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爱情小语——蓝藻阁下
蓝藻阁下  发于:2013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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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喝了一点点,觉得还是应该好好道歉,便放下杯子,认真地说:“真的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是我非要你过来的。不过,没想到你那么怕水,明明害羞地不得了,却因为……”方物发现何欢又僵硬起来,赶忙刹车。

“我还是觉得很抱歉。”

“那,我可以要点补偿吗?”方物突然正色道。

何欢听他的口气还挺认真,便抬起头。“好。”

“是这样——”方物越发严肃起来,“我们交往三个多月了,我可不可以向你要一个吻?”

何欢眨了下眼,安静点头。

“真的可以?”方物坐直了身子。

何欢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缓缓闭上眼。夏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在他脸上,整个人的轮廓都淡淡的。

方物心中一喜,倾身过去,碰上何欢的唇。静静的,过了两秒。方物拉开了一寸的距离。

何欢的脸颊、耳朵、颈项都麻麻的,感觉到方物的嘴唇离开了,以为一吻结束,慢慢睁开眼,却朦胧地看到方物近处放大了的俊脸。他又赶紧闭上眼,然后听到方物温柔的声音。

“这姿势不方便。来,你坐到我腿上。”

何欢无可奈何,只好睁眼看他,目光滑到方物的大腿,泳裤勾勒出那个东西的形状。何欢在心里骂自己,赶紧转开眼。他站起身,两步走到方物身边坐上去,方物顺势揽住他的肩膀。

方物的声音持续着温柔:“闭上眼睛吧。”

何欢听话地闭上眼,方物的嘴唇马上贴了上来。

这个姿势特别适合接吻。

唇瓣贴在一起,过了一秒钟,方物含住何欢的唇,啄了一下,何欢顿时觉得后背上起了鸡皮疙瘩。这算是何欢的极限了。

然而,方物完全没有打算就此罢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稍微欺负一下,不算太过分吧。这样想着,方物一手用力,扣住何欢的后背,防止他退缩;另外一只手,捏住何欢的下巴。

何欢马上感觉到方物的想法,心里挺害怕,却并没有伸手去推他,甚至配合他微微张开了嘴。所以,方物只感觉到何欢的身子僵硬了一些。这是何欢式的温柔。方物等不及细想,舌头便舔进何欢的嘴巴里,一颗一颗地数着何欢的牙齿。何欢的身体微微颤抖,紧紧扶住方物。然后在粘膜上画圈,接着挑逗似的拨弄着何欢的舌头。何欢被吻得迷迷糊糊,凭本能回应着他。

这时候,何欢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搂住了方物的身体。方物顺势一个翻身,托住何欢的后脑勺,防止撞上,就这样把何欢压倒在躺椅上。何欢的神智已经天旋地转,迷迷瞪瞪地抓着方物的胳膊。方物跪坐在躺椅上,两手像铁钳一样,稳稳地捧住何欢的脸,毫不犹豫,躬身吻了下去。

这个吻非常激烈。方物就像是三天滴水未沾的人一样,拼命吮吸着何欢的唾液,喉结一动一动的,往下吞咽。何欢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扭着头想避开,奈何头被方物用力按住了,怎么也避不开。过了一会儿,何欢意识模糊了,身体也虚脱,唾液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方物就是戒色许久的假和尚,越吻欲望越强烈,一直按着何欢吻了十多分钟,才第一次抬起脸。何欢的嘴巴一得空气,连忙张开嘴,用力喘息。在何欢喘息的空当,方物也没闲着,又低下头去吃何欢的耳朵。咬,舔,吸。何欢像是被任意摆弄的洋娃娃一样,还无意识地歪过头,方便方物更好地去侵略自己。等方物再次抬起脸,何欢把脸转向另一边,服务精神好到无话可说。方物俯下身子,伸出舌头,依次去舔他的耳朵,脸颊,眼睛。同时,方物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就摸进了何欢的泳裤,微微向下褪了些,一下一下揉搓着。方物的脑袋缓缓下移,咬着何欢的颈,肩膀,锁骨,然后退到了何欢胸口的两粒暗红。

何欢的神智清醒了一些,脑中也大致明白了现在的情势,他心中生出一些随波逐流的想法。低下眼,看到方物的脑袋正移到自己的胸口。右边的一点被含住,左边的被方物捏在指间。一边被啃咬,一边被揉捏,同时下面也被玩弄着。何欢很轻的哼着,快感不断。

何欢很想看看方物现在的表情。他轻轻扶住方物的脸,方物感觉到了,抬起头看他。何欢的嘴唇猩红,微微肿着,湿湿的还挂着点唾液丝。方物整个趴到何欢身上,又去吻他的嘴。何欢觉得这样单方面被服务是不对的,手伸到方物的泳裤边,手指滑了进去。在碰到方物的大东西的一瞬间,何欢一个激灵,身上的冲动全部退去,只剩下再清醒不过的思维。

他吓了一大跳,用了大力,一下推开身上的方物,站起来跑进了换衣间。何欢迅速锁上门,开了水龙头冲着身子,凉水淋得他简直快发抖了。简单冲洗后,他抱着衣服站到镜子前,脸红了一下,然后迅速白了下去。

镜子中的人竟然是自己吗?说到底也没有做非常实际的事情,为什么会一副快精尽人亡的模样?脸色苍白,嘴唇红肿,脖子、胸口上全是吻痕,那两点被蹂躏得泛出一点鲜红色。

冷静。

冷静啊,何欢。

被何欢推开后,方物也是一个激灵。自己已经年过三十,怎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难道是跟何欢在一起呆久了,有点返老还童的意思了?

不,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这下糟糕了,很可能。

何欢肯定不会有什么乐观的想法。

方物拿了条毯子,等在换衣间门外。

二十多分钟后,门才被缓缓打开。

“何欢。”他依然低着头,只是脸色不像以往红红的,反而苍白。方物把毯子披到何欢身上。“对不起,何欢。真的对不起。”

何欢站在方物面前,很久后才抬起头。他张了张嘴:“我……”声音沙哑的。何欢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闭了嘴,拿下肩上的毯子,递给方物,转身走了出去。

方物两步上前抓住他。“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这里是郊区,搭不到车的。”

方物把何欢送回了他的公寓,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何欢的眼神似乎很平静,又似乎有点恍惚。

这么严重啊?方物心里打起了鼓,想了一下才说:“何欢,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和我说话。只请你相信一件事,我不是蓄意的,我只是情不自禁。”

何欢一点反应都没有。

方物心里很懊悔:“你可能需要冷静,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转身走出了他的房间。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何欢闭上了眼,拉起被子盖上脸。

第七章

第二天是周一,何欢没课,却还是去了教研地。他找到负责理工科的副校长,用笔谈的方式向副校长请了一个月的假。之后又找到给自己代课的老师,感谢了对方一番。

走到一楼,正面碰上吴永祥,何欢拿出便签本,在上面写出一行字。

吴永祥看到何欢拿出便签本,脸色就是一变。“你又说不了话了?”

何欢把便签摆到他面前:我向副校请了一个月的假,不常来这里了。商量课题就网上联系吧。

吴永祥走到何欢眼前,眼神有些担忧:“出了什么事,你还好吗?”

何欢写道:没事,永祥。只是没防着,被自己吓了一跳,很快就好了。

“嗯。”吴永祥点头,“那我送你回家吧。”

何欢写:不用了,你第二节有课,来回跑很麻烦,我只是暂时说不出话,没有别的问题,不用替我担心。

对方点头:“那你小心点儿。”

何欢出了校门,绕路去公园转了一圈。盛夏荷花开得正盛,热风吹来荷叶的清香,沁人心脾。等十点多,日头照得空气也热起来,何欢便搭地铁回了家。

方物站在公寓的门口。

何欢看到他,脚步顿住两秒,才慢慢走上前去。

方物打量着何欢的神情,发现何欢只匆匆看了一下自己,便低头去开门。“你还在生气?”

何欢没有任何回应,开了门,转身面对方物,两人一里一外的站着。沉默片刻,何欢抿了下嘴唇,从包里拿出便签本,写道:先进来吧。

方物眉头一皱。这是搞什么?拒绝和自己说话?

进了门,方物站在何欢一尺外。“何欢,你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了?明确告诉我,好吗?”

何欢低着头,一分钟后写了一句话:昨天的事,我们能当做没发生过吗?我不想再回忆起来。

方物心里凉了大半截,抽走何欢的便签本。“昨天的事是我过分了,但我们是情侣,做那种事让你觉得那么不堪吗?”

何欢没有尝试着抢回便签本,默默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客厅。

方物在玄关站了好几分钟,越想越憋屈,回头走出公寓,“!”一声带上门。

方物本来觉得自己不对,打算今天来赔罪的。一看到何欢这么个态度,他渐渐有种错不在自己的感觉。何欢这人,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对过自己,所以才对那么点付出小题大作。不是自己浪荡,那点事情对于大多数男人,都算不了什么吧。

方物就这么憋了口气,回到公司。他觉得,自己跟何欢差不多该say goodbye了。接下来的两天,他没再去想那人的事。

第三天,方物九点半到达公司,陈特助在他的办公室门外等着,脸色有些古怪。“方总,欣姐在里面等你。”

方物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不值,只无可奈何地笑笑。“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方物推开办公室的门,准备好了,就等着何欣指着自己的鼻子开骂。

何欣坐在沙发上,听到推门声抬起头,脸色有些凝重。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方物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自己便起身走了过去。“方物,看来我做错了。”

方物一直看着她,对于她没有朝自己发火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何欢。”何欣低下头,“他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孩子,要不是我们多年的战友情义,我不会给你们牵线搭桥。我一直认为,你的话,肯定能懂得他的好……没想到是这种后果。”

方物火气上扬,沈声道:“漂亮话就算了吧。说到底,他是你弟弟,我们关系再好,也比不过你们的血亲。你只会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因为我是外人嘛!”

何欣摇头:“我不是在怪你……是我错了。”她站起来,往门口走,低囔着,“算了……”

何欣的样子让方物觉得有些古怪。“等等。”方物站起来,“你什么意思?话说明白。”

何欣背对着他摇摇头,开门走了出去。

被何欣这么一闹,方物本就烦闷的心情更糟了。又忍过两天,周五开车上班的路上,方物突然调转车头往何欢的公寓方向开过去。

在十楼出电梯的人有七八个,方物站在里头,最后才走出来。高高低低的聊天声很快散了,方物突然看到,何欢站在公寓门口,他的对面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的声音沿着回廊传过来。

“欢欢,怎么了,怎么会又说不了话了呢?”声音温润,语调柔和。

方物不知所以,皱起眉头,就见到何欢对着那个男人微笑着,侧脸漂亮极了。

何欢在小本子上写了一行字,男人看了,抓起何欢的双手。“欢欢,我爱你。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爱上了你。我试过忘记你,但我发现,我做不到。你真的不能尝试接受我吗?”

“啪。”随着轻轻的声响,何欢手里的小本子落到地上。他向前靠近一步,胸口微微起伏。接着,方物隐约看到何欢逆着光的侧脸,有眼泪掉了下来。方物被前面的情景搞得莫名其妙,看那两人站在一起,心里非常恼火,却没有立即冲过去。

过了两分钟,那男人又开口:“欢欢,给我一点点机会,好不好?”

何欢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

方物一看那感觉非常不妙,提腿冲了过去。“何欢!”

方物抓住何欢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一拉,那男人反应不及,忙退后两步。男人看清了来人,微又不悦:“你是谁?”

方物绷着脸看他。“跟你没关系。”随后偏头问何欢,“什么‘又说不了话’,怎么回事?这男的是谁?”

何欢无措地看了看那男人,又看了看方物,咬着唇摇头。

那男人看何欢的神色,反应过来,打量着方物,问何欢:“是因为他吗?”男人眼睛神采一暗,“你跟他在一起是吗?我以为你不能接受男人的,原来只是不能接受我吗?”

何欢抬头直直地看着他,眼泪簌簌掉落。

方物见两人完全把自己排除在外,心火腾腾,几步上前揪住那男人。“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

男人瞪着方物,挣开他的手。“何欢说不了话,是你害的吧,有什么脸质问我?”

方物回头看何欢:“你说不了话了?”

何欢泪眼朦胧地看方物一眼,又回到那人的脸上。

男人也红了眼眶,缓缓说:“我叫秦沐,何欢的学长,喜欢着何欢的人。”

电光火石间,方物想到何欢说过,他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是向自己告白的学长。方物一看那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对何欢是来真的。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劲,方物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何欢,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我一直希望,牵着你的手,一起到老。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的。”秦沐转身离开。

何欢张了张嘴,突然追了过去。他抓住秦沐的胳膊,哀凄地问:“你说,爱我,是真的吗?”

“真的。认识你之后,我没再爱过别人。”秦沐抬手擦了一下他的眼泪,“你能说话了!”

“去年元旦时,我看到了你和柳文斐。大学的时候,你让我和你在一起,却又很快跟他走了。”

“我和他……我们只是……那时候,你一直没回应我,我以为你拒绝了,很伤心,才和他混在了一起。我爱的始终只有你啊。”

何欢听明白了秦沐未尽的话——他和柳文斐只是床伴。何欢安定下来,看着秦沐,微微笑了:“这样,你也敢说是爱情吗?这样,你也敢说爱着我?”他转身回家,淡淡开口,“你走吧,我们之间早就没可能了。不要打电话给我。”

方物的眼中,正好装下了何欢坚定决绝的表情,他的大脑里轰隆一声。

温柔害羞的何欢,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何欢轻声招呼方物进屋,给他倒了杯水。

方物脑中涌出各种念头,最强烈的,便是不安。对着刚才那个何欢,他胆怯了。

何欢坐到他对面,淡淡开口:“第一次见面,好像就被方先生看到了我的哭相。”

“那时候天黑,其实我不太确定。”

“我哭,是因为秦沐学长。姐姐不希望我一直闷闷不乐,才鼓励我和你交往看看。这几个月,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真的很抱歉。”

方物想了想才说:“烦恼是有,但更多的时候,有一种淡淡的幸福的感觉。”

何欢轻轻一笑:“方先生事业有成,追求者趋之若鹜,做什么都如鱼得水,自然总是幸福的。”

那份幸福与你有关啊。方物在心里说着。

“可是我不一样。我生活态度消极,很神经质,总让身边的人尴尬。即使和秦沐学长在一起,我也不会有多幸福。我想安静下来,独自生活。”

“你要和我分手?”

何欢继续微笑着:“方先生也不希望,我给你继续添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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