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非，我爱你，我一直在等你，你知道吗？”

“林易非，我恨你。怎样，你才会永远记住我？”

“小小，快点过去，你看那是谁？”

站起身，看着湖边那个忽明忽暗的小身影，眼里闪过亮光，双手不由得伸出，想要扶着那个跌跌撞撞的小人。

须臾，手中一空，面前的身影一转，满身鲜血的躺在自己面前。那双永远大而圆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却依旧看着他，冒着血的嘴里一开一合，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呵呵，你恨我吗？你爱我吗？”面前的人依旧笑嫣如花，只是心脏上那颗血洞却是汩汩而流。

伸出手来，及时接住那颗流淌而下的泪水。雷鸣电闪，猛然惊醒，才发现站在湖边的仅仅只有自己一个身影。微微扯动嘴角，颓然的低下了头，他都忘了，现在，剩下的只有他一人了。

耳朵一动，远处传来焦急的脚步声，抬起头便看到一个急切的奔向自己的身影。

神情恍惚，似是曾经那个小人再次向自己奔来，双手起起放放，犹豫不决间，已经被那个奔来的身影紧紧的抱住了。一时间，心脏撕扯，竟是痛彻心扉。伸出手，紧紧的拥住怀里的人。

“林小，我的小小。”

男子一瞬间悲痛欲绝的语气，让怀里的少年身子一个僵硬，半响，才继续轻轻环住男子。“是，我在，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11.

第二日，少年依旧不停的哄着身边的人多吃两口，却也发现，今天的男子，出奇的格外配合。

“再吃一碗好不好。”

看着少年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小心翼翼的举着勺子说道。眉头微微一挑，低眸张口吞住了眼前的勺子。直至一碗再一次见底，少年才面露满意的让人收拾了碗筷。

“我们去外面转转吧！”

看着拦腰抱着自己，不停着摩擦着脸颊的少年，伸出手，抚了抚少年的发丝，微微点了点头。

站起身，拉着少年的手，向外面热闹的集市走去。

“幸好有少主，主上终于有点人气了。”卫羽站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两个身影，一脸感叹的说道。

拍了拍卫羽的肩膀，宁君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其余三人默然，一起跟了上去。

繁华的集市，很快因为突然出现的几人引起了响动，尤其是走在最前方的两人，紫色衣袍的男子精致的脸上一片冷漠，浑身散发的气势让人不由得望而却步。身边拉着的少年，面容秀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时不时的看向身边的男子。这么一对组合，让街边的人群阵阵艳羡。

拉着少年，慢慢的踱步在集市上，看到街边一家店里一闪而过光芒，眼神一动，拉着少年走了进去。

“客，客官，小店有最好的玉石器材，请慢慢观看。”眼里一闪而过惊艳，老板立马躬身说道。

随意的转了一圈，等看到一颗圆润晶亮的黑色曜石，停了下来。拿起曜石，手指微微婆娑。取过桌上一旁的红色丝线，将曜石穿起来，转身为身边的少年挂在脖子上。

看到少年摸着胸前的曜石，一瞬间惊喜疑惑的目光。张口淡淡说道：“护身符。”

说完，不等少年言语，拉着少年的手再次向外走去。

“客官，这，这。”看着离去的背影，老板满头大汗，正要开口喊叫，便被桌前突然扔过来的一锭金子吓了一跳。四周看看，发现人已经离去了，才微颤颤的收起金子，摸了摸汗，舒了口气。

紧紧拉着身边之人的手，少年另一只手一直攥着男子刚刚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曜石，眼里满是喜悦。嘴角也不可抑制的向上扬着。直到前面男子的身影突然停住。

站在集市中央，眼神沉静的看着远处。身后四人立马向前，挡在了身前，拉着的少年也睁开了被拉的手，浑身戒备的站在一旁。

“暗宫宫主。”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四周的百姓全都一脸惊慌，声音近在耳边，视线所达之处却是毫无一人。

站在前方的四人，脸色全都微微一变。

好雄厚的内力。

须臾，一身着黑色短衫紧衣男子出现，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看向面前的四人。“鼠辈，快快离去，让你们家宫主迎战。”

挑了挑眉，看着前方嚣张异常的男子，将头转向了身边的少年。

“那人是唐门大公子，江湖上有名的武痴，更是一位人人赞叹的练武奇才，一个月前，大战江湖十大高手，如今被江湖人士称为天下第一。”

听了少年的介绍，再次看向男子的眼里露出一丝兴味。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人群快快消散离去，一条街道只剩下对峙的双方。

四人互看一眼，微微点头，便向面前的男子出手。少年见状，闪身复又站在前方。

“哼。”冷哼一声，黑衣男子将围绕在自己眼前的四人纷纷挥掌扫向一边，刚一站定，视线里又一少年扑来。嘴角挂起讽刺的笑容，眼中凶光一闪。五指紧缩，抓向少年脖颈。

看到男子动作，原本眼里闪现的点点兴味，顿时化为冷意。伸出手，在男子五指到达少年脖颈之时，微微一动，男子便后退数步。身形一闪，扶住脸色苍白的少年。

“哈哈，有意思。”黑衣男子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突然仰天大笑。欣喜的看向扶着少年的人。“明日，十里坡，我们决一死战。”

放开少年，看向黑衣男子，嘴角微扯，露出一个冷笑。眼里一闪而过红光，张嘴淡淡应道：“好。”

“主上。”

看着四个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手臂微微一挥。“无妨，你们本不是他的对手，今天的训练正好完成。”

说完，拉着少年的手，离去。

斜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书本，耳边少年的脚步一直来回走动。翻了一页，终于，浮躁的脚步停在了面前。眼前书本上多出一双手。

抬眸，少年烦闷委屈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微微一愣，看向少年。

腰际被狠狠抱住，埋在自己胸前的少年低着头，半响低落的声音响起。“感觉好无用，我都不能保护你。”

嘴角微微一扬，眼里一闪而过笑容，拿着书本的手拍在了少年头上。

抬起头，少年脸上更是委屈。可在看到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时，顿时一个呆愣，傻傻的盯着男子，忘记了本来的委屈。

“你已经很好了。”抚了抚少年的发丝说道。十岁练武，对于少年来说，如今已算的上是一位江湖高手了，只是今天碰到的并非凡人而已。那四人也只是十招之内大败，更不用说少年。

将头埋在男子胸前，深吸一口，由于这几天一直跟着，男子身上的烟草味已经很淡了。闭上眼，心里一阵满足，这样真好，真想永远这样。

摸了摸怀里少年的头，双手一拥，将少年从床下带到床上，而少年也顺势一侧身子，躺在了旁边，自发的依偎在了他的怀里，安静的睡下。

手指微动，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吹散了众人眼里的两个身影。少年站在远处，脸上尽是平静，只是只有自己知道，垂在袖中的手掌中尽是湿腻。

看着面前神色凝重的黑衣男子，终于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顺手扔到随意捡来的树枝，背起了双手。

“你便是天下第一。”淡淡的毫无起伏的一句话，让对面的男子眼中尽是屈辱，握着的拳捏的青筋暴起。

看着男子眼里的不甘，嘴角微微扯动，伸出了手。眼见男子浑身绷紧，抬起双手奋力抵抗，身形一闪。电光火石见，已然站在不停吐着鲜血的男子面前。

看着面前云清风淡的紫袍男子，黑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瑟缩。“你要杀我？”

抬起手指，指向地上之人，眼里红光一闪而过。“没错，因为你该死。”语毕，收回伸出的手指，抚了抚衣服下摆，转身。乌云尽散，一缕阳光射入，扫过周围惶惶而语的众人，微叹一声。

“不过如此。”

须臾，四周一片寂静，那人离去时那似是失望、叹息的一句，让所有前来观看的武林人士逐步原地。脸上一闪而过震惊与畏惧，半响才转头看向地上那具早已失去生命的尸首，静默不语。

看向前面脚步悠闲似是踱步的身影，少年紧紧攥拳，压下心中那一闪而逝的惊慌。为什么刚刚那一瞬，心中有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感觉。

看着荒芜的街道，心中一片平静，没有一丝涟漪。直到手中传来一个温润的感觉，侧头，便看到了少年有些无措的眼神。

“我们再去其他地方逛逛，这里不只有扬州西湖，我们还可以去……”

“回宫吧！”看着少年急切的表情，心中突然微微波动。低眸，放开少年的手，转身离去。

12.

依旧庄严威武的大殿上。

“今日京城，皇上下达旨领……”

易非斜靠在座上，看着殿外微微晃动的云彩，心里一片混屯，直到手上一个触觉。恍然回神，看到少年隐隐有些担忧悲伤的眼神，下意识的抚了抚少年放在手上的手。

“主上，不知主上意欲何为。”

看向殿下等着的众人，易非沉默半响，起身拉过一旁站着的少年。将少年推到座椅上。

“主上。”一声声惊呼，底下众人顿时跪倒一片。“主上，这，万万不可。”

扫过底下众人，眼睛落在跪在自己脚边的身影。手掌浮动，将跪地的少年托起。

动了动嘴，霖小眼里闪过一丝悲痛，看着面前脸色漠然的男子，心脏一阵紧缩，似是被利索捆绑一般，透不过气来。

“帮我处理，午后再到书房禀报。”易非说完，看到了地下通通舒了口气的众人，还有少年一瞬间明亮的眼睛。抿了抿嘴，再次离开。

看着石壁上刻着的秘籍，突然心中感到一丝盎然，颓然放下手臂，背靠在石壁上，摸出身上的烟，点燃。狠狠吸上一口，缓缓吐出，似是要将心中所有烦闷通通吐掉。

那一刻，将少年推到座椅的一刻，真像是一种解脱。揉了揉手里的烟蒂。可是，少年那一刻悲痛的眼神，却像是一根绳索，将他想要脱离的心，狠狠的拉扯着。

站起身，易非嘴里叼着烟，在这半大的石壁里转着，看着石壁顶层另一种的刻画。那是一个故事一般的刻画，是石壁主人想要不被遗忘的一种做法。

昂着头，一边看着故事，一边随着故事脚下移动，直至终局，脚下踢到一处。

轰然一声，面前的石墙从中裂开，缓缓向两边移去。取下嘴里的烟蒂，扔在一旁，看着深深的通道，挑了挑眉，走了进去。

看着面前虽然经受了时光洗礼，却依旧显得奢华的内室，微微扯了扯嘴角，这应该便是故事里，那个夸张主人嘴里的室外隐居。看着那一件件显现的生活痕迹。两个碗，两双筷子，两个凳子，等等一切。

走进内室，放着两个枕头的大床中央，一个金灿灿的小箱子吸引了目光。走进，看着精巧的小锁，手下用力，打开了箱子。

易非再次回到外面干净整洁的石洞里，随意坐到一边，看着手里的一本小札，开始翻阅。

一个时辰后，合上了手里的小札，捏了捏鼻梁，再一次摸出一根烟点燃。

‘失控’小札里所写的症状，他似乎并没有出现？还是因为一直被他用内力压制着。

“石壁刻画武功，九十层乃无上神功，但练功者必会失去心智，变得暴怒异常，继而告诫，非到万不得已，不可修炼。”

看了看光线，将手中的小札扔之一边，起身向外走去。

回到主卧，站在镜前，易非看着镜中漠然平静的精致脸庞，心中想到小札上所写的失控，突然哼笑一声，不知这样的一副脸，如果真的失控，会是什么样子。满脸怒气？双目嗜血？

双目嗜血？想到这，向前一步，看着镜中之人双目。心下一动，微微催动内力，突然，镜中之人双目中红光一闪而逝。微微惊讶，同时心中恍然，原来如此。

听到脚步声，转身，靠坐在软榻之上。

再次回到主卧，霖小便看到靠在软榻上的男子，身前跪着的灰衣老人，皱了皱眉，走进，果然看到灰衣人手里托盘上的一排排竹牌。咬了咬唇，走到男人身边。

易非顺手拉过一旁的少年，坐在自己身边，一手搂住少年，一手在托盘的竹牌上轻轻一翻，灰衣人便立马躬身离去。

腰际一下被紧抱，看着少年低着头紧埋在胸前的头顶，用手轻轻抚了抚。

“你又抽烟了。”良久，少年闷闷的声音响起。接着感到一双小手探到自己衣服中。

“这个我拿着。”看着少年将他身上仅存的几根香烟收走，易非扬了扬眉。

再次紧抱面前的身影，霖小好半天才开口。“能不能，不要……”

易非揉了揉少年紧皱的额头，听到少年犹豫的声音。“什么？”

“没什么？”看着再次将头埋进自己胸前的头，易非微微皱了皱眉，搭在少年身上的手伸出，将少年的下巴抬起。于是便看到少年有些黯淡的眼神，还有微微有些湿润的眼角。

一愣，用手抚上少年眼眸。

躺在床榻上，易非看着上空，心里一闪而过少年温润的眼角，皱了皱眉，听见轻微的脚步声，闭上了眼。

感到抚摸到自己身上的手微微颤抖，扬了扬眉，等到身子被轻轻拥住。心中微讶，猛然张开眼睛，眼里一闪而过怒火，抓住了身上游走着的小手。

身子微微抖动，被抓的手传来丝丝疼痛，但依然用剩余的一只手，抚摸上身前男人的身上。

“你在干什么？”语气里含着隐隐怒火，这是霖小第一次听到男子语气里明显的情绪。原本酸涩的心里划过一丝甜蜜，至少自己可以让眼前的人出现少许的异样。

看着依旧不言不语，却不停的挑逗着自己的少年，易非眼里红光一闪而过，狠狠捏住少年的下巴，迫使少年看着自己。

须臾，捏着少年下巴的手微微一松，有些征楞的看着眼前流着泪水的脸庞。

一瞬间的征楞，易非感到嘴上传来温润，眼神微微一闪，看着面前紧闭双眼的少年。少年微微触碰自己双唇，接着便只是无措的轻轻摩擦，双手也攀上了自己的脖颈。

一把拉下少年，甩倒在床榻里面。起身便要离去。

“别走。”腰际被紧紧抱住，少年颤抖哽咽的声音传来。“我喜欢你，不，我爱你。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脚步一顿，易非扭头看向低着头的少年，以及那一颗颗掉落床榻的泪水。突然身上一阵燥热，眼神一冷，看向桌上燃着的香料，手指一动，炉鼎轰然碎裂。转身一把推倒少年，覆上身子。

“你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紧紧抱着身上的人，霖小流着泪，眼神坚定。“我不后悔。”

“即使抛弃现在的身份，成为我的男宠？”手掌抚上少年脖颈，易非脸上漠然，语气冰冷的问道。

感到脖颈大动脉处一阵轻轻的触摸，少年心里划过丝丝绝望，脸上露出惨然笑容。却是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不后悔。”

心中怒火猛然烧起，一把捏着少年脖颈，手下用力。于是便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瞬间苍白变青，黑润明亮的双眼也渐渐失色，但强硬的双唇依然紧闭，不说一句他想要听到的话语。

忽的，胳膊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眼神一转，便看到那个黑亮晶莹的曜石，捏着少年脖颈的手顿时一松。

“咳咳，咳咳。”

看着剧烈咳嗽的少年，易非心里突然一阵刺痛，捏了少年脖子的那只手在身后慢慢紧缩。

脖颈再次被轻轻环住，少年将头依偎在他的颈边。“这个药没有解药，必须这样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