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伦不类 上——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  发于:2012年0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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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麽大事,你不用管我。”

“别啊!都赖我……我戒酒,我一定戒酒!真他妈……”

“对,你必须戒酒。这个我监督到底!”袁振靠在了沙发背上,“烟呢?”

“您等,小的给您拿。”

伺候著给袁振点上烟,龙语愁眉苦脸的看著袁振:“你特後悔认识我吧?”

袁振闭眼吐出了一口烟:“损友一旦交上了,反目也难。”

“哥哥唉,你这话可太伤我心了。”龙语也点上了烟。这会儿吹了半天风,酒醒了是必然,不想吐了,就是头还有些疼。

“你也就是伤心。我这是伤身了啊……”

就赖那只塑料袋。龙语想。吹起来那麽像个人头,要不他至於去抢方向盘嘛!这下好了,闯了大祸。

34

伺候病人不仅是个累活儿,也是苦活儿、脏活儿。

龙语深有体会。

袁振说著可以生活自理,实则很多根本办不到。

譬如,就拿最简单的上厕所来说。解大手还算好的,由龙语扶著坐下,方便完回身按冲水,重心放在一条腿上欠身擦好,扶墙起来,再

喊龙语过来给他扶出去。小手就麻烦了,单腿站著撒尿那绝对站不稳还东倒西歪弄得哪儿都是,一不留神再一挣扎,伤腿著地,钻心的疼。

更可怕的是,如果再摔一跤,那就真别想好了。迫不得已,就得由龙语全程陪同了。

再譬如,泡脚。龙语惹了这麽大一篓子过年是别想回家了,於是打电话跟龙妈妈老实交代,龙妈妈一听就急了,说你个孽子,你这不是

伤天害理吗?骂完,电话挂了。挂了之後没半个锺头,就追来一电话,让他去中医院抓药,每天要给人家泡脚,这样好的快,不伤筋骨。於

是,每天晚上,龙语就蹲在那儿,抓著袁振的脚又是揉又是挫,脚趾缝都要好好捏。

还譬如,睡觉。睡个觉能累死龙语。首先,得防止袁振乱动,於是,他用挂衣架绑了绳子给他腿吊上。其次,要防止挂衣架倒下来,於

是,龙语睡个一会儿就睁眼,迷迷糊糊端详那架子倒没倒;再三,要防止袁振感冒著凉,於是,龙语每每得给袁振盖俩被子,上半身一条,

下半身一条。吊著的腿上包著毛毯。这一宿一宿,睡睡醒醒,於是乎龙语起床以後时常头疼。也想过不睡看书熬著,可不睡白天熬不住啊。

太多譬如了。

袁振头一次发现龙语是个如此细心的人。你看他一眼他就知道你要啥,端茶倒水从不用他动嘴。每天按时叫外卖,粥从来都是吹凉了送

到嘴边。告诉他伤了骨头不是伤了内脏,他也按重病号给你照顾。脏活儿累活儿从不嫌弃。小解完了他得抽湿纸巾给你擦干净,再规规矩矩

给你提上裤子。泡个脚丫一蹲就是半小时起步,每天煮中药半分锺不离火。脚丫擦好抱出来要拿大毛巾裹著,热敷到毛巾冷了才把毯子拿来

给你盖上。白天看电影他随时注意给你换姿势。晚上睡觉次次打横给你抱上床。一宿基本不合眼,守灵似的守著你……

让他别这麽兴师动众吧,他只会摆摆手:相信赵小0,别把我当人。千万别。

这会儿,两人吃了晚饭,袁振横躺在沙发上感叹:“我感觉,仨月之後,我得胖二十斤。”

龙语低头收拾茶几,答曰:“胖吧,你越胖我越有成就感。”

“你养猪的啊?惦记给我送屠宰场去?”

“我养你的。”

打不还手,骂不还嘴。一副地道小丫鬟嘴脸。

酒基本不喝了,但每天两杯要下肚,否则手会抖,大脑会抽搐。袁振百度知道:此类属於酒精中毒了,需要慢慢戒酒。一下掐断,搞不

好会神经失常。於是,每天监督龙语也算有了事儿干。赶上春节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可以安心休养。

“诶,你要不要洗洗啊?明儿三十儿了。”龙语收拾好残羹冷炙,抬头看向袁振。

“不是不让洗麽。”

“洗个头,身上简单擦擦呗。”

“也行。”

蓬头垢面的不好见人嘛。

三十儿龙妈妈说不行你就带你朋友过来,大过年的也得热闹一下不是?袁振坚决拒绝:龙语父母家跟二十二层。赵昕说让他们去他那儿

,袁振一样坚决拒绝:赵昕家住十二楼。龙语说你别怕麻烦,你看我轮椅都买了,想去哪儿都行,我推著你去。袁振讲话:那你推我逛庙会

得了。不是平地,他哪儿也不去!

最後,关於三十儿这天的安排,变成了赵昕伍岳过来袁振家串门儿。

即热式热水器很方便,龙语没找到合适器皿,就把洗手池塞上当了水盆。搬个小凳子给袁振坐,自己站著准备这个准备那个。

浴霸开著倒是不冷,袁振搭了条毛巾,坐的规规矩矩。倒是龙语穿著衣服一通忙活出了一身汗,这才想起来他跟浴室里穿戴极其整齐。

抱怨一句,就听到袁振简洁的一个字儿总结:寡。

自己不用动手,洗澡就愈发的舒服。尤其洗头,抓抓敲敲好生自在。袁振曰:你这个水平可以去当洗头妹了。龙语回话:洗脚妹也可以

,能领执照了。

头发洗好龙语开始给袁振擦身上,毛巾不烫也不凉,力道也拿捏的刚刚好。

就是擦著擦著,皮肤贴皮肤,於是,擦枪走火就实属难免……

都不是苦行僧,又都不是没跟对方怎麽样过嘛。

龙语低头看著袁振直翘翘的那话儿,嘴上就冒出了这麽一句:得,从洗头到洗脚,这麽一会儿我还得干三陪了。诶你说,那些性服务工

作者是不是就都这麽一个堕落过程啊?

“嗯,还有失足的。譬如喝多了误入歧途。”袁振乐。想起小闫一称呼他,就是“卖的”。

“滚你大爷的!”

袁振仰头看向龙语,“不过三陪小姐你还真干不了,你知道为什麽吗?”

“为什麽?”

“她们不带刷子棒儿。”

龙语低头,瞅见自己的小兄弟正硬挺挺的顶著袁振的後脖颈。

“洗哪门子澡啊,简直就是色情桑拿房。”龙语感叹。

“还不是你没正形。”

“谁先挺起来的啊?”龙语推了袁振脑袋一把。

“原形毕露了吧,开始虐待病人了吧?我还想呢,哪天你开始不耐烦。”

“你还真是念完了经打和尚──没良心!”

嘴上这麽说著,龙语还是俯身,右手握住了袁振的那话儿。

“我能更没良心点儿麽?”袁振亲吻了龙语的胸口,舌尖扫了一下他的乳首。

“你想干嘛?”

“转过来动嘴吧。”

龙语没动。

“有意见?”每次都是龙语主动,这次换他主动要求一回也不算过分吧?

“不是,有句话我怎麽也想不起来了。”

“什麽话?”

什麽话这会儿龙语也想不上来,於是决定不想了。不想了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袁振也没让他吃亏,事毕换他伺候他。龙语还是挺喜欢袁振的嘴上功夫的。当然,仅限於性事;说话就算了,比他还损。

甚至某一个霎那,龙语想,要是跟他一直这样,似乎也挺好的。没那麽些纠葛那麽些事儿,不是孤零零一个,也不是互相缠绕的两个。

你快乐我快乐。当然,这只是霎那间的想法,还是最不可信的射精的那一霎那。

“我想起来了!”继续擦洗,龙语一拍大腿。

“想起来什麽?”

“就刚才我要形容你那话。”

“哦?”

“之前不是说到念完经打和尚麽。我紧接著想说的是,和尚打伞。”

“和尚打伞?”

“无法无天。”

“哈?”

“没头发啊,无发,可不就去了无法。”

“你知道你自己挺欠的吗?”

“知道。我从小属於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

“你妈打折过几根!面杖?”

“就是没打,我才最终这麽欠的。”

龙语这麽一说,倒给袁振说无语了。

“唉,我得想想让你怎麽起来。”

“我起来干嘛?左边,左边背痒。”

龙语的手滑过去,“起来洗屁股。”

“哈?”

“哈什麽哈,蛤蟆啊,洗屁股。”

“好好的我洗什麽屁股?”

“你没上过整托幼儿园吧?每天晚上睡觉前,阿姨都给挨个儿洗屁股。”

“这麽一会儿,你又成幼儿园阿姨了?”

“嗯对,我今儿玩儿角色转换上瘾了行吗?”

“闲的!”

35

袁振很是费了把子力气才把自己折腾到轮椅上,主要是床太软,撑的时候吃劲,再加上要保持绝对安静……

不想吵醒龙语。

他看上去太累了。

这会儿,这位打横躺在沙发上,头顶、脚下,分别是两条小巴狗阿花和来福。胸口上盘踞著虎子。掉在地上的两只棉拖鞋也被簇拥著,

上面分别趴著的是三色猫春天和大黄猫妞妞,而小黑猫黑子则缩在暖气边儿,晃著尾巴同样闭目养神。

显然,龙语已经跟袁振其他的房客们混熟了。

袁振这里的野猫来来走走,相熟的就有七八只,但走走丢丢,到这会儿留下来的就还剩这四只。

小闫不喜欢猫,总觉得猫身上不干净,有跳蚤、虱子等等。每次他来,都会用手轰开它们。无论袁振如何解释都给他们配备了除虱项圈

,那也没用。

龙语不同。猫不理他,他也不理猫。猫理他,他也不轰,大有来者是客的意思。所以一来二去,反倒是得到了青睐。

唉,你瞅他睡得。袁振滑著轮椅到龙语旁边,看著这人睡得卫衣都滚到了肚皮往上,多亏了虎子那大尾巴给他护著了。

这几天真是辛苦他了。袁振想。尤其今儿。大早上邮递员就来了,送来了挂号包裹单。龙语起来,去了趟邮局,抱回了一只大箱子。再

躺下,没睡一会儿,赵昕又来了电话,让他采买一些东西。这家夥只得起来囫囵套上衣服又出去了。抱著一堆食材回来,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家里还有昨天外卖剩下的粥和面点,他热热就端来给他吃。吃完收拾好,往沙发上一歪,没出一会儿龙语就睡了过去。

袁振滑到衣柜处拿了张毯子出来,往龙语身上一盖,继而看那只包裹去了。是哥哥寄来的,老家的土特产,大概是年货的意思吧。

放在屋内的植物大多干涸了,袁振操作著轮椅,一一伺候浇水。

结果,一个不小心,往後倒的时候,碰倒了刚刚挪到身後的那棵鸭掌木。

咚,一声闷响。

回头,袁振先瞅见了仰倒的花盆,紧接著就瞅见了坐起来的龙语。

他睡眼惺忪的,两只狗跟虎子也都起来了,往地上一跳。

“嘛呢?”龙语起了身,由於穿著的都是袁振的衣服,似乎都有些宽松。倒不是袁振的衣服有多大,实在是因为他平时总爱穿的紧绷绷

“浇花……一不留神就……”

“你言语啊。我来不就得了。”他说著,走过来,扶起了花盆。

“我不是看你太累了嘛。”

“不累。”

“不累睡的那麽美?”

“昨儿晚上不是那啥了麽,乏,而且有点儿缺觉。诶,你这水壶没水了。灌自来水啊?”

“有晒好的水,跟厨房窗台上呢。”

“行。”

看著龙语的背影,袁振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龙语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挤进他的生活,这没令他不悦,反而,令他觉得生活有种微微充

实起来的感觉。

赵昕跟伍岳是下午三点多来的,将车泊好,赵昕抱出了一堆食材,伍岳抱出一只盛满爆竹的箱子。

龙语下楼来帮忙,很是殷勤。

赵昕仍旧没给他什麽好脸儿,龙语说,这都过年了。赵昕白了他一眼,让他去车里把游戏机以及他的行李抱出来。来的突然,龙语什麽

都没带,亏得赵昕给他想著。

四个人喝了会儿茶说了会儿话,赵昕要去准备年夜饭、包饺子。

四个人,龙语跟伍岳属於米饭都蒸不熟的。会做饭的只有赵昕和坐在轮椅上的袁振。袁振要帮忙,赵昕坚决制止。袁振说我又不是生病

了,做饭也不用腿,再说了,你自己一个人忙活,到晚会开始也做不完不是?这赵昕才许了。

所幸厨房够大,两人加一张轮椅也转的开。

剩下伍岳跟龙语在客厅,两人接了WII打游戏。

龙语试探著问:“诶,赵小0是不是还生气呢。”

伍岳目不斜视的回:“他你还不知道啊,嘴上气气就过了。跑这儿来为什麽?还不是想跟你过年?”

龙语乐了,“哈哈,这小子!”

伍岳仍旧注视著屏幕,“袁振这电视够大的……”

龙语回:“嗯,他一发烧影迷。”

伍岳点点头,“哦。”眼看著车超过了龙语,这还是第三圈。

龙语怒,“你他妈的,还有天理嘛!我第一圈没跑完你第三圈!还他妈给我超了!”

伍岳不搭理他。

龙语继续骂:“甭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吃醋了吧?你这人真不豁达!”

伍岳不屑,“我吃的著麽。”

龙语知道比不过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使劲儿追车了,倒是挤兑起了伍岳:“你吃不著?你家赵小0都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是吗?那怎麽昨儿我们做爱时候他跟我说,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就是没跟你……”

“伍岳!”

车冲过终点线,厨房同时传来了赵昕的喊声:“你要是闲的没事儿可以进来拿笤帚扫地!”

龙语举著手柄乐。一边乐一边比划“V”。

这一动,拉链的卫衣滑了一下,露出了他的肩膀。

伍岳正想著龙语难得穿衣服这麽邋遢,不曾想一眼瞄见了他锁骨下方很明显的一处红。那显然,是个吻痕。

“我说,你把袁振腿弄折了都拦不住你出去夜游啊?”

“你他妈少血口喷人!我天天围著他伺候!最远去的中医院!”龙语怒,起了身,踱步走向了厨房,“诶,小猛你怎麽没给我带过来啊

?”找赵昕去了。

“送宠物店寄养了,没法带,整个儿一人来疯,再给袁振扑倒了。”赵昕正择韭菜。

“至於嘛。一条哈士奇而已,又不是狼。”

“那跟猫狗干架也不行啊。你看我多有先见之明。”赵昕来之前,不知道袁振这儿还兼是一爱心收容所。

龙语赖在厨房里犯贫,赵昕嫌他碍事儿,一个劲儿往出轰他,龙语丧麽耷眼走了,临走给袁振择了一根白头发。

袁振说那不是我白头发,是来福的毛儿。

龙语说你就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我掩饰什麽了?袁振瞪著龙语。

掩饰就是讲故事。

滚!赵昕终於如愿轰走了龙语。

年夜饭异常丰盛,赵昕的厨艺深受肯定。春节联欢晚会一如既往的没劲,龙语隔三分锺就要问:怎麽还不唱《难忘今宵》啊!这歌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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