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刀 下——飞鸟鲨鱼
飞鸟鲨鱼  发于:2012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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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坐着一中年人,正听着戏曲嗑瓜子,门口两个倒福端正地挂着,喜气洋洋。

钟明先一步走进,对着中年人说,“我们来照相。”

老板头都不抬,继续晃悠着大腿嗑瓜子,道,“照相师回老家去了。我只能照照普通照。”

印风跟上前,和钟明并肩道,“就是要普通照。”

老板斜睨了两人一眼,“过年算双倍价。”

钟明轻笑,“成,麻烦你了。”

老板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指着里间道,“去那等着。”

钟明侧身,让印风先走。

老板磨蹭了好一会才进屋,拉了俩人身后的幕布,开了大灯,才道,“我技术不好,拍岔了可别怪我。”

钟明好脾气道,“你尽力就好,我们就这么站着?”

“快快快。随你们怎么站,俩男人还能怎么着?难不成还抱着?”老板颇不耐地催促。

印风淡淡地瞥了老板一眼,一步侧身到钟明身旁,搂住对方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下,在俩人瞬间转为震惊的目光中闲闲

道,“就拍刚刚那一张,懂?”

老板呆在原地。

印风在聚光灯下不辨神色地站着,手中力道不减。钟明只是怔愣一瞬,忽然步出印风的怀抱,又转至身后,双手搭着印

风的腰,对老板道,“这样拍。”他个子比印风稍高一些,脸上带着丝红晕,完全像个幸福的新郎。

印风眼珠子转了转,安安静静地窝进钟明怀里,声调抬高,带着冷意,“还不拍?”

老板下巴咯咯地抖了两下,双手僵硬地扶着相机架,调了好半天才调稳焦距。

可怜照相馆老板,一把年纪,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大年初一的,却被无缘无故被吓跑了半边魂。同性恋也就罢了

,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偏那人身上还带着一些匪气,似乎拍得不好的话,他下一秒就放火烧了这店。老板战战兢

兢地拍好照片,又恭恭敬敬地让两人稍等,如履薄冰地去洗照片去了。

照片现拍现拿,印风挺满意。钟明忍不住撸了下印风头顶心,叹道,“你吓着人了。”

印风耸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钟明斟酌片刻,开口道,“其实我爸他也……”

印风挑了挑眉,“你爸又不是外人。”

钟明瞬间心花怒放,以至于老板颤巍巍地递上照片时,他丢了张大大的红票子给对方。“大叔,麻烦你了。

大叔老板赶忙去抽屉里找钱。钟明道,“不用找了,就当图个吉利,过年嘛。希望这一年生意兴隆。”

老板擦着冷汗笑道,“承蒙关照,承蒙关照。”

印风冷笑一声,老板立即把找的零钱奉上,“咱做的是良心生意,新年第一桩,一定得按实在的来。”

钟明无奈接过零钱,拉着印风出门。

老板几乎迎风流泪——终于走了。

两人踩着厚厚的雪,人手一张照片:朴素的场景,干净的塑胶套,照片里的两人,前面的人靠在后面的人身上,头微微

歪着,正好偏向后面那人的肩膀,后者抿起嘴角,笑得温柔动人。印风忽然转身在钟明脸上摸了把,“小姑娘,我以前

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漂亮呢?”

钟明红了红脸,随即又严肃道,“我是男人。”

印风笑着点点头,摇了摇手里的照片,“我知道。待嫁的男人。”

38.醉酒

大年初二,许多人还在甜暖温乡里睡懒觉时,市里的娱乐场子,却闹出件大事。

市委书记,省级副职的邓明胜独子邓涛,在皇家一号被砸破了脑袋,血流成河,当场休克,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抢救来着

印风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翻报纸,眉头微蹙。照片被装裱在精致相框,放于手边茶几上。

任非云不是个没理智的,邓涛既然大年初一去皇家一号寻乐子,显是老客户了。让老客户在自己场子里出这档子事,实

在不像任非云作风。

报纸上大篇幅地报道这条新闻。伤人者已被拘留,版面上附着大照片一张,罪犯双手烤着手铐在大年初一的夜晚被押上

警车,模样倒是波澜不惊。印风定睛一看,毒龙。呵,任非云脑袋瓜子给驴踢了吧?大过年的派自己手下得力干将去砸

了官二代的脑袋?

印风轻轻地扔了报纸,一切新闻,都只当无聊时的消遣。

皇家一号顶楼包厢,任非云疲惫地靠在按摩椅上闭眼。阿俊站在一边,脸上神色变换了几番,才定下神叹道,“你这又

是何必?”

任非云没答话,摆摆手,疲惫道,“想法子把毒龙弄出来。”

阿俊道,“毒龙那不是问题,反正不是他亲自动的手。我是觉得,没必要得罪邓家,他实力不弱,虽然这两年的确吞我

们有些多,但不至于要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任非云轻哼一声,只道,“有些事你不懂,也没必要懂,把毒龙弄出来。做好你们分内的事。”

阿俊领命出门,黑山就着半开的门和阿俊稍一点头,擦肩进门道,“任总,少爷闹着要出门。”

任非云心下一阵烦躁,“你带他去和丽看看吧。你在一边看着,乔叶要说什么疯话,立即把少爷带走。”

黑山点头领命,恭敬退出。

任非云静静躺在按摩的软椅里,闭着眼睛,眼角蔓延着浅浅的细纹,呼吸逐渐均匀,神态也不知觉地褪去冷厉,变作祥

和,竟是睡着了。他梦到了什么?

无人可知。

印风带了慵懒的睡意,读完了整份晨报,迎来了新年的第一位客人。印风眯着眼睛,对来人点了点下巴,“老地方。”

钟明手拿一束水润红玫瑰,鲜艳欲滴。他有些僵硬走上前,弯腰将花递给印风,然后去拉开玻璃柜,小心拿出抹茶蛋糕

,坐到印风身旁边小口小口地吃。

印风把玩了手里的花,顺手放在一边的茶几上。他点烟抽了口,唇边带了丝意味不明的笑,“老子生平收到的第一束花

。我该说谢谢?”

钟明放下蛋糕,顺了顺领带,竟诚恳道,“不用谢。那个,我今天得去公司,就不能陪你了。”

印风眨了眨眼睛。

钟明很愧疚,看着自己修长双手,低声道,“我知道确立关系后应该好好对媳妇,那个,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的

。”

印风眨了眨眼睛。

钟明双手交错握了握,“晚上或许能抽出时间,我尽量赶来陪你吃晚饭。”

印风放下长腿,忽然抬手擦过钟明嘴角,然后甩掉手中碎屑。钟明细白的小脸凝固了一瞬,随后从脖子根开始一点一点

地泛红。印风咧嘴笑道,“成,媳妇在家等你吃晚饭,待嫁的老公。”

钟明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印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钟明。终于,钟明深吸一口气,道,“那个

,媳妇,我觉得按照流程……我现在应该亲你一下。”

钟明说完,闭嘴不敢看印风,抿着唇角等答复,两手平放在腿上,低着眼帘,就像等待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印风瞄了眼桌上沾着水珠的玫瑰,忽然转身,左腿压在钟明身侧沙发上,陷下去一大块,右腿跨到钟明另一侧,跨坐到

他身上。钟明被这忽然而至的动作吓傻了,张着嘴巴愣住。下一秒,印风提着钟明下巴,吻了上去。

印风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一手托着钟明后脑勺,一手拉过身后帘子,隔绝了外面那片世界。

钟明的嘴唇很软,有些像小孩子的触感。他回应得很生涩,辗转间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真诚。印风闭了眼睛,重重地咬着

那人唇瓣,唇齿间气味交错,印风惊讶地发现,钟明的味道如此自然清新,带着甜甜的腻,融进口腔的每个细胞里,融

化他全身的防备和顾虑。印风是个鼻子特尖的主儿,对人身上的气味,总是敏感不过。多数时候,闻着陌生人身上的体

味,会不由自主地皱眉避开。而这一秒,他在钟明的气味里,沉溺,安心。

钟明直到开车去往公司时,都处于一种神游状态,好几次差点闯红灯。

小秦今天给钟总泡好茶时,总经理竟然破天荒地说了句,“辛苦你了,上午你就休息吧,我自己对账就行。”小秦狐疑

地盯了总经理半晌,结果钟明忽然抬头给了小秦一个十分有爱的微笑,充满和睦的光辉。小秦如遭雷殛,落荒而逃。

出了办公室遇到财务的几个骨干,正是要进钟明那儿对账,见小秦一脸惊恐,问道,“你怎么了?是上次账务出问题的

事,又让钟总经理发火了?”

小秦表情复杂地摆摆手,“没有,总经理心情很好,你们进去吧。”

不一会,财务骨干们一个个受宠若惊地出门。小秦感到很满意。

傍晚时分终于对账完毕。由于之前的财务帐表出错,所以总经理连同财务部门留下加班对账,终于在这一天结算掉年终

的财务大关,接下来便是姗姗来迟的春假。吴娟提议加班的众人聚餐,她自掏腰包,就当是为财务部门辛苦加班的犒劳

。钟明自然躲不过,只得电话通知了印风,跟着去了凯悦酒店。

钟明有些心不在焉,几个回合就被灌下去一瓶高度数黄酒。饶是他酒量再好,也经不住这样一杯接一杯。吴娟有些担心

,有意无意替他拦着,钟明平日妥当婉转的交际手段却毫无用处,平白地又被灌了好几杯。钟明下午刚从工作的专注中

摆脱出来,满脑子飘荡着早晨那串湿热温柔的吻,这会儿被酒水一刺激,浑身都跟着发烫。只觉心脏咕咚咕咚跳得异常

剧烈,满眼都是印风上挑的眼角,浅浅的笑。

酒不醉人人自醉。

流水一般的酒敬完,众人草草吃了点东西,酒席便散了。

吴娟打发了小秦回家,在凯悦门口扶住摇摇欲坠的钟明。钟明撑着眼皮,吐着酒气,大舌头道,“我现在必须要走了。

“我是真的必须要走了。”

“真的,我要走了。”

吴娟忍无可忍,问,“你要走去哪?”

“我现在在凯悦,我其实真的要走了。”

吴娟颇无奈地顺着他的话问,“你想要走去哪?”

钟明停了一会,又打着嗝道,“我得去陪我媳妇。”

“可是我有点晕。”

“真的只是有点晕。”

“一点点而已。”

吴娟头大,扶着钟明往车库走去,拖着个大男人,高跟鞋在地上走得极不平稳。

钟明乖乖地跟着走了一会,忽然狂笑,笑得跟王熙凤似的,吴娟在一旁听得直打寒颤。钟明边笑边道,“我有媳妇了,

我有点晕而已。其实我很清醒,吴总,你送我去我媳妇那。”

“啊哈哈,我真的有媳妇了。啊哈哈哈哈,他很好,我挺中意他的。”

“啊哈哈哈哈……”

吴娟硬着头皮开口,“好吧,你告诉我,你媳妇住哪,或者电话,我送你去找她。”其实吴娟很怀疑钟明此刻能不能想

得起,毕竟他连站都站不稳了。

钟明奇迹般的,完整地复述了印风的住址和电话。

吴娟无奈地把人塞进副驾驶,拨出那串号码。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困顿声。

但是这都没问题,问题在于,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吴娟看了看手机,拨出的号码是对的。又看了看钟明,那人仍在副驾

驶上“啊哈哈哈哈哈……”

吴娟怀疑钟明记错号码了。

那边又问了一声,“请问是哪位?”很显然是被扰了清梦的不耐。

吴娟几步走到副驾驶边,开了车门把电话递给钟明,“你看看,那头是不是你朋友?”

钟明迷迷糊糊地接过电话,道,“喂,你好,你是谁,你找谁。”

那边顿了一下才开口,声音立时变得清朗,“钟明?你在哪?怎么回事?你喝醉了?”

“没有,我没有醉,”钟明自顾自念叨,“哦,你是我媳妇,我听出来了,你看,我没有醉。”

“只是有点晕而已。”

“真的只是有点晕。”

“只有一点点……”

“媳妇,我去陪你。”

“啊哈哈哈哈……”

吴娟从钟明手中夺过电话,声色沉静地报出刚刚那串地址,问道,“是你家吗?我现在送钟明过去。”

印风此刻完全醒了,答道,“是我这,叠影蛋糕店,麻烦你送他一程了。”

吴娟驱车驶出车库。钟明歪着脑袋,扯松领带,轻声念叨,“印老板挺好的,啊哈哈哈哈,媳妇,喜欢……”

“啊哈哈哈哈哈……”

吴娟听得浑身发毛,躲瘟疫似的飞车到叠影,把人塞给印风。见到印风裹着棉大衣在一楼等时,也没多诧异,似乎早料

到般。印风道声“多谢,吴小姐回去路上小心。”

吴娟看着犹自“啊哈哈哈哈”的钟明,浑身不自禁地抖了两抖。

那夜之后,那串王熙凤般的笑声在吴娟耳边回荡了好几夜。

39.祭奠

钟明虽然纤瘦笔挺,但体重绝对不轻。印风锁了大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钟明架起,一瘸一拐往楼梯上走。

钟明仍在嘟嚷:“我,很开心,啊哈哈,是的,很开心……这位同志,新年快乐!”

印风跌跌撞撞扶人上了楼。

卧房有两间,印风稍一犹豫,把人扶进了周清那间。开了空调,印风拧了毛巾帮人擦了脸,拖去那人外套长裤,钟明一

翻身抱住身旁的被子,长腿跟着翘了上去。

印风干咽一口,一时气氛有些旖旎。

钟明沾着床似乎就睡着了,乖乖地侧躺着,最近新长长的头发丝垂落在眼前,在晕黄的灯光下,投射出稀稀落落的光影

。怎么说呢?秀色可餐?印风摸摸心脏,竟有些微的失速。

印风眯了眯眼,爬上床去趴在钟明身上,瞬时酒香窜入鼻腔,让他脑子跟着昏了一昏。

我是君子,我就亲一下。印风对自己说。

钟明动了动,腹部在抱住的被团上磨蹭了两下,忽然慢悠悠睁开眼。对上印风的脸,一时两人沉默,呼吸互相喷吐在对

方唇上,都带着炽热的温度。

半晌,钟明开口,“媳妇,我想尿尿。”

说毕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舔了下干渴的嘴唇。

“轰”的一声,印风理智决堤。

他边扒那一脸懵懂人的衣服,边轻轻喘气道,“忍着。”

印风没喝酒,可是鼻间被那人沾染了酒味的气息氤氲着,似乎也有点热血沸腾地失控。空调的热风暖洋洋地洒在两人身

上,印风只犹豫了一晌,便低头吻住钟明,唇齿交缠间,手上动作不减。

柔软的唇舌激烈地交缠,钟明无意识的回应无疑是一把烈火,点燃了印风最后一丝自制力。西裤里面只着了里裤一条,

印风一手灵巧地绕到钟明背后,抬起钟明柔韧的腰,另一手轻轻一扯,钟明的三枪牌保暖裤垃圾一般被扔在地上。印风

双腿挤进钟明腿间,双手带些颤抖地抚上已变得硬挺的那物。

钟明瞳孔骤然急缩了一下,喘息声愈加剧烈,似乎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印风手中那灼热上,他不适地扭动了下身子,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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