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未卜的前程,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也许是因为不是主人的缘故,被清远骑在身子上的仙鹤并不是很听话,在降落到地面上的时候,清远终于被仙鹤个摔了
下来。“小气鬼!”清远朝着仙鹤的屁股骂了一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起脚就朝青殿的院内跑。
清远在那个院子内挂着“福田”的门前停了下来,推门的声音已近放的很轻,动作已经很缓,还是能听到那该死的吱吱
呀呀的声音。
清远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跟做贼似地,他不敢太声张,人多嘴杂一旦被别人知道他找大哥来求救,即墨绝对会出面组
织。
还好院子里没有什么人,下人都回房各做各的事情。
走到院子中央,清远才渐渐有了自信的感觉终于挺起了身板。
大哥的房门紧紧的关着。关门很平常的事情,不是什么石破惊天的大事,清远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大哥的院子出出入
入多少次,房门紧关这还是头一遭。
他脚步声音还是很轻,院子内各种不知名的鸟叫参杂在一起,屋内的人如果不是仔细去听,也根本就听不见什么动静。
“你就把心放子肚子里吧!”又是即墨尖锐刺耳的声音,这声音比院子内的鸟叫声还让人心烦。
对方没有及时的回答或者是向即墨提问,像是在沉默又像是轻轻啜了一口茶。
“记住,在途中就把他咔嚓!”
“咔嚓!把他!”清远听到这两个字一阵惊慌。没错,这是大哥的声音。
这个温暖醇厚的声音除了那个让他信任的死去活来的大哥之外其他人不会再有。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信任的
几乎要淌下了眼泪。
“他!是谁?淳安吗?咔嚓是什么意思?处死淳安吗?”清远犹如大彻大悟的苏醒,想撒腿就跑。起着海拉的仙鹤或者
是自己那个长满鱼鳞怪鸟,起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赶到军队前面阻止他们杀掉淳安就可以。
可是,他没有。
他内心潜藏着一种要知道更多真相的欲望。
第二十八章
清远蹲坐在窗下,秉着呼吸,想继续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他轻轻的用手指在窗子上戳开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透过这个洞能够把即墨和福田两个人收尽严重。两个人倚坐在北墙下的藤木椅子上,即墨满脸心思的盯着福田看,福
田悠然的喝着杯子中的茶。
院子里一片幽寂,清远的一丝丝轻轻的呼吸,在寂静的陪衬下格外的厚重有力。
他眼巴巴的透着那个小小的洞往里面看。屋子里面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停止了谈话。
一个喝茶、另一个闲坐。
紧张之中清远的左腿有些酸,右腿还有些抖。终于,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大哥,这件事就这么办了,我先告辞!”
“去吧!”大哥的声音里还是透着福田特有的温暖。
相由心生,声音也是心的一部分,具有如此温暖声音的人,即便是一个伪君子又能虚
伪多少,即便是一个恶棍,又能有多恶?
清远不知道,他脑子里一片混乱。蹲坐门口大半天依然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听着即墨轻轻的脚步声正慢慢地向院外靠近,清远迅速躲在一棵榕树的后面。
没有太阳的白天,榕树下黑漆漆的一团分不清是也分不清非。
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只有随波逐流才能保证生命的安全。
听着即墨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清远朝福田的屋子里面看了一下,又朝门外看了一眼,于是他决定跟着即墨。
即墨的脚步声很轻,这似乎跟他瘦弱的身体有关吧,走起路来一直紧绷着身子,走起路来看上去十分别扭。清远跟在即
墨的后面,轻轻的抽出别再腰间的剑,摸剑、抽剑整个过程进行的悄无声
息。
在逼近即墨的时候即墨突然转过身来,一只手用力的抓住清远持剑的手腕。
“三哥?这是在练剑吗?”即墨脸上挂着紧张的笑容。
“把你二哥放了!”
“二哥已经充军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清远刚要还嘴即墨开口“三哥,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在你苏醒以后你身上似乎一直都带着这把剑,这是谁的剑,怎么
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你拿出来过?”
即墨狠狠的看着清远手中的那把剑。说话之间伸手就去夺,即墨用肘轻轻一推,清远往后一退,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即
墨赶紧捡起那把剑,来没来得及仔细端详,这剑便飞快的回到了别再清远腰间的剑鞘之内。
即墨看傻眼了。嘴里轻轻的嘀咕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
他不甘心冲着清远的腰间就要伸手去把剑,清远手放在前面一挡,即墨抓住清远的手,仔细端详“三哥,我若没你错,
你这只左手上应该是有一道烧伤的疤痕,怎么今天
这道疤痕不见了?”即墨不怀好意的看着清远。
清远的眼神一下子慌张了。
他知道福田是个动机不纯的人,不过,这并不代表福田就一定会把他不是青阳的真相
告诉即墨,如果这次是即墨第一次知道真相,那么……
他不敢再去想以后了。
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这个,这个是中黑给我上了很好的创伤药,自然就好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清
远说谎时脸色通红,结结巴巴又不挺的抓头发,当然这一次同样带着这一系列的动作。
“是吗?”
“是!”清远看着即墨有些游移的眼神,自己坚定的答着他。
“你把二哥送到哪里充军了?”清远一把拽过即墨。
“这个,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吧!”即墨很不屑的样子,轻轻的推开清远伸出来准备落在自己脸上的拳头。
“三哥,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吧!”
即墨大摇大摆的走了,漆黑的夜里,那身影走到尽头跟黑色融在一起,分布清楚那是黑夜容乃了他,还是他本身也是黑
夜的一部分。
推开自己的屋子。
屋内从床头到桌椅十分整洁,光可鉴人。清远还正在奇怪之中,就看见苏木怀中捧着一叠厚厚的衣物,走了进来。
她低着头看见清远问了一声好,然后把衣服依次的放进了柜子中。
清远看着这个女人突然心生怜悯。
“三爷,衣物都给你洗好了。”“茶水也是新沏的”说着,苏木走到茶桌前,端起茶壶,优雅的从壶中往杯子中倒水。
隔着缕缕升起的热气,苏木犹如仙女一般。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个女人的身上多了一
种叫做悲伤的东西。
“二嫂,这些活有下人来做就可以了!”苏木的举动让清远有些不好意思。
“你二哥走了,你得需要人照顾。”这几个总能听到的字,从苏木的最终串连而成,却有那么多的悲戚在里头。
“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哥不在青殿了,应该是我照顾你猜对啊!”清远喝了一口茶,低着头瞥着同样沉默的苏木。
“听外面传言,你二哥这次是有去无回!”女哽咽了一下,不过,很快的掏出袖子中的丝巾,迅速的把眼泪擦干净,接
着对清远说:“你二哥欠你多少,会替他还上的。”
清远被苏木楚楚动人的明眸所感染。
“如果说到亏欠,那也是我欠二哥的。”
苏木用纤长的手指堵着清远的嘴,“你是你二哥这辈子唯一的爱,你二哥不在,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你的悲伤就是
我的悲伤。我替代你二哥,完成他还未完成的爱。”苏木一直看着清远,那闪烁在眸子之间的不止是简简单单的眼泪,
是信念,爱的信念。
人活着,总得需要一点信仰,随随便便的生出来,又随随便便死去,没有信仰岂不太随便了点。
听完苏木这一番话,清远忙着用茶杯遮住自己的半张脸,他不敢去看苏木,总觉得对不住她。
苏木走后,清远慌了。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他在屋子里面不停的乱转,他胡乱的拨弄着放在屋子里的琴,不是他的兴致高,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福田那里,不能再去了。如果现在让他看见福田那副伪善的表情,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他又不能再去找即墨交易
什么,那个即墨已经明显看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现在,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去找中黑。这个让他深陷其中的人。
“对,现在只能去找他。”清远想着慌乱的从桌子前离开,哪知脚步匆忙,木琴被刮落在地,琴身翻在地上,清远弯下
腰拾起这把木琴,发现木琴上刻着几行字:挚爱清远——海拉送。
这几个子不算大,却满满登登的装进清远的脑子里。
睁眼闭眼都是这几个字,睁眼闭眼都是海拉的样子。“原来,海拉之所以要把自己带到黑世,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来
自海拉对青阳的爱。她的爱,那么那么隐蔽,不被发现没有声音,若不是这把琴,想必就要埋藏一辈子。”
清远突然想起,海拉满眼泪水让自己对淳安道歉的模样,他没想到,在这个男权主导的世界里,女人的爱,可以这么无
私。
而他呢?
这么久了,他变了,变得不像清远,也不像青阳。
从门外飘来仙鹤洁白的羽毛,黑暗中,这光泽闪耀的羽毛就像一封从远方邮寄过来的书信。清远捡起羽毛,看着立在门
外展翅的仙鹤。他跑出去,骑到仙鹤的背上,轻轻抚摸着它柔滑的羽毛“海拉,我们走吧!”
仙鹤眨了眨眼睛,仿佛真的听得懂清远的话,展翅往高空飞去。
清远找到中黑,询问海拉的下落,没有音讯,他对中黑说出了自己对福田已近产生了怀疑,自己处境十分危险,中黑告
诉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称王。
中黑仿佛知道清远准会来似地,站在黑府的门口等着仙鹤落地。
“中黑先生,海拉回来了吗?”清远走下仙鹤,朝院子里不停的看。
“没回来,没有任何消息。”中黑摇头。
“中黑……”清远一脑子的疑惑和问题,这个时候,在这样危机的关头,也只有对这个中黑说了。
当两种危险势力旗鼓相当的时候,清远站在中黑这一侧,虽然不安全,也不至于立刻丧命。
中黑环顾一下四周,带着清远走进黑府院内,他让清远先进屋内,他合上两扇黑色的大门,像外探了探头,用力关上了
那两扇门。
“谁来敲门也不许开!”中黑临走的时候冲着下人命令到。
“这边请”
清远跟在中黑的后面,走进侧卧,中黑轻轻的碰了一下侧卧桌子上的青花瓷茶杯,就那么轻轻的一扭,突然挂在墙壁上
的那幅画,变成了一扇门,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清远端起桌子上的蜡台,另一只手护着火光,生怕被冷风吹
灭。
清远仔细的看着这个屋子,他不知道中黑这个家伙究竟还有多少这种密室暗房。
密室暗房有多少,中黑的野心就有多么大。
漆黑的屋子内,因为这点点微弱的火光,开始有一次光亮。
中黑把蜡台向墙壁侧靠了一下,顿时眼前顿时金光闪闪。
那是一件铠甲,质地是金子,清远目瞪口呆,虽然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中黑先生,这个是?
”
“龙袍”中黑长满皱纹干巴巴的手,在龙袍上轻轻的摸了一下,一条腾跃的巨龙清清楚楚的刻在这袍子上。
“这龙袍是?”
“这就是黑世王生前的龙袍,一直由我看管。今天你来找我,想必一定就是为这件事情而来的吧?”
“我……”清远不知道中黑是否真的说对了自己的来意。因为他不知道龙袍在中黑这里,他也不知道这龙袍的终极意义
。
“中黑先生,我最近发现大哥好像?”清远的话没说完中黑就打断到“大哥怎么了?”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你跟我说大哥是个有勇无谋的人,这一阵子的相处,发现我们都错了,他的谋远远大于他的勇!
”
清远话音刚落,中黑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清远摸不清头脑。
“清远啊!清远!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吗?为什么你那么相信别人的话,而不动动脑子去想想呢?”
清远憋得脸色通红。
“中黑,我现在情况很危险。大哥很阴险他时刻都要准备害我与非命。即墨,似乎也察觉出来什么了!今天他抬起我的
手,问为什么手上的伤疤不见了!”清远抬着自己的手。
中黑拍了一下脑门,这才意思到自己的疏忽。
中黑弓着身子,走到一张床前,掀开铺在床上的白色单子,躺在床上的是一具尸体,清远走近床边看了看,尸体保存的
很好,没有任何异样和异味,皮肤光泽白嫩,袖口处还露出一截白白的手臂。清远由身体下方向身体上方看去,看到脑
袋上的时候,清远惊呆了,这个人是没有脸的,只有一具头颅还有头顶上浓密的毛发。
看到这场景清远不免心生呕吐,他别过身子。
“这就是青阳!”
“嗯”
“不想再看一眼了?”
清远缓慢的回过头,目光落在了青阳左手的那道伤疤处,清远清楚,手背上那道应该是刀疤,虽然刀疤愈合,不过还能
看见针线缝过的痕迹,密密麻麻的,像生机勃勃的青草。
“中黑先生真不在!”外面传来仆人的声音。
还有一连串尖锐的叫声,不用猜清远都知道,发出这种声音的人,只能是即墨。
“我就想进去看看不成吗?”
仆人还是不停的阻拦,这听得这匆促的脚步声,穿过客厅绕过侧卧直朝暗室走进来。中黑慌张的拉着清远走出密室,中
黑的手轻轻放在茶杯上,准备关闭那扇墙壁大门,不了一直单薄冰凉的手落在中黑的手背上,中黑从头到脚都感受到一
股透骨的寒冷。
“中黑先生,怎么我一来你就把门关上了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即墨一直手用力扭着按钮,一边用充满恶意的眼睛看着中黑。
第二十九章
即墨用着力气扳着中黑的手,那扇密室的门,就不停的在开和关之间来回的挣扎着。
中黑头顶冒着汗珠,即墨的眼神开始显露出得意的神情,突然,那只青花瓷的茶杯突然被两只用力过猛的手压碎,暗室
里那道厚重的大门,维系在办开的状态,即墨甩着长袍的下摆冲进暗室。
漆黑的暗室里,没有意思光线,前后左右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看不清,清远突然冲着外头大喊一声“来人,把蜡台拿
来!”即墨的仆人端着蜡台,烛光微弱,不过整个屋子里所有的物件也都刚好收入眼底。
“喏,看看那里是什么?”仆人手中端着蜡台,昏黄的光线,恰到好处的落在青阳的肉身上,看到那张没有脸的肉身,
即墨吓得目瞪口呆,“……”,虽然看不到肉身的脸,但是从他的身量、形体等方面都能看得出来躺在这里的才是真正
的青阳。
“中黑先生,这是谁?”即墨用一种清远闻所未闻的低沉的语调问着中黑,虽然屋子内光线黑暗,还是能感觉到心跳加
快,甚至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