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这么久，两人都出了不少汗，也累的连手指都不想抬了，侧了侧身看到身边的同样望过来的人，两人都笑了。
“结果今天谁都没有成功的压倒对方呐。”小森不无感慨的说着。
“不过你包里那条内裤也用得上了！”
“其实，”小森忽然靠过去，吓的江辰本能的后退了一点，“在你洗澡的时候，我在你包里也帮你放了一条，真的很可爱。”
“！！！”江辰指着小森的鼻子吼着，“谁让你翻我衣柜了啊！”
“我也喜欢乔巴，乔巴很可爱啊。”想着江辰衣柜里那个大大的公仔，小森就忍不住的想咬这人一口，太可爱了。
“切。”
“好了，快点盖好。”
看着身下乱七八糟的衣服和睡袋，江辰嘟哝着：“不知道是谁搞的一团糟。”
顾凌森伸手拥住他，将下巴放在江辰的头上，安抚着他的背：“好了好了，好好睡一下，明早还要看日出呐。”
是很累，等有了精神再跟你算今晚的账。
25、出柜（上）
折腾到凌晨才睡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再六七点就爬起来看日出……
九点时候的阳光，带着一丝温暖洒在一片礁石上，朝霞绚丽的染红着海平面，金黄色的海水在风中微波涟漪，海滩上细白的沙子被冲刷的无比细腻。
江辰醒来的时候就看看到顾凌森正撑着头看着自己。
“早安。”顾凌森笑着。
“嗯，早安。”江辰揉揉眼睛慢慢坐起来扫视了一下帐篷。
帐篷里已经很整洁了，是顾凌森起来收拾干净的，他怕江辰醒来后看到又会别扭，因为连自己刚刚清醒的看到那一塌糊涂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明明只是小小的互相解决而已，怎么会弄的那么乱……
“我收拾过了，很干净。”小森从后面抱着江辰，下巴靠在他肩上邀功。
“嗯。”
“你身上我也擦过了。”轻轻吻着江辰的脸颊。
“……”
“还不想起来？”看到江辰乖乖的给自己抱着没有动，这样也挺好。
“我的内裤！”本来是准备起来的，发现身上不着片缕，而要起身拿背包的话，又会红果果的出现在这人眼皮底下，这么危险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噢~忘记了。”小森笑着从背包里拿出江辰的内裤递过去，“你脸红了。”
“出去！”
“害羞了。”
“你先出去一下。”江辰难得的好脾气……
“我也还没穿外套呐。”
“……”江辰深呼吸了一下，“那你先转过去穿你的……”
从帐篷中钻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钟御桐独自裹着羽绒服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看起来十分落寞，简直不像平时那个嬉笑打骂的人。
“尹锦泽呢？”不会还在睡吧。
顾凌森走到他们帐篷外向内扫了一眼，对江辰说：“也没人，不过车还在。”
两人向钟御桐走过去，越是走近越是觉得师兄情绪很低落，这是少有的诶。
“嘿，思春了啊？”小森拍了下师兄的肩膀，跳到他旁边。
转过来的脸又跟往常一样堆满笑容，但是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还要故作开心。
“哈，看来精神很好嘛。”说着还故意的看向江辰眨眨眼，“下次一起去K歌呀~”嗓子不错哟~江辰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却知道越描越黑，尤其是对钟御桐这样不正经的人，只能不自在的把脸转开，随意扯开话题：“尹锦泽呢？”
“在你俩还在你侬我侬的时候，可怜的小尹就被某人从新加坡特意飞回来抓走了呐~”
顾凌森蹙眉：“怎么回事？”不是说是那人丢下尹主席去美国的么，怎么又从新加坡回来抓人。
“我也不知道，天还没亮就来了，弄的我都没有睡好。”被那人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现在想想都寒气逼人，干嘛要那样看我呀！
其实……某人昨晚刚好有个美国时间刷了下微博，刚好看到总经理lofi转发评论的微博，刚好看清楚那早已熟记于心的睡颜，于是就回来了……结果就看到某人还和所谓的“奸夫”睡的正香甜，当然十分不爽！
“那回去了吧。”
“走吧走吧，一个两个都是成双成对，有什么了不起，切。”钟御桐大步的跨向车。
两个人互盯一眼，耸耸肩，都没明白师兄突然哪儿来的脾气。
寒假如期而至，两人买的是同一时间段的机票，只是目的地不同罢了。
“我们去麦当劳坐着吧。”
“嗯。”江辰还是那样简单的领着一个小箱子。
“要点什么？”
“一杯咖啡。”刚刚才吃了早饭……
“两杯热巧克力。”然后对江辰说，“大清早在这儿喝什么咖啡。”
“那你干嘛还问我要什么……”
“……”
小森付钱的时候江辰突然瞟到他钱包里有个东西，好像很熟悉，不过他很快又收起来了。
“真不来找我玩儿？”小森问。
江辰白了他一眼：“古老头让我继续去实习，说什么我火候不够，写出来的东西不入味。”
“又不是炖汤，还入味不入味的……尹主席倒是快熬出头了，你就惨了。”
“我倒觉得他即将开始一段更长久的地狱之旅呐。”江辰看着远方笑了起来。
某人大BOSS的形象也浮现在顾凌森脑海中，真想学一下要怎么制住这类妖孽啊。
“两个月，我想你怎么办？”
“你不要那么酸好吧，才四十天而已。”
“四十天！那也很难熬好吧！你不要跟我说视频什么的，不实在。”小森低垂着头搅动杯里的巧克力。
“你不是说你父母过完年就回德国么？”小森的妈妈是高级工程师，一直在德国工作，所以德国是他们的第二个家。
“那，我也可以不用跟着回去，反正开学还是要回来。”
“切，是谁之前说‘我过年去德国了你就会有两个月看不到我哟~’，所以咯，你就回去吧。”想到那是顾凌森得瑟的劲儿，江辰就恨的牙痒痒的，去德国等签证也够等，是不容易看到真人。
“那我现在为了你着想，还是决定留下来。”
“懒得理你。”江辰拿起顾凌森放桌上的钱包，“身份证什么的都在里面，要随时收好。”
这是敞口钱包，江辰没捏好，钱包自己就打开了，里面那张照片就这样摆在江辰面前。
后面是正在冉冉升起的朝阳，被朝霞染红的天边，无边无际的隔壁，两个大男孩儿咧着嘴，勾着肩，笑的无比欢畅，旁若无人的感觉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俩。
小森接过钱包：“怎么？”倒是很自然的放好了钱包。
“我都快忘记了。”江辰轻笑，“你还真矫情。”
“这不是矫情，是真心。我就想每天都可以看到我喜欢的人的样子。”很肉麻的话，但是此刻从表情严肃的顾凌森口中说出来只觉得十分纯粹。
“我大概实习一个月。”江辰看看时间，“该换登机牌了。”
“好~”二十天呐，我们可以好好玩儿~回到家，离过年还有半个月，江辰如期的继续去弘臣当着寒假工，偶尔跟高中同学吃个饭什么的，也跟秦熙皑吃过几次饭，偶尔跟顾凌森打打电话，发发短信，视频一下，生活倒是很简单。
“辰宝，吃饭啦~”江辰的妈妈充满母爱的呼唤着儿子。
“妈……”
“我说你每天也不要那么辛苦嘛，你说你上什么班，现在才大二，就该多出去交交朋友。”辰妈对儿子每天去那个公司上班忙的不可开交很有意见。
“是啊，每天不是家就是公司，你都要变成一个小老头了。”辰爸爸也附和着。
要不是古老头布置那些稀奇古怪的作业，我愿意大冬天大早上就吹着冷风去上班么……
“我说，你也可以交女朋友了。”辰妈说，“本来学艺术的就很多愁善感，我学校里那些哪个不是每天都要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去忧伤他们渐渐失去激情的爱情。”
忘了介绍一下，辰妈是一流大学的艺术系的荣誉教授，早年毕业于意大利米兰美术学院，在国外也待了很久，所以即使是文艺老师，但是性格却是十分豪迈的……豪迈……而且对现在时下的各种潮流也是了解的不属于年轻人……用江辰的话说，我妈啊，微博控。
“妈，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文艺青年的样子。”江辰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抱错的。
辰妈习惯了儿子的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继续自顾自的说：“我手上有货，大一的，很有天赋的一个女孩儿，前段时间还来家里吃饭了，你爸也看到过。”
辰爸补充道：“嗯，很清纯的一个女孩儿，大方得体。”
“爸，”江辰搁着筷子，“你不能老是这么宠着我妈，现在做媒都做到自己儿子身上了。”
“臭小子，我不宠你妈我还能宠谁？”辰爸拿出自己的威严，不过在自己儿子身上好像没什么用。
辰爸是市长，在外口碑相当好，有风度又勤廉。而且人人都知道他很顾家，除非是必要的应酬要很晚才能回家，都会先给妻子报备。曾经喝醉了有人开玩笑说他妻管严，他反驳道，爱她就得这么宠着她。江辰或多或少也受了父母很恩爱的影响，所以对感情也特别认真，容不得一丝杂质。
“你是嫉妒你妈有人爱，有靠山，而你，没有吧~”辰妈对江辰的教育从小就是以同等的身份来教导，所以江辰这样在外人看来‘没大没小’的态度都是辰妈一手惯出来的。
所以——“也就只有我爸才能收了你吧。”
看着淡定的吃着饭的儿子，辰妈委屈的看向辰爸：“辰宝长大了，就知道欺负妈妈了。”
江辰扶额：“妈，认真吃饭。”
“老婆，吃饭……”辰爸也受不了了，“你好歹也偶尔拿出点为人师表的模样，辰辰就不会这德行了。”
辰妈在学校可是广受欢迎的，大家对她的评论可是气质优雅，雍容华贵，学术造诣又高，性格又诙谐幽默，学生对她很是尊敬很是喜欢。哪像家里这块宝，只知道跟自己对着干。（其实，你也得看自己在家里是什么表现啊……）
“你儿子转移话题的本事可是炉火纯青了呐。”辰妈继续八卦着，“要不要改天叫她来吃饭，你们见一见？她也是本地的人。”
“不用了。”
“按照你性格的尿性来看，你不是因为害羞不见，难道你在学校有了？”
“妈……你能不能不要看《日和》了……哪儿有用‘尿性’来形容自己儿子性格的。”只是一个学期不在，老妈又‘进化’了。
“那你是有了？”辰爸也好奇，被儿子看上的女生会是什么样的。
江辰看了一下自己八卦的爸妈，说：“要是我说没有，你们是不是就一定会让那女孩儿回来吃饭。”
“你也不能因为这个骗我们说你有。”辰妈间接承认道。
“我倒是相信辰辰有，你没看这段时间他经常看着手机就傻笑么，除了喜欢的人，还会是谁。”辰爸很明智。
“我想起来了，有几次他在寝室不知道跟谁视频，都不让我看。”您是听墙角吧……
江辰觉得不管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反正是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就要承认他的存在，而且爸妈很开明，或许解释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嗯。是有一个交往的对象。”
“求图求真相~”
“同求。”辰爸……偶尔也会配合辰妈失常一下。
“……”江辰沉默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他叫顾凌森，是跟我同级的建筑系的。”
“顾凌森？很有男生的味道啊。”辰妈摸着下巴故作深沉。
倒是辰爸，放下筷子，问他：“男的？”
“嗯。”
这时候，江辰手机响了，拿出来看，正是顾凌森的，问他，干嘛呐。
江辰看父母还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便回复道：“出柜中。”
隔了一会儿，直接电话打过来。
“喂。”
“你说你在干嘛？”顾凌森以为江辰在开玩笑。
“短信不是说了么。”
“真的？”
“我骗过你？”这句话引来了爸妈的围观。
“那结果？”小森很捉急。
“还在商量。”
“哈？”这也有得商量？小森觉得要么就答应，要么就被棒打鸳鸯……这商量，未免太惊悚了吧……
……
“先挂了。”看到父母一脸“该好好谈谈”的样子，江辰识相的挂了电话。
记得看到母亲这么严肃的模样，还是那年外公离世时候的事了，有十年了吧。
“我觉得，是时候开个家庭会议了。”辰妈开口。
26、出柜（下）
窗外吹着冷风，天空越来越阴暗，看来又要下雨了。
就着饭桌，橘色的灯光映照在三个人的脸上，此时温柔的光线似乎并没有缓解紧绷的气氛，空气中流动的只剩下呼吸声。
“什么时候的事？”辰妈双手交叉抱胸，气势十足的开始了拷问。
“您是说喜欢上他还是在一起的时间？”江辰中规中矩的坐在母亲对面，丝毫不见胆怯。
“哦？我还侥幸的以为，是你年少无知。”
“一年前，就喜欢上他了，只是那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跟他在一起只有三个月，不是年少无知，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江辰从容以对。
“我从来都愿意当你是个大人一般跟你讲道理，所以你说深思熟虑，我也相信，但是，除了感情的事，你有想过现实么？”
“他是个男的。”辰爸蹙着眉头。
“我知道，我也想过。”江辰知道要说服会很难，但是他的骄傲不会允许他就此放弃，因为那个人是他爱的人，那个人应该得到他同样爱的家人的承认，“我一向认为你们是最开明的父母，难道真的还那么拘泥于世俗么？”
“这不仅是世俗，这是大流。我们是很开明，那也是要看什么事情。我不会允许我儿子去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我只希望他平凡安乐就够了。”辰妈食指点着餐桌，一字一句的说道，态度十分坚硬。
“辰辰，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是女生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可以一起解决。”辰爸调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