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世外桃源(生子)上——风吹翦羽
风吹翦羽  发于:2013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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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眼一闭,上一世结束在战火烟硝中。

再睁眼,却又回到年少登台时。

是你负了我,抑或是我们输给了时间?

君既无心我便休,这一世再无瓜葛。

戏子无情,我既重生,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

且看戏子受重生之后,在动荡不安的时代下,

活得滋润有余顺带捡到一只忠犬攻。

从此幸福快乐,空间在手,欢乐无穷。

什么?你问我空间哪来的?穿越重生必备工具,系统自配。

谁说戏子不能有空间?自给自足兼之养家活口的好伙伴。

小虐怡情,大虐伤身,小三外遇绝对不会有,

金手指可以有,暧昧可以有,绝对1V1,肯定HE。

内容标签: 重生 民国旧影 宅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杜青衣、袁二爷 ┃ 配角:红豆馆主、梨园众人、路人们

其它:情有独钟、强强、1V1、HE

1、前尘往事

从八月到现在,这场仗已经胶着了三个多月,眼下已是入冬,日本军的攻势却越加猛烈,一袭青衫的中年男子阅读着报上的消息,眉头深锁,这几个月以来,许多居民都已陆续逃离南京。

大家都担心上海防线溃败后,南京在军事上无法防御,到时候该如何守住南京城?没想到前几日,统帅部竟然调集了近十万人的部队,打算保卫南京,誓死作战。

随即就听说了,原来上海防线早已溃散,日本军队已经沿着太湖的南北两侧,朝着常州和湖州进攻,全力向南京进行追击,导致还留在南京城的居民,瞬间哗然,人心惶惶。

这几日,听说了南京城的西北部,有一个安全区,可以供给平民躲避炮火,许多人连忙收拾细软,马不停蹄的出城躲避,希冀能够躲过这一场战火。

男子望着家徒四壁的简陋住宅,心下苦笑,他还能够去哪里呢?就算躲过了战火又如何?这天下还有他立足之地吗?天地间可还有他一片栖身之地?

如今他连自己都快养不活,看着残疾的左腿,心绪渐渐飘远,那年是谁,初上台意气风发,念白身段惊艳全场,行腔武打引人入胜,唱的每一折、每一出,都让人意犹未尽。

年少风华璀璨,却是往事不堪回首,那一夜,婉转啼哭,是谁入了眼,又是谁入了心,缱绻缠绵原来只是逢场作戏,他赔上自己的舞台,赔上自己的青春,最后赔上一条腿、一副好嗓子。

只换来苍白无比的三个字——对不起。

自此,他离开北京城,离开他的根,辗转流离在外,最后落魄定居南京城,一南一北,是不是就像两颗心的距离,南辕北辙,是怎么都跨越不了的鸿沟。

十二月初八,传来消息说,日本军已经全面占领了南京外围一线防御阵地,开始向着外廓阵地进攻,整个南京城顿时陷入恐慌,许多居民开始仓皇撤退。

人潮拥挤,全部挤向挹江门,挹江门是南京退往下关码头的唯一通道,上万的居民挤向城门口,众人推推搡搡的,拼命想挤出城,一时之间场面几近失控。

许多人跌倒在地,竟被活生生踏死,到了这个节骨眼,大家只想着活命,每个人都不愿待在南京城,就怕晚一秒,就要丧命在日本军的刀子口下。

十二日,日本军第 6 师团一部,突破了中华门,但未能深入,负责防守中华门的师长,带着部分部队向下关逃跑,整个南京城一片混乱,十三日晨,日本军攻入南京城。

当日本军闯进来时,青衫男子安静坐在一旁,日本军吵吵嚷嚷,举着手上的刺枪做威吓状,男子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睁着一双清冷的眼,将他们的丑态收入眼底。

日本军大骂咧咧的,手中的刺刀向男子刺去,第一刀,刺入心脏,男子微笑;第二刀,刺入下腹,男子闭上双眼,随后无数的刺刀,鲜血泊泊,染红了男子一身,也染红了整座南京城。

******

我现下有些胡涂,我不是在南京城的家中,被闯进来的日本军,用刺刀活活刺死了吗?为什么睁开眼,竟然又回到北京城?

映入眼帘的一砖一瓦,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连床铺被褥,也散发着记忆中淡淡的桂花香,我生性偏爱桂花,每到桂花季节,都会让小冬子帮我摘满一篮的花瓣。

我实在有些惊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可能从那么远的南方,从被日军包围的南方,独自回到这遥远的北京城,这梦中才会出现的北京城。

这时我感到一阵头晕,连忙闭上眼睛,努力等待晕眩过去,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有人推开房门,凑到我床前,嘀嘀咕咕的说:“还没醒阿,园主脸色又要发黑了。”

我惊讶极了,这是小冬子的声音阿,我欣喜,正想睁开眼睛,却猛然想起,小冬子!小冬子在三十年前就离开我了,在那一个夏日,永远睡在荷花池底。

可是现在耳旁的,明明就是小冬子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实在是胡涂了,难道是我死了,到了阴曹地府,和小冬子重逢了?

这样一想,我便迫不及待的睁开双眼,我实在想念小冬子,小冬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如手足,却又因为我,只能一个人孤单的睡在荷花池底,我亏欠他许多。

一睁开眼,果然见到小冬子圆圆的脸蛋,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子,小冬子一点也没变,真好,我恐怕变得让他认不出来了。

“青衣!你终于醒了。”没想到小冬子一眼就认出我来,扑到我床前,捉着我的手热泪盈眶。

我心下实在感动,小冬子不愧是我的知己,三十年未见,竟然一眼就认得出,连我的名字都记得牢牢的,我不禁也满目通红,我总算见到你了,小冬子。

“青衣你伤口疼吗?”小冬子看我红了眼眶,着急的问。

“你过得好吗?”我摇摇头,虽然全身被刺这么多个窟窿,说不疼是骗人的,但是我只想知道,他这三十年来,在地下过得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你赶快好起来,我才能好。”小冬子瞪了我一眼,抹了抹眼泪,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心下有些黯然,想来小冬子还是怪罪我的,也是,多年好友为了个外人,竟然害得自己葬身池底,换了是谁,都没办法释怀的吧。

“小冬子,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这三个字很苍白,但是我还是欠他这一句,欠了三十年,今日终于有机会,可以当面亲口对他说。

“知道对不起我就快养伤,园主脸色一天比一天黑。”小冬子鼓起脸颊,佯怒的插腰。

“园主也在这?”我有些郁闷,没想死了之后,还要再见到那个妖娆夸张的人,前世被他压榨的还不够阿,不过又想起他的帮助,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也死了。

我还以为祸害遗千年,谁想他也和我一样,还未到知天命,就到阴曹地府报到,不知道他那一帮子‘宝贝’有没有哭瞎了眼。

“园主不在这还能上哪去,你烧胡涂了你。”小冬子拿白眼瞪我,我倒是不知道,怎么他到了地下,和园主感情变好了吗?

“小冬子,你不怕园主了阿?”我实在好奇,我记得小冬子一直很害怕园主来着,没曾想他死了之后胆子倒是变大了。

“我本来就没怕过他!”小冬子插腰,趾高气昂的抬高下巴,果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怕过谁?”这时一道清冷嗓音从门边传来,我微微转头,就看见园主又穿着色彩鲜艳的外衫,拿着一把折扇,倚靠在门边似笑非笑。

“园……园主。”刚刚还说不怕的小冬子,嗫嚅的小声叫着,头低的都快垂到胸口了。

“青衣醒了?”园主眼神淡淡瞟了我一眼,我顿时有一种寒澈心骨的感觉,要说小冬子容貌未变,我还可以当作他英年早逝,但是我离开北京城时,园主明明已经不是这副模样。

这时我才真正仔细打量这个房间,越打量越心惊,刚刚我还以为小冬子知我甚深,连在地下也帮我准备好了一样的房间,这时才发现,这房间分明是我待了近十年的房间。

“小冬子,可以拿一面铜镜来吗?”我颤抖着声音,小冬子虽然疑惑,但还是很快的拿来一面小铜镜。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将脸凑到铜镜前,镜中少年唇红齿白,一弯柳叶眉,璀灿星眸,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掩不住秀丽风情。

我呆呆的放下铜镜,心中震惊无比,这张脸我怎么可能忘记,这是陪了我一生的脸蛋,是我最灿烂的年华,是我杜青衣初露锋芒的那年,青葱绚丽的十五岁。

2、收到帖子

这几天,我窝在床上养伤,也把当前情况给理顺了,原来我眼一闭,再睁开,竟是重回到年少时,重回到那座北京城,那座承载着我所有悲伤与快乐的北京城。

恍惚中,还是很难相信,自己竟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上天这是垂听到我的祈求吗?我孤身一人在南京城时,日夜求得,不就是一次机会,一个心安?

当年我仓皇离开北京城,孑然一身,只有一颗破碎的心,和一段刻骨铭心的伤害,我连小冬子的遗体,都来不及安葬,多少年来,我牵挂着的,就是欠小冬子的一句抱歉。

眼下上天不只让我重回到旧地,竟又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想到上一世的遭遇,闭上眼睛,忍住心口的疼痛,原来我并没有遗忘,只是早已腐烂于心。

这一次,欠我的,我要你们加倍偿还,该我的,我也不会再退让。我既然重生了,这一世,我命由我不由天!

“青衣你伤口又疼了阿?”小冬子推门进来,看我紧握双拳扭曲了一张脸,焦急的开口询问。

“没事,你别担心。”我缓缓的摇头,暗自轻吁了一口气,平复杂乱不已的思绪。

“那就好,我看园主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小冬子吐吐舌头,继续他每日必上演的编派园主,一边嘀嘀咕咕,一边照料着我。

“这几日谁替的我?”虽然我心中已有答案,但是为了确保我的记忆正确,也为了确认,过去的事没有因为我的重生,而产生什么改变。

“还有谁,不就是许芳吗。”小冬子冷哼,我则放下心来,果然是许芳,当年我因为上街突遭横祸,被疾奔在路上的马车给撞了个正着,躺了个把个月。

所有我的本,都是许芳唱的,他本来唱腔就不错,也是我们园中四大旦其中一之,但是我对他却喜欢不起来,以前不喜欢,眼下更不可能喜欢。

重活了一遍,很多事情也看得更清楚,说来上一世,我会落到那般田地,兴许还要感谢许芳出的一分力呢,要是没有他的推波助澜,好歹离开北京城时,我还能双腿健全。

“青衣你不要担心,等你好了,园主就把他换掉了。”小冬子看我脸色不豫,以为我因为许芳替我上台,感到不开心。

“没有的事,他唱得挺好。”我微笑,是阿,他要是没有唱的那么好,演的那么真,怎么会有后来那么多事呢?只怪我当初,太容易相信人,对谁都推心置腹,最后吃了那么大一个亏。

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他伤害我的机会,他想要荣华富贵,尽管去争、去抢,我都不奉陪了,谁还会傻傻的,在同个地方跌倒两次?

我定了定心神,现在是光绪三十年,再有四年,德宗皇帝就要驾崩了,再来就是那个小皇帝,那个大清朝的最后一位皇帝,照这样看来,和那个人的第一次相遇,还有三年。

心中又涌起不可名状的酸楚,我极力忍耐,脑中却不断掠过当初的景象,一幕幕都让我目眦尽裂,我恨不得将当初受的苦,尽数还在他们身上,让他们也尝尝百倍千倍的痛。

但是我现在无能为力,我还带着一身伤,躺在床上,连下床走动都不能,只能日夜被那些记忆折磨,隐约记起,当年进香礼佛时,有谁对着我叹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又过了几日,我每天闷在床上,实在心情烦躁得很,好不容易昨夜下了场雨,带走了些许暑气,因此今天一大早,我便让小冬子到庭院中,帮我再折些新鲜的桂花。

小冬子细心的将我扶坐起身,身后靠了个软垫,还帮我把房内的窗台都打开,这才拿着篮子转身出去,听着小冬子渐去渐远的脚步声,我算着离完全康复还有多少时日。

没多久,我听见脚步声靠近,有人推门进来,我淡淡的瞅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反应,他似乎也不在意我的态度,自顾自的坐在桌前,斟了一杯茶,慢慢啜饮起来。

“园主有事吗?”我看他久久无语,只好打破宁静,想来,他应该不是特地到我这里来喝茶的吧。

“青衣,下个月中,总督大人生辰。”园主静静的盯着我,缓缓的开口。

总督大人?我愣了一下,园主口中的总督大人,应该是那直隶总督吧,不过直隶总督过生辰,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总督大人的大公子,听说了我们园中的四大旦,特意送了帖子来。”园主又啜了一口茶,淡淡的说。

我面上不显,心中却惊疑不定,这是怎么一回事?上一世那直隶总督过生辰,并未邀请任何戏班入府,这一次为何送了帖子过来,难道因为我的重生,有些过去还是被改变了吗?

我皱眉不语,园主以为我在担心伤势,简单劝慰了几句,不过我从园主话中,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他希望我不要上台。

上一世,我总认为园主对我有意见,常常不让我登台,后来我才知道,园主的用心良苦,却已经太迟了,古人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因此这一次,我决定听从园主的安排。

“但凭园主吩咐。”我微微颔首,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惹得园主有些惊讶,离去时还频频回头,似是要确认我是否真的无恙。

我心中叹气,上一世的我不知好歹,园主替我挡了多少险恶,我一概不知,仅凭着意气风发的年少得志,自负自傲的不行,到最后还是园主帮了我一把,我才能离开北京城。

暗自苦笑,连当初和那人的相见,园主也曾百般阻挠,奈何我不懂他的好意,也不懂人心险恶,白白将自己搭了进去,还让园主的戏班也跟着赔了进去,算来算去,除了小冬子,园主竟是上一世唯二对我好的人。

“青衣!你听说了吗?”就在我沉思时,小冬子喳喳呼呼的从门外闯了进来,一张圆脸红咚咚的,挂着灿烂的微笑,双眼也晶亮的散发着兴奋。

“听说什么?”我淡淡微笑,这一世我一定要保住小冬子,保住这样的笑容。

“咱们园子接到总督大人府上的帖子了。”小冬子欢喜异常,手舞足蹈开心的不行。

“嗯。”原来是这件事,想来园主应是第一个告诉我,探了我的反应,才将消息放出去。

“青衣你反应好冷淡阿。”小冬子疑惑的看着我,也是,上一世的我,听到这样的消息,恐怕也是会和小冬子一样,高兴的直蹦跶,想着又有可以表现的机会。

但是现在的我,外表虽是少年模样,内心却住了历尽沧桑的灵魂,对于这样的场合,实在是有些厌烦了,潜意识中,也许也有想避开与那人相遇的任何机会。

本来还想着有三年时间,但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也让我害怕历史会改变,我还没做好准备,还没做好和那人重逢的准备。

小冬子看我沉默不语,虽然疑惑,却也体贴的不打扰我,将摘好的新鲜桂花摆在桌上,一瓣一瓣的摊开,闻着淡淡桂花香,我的心情也终于平复不少。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那直隶总督府,怎么会派人递帖子呢,现在的直隶总督,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还是袁世凯。

总督大人的大公子,袁世凯的大公子,可不就是袁克定?可是素闻那袁克定不爱戏曲,更是厌恶京剧,怎么还会亲自递帖子?这事着实古怪得很,或许我该找园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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