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啸忍住了，他不能说。

流年似水：你丫也不算老人！别跟我充大爷！

摔了鼠标，段小楼不再跟李啸交流。回去中抓网一看，依然喷的风生水起。当然，是喷不是掐。因为现在的矛头全部

指向AA。上来一两个指责避雷针或者段小楼的，立马就给围剿了下去。

AA是晚上才上线的，估计是之前不在家。

上线之后发了一个贴，标题到内容只有三个字：我没有。

避雷针那个帖子下面，10086页之后也有他的回复。是一大串的“虽然我无可解释，但是我没有。”虽然只是复制黏贴

，但是段小楼看出了一种声泪俱下的赶脚。

可能，AA对避雷针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恶毒的折腾自己。

但是这看似声泪俱下的回帖很快被口水淹没了。

“无可解释就是承认咯？”

“亏你还有脸上来说！！”

“我要是你我就躲起来玩消失啦！”

“第一次见到你还以为你是个没有心计的孩子呢，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恶心的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十五分钟后，AA发帖表示ID自杀，退出中抓圈。

下面有人不依不饶的纠缠着：

“别是跟莫言一样啊，现在走了，过两天换个MJ又回来！”

“AA傻妈，您打算多久以后复出呢？”

“复出了要给提示哦~我们不会忘了你的！”

“LS菇凉，我们要快点忘了AA傻妈，这样他才能快点复出哦！！”

“滚吧！永远别回来了！！！”

“中抓圈你这样的败类越少越好！就是因为有了你这样的人，中抓圈才变得乌烟瘴气的！！！”

段小楼笑得很无奈，有些兔死狐悲的悲怆感。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在一场巨大的喷里面选择ID自杀，江湖不见。可能

这场喷的起因就是因为他那不堪入目的真颜。

但是他虚荣的本质又让他觉得有些幸灾乐祸。

这场刷帖，他赢了。

45、酱油！

网上的风波告一段落，乏味的生活又平添波澜。

段小楼的工作遇到了挫折。不是配音那份，是居委会那份。

一般人听了都会大囧，居委会还有什么好挫折的，每天看看报纸喝喝茶，从上班蹲到下班，日子不要太清闲啊！

可是段小楼的居委会管事小伙的平凡生活，终于遇到了挫折。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段小楼所在的街道是一个老干部小区。老干部儿女大多事业有成不在身边，老人们不是孤寡也

成了孤寡。有些上了年纪的腿脚不便都需要居委会照顾着，要不然挂在家里臭出来了都没人发现。

以前，居委会专门雇一批钟点工，替老人们上门做饭打扫卫生。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社区里的老年人越来越多，钟

点工都不够用了。所以街道里决定，集资建一座老年活动中心，内容包括：老年食堂、老年浴室、老年活动厅。

上头拨款了。那么一小部分。

群众捐钱了。那么一点点。

居委会掏出所有积蓄了。还是不够啊！

所以，就要有人出面拉赞助。所以，这事儿就落到了年轻段小楼头上。所以，段小楼的工作就遇到了挫折。

老年活动中心，一看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东西，哪个冤大头脑子坏掉了回来投资？还指望回报？不亏的一干二

净就谢天谢地了！说要集资，不如联络下各大民营企业老板，看有没有哪个臭有钱的突然良心发现愿意日行一善了。

段小楼郁闷的走在街上。

身上是两百块一套从头包到脚的廉价西装；肩上挎着只单肩包，把本来就不怎么挺括的西装压的跟梅干菜死的；包面

上吃果果的画着一个大钩，可惜钩向左边，春暖花开。脚上八十块一双的温州皮鞋底好硬，穿的他一步一崴脚。

今天是冬季里难得的一个大晴天，可惜段小楼生不逢时的穿的很多。小粗腿儿上套了条毛线裤，更显茁壮了。

段小楼擦汗，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被扫地出门了。看来几天大老板们都心晴颇好，没遇到什么天灾人祸的。段

小楼心想：不如我去打个电话举报一下吧……

“小楼？段小楼？”

有人在背后喊他。

这声音……是避雷针……

段小楼站住了，不敢转过头去，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难看。脸被太阳晒的滚烫，不用看就知道红的发紫……

谁说白里透红是种美的，在他看来就土的要死！！跟乡巴佬的高原红一样！！额头上鼻子上一定都泛着油光，那些痘

坑啊黑头啊一定都在活蹦乱跳吧！可伶可俐都洗不干净了！还有这身倒大霉的西装……

“小楼，你怎么在这儿？”

避雷针走了上来，拍拍段小楼的肩膀，笑道。

剪裁合身的铁灰色西装，隐隐可见繁复的花纹，整洁刷白的衣领，擦得锃亮的皮鞋，无处不透露一种“我有钱，我臭

有钱”的味道。风骚的袖口换上了蓝宝石袖口，一闪一闪好像外国大波妹的蓝眼睛。

段小楼尴尬的回过头去，心虚的把那假耐克往身后藏。“呵呵，好巧……好巧啊……蒋……蒋……蒋……”段小楼发

现，自己想不起来避雷针的真名了。

避雷针和他的同时走的是时下最流行的“走餐风”，洋鬼子那边传过来的坏习惯。好好地中饭不放在房间里吃，非要

出去买杯咖啡买个汉堡拿在路上边走边吃。吧唧一口汉堡，吧唧一口咖啡，一会儿唾沫横飞，一会儿口吃生津。自以

为很坏讯很清新，实则跟二百五差不多。你也不看看人家外国是什么环境，席地而坐就能野餐。国内这环境，走个路

还要一蹦三条的躲着地上的浓痰，汉堡一拆开指不定就咬了一口沙。

“是蒋宇哲！我跟你说过的，你怎么忘记了？小傻瓜。”

手中还捏着一盒三明治，手指就有意无意的就挂过段小楼烧红的脸颊。段小楼羞射的躲开，其实他讨厌三明治里那股

煎鸡蛋味。

避雷针的同事笑而不语。

避雷针介绍到：“小楼，这是Daniel，我秘书。Daniel，这是段小楼，我朋友……”

丹尼尔礼节性的伸出一只手。段小楼慌忙的腾出右边的爪子，想要和他握手。对，和人丹尼尔比起来，段小楼那长了

五根肉棒棒的东西，只能叫爪子。

Daniel的手很细很长，跟段小楼那一坨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成明显的对比。

段小楼不好意思的想要收回手，不好意思的道，“前面赶公交车，扒着车门追呢……都没仔细看，手都那么脏了。”

Daniel大方的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又松开了。脸上是公式化的笑，不带私人感情。

这是神马？段小楼震惊。

这不是传说中的冰山禁欲冷漠万能秘书受吗？

一瞬间，段小楼脑补了Daniel被领带绑着双手捆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双脚成M字型用裤子缠在椅子扶手上。嘴里塞着

内裤。哦，对不起，塞着纸团。菊花里插着钢笔型按摩棒，按摩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的震动着……

避雷针擎着高脚酒杯，似魔似幻的说：“Daniel，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满足你……”猩红的酒液顺着Daniel白皙的胸

口向下流淌。滑过茱萸，滑过小蛮腰，滑过素臂，滑过粉拳，滑过青葱般的指尖来到小嫩芽上……

“小楼？”

避雷针叫她。

“啊！什么事！”段小楼如梦初醒。

“我问你在这儿干什么。”避雷针喝了口咖啡，问道，“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今天累了吧？要不上我公司去坐坐？

”

“没没没……我不累……”段小楼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避雷针，你上嘴唇沾到咖啡了，好像吃了屎一样。

“我公司就在这附近……”话没说完，就被Daniel拦住，递过去了一张餐巾纸。

这两人有JQ吧！配合的这么默契！那个丹尼尔只要一个目光，避雷针就知道自己那儿出了毛病了。

避雷针擦完嘴，洒脱的笑了笑，“小楼，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有麻烦记得来找我……”

“哈哈，那儿可能有麻烦啊！”段小楼打着哈哈，“我一个居委会管理员，那儿会有什么麻烦啊！最多就是那个居委

会要集资办食堂，我忙着求投资罢了……”

避雷针噗嗤一声笑了。用袖口掩着嘴，笑得极为优雅。

Daniel会意的点点头，掏出爱疯记录着什么。

三天后，段小楼所在的居委会收到了一份合作协议。

46、请客！

段小楼决定请避雷针吃饭。

避雷针选了一家叫做Demain的法式餐厅。段小楼私底下刻薄了他祖宗十八代，你妹的我就请你吃个饭意思意思，你何

必搞得跟真的一样！！开封菜不行吗？兰州拉面不行吗？？

段小楼在Demain里正襟危坐，手中捏这张餐巾纸，此刻已被手汗弄得潮湿酥软。菜单还没拿上来，避雷针对着他诡异

的笑。

段小楼借口上厕所，尿遁在厕所里翻着自己的小荷包。

因为拉到了那份合作协议，上级特批五百块大洋打发段小楼请金主吃饭。段小楼一看就五百，请避雷针这种奢侈的富

二代一定不够，自己又去银行巴巴的拿了五百以备不时只需。

可现在，看着钱包里干巴巴的十张红票子……真TNND想骂一句世道不公。他还有张菊花银行卡，不知道可不可以透支

……

擦擦汗，回到桌前，服务员已经摆上了餐具送上了菜单。

六七把刀叉看的段小楼眼冒金星。依稀记得在某部电影里看过，刀分吃鱼的吃肉的吃菜的吃饭的，还有那个什么8：20

状。

避雷针拿着菜单，看着段小楼无奈的表情，下半张脸藏在菜单后偷笑。

段小楼打开菜单一看：卧槽！法文的！我勒个去！后面不标价格！你让小爷我怎么敢下手啊！！

“先生请问您要什么冷盘？”

“呃……”段小楼不好意思说自己看不懂，只能愣愣的。

服务员等了一会儿，又问道，“先生？”

段小楼的脸有点红了，把手中的菜单翻来覆去的看，企图找两幅图片研究研究。可是悲剧的发现，高档餐厅的菜单全

TM白纸黑字简洁的很。仿佛在说：我们的店名就是活招牌，照片什么的根本不屑于放！

“先生？”

“他还没看好吧，我先点。”

段小楼点头。

避雷针嘴里划出几个叽里咕噜的词语，服务员连连点头记在本子上。期间，段小楼听见服务员问他“您要那种红酒？

”，避雷针舌头一抖不知道说了个什么，段小楼想现学现卖都不行。

服务员又问，“先生您看好了吗？”

段小楼又紧张了，两手抓着菜单不说话，餐单的边角都被他的手汗濡湿了。段小楼就是这样的人，胆小懦弱连不会都

不敢明说。帅哥不懂那是天真无邪可以原谅，丑男不懂那就是无知白痴不可饶恕。他知道这店里的服务员都是高素质

高要求的，但他完全可以想象这些人在厨房或者厕所议论他的样子，他们会说：

“今天来了个客人，看不懂菜单！”

“哇靠，看不懂菜单还敢进来？也不看看我们这是什么地方！”

“不自量力啊，真可悲……”

身边的服务员依然是一本正经的，他问，“先生请问您看好了吗？”。脸上很镇定没有多余的表情。

段小楼咬咬嘴唇，不说话。

服务员一脸无奈，避雷针在餐单后面轻轻咳嗽，笑道一句，“小楼，你第一次来一定不知道吃什么好，不如我帮你点

吧？”

段小楼感激的点点头。

“你想喝什么？”避雷针报了一串菜名后，细心的问道。

“我、我我喝水！”

“先生，我们这儿不提供纯水。”

擦，什么狗屁法国餐厅，不提供矿泉水？你们都是和马尿长大的吗？

“那那、柠檬水有吗？”段小楼磕磕巴巴的问。他真想拍案而起，吼一句：没有柠檬水你就拿着杯子给我去自来水龙

头下面接一杯，总会了吧？

“对不起，也没有。”

“可我……”我不会喝酒，一喝酒脸红；也不想喝鲜榨果汁，那一定很贵；最想喝可乐，可你们有吗？段小楼说，“

我减肥……不能喝任何带糖分的东西。”这时候，减肥无疑是最好的借口。

“你替他上一杯依云吧。”

服务员点点头，走了。段小楼才敢囧囧的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依云你都不知道！！”避雷针惊讶。

段小楼抿抿嘴，腹诽几句。我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开封菜和兰州拉面，给我来盘大蒜拍黄瓜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所谓的依云端上来之后，段小楼看着那一杯晶晶亮透心凉的东西，顶礼膜拜着抿了一小口。啧啧嘴，神马味道都没尝

出来。再抿一小口，自己尝尝……还是没有味道。就算是苏打水还有点盐巴味儿呢，这玩意儿简直跟白开水一样……

忽然，段小楼急出了一身冷汗，他得到了一个很不好的答案：

我的味觉失灵了！！！

擦，被坑来吃一顿法国料理，自己的舌头还换上了间歇性失灵症！！！

就在他惊讶不已的时候，第一道菜送了上来。段小楼偷偷抓起餐盘上的一片柠檬放在舌头上舔了舔——擦，真酸！

看来味觉还在啊……再舔舔那依云……还是没味道。

好吧，暂时把它当成没味道的饮料好了。

再看眼前这盘菜，卧了个槽，这一堆黄黄的硬硬的小方块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气死”吧。他活了这么大还真没吃过气

死。恩，麦当劳汉堡里那个不算。

使劲儿闻闻，好像也不是很臭。放到嘴里尝尝，哎呦我的妈，真的好臭。那种黏腻而恶心的赶脚，真让人有种咽不下

去吐不出来的苦。

段小楼拿起那杯没有味道的饮料，狠狠灌了两口。

对面的那根避雷针拿纸巾轻轻擦拭嘴角，对他笑得很温柔，他说：“小楼，用叉子哦。”

段小楼看看避雷针面前那盘东西，跟自己的差方无几。于是他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以后看文看到男猪脚是法国某某

贵族或者爱好吃法式料理他一定迅速右上角红叉。他完全不敢脑补自己跟一个满嘴气死味的人接吻的赶脚，帅到似魔

似幻也不行。

那种赶脚，一定不亚于在公厕里吃开封菜吧？

避雷针轻轻咳嗽两声，“别人在看……”力道拿捏得很好，他知道段小楼这样的人哪怕性子再恶劣再孤僻，骨子里对

主流世界还是有一种期望的，想要被人认可想要被人赞美，不想被人用审视的眼光看着。

小胖子埋头找刀叉，三副刀叉着实难住了他。

避雷针状若无事的埋头切着盘中的餐点，小声的提醒，“最外面那副。”

小胖子如获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