那人脸庞,没想到许久不见,那人抽高的身形,和青衣没有那么像了。

二爷心里暗笑,若是青衣知道,四年前还和他相像的少年,四年后却高他不只一颗头,肯定会气得跳脚。

他暗自端详着青年容貌,不只身形不一样,容貌也大大不同,青衣的容貌与四年前相差不大,顶多添了分成熟;但是眼前之人,却完全褪去了青涩,只有眉眼依稀可看出当年影子。

二爷嘀咕,原来不只女大十八变,男子竟也会变得这般多,他恭敬的向父亲请安后,父亲淡淡的让他坐。

身后青年移到桌旁,替二爷斟了一盏茶,二爷淡淡的道谢,袁世凯挥手让青年回内室,青年听话的离开,却在转身时,给了二爷意味深长的一眼。

“我儿,觉得小衣如何?”袁世凯突然开口,二爷微愣,小衣?想了想才明白,是刚才那青年罢,父亲以为他便是青衣,如此一来,唤他小衣也无可厚非。

“寒云不懂父亲意思。”不过父亲突然这样问,让二爷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问题问得含糊,他却不能答得含糊。

“他是你大哥送与我的一份礼物,我看着好看,便尝了个鲜,当他是宠物养在身边,虽说一养便是四年,但是在此之前,我已有了妻子和九个姨太。”

二爷听到这里,怎么会还不明白,许是父亲发现了他在上海,院落中住了个男子,想来父亲该是急了,难怪突然要插手他的亲事。

二爷不作声,袁世凯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你与那杜六的事,已被传得沸沸扬扬,听说他的铺子还是你帮他开的?”

“回父亲的话,是的。”二爷点头承认,青衣的铺子,本就是他买来赠他的,不过听父亲口吻,他与青衣之事,竟传回了天津?

他在北京时,为了低调,因此不常与青衣同进同出,熬了两年,他带着青衣远离北京城,来到没有人认识他们的上海,现下却是有人,将他们的事传回天津。

他承认在上海时,因想着离北京和天津有段距离,因此有恃无恐,常常与青衣一同进出,没想却是被逮了空子,将事情传到父亲耳里,到底是谁,能够掌握远在上海的消息?

“你还年轻,玩玩倒也无妨,但是过了年,便已二十,不可再这样放荡,该收心了。”袁世凯见二爷坦荡荡的态度,眼神闪过一抹深思,淡淡开口。

“寒云省得。”二爷只得先应承下来,心里开始盘算着,劝父亲辞官之后,得让袁祈查查,谁在他背后捅刀子。

“既然你也知晓,刘府的千金刚过及笄之年,先把亲事定下来罢。”袁世凯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茶水,淡淡开口。

“父亲,这太仓促了!”二爷皱眉,没想到父亲果然提起亲事,而且竟要让他直接定亲。

“哪里仓促了?我又不是要你立刻迎娶。”袁世凯不以为意,先将亲事给定下来,免得这样的好人家,被别人给捷足先登了。

“父亲,寒云的亲事不急,此次寒云回家,有一要事想与父亲商讨。”二爷只得赶紧先扯开话题再说,他只希望青衣现下不在他的玉佩中,否则若让他听见这些,又要乱想了。

“何事?”袁世凯虽不满意二爷的态度,不过他也知道,二爷说有‘要事’,便当真是重要之事,只得先听听看,他想说什么。

二爷将如今朝中局势,以及载涛到了上海的事,都说与袁世凯知道,并且言谈中,隐隐暗示着,载沣欲除去袁家,若袁世凯不辞官走避,怕是很快就要遭到载沣的毒手。

袁世凯听罢,认真思考二爷的提议,其实他也知道,北洋新军会招来嫉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树大招风一直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一上午两父子凝重的商议着,该如何辞官?何时辞官?都是一门学问,得走得让载沣放心,让他相信袁府是真正想退出朝野,让他相信袁府不再有威胁。

否则辞官之后,变成平民百姓的袁府,那和砧上鱼肉没两样,都是任人宰割还无法还手,若是落到那般田地,就失去了辞官的意义了。

待到中午时,二爷才想起,原本中午打算和三姨太用饭,现下看来是不可能了,他得陪着父亲用饭。因此趁着奴仆端上饭菜时,他遣人到三姨太院落知会一声。

“怎么,你又到她院中?”袁世凯听见二爷吩咐奴仆的话,有些不悦的皱眉。

“怎么说她也是寒云生身母亲,寒云理当尽些孝道。”二爷恭敬回答,袁世凯冷哼了一声,“有空多到你母亲那里走走,她念你念得紧。”

“寒云省得。”二爷知道父亲一直不太喜欢三姨太,因为金氏常常以泪洗面,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惹得父亲觉得晦气极了。

不过说到底,造成金氏这般表现的人,却也是父亲自己,若他能对金氏多点耐心,多抽些时间陪她,想必金氏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父亲向来风流不羁,认为娶妾应当多多益善,因此姨太是一个接一个的入府,外边逢场作戏的小情儿,那恐怕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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