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怪物在发出一声尖呼后消失。
靠——北边……这哪叫不弱,是太强了吧!
「你这么强,哪还需要什么保镖——邵墨玺!?」夏阳跳起身,及时接住毫无预警就往后倒的男人。「喂!你是怎啦?
邵墨玺,醒醒啊,喂!」
「喵,他累坏了。」
「臭猫?」
「没礼貌的家伙,我有名有姓,请在你所剩无几的脑袋里装进我夜行的名字好吗,喵呜。」
「什么所剩无几的脑袋——你说他累坏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喵。」
「你——!」
「墨不弱但也不是非常强。」羽自半空中落下。「收拾那只火焰兽耗去他很多体力。」
「比以前更卖力呢,是吧,羽,以后你可省事了。」
「他终于认真了。」羽笑得很乐。「都是你的功劳,夏阳。」
「什么鬼功劳啊,说倒就倒,吓死人——」夏阳低头俯视怀中睡熟的美男,顺手拂去他脸颊上的灰,确认邵墨玺没什么
大碍,他转看一人一猫。
「虽然亲眼目睹还是不敢相信,那只是什么怪物?邵墨玺跟你们又是什么人?」
「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只能说世界并不像你所知道的那么简单,大千世界众生百汇,虽然只有一个,但却有不同的层
次——」羽说。「这个世界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划分看得见的与看不见的存在——一般肉眼看得见的这头称为表;看不
见的那头叫做里。」
「两个世界?」
「不,只有一个世界。」羽伸出食指在他面前一划。「就像我刚说的,表里的划分是界线的问题,我们都活在表象的这
边,但其实在这表象底下还存在着看不见的事物,必须透过某种方法或是潜在特质跨过这条界线,才能窥见藏在表象世
界中的真实内在——」
夏阳有点懂了,「好比像是拥有阴阳眼的人看见另一个世界的鬼这样?」
「有点接近,但不是另一个世界,鬼和人一开始就存在于同一个世界,只是人看不见。看不见不等于不存在——比方说
,雷兽造成的火灾,绝大多数人因为看不见雷兽,所以单纯从表面看,将它解读成是闪电造成的自然灾害,但看得见的
人就知道是雷兽造成。」
「喵,总之,你以前看见的只是表世界的景象,至于里世界——是在你被墨拐进来后才看见的景象——『表』加『里』
才是真实、完整的世界。」
被邵墨玺拐进来——
转身离开或是跟我一起跨过这条界线,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跟就跟,谁怕谁!
是那时的对话!?「靠!我被骗了!?」
「现在才知道,真是够蠢的喵。」
「夜行,夏阳已经够可怜了,别再笑他。」羽说,脸上的笑怎么也藏不住。
你还不是一样!夏阳气瞪。
「咳!咳咳……总之,大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没事才怪!」
莫名其妙被卷进奇怪处境的夏阳火大怒吼。
「……嗯嗯……因为这样,所以暂时不能回去——安啦,有我在一切都没问题……张太太那边就拜托你了——嗯,好好
,我就知道茵茵最行了,绝对能搞定这件事——知道,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啊,对了!听我的话,乖乖的不要再
扮什么哥德萝莉,我听说女孩子太早化妆很容易变老——绫波零?谁?你朋友?——不准!不准穿那套彩色潜水衣招待
客人!潜水衣只有潜水的时候才能穿……什么我老古板——茵茵、茵茵!」夏阳瞪了话筒好一会,忿忿放下话筒。「死
丫头,挂我电话。」
「夏茵?」
「你醒了?」夏阳走向他。「怎么样,睡饱了没?」
「这里是哪?」
「我也不知道。夜行带我来的,她说这里很安全。」夏阳随意转换电视频道边说,适巧看见台北市立美术馆深夜无名大
火的新闻。「要命!好几亿的画就这样被那只火焰兽给烧了,邵墨玺,那些画没得救了吗?」
「没有。东西烧了就是烧了。」
「那北美馆不是很倒霉吗!」
担心得真多。「保险不是买来放的。」
「好好的画就这样被烧得精光——」夏阳注意到对方不耐的响应,抬头,「你真的没事吗?脸色看起来还有点苍白。」
说话时边走近,捧住眼前绝美的脸蛋,额头贴上对方。「嗯,幸好没发烧。」
「发烧的是你。」邵墨玺按住他的脸,推开。「别黏着我。」
别黏——夏阳咧嘴,露出白牙,奸笑。
「你不是常说我是你的贴身保镖?应该要贴在你身上?」在邵墨玺猜到自己要做什么之前,夏阳伸长臂握住他的右腕。
「像这样——贴着你不是吗?」轻轻一扯,紧紧抱住。
咦?他抱起来——夏阳困惑。
明明比他高一点的男人,为什么抱起来感觉比他要小得多,还很舒服?
「……」
「喂,邵墨玺,你又睡着啦?」
「怎么会,」闷在他胸口的邵墨玺抬头,美目炯亮。「难得你鼓起勇气投怀送抱,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啥!?夏阳警觉,欲抽身,腰背忽然有股压力制住他。「喂,邵墨玺,你知道我是开玩笑的……」
「不,我不知道。」回复体力的邵墨玺被夏阳难得的主动挑起兴致。「看来你已经准备好让我摘你这朵花了。」
「男人哪有什么花可以摘,你说是吧,嘿嘿……」
黏如蜜糖的软喃在他耳畔吞吐微热的气息:「你不知道后庭花吗,亲爱的?」
急中生智,夏阳赶忙搬出脑袋中仅存的一千零一首词。「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李后主的词嘛,我听过
、听过。」
「不是那个后庭花,是这个——」手掌游走到夏阳的臀停在股缝上。「男人这里也叫后庭,又名小菊花。」
「我……」咕噜。夏阳觉得喉间异常干渴,像有团火在烧,心跳也不受控制乱跳一通。「我对男人没兴趣。」
「无妨,我有就好。」绝世的丽颜逼近,艳笑无双。
就算垂死也要挣扎,「我、我不——」
修长的手指捏住夏阳下腭,轻轻托起,「别担心,我会让你也有兴趣,你会很舒服。」
他不要那种舒服啊……「妈妈有交代,婚前不能发生性行为!」
邵墨玺一愣,「你还真是……孝顺。」
「很多人都这么说——邵墨玺?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发抖?」夏阳侧首看着忽然把脸埋进自己肩窝的男人。
「没……没事……」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夏阳立刻抱他进房,轻放回床上。「你等等,我打电话给羽,问他要怎么办,等我!」
不由分说,夏阳冲回客厅打电话,紧张询问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卧室。
邵墨玺翻身,透过门缝看见夏阳的背影。
笑意染上凝视门外男人背影的丽眸。
两个男人一只猫,六双眼睛或多或少,都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
被盯住的男人双手环胸,彷佛遇到天大的难题似的,闭目的表情写着浓浓的困扰。
许久、许久——直到墙上的咕咕钟鸣放十二响。
「不行,还是无法理解。」
「喵,就说他是笨蛋了呗。」
「没关系,慢慢来,以后就习惯了。」羽安慰道。
「我看很难。」拥有丽容的男人笑得绝艳。「笨蛋是无药可救的绝症。」
「你这混蛋就不能说点好听话吗!」夏阳窘红脸,怒视二人一猫。「就算不懂也知道是你们接受委托要找个东西,结果
不小心惹毛某个也在找这东西的邪门歪道,逼得对方派人——不对,是派出怪物对付你们,反正不管怎么说就是想解决
邵墨玺这混蛋被追杀的事就一定要剿平对方、瓦解整个组织对吧。」
纠葛难解的恩怨被说得像漫画卡通情节,在场的二人一猫心情很复杂——
「很夏阳式的理解法。」
「勉强过关,喵。」
「我知道这已经是你的极限。」
「你一定要气死我就对了,邵墨玺!」
「怎么会,我最欣赏的就是你那攻无不克的坚强和无与伦比的糊涂——你曾经闯入全理教的教坛偷走卷轴。」
「哪有,最后是被你抢走,但这跟你的事有什——」顿口,恍然大悟。「你们说的邪门歪道是全理教!?」
夏阳跳起来,拿起电话火速拨了号码。
「他干嘛,喵?」
「还不算笨。」邵墨玺淡笑,不意外听见夏阳对话筒喊出「茵茵」两个字。
邵墨玺走出浴室,发现客厅空无一人。
最后在阳台上找到夏阳,背对客厅坐在栏杆上。
「你最好小心一点,免得掉下去。」
「拜托——外面是花圃,有什么好怕的。」
「真厉害,连曼陀罗花也不怕。」
靠——北边!「谁会没事在后院种曼陀罗啊!」夏阳转身跳回阳台站定。
「和夏茵说完话了?」
「嗯。那丫头固执起来很要命,我得三请求四拜托,好不容易才说服她离开她的宅窝藏到安全的地方。」
「她会这么听话?」他所知的Mac并不好商量。
「当然。」
「这么相信她?」
「她是我妹啊。」夏阳大笑。「不要看她那么霸道任性,只要是答应我的事她就一定会做到,虽然很少答应——」呃,
自掘坟墓。
「呵。」
「要笑就笑吧,反正我这哥哥就是笨。」
「笨得很可爱。」
「喂,你就不怕说话得罪人吗?」
「记忆中——没有。」
「怎么会没有!我就是其中——」讶然收口,被眼前绝美的艳丽震慑得说不出话。
月明星稀,皎白的月光斜照进阳台,在落地窗上洒落一片银光。
斜倚窗边的邵墨玺就站在这片银芒当中,氤氲的水气未散,折射点点月华,更添妖冶艳丽。
夏阳惊艳得无法自己。他的视线没有办法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移开,沐浴在月光下的邵墨玺非常地晶莹美丽,就连头发
上的水滴也——
「夏阳?」
啊,滴下来了!
他倾身,吮吻那颗滴落在锁骨上的水滴。舔去一滴,又发现一滴,流连的唇舌坚持不肯错放过任何一滴饱含月华的剔透
水珠,入口甘甜沁凉,咽入喉间又像醇酒立刻灼热五脏六腑。
他舍不得放弃这种冲击刺激的滋味。
「嗯……」
沉软的低吟犹如魔咒,引领夏阳吮过一处又一处,意犹未尽。
夏阳忍不住收紧双臂,渴望汲取更多、更多……
「嗯唔……」更深处,一阵沉吟,在他体内共鸣、回荡。
「轻一点——」
好吵。夏阳抬头,用嘴封住吵人的声音。
「等一下……」
不要闹!双手抓住扰人的东西,尽情吻吮。
「你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吗,未经人事的处男。」
「废话!」被打扰得火气很大,夏阳抬头。「我当然——」
哑口、傻眼、无言——夏阳连退四步,直到腰背撞上阳台栏杆,力道大到差点倒栽葱翻墙掉到花圃里去。「你你你——
怎么会是你!?」
美颜拧起邪狞的微笑。「除了我,你还有别人?」
惊魂未定的夏阳先是慌乱点头,本能觉得哪里不对立刻摇头,眼睛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缠黏在浴袍被拉到腰部、上
半身赤裸的邵墨玺身上。
特别是镶在麦色胸肌上的两点茱萸,麻热的舌尖、大脑的记忆,残留着吮咬时硬挺富有弹性的触感。
他、他竟然对邵墨玺——
「看来你跟男人也行。」邵墨玺调侃。「别跟我客气。」
「谁、谁客气了!」
相较于邵墨玺的从容妖娆,夏阳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年轻小伙子,又气又急,窘红的脸怎么也藏不住眼底真切的渴望。
浴袍凌乱的美男子双臂微展,毫不隐藏让同性羡妒的完美线条。
「任君品尝,请慢用。」
慢——「慢什么用啊!我吃饱了啦!」
低低的呵笑飘进耳里,气得夏阳怒火更上九重天,迈开大步回房。
中途,被邵墨玺一臂揽腰勾住。
「干嘛啦!」
「我从不等人,夏阳。」热气呼呼吹过气红的耳。「我可以为你破例,但我一向没耐心——」邵墨玺探舌舔吮赤红的耳
廓。「别让我等太久。」
在夏阳动手推人之前,邵墨玺先一步放手。
一瞬间,夏阳露出困惑的表情,似乎没有想到邵墨玺会这么干脆放开自己。
「晚安。」
「啊?呃?哦,晚安……」夏阳讷讷响应,抱着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失落走回房间关门。
「没想到……」邵墨玺轻抚锁骨上夏阳给的第一个吻痕,唇角缓缓扬笑:「竟然出乎意料的简单。」
林杰明拿出手帕猛擦光秃头顶上直冒的冷汗,再一次哀叹自己为什么年轻时不努力往上爬,抢坐个官僚大位,以为窝居
在冷板凳熬上个二十五年就能快乐退休、轻松享福。
太天真了,才会被指派担任政府与克林尔的中间联络人,尝尽被年轻人吓破一身老胆、震秃一头毛发的苦果。
「你这样擦头皮,头发更难长哦」夏阳寄予无限同情地提醒。「发线还会一直往后跑。」
咻!一箭——噢,中老年人的心脏很无力啊!
「呃……那、那个邵先生——这、这位——」
「闲杂人等。」四个字简单带过。美眸淡扫局促不安的林杰明。「说说看,你上头又有什么惊为天人的高见了?」
「高见倒不至于,低见倒是不少——」林杰明眼神闪烁,不时往夏阳的方向瞟。「这个……」
「夏阳,麻烦你离开。」
「为什么?」
「公司机密。或者你想跳槽,我随时欢迎。」
「谁要啊!一开始说是工作要我回避不就好了吗,啧!」说完转身走人。
「别走太远。」
呿!他回他一瞪,「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磅!大门开了又关。
林杰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要你传什么话?」
「前几天克林尔被攻击的事,上面已经知道了。」
「这点不意外。」
「也、也是,毕竟是101嘛,世界第一高楼……因为这样的缘故,101的安检问题被吵得沸沸扬扬,连工程时期的旧事也
被媒体拿出来炒作,安检会被叫去市政府报告,市政府又火大地派人杀到中央,唉唉唉,行政程序就是这样,讨论、责
任归属、质询、再讨论——」
「你们政府冗长的行政检讨跟我没有关系。」
「上面注意到——刚才那个年轻人嗯……我记得那个年轻人是好事多的负责人,您说他是自己人,这不太好吧,要是上
面知道……」
「贵单位不是希望我注意好事多牵制对方的行动?」邵墨玺笑眯眼,倾身。「你不觉得将人留在身边是最好的牵制方法
?」
「这样您的行动……也会被他发现,政府的立场要是知道您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