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小龟物语
小龟物语  发于:2012年0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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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看着咖啡楞了楞,什么都没有说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轻声抱怨了几句“难喝。”然后抬起头,放下咖

啡,正声道:“如果你是来让我以后离沈缘原点,那么你多心了,今天以前我确实还对沈缘存着一些心思,但见了你以

后,我知道,谁才是真正适合待在他身边的,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他,我只希望他过得幸福。”

文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陈墨真诚的双眼,满意地点了下头,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沈缘会在你离开

不久后就结了婚还生了孩子吗?“

陈墨微微一震,这确实是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文惠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放下,对上陈墨疑问的双眼,沉声说道:“我和沈缘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里。”

“医院?”陈墨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一丝不安渐渐的在心中升腾。

“是的,医院。

那是在四年前的春末,我永远记得那一天,那个时候小家乐已经八个多月了,我的丈夫开着车陪我去作产前检查,却在

路上遇到了车祸。当时情况很危急,他用整个身子护住了我和肚子里的宝宝,自己却受了重伤。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

有意识了。

我被送到医院后,立刻推进了手术室,做了引产手术,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总算我和宝宝的性命都保住了,可是我

的丈夫却……”

文惠说完顿了一顿,眼里似乎泛着一丝泪光。

“我和我的前夫从小就是孤儿,我们是在孤儿院里认识长大的,我们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我很依赖他,从来没有想过

如果失去他我该怎么活下去。生完小家乐后,我曾经想过轻生。那一天,我走在通往天台的路上,万念俱灰,却在经过

某间病房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陈墨皱起了好看的眉,望着傅文惠,直觉告诉他,那个病房里住着的是沈缘。

文惠对他点点头,陈墨的心立马一沉。

“那间病房和别的病房很不一样,门开着,里面却没有人,也没有一点声音。我轻轻地走了进去,终于在窗边的轮椅上

看到了坐在上面晒着太阳的沈缘。

当时的沈缘已经瘦得完全没有肉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瘦的男人。他就这样呆呆的坐在窗前,头仰着,闭着眼睛,似

乎在享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感觉。他的身上插着很多管子,可是嘴角却是笑着的。”

陈墨的心很难受,他的表情很凝重,双眼满是疑问地盯着文惠。

“是厌食症,缘得的是厌食症。那时的沈缘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有吃过一粒米了,医生说他现在的身体完全靠营养液支

撑,可是如果还是这样,恐怕不到一个星期,沈缘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我听照顾沈缘的护士说,他是因为受了很大的打击才会变成这样的。心爱的人带着他的钱离他而去,背负着大笔债务,

后来又和父母闹翻了……

起初,缘还是死命地一个人撑着,撑着店铺,撑着你们的那个家。可是后来就渐渐的力不从心,他开始不想吃东西,勉

强自己吃下去一些,也会马上吐出来。等到沈缘的父母发现将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沈缘的病已经很严重

了。

缘的主治医师立刻给他吊了大量的葡萄糖,他的父母也在缘的身边鼓励他甚至强迫他吃下东西,可是没有用,他还是会

吐出来。后来缘不忍心看二老难过,就乘他们不注意,偷偷地将饭菜倒掉,假装自己已经吃完了。

起初,两位老人也确实相信了,可是看着缘日渐消瘦的身体,就觉得事情似乎不对劲,终于在某一天发现了他将饭菜倒

掉的举动。当时伯父很生气,举起手一掌朝沈缘的脸打了过去,没有血色的脸,顿时出现了五个指印。

伯父很生气的对他吼,‘为了个男人,你值得吗!?’可是却再也狠不下心打第二掌。

沈缘低歪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着父亲对自己的责骂,以及母亲在一旁

静静地哭泣。

后来,沈缘的父母就再也没有来过,医生护士们常常会见到沈缘一个人笑着坐在窗边,晒着太阳,一脸惬意的表情,似

乎很累了,似乎想要解脱。

我不懂,为什么一个人在遇到这么多悲惨的事情之后还能笑的出来,所以我问他,我问他:‘你为什么要笑?’

他看着我,看着一个陌生的人,一个同样想放弃生命的人,露出淡淡的微笑,说道:‘没有了我,父母就不用再活在别

人的诽议中了,他们会活得很好;没有了我,他就没有了阻碍,也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了。这样就够了,只要他们过得

幸福就可以了。’沈缘的声音很轻,很虚弱,可是表情却是轻松的。

我问他‘为什么?你难道不希望活下来,和他们一起生活吗?’

他说:‘或许你不相信,我一点都不想死,我想活下去,至少,活着见他最后一面。我试过给自己强灌食物,可是不行

,无论吃什么,我都会吐出来。’

我不懂,我问他:‘厌食症明明是心理疾病,你既然不想死,又为什么会吃不下东西呢?’

他问我:‘你知道什么叫希望吗?当一个人的生命中没有希望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动力,做什么都会失败。我的

生命中已经没有希望了……’

我就这样一路上想着他说的话,一路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第二天,我又去找了缘,带着小家乐一起。那时的小家乐刚刚出生,是一个连头发都没长全的婴儿,我记得缘当时一脸

惊奇地看着小家乐,犹豫了很久才伸出插着管子的手轻轻碰了碰小家乐的脸颊。

沈缘一直在输液的手有些冰凉,孩子一下子就被他弄哭了。缘当时的表情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脸的措手不及。我把

小家乐放进沈缘的怀里,他伸出手去抱孩子,可是却完全没有力气,于是,我蹲下来,托着家乐的身体,让他躺在缘的

臂弯里,轻轻地哄着,很快小家乐就不哭了,安静的躺在沈缘怀里,睡着了。

我对缘说:‘你不是说你的生命没有希望吗?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希望!’

我记得缘当时笑了,笑得很开心,但是眼里却闪着泪。

后来,缘真的渐渐好起来了,刚开始他只能吃些流质食物,而且真的只有一点点,但是至少不会再吐了,他经常会跑去

暖房看小家乐,经常逗小家乐玩,经常和我聊天,我们就这样渐渐熟了起来,我也把自己的故事全部告诉了沈缘。

有一天,我推着沈缘到院子里晒太阳,他坐在暖暖的阳光下,舒服得笑着,似乎想开了很多事,接着他跟我说,‘小惠

,我们结婚吧。你给了我希望,而我,想给你一个可以依靠的家。虽然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是只要有你、有小家乐,就

会有希望,我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说:‘好,我们结婚。’

后来我们就结了婚,领了结婚证,沈缘的爸妈很喜欢小家乐,听到我们要结婚的消息都很高兴。

这四年里,我和缘,与其说是夫妻,更像是彼此照顾、彼此依靠的亲人,我就这样和沈缘生活了四年多的时间,直到他

再次见到了你。”

陈墨静静地听完文惠的话,抬起右手撑起额头,将自己整张脸埋在手里。

文惠看不见陈墨的表情,从陈墨微微抖动的肩膀可以知道,这个男人正在无声地哭泣。

此时的陈墨,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只要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沈缘了,他就感到一阵无法克制颤抖,从来没

流过一滴眼泪的陈墨哭了。

“我原本一直在想,如果哪天你回来了,我一定会把沈缘带到远离你的地方,让你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伤害他。可是现

在,我不打算这么做了。我希望你回到缘的身边。”

陈墨抬起头,看着文惠,眼神中充满了疑问,文惠注意到陈墨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文惠移开了视线,往窗外看去,“肺癌晚期,医生说估计就剩下三四个月了,运气好的话还

可以撑半年。”

“他知道吗?”

文惠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不希望,在我走了以后,又留下沈缘一个人,所以,我想让你继续陪在他身边。”

文惠表情认真地看着陈墨,“我知道缘的心里还有你,我也看得出来,你是爱他的。我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好不好,我

只希望,我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他。我也答应你,帮你照顾小家乐。”

文惠看着陈墨一脸认真的表情,放心的笑了。

街边的露天甜品店是沈缘现在打工的地方,只见一辆红色的Mini车从沈缘的面前开过,但很快又倒了回来,在路边熄了

火。车上走出一个人,长长的栗色卷发披在肩膀,娃娃脸、单眼皮,雪纺连衣裙,白色的单靴,和五年前沈缘第一次见

到雁翎时的装扮很像。

“嗨~好久不见了!”雁翎一手拿着钥匙,一手大大的摆动着,和沈缘打着招呼。

瞄了雁翎一眼,沈缘继续低头整理着餐桌。

雁翎也不气馁,坐到沈缘面前的凳子上,“来份cheese cake,一杯焦糖拿铁。”

沈缘应了一身,转身要走,却被雁翎一把抓住,“等一等,”说完朝着远处喊到:“老板,我想和这个人单独聊一会儿

,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还顺便对着坐在远处上了年纪的大叔露出甜甜的一笑。那个大叔立刻被电倒,晕头转向地点

了点头。

沈缘叹了口气,在雁翎对面的位子上坐下,“你找我什么事。”

雁翎不说话,只是盯着沈缘看,看了很长时间,雁翎才开口:‘我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眼睛大大亮亮的,皮肤也很

好很白,五年不见还变得很性感!就是瘦了点!”

沈缘哭笑不得的听着雁翎对自己评头论足,心想,大小姐,你究竟要干嘛!?

“我要结婚了哦~”

沈缘一听,脸色一沉,一脸“你结婚关我什么事”的表情。

看着心里不爽的沈缘,雁翎哈哈笑了起来,拍着沈缘的肩膀说:“放心,新郎不是陈墨!”

沈缘听完惊奇地望着雁翎。

“大概在离开后的半年吧,我就和陈墨分手了,现在想想,其实我们确实不和,只是当初不甘心自己输给一个男人罢了

。”说完,雁翎还瞥了沈缘一眼,“虽然分手了,可是我还是决定要和陈墨继续闯下去,毕竟这是自己的事业。后来,

我就认识了他,他是陈墨的特助,叫徐谦,人很老实,也很成熟,我记得我有一次喝醉了,他送我回家,我发酒疯,打

他骂他,他都没有怨言,最后我还吐了他一身,哈哈!”

雁翎幸福地沉浸在回忆中,沈缘则静静地坐在一边听,“后来,我们就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了。所以说!陈墨那小子现在

是单身哦!你就快点回到他身边吧,否则又不知道被哪个女人抢走了!”

“我结婚了。”

“啊?”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雁翎惊讶得看着一脸平静的沈缘。

“我结婚了,还有个儿子。已经五年了,我和他都已经不是过去的沈缘和陈墨了,一切都结束了,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

说完,站起身,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留下雁翎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想些什么,眼睛里满是内疚。

12.补偿?

沈缘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双休日的午后,街上多了一些出来逛街散步和凑热闹的年轻

人。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缓缓地停在了沈缘的身边,漆黑的车窗放了下来,坐在驾驶座上的陈墨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第一颗

纽扣没有扣上,微长的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都显得很随意。

面朝着沈缘,陈墨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柔声喊了句“上车!”

不屑地瞥了陈墨一眼,沈缘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不缓不急地走着。

陈墨的笑脸微微有些抽搐,但是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将车子向前移动了一些,使车身和沈缘保持平行,然后,冲着沈

缘喊到:“你可以选择自己上车或者被我抱上车!”

沈缘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笑得一脸欠扁的陈墨,脸上微怒。

沈缘转头看了看周围,只见以奔驰车为中心的四周,都聚集了不少人。陈墨的长相原本就属于很吸引人的,再加上高级

的黑色奔驰车以及邪气的迷人笑容,已经成功地招揽了不少女性的注意。

“我一点也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你!”陈墨说着,扬起一脸邪笑。

沈缘清楚地听见周围传来的抽气声和议论声,脸一红,牙一咬,逃也似的钻进陈墨的车里,将手上的东西一把扔在后座

上,泄愤一般地用力关紧车门。

沈缘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景物渐渐后退,身边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带着一丝狡诈。

沈缘翻了翻白眼,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还笑个不停的男人,心说:“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其实这个男人的脸皮那

么厚的!”

陈墨对着正瞪着自己的沈缘抛了个媚眼,没有继续笑下去,回过头,继续专心地开着车。

沈缘没有理他,只是转过头,抬手撑着下巴,盯着车窗外的景物发呆,只是耳朵却渐渐的红了。

陈墨一边开着车,一边转头看看沈缘的后脑勺,然后嘴角往上翘,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沈缘住的公寓楼下,沈缘伸出手,刚要去开车门,却被陈墨一把拉住,随后跌进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

怀抱中,还来不及挣扎,双唇就被霸道地封住。

陈墨的双手紧紧地搂着沈缘,似乎要将沈缘整个人揉进自己身体中一般,真切的感觉到怀中人纤瘦的身板,陈墨不悦地

皱起了眉。

怎么这么瘦!

沈缘呆呆地看着面前放大的完美脸庞,惊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忘了要抵抗,只是静静的,任由陈墨吻着自己。

似乎不满面前人儿的走神,陈墨张嘴,轻轻地在沈缘的唇上咬了一口,意想不到的痛楚不禁让沈缘轻呼出声,陈墨的舌

瞬时溜进了沈缘的口腔,舔弄着沈缘口腔中的每一处,最后缠上了沈缘的舌。

这一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沈缘完全喘不过气,瘫软在陈墨的怀里,陈墨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

意识渐渐恢复的沈缘,用力地推开了陈墨,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让陈墨的脸色一暗。

沈缘什么也没说,只是推开车门拔腿就跑,笔直地跑进空无一人的电梯,直到关上了电梯的门,才渐渐瘫软了下来,双

手按上依旧不停跳动的心脏,疯了似的喊到“不准跳!不准跳!”

看到脸色难看,两手空空回来的沈缘,文惠的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奇怪,话到嘴边还没问出口,就听见门铃声响起。

沈缘打开门,看到的是拎着满手的东西,一脸坏笑地站在门前的陈墨。

沈缘吃惊地瞪大双眼,反射性地一把将门关上,而另一边,似乎预料到沈缘会来这一手的陈墨,伸出手,用手臂勾住了

门板。

站在一旁的文惠只看见沈缘用力压着自家的大门,而门缝里伸出一节光裸的手臂,这画面好比某些恐怖片里的惯用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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