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伦不类 上——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  发于:2012年0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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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赵昕回吻著,手还在不遗余力的够手机。

“几点啦!”伍岳扫了一眼床头的闹锺:01:14。

“八成是龙语。”

“就知道是他才甭接。”

“你这人……”

手机铃声停了下来,房间内又恢复了安静。

“他要有事儿怎麽办啊?”

“就怕他有事儿,准又是问你团结湖怎麽走!”

“哎,你别脱我衣服。”

“那破电话不响啦!”

就像是反驳,伍岳话音未落,手机就又开始唱歌儿了。

“操他妈的,他找不著回家的道儿怎麽就知道给你打电话!”

伍岳一翻身起来了,将手机扔给赵昕,自己摸过了床头柜上的烟。丫的,怎麽还没喝死?没喝死又怎麽还没撞死?

龙语是个酒鬼,伍岳从来都觉得,这要是搁国外,他得参加戒酒协会,绝对够标准那种。

是个酒鬼还开车,前後换了三辆车了。最开始开一马自达,车头撞毁了。那回龙语是跟他几个朋友吃饭,席间就已经醉了,出来发现没

拿手机,就支使一朋友帮他去取。等那位出来,非但龙语没影儿了,其他三个一起喝酒的朋友也毫不见踪影。这位拿著手机往前走了几步,

瞅见路面上停了一辆拉土的大货车。低头看看,龙语那马自达跟车底下呢。

後来,就换了他爸那辆旧本田。一日,龙语载著赵昕跟伍岳走长安街。他们是半途跟他约上的,起先不知道他又喝多了,见了面儿知道

也晚了。上车,两位一路提心吊胆,那也没躲过去,长安街上,轰的一下,不等赵昕和伍岳探头看,龙语没事儿人似的车都没停就开走了。

翌日,龙语手机接到一电话:请问您是京F647XX的车主吗?他酒也没醒,恶声恶气的答:干嘛!对方曰:您车牌子跟我们交通大队呢……

车是後来他爹给他弄出来的,弄出来就没收了──不许他再开车!好麽,有这样儿的嘛,车牌子撞掉了都不知道!

本来赵昕跟伍岳觉得这下成了,老头儿出面干涉了,龙语也该消停消停了,谁能想到……没隔半年,他自己买了辆福特越野。赵昕都快

哭了,曰:你怎麽还开车啊你!龙语乐得没心没肺:你怕啥啊,你没看我都给轿车换吉普了?

这龙语一喝多了,就开车找不著路,甭管平时多熟稔的路,一概酒後改不认识。车载GPS?喝成那样儿他钻屏幕里头也看不清!说白了那

会儿不是他开车,是车挂著导航仪拉著他跑!找不著路龙语就给赵昕打电话,甭管几点,打到赵昕接电话为止。问的问题也次次一样:瓷器

,咱家怎麽走啊!我又找不著团结湖啦!

给伍岳烦的啊!其结果不外乎就那麽一种──俩人骑机车找到他,之後赵昕自己骑回去,伍岳开车给龙语送回家。

有一次最可恨!就去年,伍岳和赵昕跟平谷,为的是看一场改装机车的非正规赛,提前还嘱咐他了:你可别喝多,奔不回来领你。结果

呢?他偏偏就喝的最大,话都说不清楚了。给赵昕急得,载著伍岳就要下山。伍岳火大,说你下得去嘛?都跑的正欢实!赵昕一撇嘴:不管

,那你带我!齐了,这下就给人捣乱了,就看伍岳带著赵昕,一路直下,看得车手们疯儿疯儿的──这人哪儿来的,载个大活人还跑得比谁

都快。嗖嗖的超车。能不快嘛,一是赵昕那车改的就无赖骑车的还是一前赛车手;再者,有个酒鬼随时可能见阎王!等见著龙语,俩人加一

起,一条命差点儿没了。龙大哥倒好,三环边儿一趴,睡的正香!

“你怎麽还坐著呐!走啊!”赵昕已经换好了鞋,这会儿拿过来伍岳的鞋,手里拎著头盔催人。

“我就想……”伍岳起身,套上了扔在床边的Tee,“丫到底哪天撞死。”

“说什麽呐!”赵昕给了伍岳一下。

“他活著,就是悲剧。不仅是他自己的,还是咱俩的。”

龙语把车停在了环路边儿上,开车门一下来就吐了,吐得绿化带的青草满目疮痍,吐得五脏六腑全部错位。吐了好一会儿,累了,他就

往路牙子上一坐,热风吹得他呼呼冒汗。

这他妈哪儿啊!

他瞅著立交桥上盘踞的霓虹灯,一阵阵犯晕。

刚赵昕问:你跟哪儿呢?

他只能回答:桥底下。

赵昕继续追问:标志性建筑物是?

龙语曰:没有,就瞅见个大熊猫。

赵昕“哦”了一声,曰,“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龙语就坐那儿眼巴巴的等,等得膀胱都要炸了也没见有机车过来,於是也不管偶尔掠过的车了,站路边拉开拉链就方便。

痛快!

说来也巧,袁振的朋友小闫就住熊猫环岛不远处那小区,这天他过去袁振那儿小叙,两人聊得投机,没注意时间太晚了。袁振意思小闫

不妨就留下,睡醒明早再走,奈何小闫第二天有个项目要监审,不能留宿。他本想打车回去,结果袁振说反正也不困,就送送他吧,小闫想

想也行,正好想把家里那台X-BOX360给袁振,让袁振拿过去他旁边巷子的店面修,就说那就顺手让他取上。

这会儿,小闫叼著烟往车窗外一看……

“操!,你看那是谁~”

袁振循声看过去,一眼就瞅见了龙语。

龙语正系拉链,人站的歪歪扭扭,一个重心不稳,趔趄了一步,正赶上一辆车快速驶过,差点儿刮倒他。

袁振踩了刹车──真他妈吓人!

“干嘛?”小闫一愣。

“他都喝成那样儿了……”

“他喝哪样儿跟你有什麽关系?”

“这不正好看见了嘛。别让他跟这儿闹妖儿了!”

“嘿……”小闫眼瞅著袁振靠边儿停车。

袁振下来,快步走向那酒鬼。心想:他这大半夜跟四环路上干嘛呐!叫谁给扔这儿了?也够缺德的!

走过去路过一辆斜著横在路边儿的福特越野,车上钥匙还插著,车灯还亮著,就是不见人。袁振想:这又是谁给车扔这儿找地儿方便去

了?

“诶,你。”想著,他就走近了龙语,这老先生已经坐路牙子上了,低著个头,活像小闫游戏里头的丧尸。

龙语正恶心,胃里头翻江倒海,硬撑著抬头看看──不是交警,是个陌生男人。说是陌生,可瞅著吧,又有那麽点儿眼熟。

“你怎麽又喝成这样了?跟这儿干嘛呢?让谁给扔下车了?”

龙语刚想张口来一句:你丫谁啊。结果胃猛一抽,嘴都没来及张,扭头趴路边儿就又吐了。

袁振眉头紧锁,刺鼻的气味和草地上的污秽让他这叫一个恶心。他甚至想──他上次得喝成什麽样儿愣给这麽一个酒腻子办了= =

龙语这一吐,吐惨了,吐得浑身虚汗,站都站不起来。陌生男人就跟他身边儿,他没劲儿驱赶他,更没想到这位甭看瞅著不壮,一伸手

就给他勾起来了。也不容他说话,拖著他就往前走。

“我……”

“你甭我了。”

龙语死命想说:我车。可他又是吐。

赵昕跟伍岳到了熊猫环岛是袁振架走龙语之後。龙语的车没锁扔在路边儿,绿化带里被人吐得一片狼藉。

赵昕急了,不知道龙语人哪儿去了,跟伍岳等了一刻锺也不见这位爷回来。伍岳说:怕是给巡警带走了吧?

赵昕说不可能,带走也得把他车拖走。这现在车在人没了……

伍岳直勾勾看著龙语的车,也确实百思不得其解。

赵昕拿了手机拨龙语电话,结果那电话跟龙语车里头响。

“报警吧……”伍岳点了根烟。

“不像被人袭击了啊……”赵昕挠头。

“那这麽一大活人……让外星人绑了?”

“那外星人可太不开眼了。”赵昕嘟囔。

06

把醉鬼弄到哪里去?

这是个问题。

送了小闫回家,取上他那个坏了的游戏机,袁振车里还多了一物件儿──人。活的,还醉酒中。

家里吗?显然不行,他不仅是个来路不明的人,还属於社会高危人群。

酒店?凭什麽啊!又不是我花钱买他,干嘛我善後?

愁人。

从後视镜里扫一眼横躺在後座上睡得不是一般死的龙语,袁振心烦。

总不能再给他扔下去吧?

何苦来的捡他!

路面上跑著的车愈发的少,袁振点了一根烟,冥思苦想。

你说看过去,他也是个还算规矩的人,怎麽就这麽对自己不负责任。年纪轻轻一把子力气干嘛不行呢?非出来卖。就好像身体不是自己

的似的。还是说这行当轻松啊?不然吧?夜夜就是喝酒、陪睡,生物锺都是颠倒的,老了可咋办?

可话说回来,这种人想过年老吗?都是图一时快活吧。不劳而获、衣食无忧、光鲜亮丽,他们想个什麽以後?

唉。

想著总不能就这麽漫无目的的开车游荡,汽油又不是不要钱。路过一家酒店,袁振踩了刹车。

得,谁让我遇见你了!送佛送到西天!

将车停好,废了把子力气袁振才把龙语从车上弄下来。酒店的自动门打开,该算拖得,他给他拖去了接待处的沙发上。不是什麽像样的

酒店,充其量算个旅馆,前台就一个昏昏欲睡的小姐,见他走过来,揉揉眼睛说话了:“标准间?”

“嗯,标准间。”

“住多久?”

“就今天一晚。”

“哦。身份证。”

手续办完,袁振给龙语架上了楼梯。好麽,这是喝了多少酒啊?他估计他现在就是拖著他跟地上走,这位都醒不过来。

小姐给开的门,临走问了一句:“他怎麽了?”

袁振一脑门子气的答:“喝多了!”

“成。别是其他什麽,万一出了什麽事,我们要担责任的。”

袁振很想接一句──疑似艾滋患者算麽?後来一想,跟人小姐撒什麽气呢?便就关了房门。

龙语合衣横躺在床上,躺得毫无姿态可言,窝窝囊囊。袁振看了一会儿,走过去给他扒了,好让这位好歹睡的不那麽窝囊。

裤子上挂那皮带,扣儿特别沈,往下一褪,当啷一声磕在了地板上。这大头一朝下,龙语的皮夹从裤兜里掉了出来。

袁振俯身拾起来,本想放回去,奈何一个好奇,给打开了。

里面没什麽现金,卡挺多,身份证也在。好麽,都29了?还真没看出来。更加出乎意料的是,这小子是本地人。身份证後头是一张照片

,里头有俩男孩儿,其中一个就这酒鬼,但要更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吧,旁边那男的比较纤细,一身赛车服,笑得灿烂。

袁振看不出什麽所以然,就知道照片上这个不是上次给龙语拍背那个。这个怎麽长也长不成那样儿。

不过看这酒鬼这麽小心收纳的样子,两人当是关系不一般。莫非,这个才是他BF?瞅著俩人挺好的啊,怎麽就不能好好一起呢?啊,怕

不是过世了吧?要不怎麽放这麽老的照片?

这麽想著,袁振再去看龙语,顿时觉得他可怜。恐怕就是吧?要不怎麽这麽糟蹋自己呢?

正看著,床上这个一挺身,坐起来了。

龙语是给憋醒的,头晕的不得了,可那也得下地去厕所。

起来他连眼睛都没睁,按习惯就往西去,好麽,这一家夥……

“我操……”

一头撞窗玻璃上,疼的他立马蹲下来捂著头。

睁眼去看,你娘的,哪儿跑出来个窗户?应该是过道儿啊!穿过去就能到厕所……

厕所……窗户……

龙语再一踅摸,惊了。这他妈哪儿啊?

“你没事儿吧?”袁振听著那声都知道他疼。

行,这一声给龙语来了个二次爆炸──好麽,还有别人?

回头这一看……

再看……

仔细看……

往死里看……

“……你谁啊?”龙语一边儿揉头一边儿问。

袁振瞠目结舌。

“得,你是谁我也得先……厕所,厕所……”龙语斜眼一看,瞅见了,风一样奔了进去,门都没关,掀起马桶盖子就开始解手。

舒服啊。可真快憋死他了。不是这麽憋著,压根儿醒不过来!

头还是晕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几点,口干舌燥,想吐又吐不出。

龙语不太能离开卫生间了。

袁振半天也没瞧见龙语出来,这会儿听见他干呕的声音,只得也进了卫生间。

好家夥!这叫一个狼狈!

因为站不稳,马桶周围冒出来的“水”肯定来自这位的体液,这会儿他跪那儿还止不住的干呕。

袁振拽了龙语一把,想给他弄起来,未曾想这一伸手……

哗啦,整被吐一身。

更糟糕的还在後面,这位被自己的呕吐物噎住了。

眼看那脸憋得唉……

袁振也顾不上脏不脏的了,只得伸手去抠他的喉咙,死劲儿拍他後背。

这一场折腾下来,龙语躺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瞅著地上这一摊,袁振气儿不打一处来──直接给前台挂了电话,让服务员去给他买醋。小姑娘推脱说离不开,袁振怒曰:离不开後厨

拿去!

半瓶子醋愣灌下去,龙语吐了一个底儿掉。命也几乎没了半条。人成了一块缩水的海绵,直接让袁振扔进了整体浴室。

龙语靠墙坐著,任凶猛的热水浇在身上。

袁振脱了肮脏的衬衫,拿著花洒猛浇龙语。

这一通折腾下来,谁都是一身湿。龙语还好,本来也就穿了条内裤,袁振惨了,就跟直接掉河里又爬出来的似的。没辙,脱吧!

脱完换了浴袍,龙语让他拿浴巾擦吧到半干,才拎出来。

拎出来扔床上他就又睡过去了。

“你图他妈什麽啊!喝成这德行!”

袁振狠劲儿拍了龙语後背一把,这位倒好,全无反应,最可恨是还自己拽了拽凉被。

袁振想走也走不了了──总不能穿著浴袍走吧?

叫客房服务,小姐不耐烦的曰:有自助洗衣,投币的。

这是他俩第三次见面,龙语不仅欠了袁振房钱,欠了袁振收拾,更加欠上了洗衣服这一道!袁振跟洗衣房坐了两个多小时,等衣服洗净

烘干。

再不能碰见他。袁振算明白了──见著就是背!

07

龙语睡到下午四点才睁眼,一睁眼又惊悚了──人躺在陌生的宾馆房间里,身上赤条条的,衣服全跟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摆著,拿过来闻

闻,没半点儿酒味儿,香香的。

房间不大,一眼望到底。没别人,就他一个活物儿。

这……怎麽一个意思?

龙语一边捏著还宿醉著的脑袋,一边卖命的回忆。想找烟,发现方圆十里都没有。

昨儿个是东子生日,一帮人喝,喝完是开车走的,走半道儿不认识路给赵小0挂了电话……

就到这儿。

模模糊糊所剩无几的记忆,就到这儿。

就到这儿能行吗?必然不行啊!

人清醒几分,龙语下地穿衣服──干了!手机、钥匙、钱包一个不在!

人一激灵,还好,往桌上一看,他那皮夹躺上头呢。

但问题是,手机呢?钥匙呢?

穿好衣服拿了钱夹龙语就出了房间,左右看看,没电梯,便就顺著楼梯下去了。!!!下到接待处,龙语凑过去就问:“这儿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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