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琼春——衡梳
衡梳  发于:2013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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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平静是暂时的,我‘娘亲’很快从震惊中苏醒,一把抓住想要逃脱的我爹。眼光凌厉:“他为什么会叫我娘?嗯?” “谁,谁知道呢?

说不定是本能!”我分明的看见爹的脸上挂着虚汗,抱歉了,我也是没办法,再说,你也确实背地里这样教过我。可是一个婴儿,爬得再快,也抵不过大人的手。我很快地被娘亲抓了回去。

“来,叫爹~爹~”他的嘴张得圆圆的,瞪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很,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生怕我听不明白。我用余光瞟到了,笑得一脸奸诈的我爹,这家伙明摆了掉入了一贯的思维模式,认为婴儿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满心期待的等着我叫‘娘’然后以这个不能改变的事实,说服那非常不甘心的我‘娘’.可是……

“爹~爹~”我叫得不太连贯,搭配着我那还很幼稚的声带,音调也不是很准,可是却别有一番效果,像是在撒娇。很自然,一个人笑了,另一个人僵了。

我呢,当然是咯咯的笑着,配合着我‘娘’的心情,顺便鄙视以下,我那可怜的爹。

后来,爹变成了父亲,娘变成了爹爹,名称就这样固定了,至于,我是怎么被一个男人生出来的这就是后话了。

至于这个时代,也许我的历史学得不太好,不过我很确定‘镇’绝对是个前所未有的朝代。

这里有皇帝也有武林,有穿着飘飘纱衣的古人,当然包括我,这里的人说着中国话,用毛笔写字,虽然我没有研究过书法,但也看得出,父亲写了一手挺不错的草书,而且令人庆幸的是我都认识,虽然都是繁体,但也没什么区别。

这里有武林秘籍也有绝世医书,有美丽山林,也有缥缈的瑶池。我住的地方,我的家就是瑶池,不过它有一个别的名字——楼台。楼台之于瑶池都是缥缈之处,虽然皆是是缥缈,却也皆惹凡尘。我的爹爹是楼台的主人,就像是掌门一类的人,虽然没人叫他掌门。

楼台在江湖上是个门派,也不是个门派,不涉及江湖事非,超然世外,两个字,另类。所以,对于江湖这个团队来说:楼台是个异类,楼台是个既令人向往,又令人畏惧的地方。

关于楼台的传闻,多如繁星,五花八门,加之楼台入口处的奇门遁甲难以探寻,不免让那些自诩为正派人士的家伙们因嫉生恨。

可是,作为传闻的中心,我的爹爹似乎并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江湖人,楼台也没有所谓的弟子,丫环仆人倒是一堆,虽然他们都会飞檐走壁什么的,却也没把自己当作江湖人。

在我看来,楼台倒更像一个特立独行的商户,特立独行的主人,特立独行仆人。而,事实上,楼台也确实是经商的,我亲眼见到了堆满几间屋子的账本,亲眼目睹了父亲和爹爹借去各地巡视商号为名逃脱堆了满屋子的等待处理的“文件”,两个管家,也就是别人眼中的长老吧,气的跳脚,却也人去楼空毫无办法。

总之整个楼台,毫无传言中的神秘可言,倒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不少。给我讲述这些事情的二二,也就是二管家也与我有同感。

一一和二二,这么特异的名字就是我那作为江湖神秘人士的爹爹起的,毫无美感可言。他的一时懒惰成了两位管家心中永远的痛……所以当,我给研墨和镇纸起好名字后,我看到了他们眼中赤裸裸的怨恨。

第七章

父亲给我取名为‘岚歌’,随了爹爹的姓,楼岚歌。父亲姓柳,爹爹要让我随他姓,父亲笑了却不同意。

难得整天乐得象只狐狸的父亲有了忧伤的表情,难得整天迷迷糊糊的爹爹一脸严肃抱歉,他们深情对望,就在我以为他们要互诉衷情,来一堆肉麻的话时,那两个人狠狠的抱在了一起,开始狼吻,然后直奔卧房去也。

靠,真是不一般,直接从精神层次上升到肢体语言……为这两个人担心,绝对是浪费时间。不过这他们的恋情一定比想象中的还要艰辛吧,即使二二说的时候已经尽量的轻描淡写,我还是听出了当年的惊天动地。幸好幸好他们终于在一起。

作为楼台的继承者,我的教育当然不能像义务教育那样从七岁开始,两岁多点,比个树桩子高不了多少的我,就被迫拿着一把破剑,跟着爹爹和父亲‘满天飞舞’.从那开始我对武功这种神秘事物彻底失去好感。

后来大一点了,镇纸的爹娘,迫不及待的拉我去学医学毒,再大一点后,研墨的爹爹们也就是一一和二二,无情的把他们未来的主人关进了那几间堆满账本的屋子……哦,补充一句,研墨是二二生的。

至于男人生孩子这种事当然是不可能的,但那是在正常世界正常理论下,对于已经超乎常理的楼台来说,却不是不可能的。我和研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就在这种情况下,我‘安全的’长到了十六岁。但是我闭关了,注意,闭、关、了。至于为什么?

原因有二,第一,对于大了我两岁的研墨和镇纸来说,十八岁可是如狼似虎的年纪。那两个人虽然整天互相挑刺,但在我听来更像打情骂俏……为了给那两个笨蛋一个互诉衷情的机会,我不得不变成,义务劳动的月老。

反正对于男人相恋这种事情,原来的我就觉得无所谓,更何况现在,身边这样的事情多了就见怪不怪了。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那不负责任的血亲们又遁了……我可不想独自承受数量惊人的账本,所以,我也遁了。就让一一二二研墨镇纸跳脚去吧!

所以,当父亲和爹爹带着那个快死的人出现时,我正光着脚丫在‘湖’边戏水。所谓的‘湖’并不是一般的湖,而是一个像天池一样美丽的地方,是楼台禁地,最美丽之地,就是因为第一代楼台的主人太懒,叫它‘湖’,它就成了真正的‘湖’.而楼台禁地也就是我闭关的地方,也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禁地,只是因为楼台中的人懒,没几个人愿意爬到这么高的地方,所以借用鲁大前辈的一句话:去的人少了,也就成了禁地。那个人不是一般的惨,浑身是血。

“儿子,过得挺好嘛!”靠,你们这两个不负责任的家伙,还有脸这样说。我瞟了一眼乐呵呵的父亲,干脆下水。凉凉的水一下子抹过头顶,就像是脱胎换骨。再冒上来的时候,爹爹已经坐到湖边,伸着手,拨着水,似乎也想下来。

“托福,我过得挺好……”我翻了个白眼,爹爹翩然落水。

“儿子……”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爹爹的手环上了我的脖子,“想我们了吗?”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我,似乎要在我脸上找出一个洞来。

“一般,不过一一和二二应该很想你们。”我顿了顿,瞟了一眼正在处理那个受伤的人的父亲“别说你们是想我了才回来,那是个什么东西?”我指了指,被父亲放在岸边的伤患,看来已经昏过去了。

“他呀?我……好了,幽吟,真是的全湿了,你和小岚一样大吗? “ 这时爹爹已经从水里飞出去了,靠在父亲身上蹭。

“小岚在水里的样子看起来挺舒服……”爹爹继续蹭,两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对话中完全忘了我的问题。

“不过幽吟,你这样还真是……”父亲露出了如狼似虎的奸笑,撩拨了一下爹爹还在滴水的鬓发。爹爹也没令他失望,直接肢体语言了事。吻了。

我略带同情的看了一眼在昏迷的不明人士,哗啦啦的出水了。幸好他们一个吻就了事。

甩了甩水,我在那两个家伙对面坐下来,“说吧,父亲大人,爹爹大人,你们是回来自首的?” “你觉得有可能吗?”——父,奸笑。

“山下还有一屋子的帐本等着你们呢!”——我,悠然。

“一一和二二还在,你不是把研墨和镇纸也抛下了吗?……研墨、镇纸……小岚,你起的名字太绕口!”——爹,理所当然。

“我们顺道回来看看你,想你了呗。”——父我信了才是傻瓜。

“那我还真是荣幸。” “不说这个了。小岚,你不会忘了两个月后你就满十六了吧? “ ——爹”嗯……“我看了看那个个已经被忽视的人,开始担心他的死活。

“那你怎么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爹“啊?为什么要高兴?” “你能下山了唉!四年,你都是自由的。” “那又怎么样?” 我有翻白眼的冲动。

“呵呵,你爹爹当年,可是因为这个兴奋了半年之久呢!。真是土包子!”——父“你怎么知道的?那是我遇到你之前的事吧?”——爹,有点奇怪的看着父亲。

“哎呀呀幽吟,咱们儿子都这么大了,你我之间还能有什么秘密?嗯?”手又开始不老实。

“停!”我出声制止那两个随时都能擦枪走火的家伙“这个人怎么办,让他死了这儿?”我终于成功地把那两人的视线转移到正途上。

“他呀……死不了,昏过去以前吞了两颗回春丹。”父亲悠然自得的享受着白吃豆腐的特权。

“那就快把他带走,二叔叔的鼻子可灵得很,说不定待会就上来抓人了。” “那倒是,二二来了可就麻烦了,朝轩你说呢?” “嗯,我预感到了危机。” “那他就给你了。小岚”爹爹指了指地上的血人。

“啊?……你们不会要把他留在我这吧?他是谁啊?” “不知道”这次两个人到是异口同声。我彻底无语。

“反正是路上捡的,对了……这也是那家伙的。”爹爹在父亲的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到了一串珠子。父亲一边装模作样的说好痒,一边摸回去。

我不太耐烦的接过来,挺普通的一串玉链子。

“反正你呆在这个秃山头上,也没什么事,就顺便把他救了吧。”父亲说着爹爹在一旁附和的点了点头。秃山头,也真亏你们能想得出来。

“这可是你们的烂摊子……”说归说,我还是伏下身去,看着那个躺着的血人,反正这两个人捡的活物,也不少了,以前是一一二二头疼,可八岁以后就丢给了我,都是些麻烦的家伙,真是什么样的人捡什么样的烂摊子。其实比起含朱、落渊、玉写、饮恨、失情他们来,这家伙受的伤确实不太重。听听那五个名字,他们当时的悲惨遭遇也就可想而知了。

“好了,儿子……”爹爹,把我抱过来“爹爹是真的想你了……你呀什么时候都和我一般高了呢?”爹爹的声音很好听,沙沙的带着中性的磁力,我的眼角忽的有些酸。

“我也想你们……”我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父亲就把我和爹爹围了过来,过于狭小的空间让我有点窒息,然后父亲略带调侃的说了一句“真是,不就离个别嘛,搞这么煽清……”其实他的声音也有点颤抖,这两个人都是感情丰富的主,正好一对,我呢,就是感情丰富的产物。

“行了要走就快走,二叔叔上来以后你们可就走不了。”我首先放开了爹爹,要不这样,还不知道要抱到什么时候。煽情归煽情,我要在他们前面流泪,可就麻烦了。

“嗯,……岚歌,江湖上的事情要小心……”爹爹,看着我有点担心的说,岚歌,总是在很郑重的时候他才叫。

“小岚”父亲也难得严肃的说,“两个月后我和你爹爹若赶不及送你,你要自己小心……江湖……小岚万事都别太认真……”

“嗯,我又不是小孩……”随便应了一句,掩饰脸上的伤感。

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爹爹和父亲总是担心,我这次下山会受和爹爹当年一样的苦。可是受苦归受苦,爹爹和父亲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也算是苦得其所。

然后那两个家伙,轻功一施,就没了人,他们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却是怕我伤心,真是两个笨蛋……也算是两个合格的父亲……

再然后,我独自一个人要怎么把这个还躺在地上的家伙弄进屋里阿?!现在才是真的想哭……

第八章

那个人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前两天昏迷,昨天开始梦呓,不知经历了什么事情,即使昏迷着依然惊恐。今天,可能会醒吧。放下手中的药,去号他的脉,还好,那两颗回春丹确实有效用。回春丹可是楼台秘制,续命良药。

在外人看来是千金难得的东西,楼台的人倒不是很在意,爹爹和父亲常拿它来救人。去年,含朱像失了魂一般的回来,就是来要这东西给人续命的。想必现在他要救得那人已经生龙活虎了。

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其实长得不错,拆开来看很一般的五官,拼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柔和,与男子的阳刚混在一起刚好,不知他睁开眼睛后是番怎样的光景。想着想着,床上的人开始挣扎,似乎想要逃脱什么束缚,他要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嗯?”看见他睁开眼睛,我赶忙俯身过去问。

他怔了一会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迷迷糊糊的问:“哪儿,这是哪儿?”看着他失焦的眼神,虚弱挥舞着寻找方向的手,我就知道,我的猜测成真了。我把一只胳膊递过去,让他抓住,“你别害怕,这里很安全,我……算是救你的人。”他算是明白了,微微的点了点头。我不死心的把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一点反应也没有。

“现在是晚上吗?……咳咳,……”刚起来,他的声音还很沙哑。我把他扶起来,递了杯水到他嘴边。

“不是……你的头受了伤,暂时可能会看不见,别担心好好休养,很快就好了……”虽然失了神,但他的眼睛没辜负我的期望,长得很好看。

我安慰着他,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抹上了手腕,然后又急急得抹遍全身,似乎在找什么,一边还有些害怕的说“去哪了?去哪了?”甚至想要下床。

我赶忙拦住他,“你别急呀,要找玉链子吗?”他听了急忙抓着我点头,像是怕我跑了一样。我把他按好,“你等等我去给你拿,还在呢,你别担心。”说完,我就转身去取。

“你的衣服也在,不过已经和蜘蛛网没什么区别了……颜色倒不错,已经红得发黑了……”我一边打趣着,一边把链子递到他手上,他笑了一下,接过链子,像是捧着生命一样,略带颤抖的轻轻的扶着那串链子。

“谢谢……”他说,“如果掉了……我” “很重要吗?”我问“嗯……”

“那就好好留着。”我并不打算问他为什么重要,“你若死了,再重要的东西也就没意义了” “嗯……”他苦笑了一下子,“……你的声音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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