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因缘——佐妻大人
佐妻大人  发于:2013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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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到西餐厅了,颜锦撞见了一前一后走着的贺远思跟徐睿天!

贺远思还没打招呼,就见徐睿天走前几步先开口道:“这么巧,一起吃个饭吧。”

颜锦瞅着贺远思脸色不大好看,当即谢绝道:“不了不了,你们吃吧,我再逛一会!”

可以肯定贺远思是在有意疏远,学校见着面打招呼,他也变得爱理不理的,更别说再一块出去玩儿了,可颜锦实在是想不出到底哪得罪他了……

徐睿天坚持道:“别跟我说这个点你已经吃过了,一起吧,这家店我有熟人,方便些。”

颜锦特想翻白眼,心说你丫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没见你身旁那位“嗖嗖”地拿眼刀子射我么?!

贺远思心里头当然火大!心说好你个徐睿天!敢情打上回酒吧见着人后还真就惦记上了!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是吧?!我他妈那么委曲求全了你大爷的还想怎样啊?!

本就心高气傲的贺远思没好气地冷哼道:“人家不愿意陪你吃,你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干啥?!这饭还吃不吃了?!”

徐睿天让贺远思这么拿话一噎,脸上也不自在,没再出声邀请颜锦。

贺远思等了会仍不见徐睿天表态,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地转身就走!

颜锦一脸黑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倍儿尴尬!

徐睿天连贺远思离去的背影都懒得看一眼,轻咳一声,道:“没事,本来就是散伙饭……,现在能陪我吃饭了吧?”

颜锦很是无语,好笑道:“陪你吃散伙饭么?”

徐睿天没想到小东西会这么接话,想说那也得先开始吧?又怕太唐突吓跑了人,索性就不说了。

“别干站着了,走走走!”徐睿天说着,扯过小东西手里拎着的半数袋子,率先朝西餐厅走去。

颜锦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西餐厅里,徐睿天主动给拉椅子不说,还不忘问颜锦有何忌口,想吃什么菜,要点什么酒,颇有绅士范儿。

俩人吃完出来,华灯初上。

徐睿天掏出根烟点着,问道:“对画展感兴趣么,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就在这附近。”

颜锦有点摸不准这人,要说他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吧,人也没表态……,可就还是感觉他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但愿是自个想太多了,再怎么说,自己是断不可能做小三的,正好对这人也没什么兴趣,能不蹚浑水最好!颜锦心想道。

“不了,我舅舅也差不多要回去查岗了,我得走先。”

徐睿天用食指弹了弹烟灰,吐出一口烟来,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颜锦没再拒绝。

“你就搁这站着,我去取车,很快。”徐睿天将那半截烟扔地上踩熄了,快步往停车场走去。

这一日放了学,颜锦下到二楼就瞅见了背倚着墙、双臂交叉于胸前的贺远思。学乖了的他正打算装没看见走人呢,贺远思就朝他走过来了。

“我有话跟你谈。”贺远思说完,也不等颜锦表态,抬脚径自走在前边儿。

世上有很多无奈事,就算你想置身事外,麻烦事儿还是会自动找上门来。

颜锦真心觉得没什么好谈的,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有误会却不说清楚,迟早要出事。

贺远思瞅准一间空机动教室就走进去,见随后而来的颜锦把门带上后,便直视着他道:“我就直说了,我跟徐睿天正处着,要真把我当朋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颜锦觉得有点悲哀,回道:“我对他真没那方面的意思,前后也就见过三次,你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贺远思并没有因颜锦说出这话而感到大松口气,心说你丫没那意思可管不住他有啊!略低下头,闷声闷气地道:“我相信你……,我这回是来真的!”

想了一想,贺远思抬头看向颜锦,说:“……要不,要不我给你介绍个朋友吧?人保准不错!”

不就说几句话么,怎么比跑三千米还累人呢?颜锦越想越觉得无聊。真心把人当朋友看,可人倒好,拿他当小三看不说,为求安心,这会还急着要把他推销出去呢……

“爱信不信吧,我的事不劳你费心!”颜锦丢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远思转身气急败坏地踹了书桌一脚,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掏出烟来抽。

第四章

其实贺远思跟徐睿天相好的时间并不长,16岁刚开春那会认识的,到现在也就才小半年的事。

那会还是贺远思刚踏入同志圈不久,说得上是纯粹懵懂的小屁孩一个。但贺远思这人特机灵聪慧,心里头清楚什么人才是值得结交的,对那些只是垂涎他年轻貌美的家伙从来都是不屑看一眼。

尽管徐睿天各方面都很出色,但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知名人物,他这人蛮低调的。贺远思在跟他的慢慢接触相处中,才知道他的不张扬只是明哲保身罢了,也就是说尽量避免沾染上是非。

那时还在放寒假,贺远思每日的活动都安排得满满的。有天一个同城的网友打来电话,要他过去“Amoon”参加派对,说是顺便介绍几个朋友给他认识。贺远思略思量了下,有意拉个朋友陪着去的,又怕显得没胆,加上那网友给他的感觉也不像是……坏人,于是决定一个人去赴约!

“Amoon”据说开始营业于1998年的盛夏,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同志吧。店家还是一对风雨同舟了十余年的同志伴侣,在不断上演分分合合戏码的圈子里显得很是难能可贵,那份历久弥坚的爱情也吸引了一大批的同志与非同人士前往“Amoon”。

高高悬挂着的“Amoon”,散发出如月光般皎洁柔和的光芒,给人以安宁自在感。门口还有一小型的音乐喷泉。多变的水型,七彩的照明,为“Amoon”增添了不少的亮色。池子里堆了厚厚的一层硬币,想来有很多人曾到此投币祈愿过。

比起长期混迹在G吧的网友Carl来说,这还是贺远思第二次到这种场所,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不安。但当他一走进里头,看到那宁静尊贵的淡紫色格调,听到那悦耳舒心的音乐,整个人就不由地放松了下来,并想起了第一次去G吧,撞见沈焰豪时的场景。

“嘿!小远,这呢!”

贺远思循声望去,见西南一隅,穿白衣黑裤的Carl正站起身冲他招手。待走近了看,发觉同座的还有另外俩陌生男人。

“这就是小远啦!”Carl拉着贺远思坐到身旁,指着左斜侧单坐一张沙发的男人笑道:“小远,这位便是徐叔叔!我旁边的不用介绍了吧?你看过他照片的!”

Carl将最后一句话说得较小声了些,但在座的各位也全都听明白了。

“什么徐叔叔,别忘了你也就小我那么一个月,赵叔!”徐睿天拿起酒又放下,而是倒了杯果汁,推到男孩前边的茶几上,冲他淡淡一笑,便算是打了招呼。

“你到底发过我多少照片给别人看呐?我得告你侵犯肖像权啊!”

“滚你的!别人想看老子还不给呢!”

……

那人要真是跟Carl同龄的话,今年27岁……呃,喊徐叔也不过分吧?受欢乐气氛的影响,贺远思搁心里乐呵地说道。另一位戴墨镜的便是Carl的男人,真人比照片上还要来得好看……也可能是戴了墨镜的缘故。

贺远思不怕生,只开场忸怩了下就放了开来,陪着吃喝兼聊天儿。

Carl许是有意要把他介绍给姓徐的,大体说了下俩人是怎样在网上结缘的后,就一直冲他爆他的料。

“你徐叔游泳可厉害了!当然身材也是一流的!” Carl说着,撞了撞贺远思的手臂,笑道:“哪天约出来一起游泳呐,你就知道我没撒谎了!”

Carl家的男人狠狠掐了下他的腰,脸上却是挂着和煦的笑,哼道:“皮痒了吧,找抽呢!”

Carl咯咯笑着连连讨饶,蹭上去跟他家男人咬耳朵。

徐睿天略打量了下男孩……,确实够青涩,但也善于掩藏自己的弱点。Carl说他是个雏,本来不信的,这会见着真人,徐睿天信了。

“还在念书吧?”

贺远思听他跟自己说话,紧张得手心冒汗,清了清嗓子,如实道:“嗯,16岁,读高一。”

徐睿天在来之前就有听Carl说对方是个高中生,但16岁的男孩儿,也忒小了点吧。真不知Carl是怎么想的,老牛也有不想吃嫩草的时候啊。

“家里人不管么?”

贺远思也不隐瞒,实话实说:“还不知道……”

这时Carl凑了过来,“这事急不来,就得等时机成熟了,再一网拿下!”说着拍了拍贺远思的肩,语重心长地道:“你还小,真的不急……”

徐睿天挑了挑眉,心说那你倒是敢把他推给我?还有,什么叫“一网拿下”?总改不了乱说话的臭毛病!

那一晚对徐睿天了解的并不多,但贺远思还是对他上了心,觉得徐睿天这人高大俊朗,沉稳睿智,很符合他设想中交往对象的形象!

正所谓是你有情来我有意,一来二去的,俩人还真就好上了。

尽管贺远思清楚徐睿天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陷了下去。

贺远思也厌恶自己,明知道跟徐睿天不可能长久,却还是执拗地非他不可!有时候想想,何苦来着?但只要一想到他的好,又满心念着他割舍不下了!

“小远,不适合就该分开,我不想耽误了你。”

贺远思给气得够呛!真他妈操蛋!一句不适合就撇得干干净净,噎得你无话可说!

“徐睿天你真他妈混蛋!”

徐睿天听了只是轻扯了下嘴角,并不说话,一口口地抽烟。

他这无所谓的一笑,彻底激怒了贺远思,豆大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地往下掉,吼道:“你出去找食我都忍你!你还想我怎样做?!”

徐睿天的右手食中二指夹着半支烟,抵着唇却不再抽,沉默了几秒后,道:“怎不说说你跟沈焰豪?”

贺远思听了这话,不由地挺直腰,眼瞪得大大的,张着嘴却又无言以对,瞬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想着就此结束也好……

徐睿天连抽了好几口烟,而后将烟头掐烟灰缸里,缓缓道:“小远,沈焰豪才值得你托付终生。”

他是真情,我是假意,所以我要在难以收场之前做个了断。徐睿天想着,再从烟盒里抽出根烟来。

贺远思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背好挎包,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迈去,摔门走人。

那一晚确定徐睿天是出去找食后,贺远思憋屈地借酒泄愤,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更不知道沈焰豪为什么会出现在身边,还带了他回家……,总之那一晚确实是稀里糊涂地跟他做了。关于这一点,他没想着否认。

至于徐睿天又是如何得知的,已经没必要纠结了。算来也没什么损失,反倒还学了不少东西!

第五章

正打算趴着桌子眯一会,颜锦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俩人一年到头除了某些特定的聚餐外,基本上不怎么联系,看到显示的“父亲”二字,颜锦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就轻松不起来了。

颜锦按了接听键,等那端先开口说话。

“今晚过来吃饭,你爷爷奶奶来了。”

“嗯,放了学就去。”颜锦没怎么犹豫地答应道。

一人就说了这么一句,听着那头挂断电话后,颜锦再无睡意,收好手机准备上课。

远远见着贺远思,发现他换了个新发型,剪短了,清爽了,给人的感觉也不似以往了,有小小脱胎换骨的味道。

颜锦不想那么早去的,可若搭公车、地铁的话,又恰是放学下班高峰期,回头还得转站什么的,想想还是打车算了,免得折腾。

翻看着手机里为数不多的母亲的照片,颜锦鼻子发酸。对父亲并不是说心怀怨恨,只是打小就跟母亲要更亲近,更聊得来,更像是朋友;父亲则是属于那种不苟言笑,看中声誉的人。他像很多普通父亲那样,望子成龙;而崇尚独立自由的颜锦自是不吃父亲那一套,打小就没少跟他对着干,以致俩人间的感情一直有点僵。加上后来的那些事,颜锦更是对父亲没什么好感了。

一向对他疼爱有加的爷爷奶奶,颜锦还是挺敬重的,老人家的面子怎么也不好拂。兴许父亲也是吃准了这点,每每喊他过去吃饭,二老必是在场的,不然的话,颜锦说什么都不会去的。

父亲一家住在北郊的“碧沁名苑”,房子比颜锦住着的那套要大一些,装修也比较朴素柔和。

“宜安家园”和“碧沁名苑”都不是父母在一起生活时住的房子,而是各自另置的。

颜锦起先去碧沁的时候,都会带些水果鲜花什么的以掩饰别扭,心里边权当是做客一场。但被父亲说过两次后,善于察言观色的颜锦就顺其意地空手前往了。

按了门铃,颜锦不用猜都可以肯定来开门的会是奶奶。果真如此,老太太打开门就满面笑容地拉着他进屋去。

“累了吧,肚子饿了没?”老太太说着就要帮孙子摘下背着的挎包。

“不饿,我来。”颜锦把解下的挎包搁沙发上。

“那喝点东西吧!想喝什么?”

老太太话音刚落,一听着还算年轻的女音接口道:“妈,您坐,我来拿就好。小锦要喝点什么?”

出于礼貌,颜锦站起来冲姜佩芸微一欠身,得体而不失客气地道:“不用麻烦了,我喝水就好。”

老太太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倒满了一杯水,笑着递给孙子。

颜锦接过抿了口,扫了眼大厅,没见着爷爷跟父亲的身影。

颜锦没想着问,老太太倒是打开了话匣子,张口就道:“你爷爷要去见个老朋友,你爸就送他去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老太太说着,蹙起了眉,“咦,你面色没上回好看了!是春姨做的菜吃腻味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颜锦笑了笑,说:“没有的事,就这几天晚了点睡。”

尽管知道孙子晚睡的原因很大可能是玩游戏,而不是自己所希望听到的是学习的缘故,老太太还是关切地叮咛道:“早睡早起身体好!你一个人更得注意了,要自己督促自己!学习也别搞太晚,要劳逸结合,没事多运动运动,对身心都好!”

颜锦倒没有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而是乖巧地应和着。

“好了妈,您也别一见面就念叨小锦了,他这么大人了有分寸的,呵呵!” 在厨房忙活着的姜佩芸笑道。

老太太虽不认同,但也没再继续念叨了,刚想换个话题,就听门铃响了。

“准是你爷爷你爸他们回来了!”老太太笑着双掌合击了下,以眼神示意颜锦快去开门。

颜锦心里不大情愿,但还是站起身去开门。

“爷爷……爸……”

老爷子的反应跟老太太一样,见着孙子笑得眼都眯成了条线,露出一口白牙,呵呵着道:“来了啊!我去见了个朋友!”又冲厨房喊道:“佩芸呐,动作利索点,孩子都饿了!”

虽是想早点吃完早点走人,但颜锦还是违心道:“不饿。”

打进门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颜政清这时接话道:“我去厨房帮忙,很快。”

颜锦则坐回原位去陪二老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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