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牢狱那两个人正在那边陪着靖闻玩儿呢。这里自然就只剩下飞星和武牡。
武牡在桌子边坐了,飞星也在他对面坐了。完全猜不透武牡此刻在想什么。
两个人相对沉默良久,终于,武牡幽幽开口。
“那天,对你说了那么重的话。是朕不对。”武牡低了头不看飞星:“朕想通了。你喜欢谁,选择什么。朕都是无权
过问。朕其实,只是想看见你幸福。”
看他低着头一脸做错事儿地孩子的模样,飞星也心软了:“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话一出口反而觉得不妥起来,好像是小夫妻之间吵了架之后和好的场面一样。又让两个人局促不安起来。
武牡偷偷抬眼看了看飞星见桌子上有茶壶,就拿起来想给自己个飞星各倒上一杯,飞星见了也忙着想抢来自己做,两
个人手儿一碰。武牡一阵紧张茶壶就落到桌子,洒了些水出来。
飞星也赶忙收回来手,两个人又是一阵无言。
“涵修,不久就会被放出来。他现在在受审,朕吩咐过了,不会有事。”武牡承诺到,虽然飞星没有提及,但是他清
楚,飞星一定相当担心,只是不清楚自己想法,害怕触怒自己对皇涵修不利,所以强忍着不提罢了。谁知道此话一出
口,抬头就和飞星一双晶亮亮眼睛对上。
“此话当真。”他脸上的笑容,如同春花齐齐绽放,夏日傍晚红霞满天,秋日天高云淡,冬日白雪遍野。一时间就能
让人痴迷其中,写无数佳句赞叹。
武牡点点头,飞星笑得越美,自己越是苦涩。又低了头去。在心中默默念道。
“你那双灰蓝色地眼,是朕见过最美的东西,永远都想看见你笑着。”
靖闻自暗处走来,听着他们说话,心里想着,武牡这个家伙真是傻得可爱。觉得脚下一绊,差一点摔倒,狠狠踢了一
脚绊了自己的东西,嘎嘣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犯人的手长长伸出牢房之外,再一看,牢房
中那个犯人早就已经断气。
靖闻心中疑惑,挨个牢房看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气喘呼呼来到武牡和飞星面前,对着飞星问道:“你今天,可吃了牢中食物。”
飞星摇摇头:“没有什么胃口,所以,什么都没有吃。”
靖闻转头对武牡说:“有人在牢饭里下了毒,犯人都死了。”
第八十四章:杀机四伏
飞星摇摇头:“没有什么胃口,所以,什么都没有吃。”
靖闻转头对武牡说:“有人在牢饭里下了毒,犯人都死了。”
武牡心下一惊,飞星刚刚被押入天牢,就有人下毒,可见这毒十有八九就冲着飞星而来。心里想着再也不能将飞星留
在此处。
虽然明明知道,凶手最大可能性就是靖安,但是凭借靖安在朝野和军中的威望,此时根基尚不牢固的武牡是不能和靖
安正面冲突的。
“看来,朕要连夜审问弑君地疑犯了。”武牡眼睛变成深深墨色,拉起飞星说:“信朕,就和朕走。”
“怎么会不信。”飞星点点头,随着武牡和靖闻出了天牢。
话说大将军岳松回来自家府邸,忙活许久,部署完了赈灾粮草的护送路线和兵力。才慢悠悠回了自己房间,一个下人
,拿了火折子点了等。被吓得“啊!”一声惊叫起来。
岳松往房间里一看,见慕乔坐在桌前,侧着身子斜倚了桌子,手肘放在桌边,一脸淡笑望着这边,幽暗灯光下,那笑
容让岳松心头一紧。
转过头,岳松问了那个点灯地下人一句:“你看见什么了。”
那人也知道看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一个劲儿摇头,一边后退想要逃跑。岳松一脸温和说:“别怕,别怕,我信你,不
会说出去。”
下人听了有一点点安心,脸色依旧苍白,点点头转身就想要跑出去。被岳松一剑从后背穿了心,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就这么被了结了。
岳松用衣襟擦了擦剑上地血,回头不耐烦地问慕乔:“先皇已经驾崩,你我之间再无交易。你是朝廷钦犯,这样随意
来我这里,会有麻烦。还请自重。”
慕乔不改淡然笑容,轻轻偏了下头,垂在脸边发丝轻轻动了动:“大将军好无情,我这里还有你给我这个朝廷钦犯的
书信,你先招惹我,有甩了我,真是让人伤心。”
岳松一听,脸色大变,瞪着慕乔半晌无语。
慕乔也不急,就那么坐着,什么也不说。
岳松终于忍不住,一边眼神游离盘算,一边问道:“你想如何?”
“我总之是造反了。也不能因为狗皇帝驾崩了就算了。”慕乔这才站起身来,懒懒伸了个懒腰:“总要将他家江山搅
合一番,我听说,这次赈灾粮草,都是有大将军你亲自负责的。”说罢眼睛低垂,指尖玩弄起桌边垂下地流苏来。
岳松忍不住起了杀心,握紧手中剑。
慕乔如何不懂他的心思,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大将军放心,我若是死了,我的手下,就会将那些信昭示于天下。
我走到这一步,最不怕就是鱼死网破了。”
岳松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好不容易可以有机会权倾朝野,又岂会让这种人坏了大事,终于还
是抖着嘴唇说:“我将赈灾粮草路线交给你就是。”
“呵呵,一言为定。”
慕乔走到如豆灯前,吹灭了灯火。霎时间屋内一片漆黑。
又是皇宫之中,改换了主人,但是武牡生性简朴,所有一切如旧。难免飞星有些触景伤情。昔日和秋莲一起生活过的
小殿如今已成一片荒芜,那是皇江流有意不让任何人改变那里,也可以说,那里本来就是皇江流心中的荒芜。
飞星在寝宫中睡了一日,武牡则几乎一直留在御书房,那堆积如山的公务中,不眠不休,废寝忘食。
武牡下了决心,绝对不要重蹈皇江流覆辙,不管是对江山,还是对飞星。而真正成了皇上,方知道皇上辛苦,不同于
太子,每一处都要处理得当,在当中取得平衡。
得知了武牡将飞星带回皇宫亲审的消息,靖安自然恼火,自己一双子女,竟然都成了新帝心腹人物,朝中人都争相巴
结,但是却不能令靖安高兴。他更加夜夜难寐。
“皇上,臣该死。”
武牡正专注处理公务之时,忽然一个声音打断自己,抬头一看,竟然是靖安,知道他为何而来。下定了决心要和他耗
上,马上就低下头去。
“爱卿何事,不经通报擅入御书房,是不将朕放在眼里么?”低低声音,不怒自威。
“臣不敢。”靖安忙低了头不敢起来:“实在是情非得已,要事相报。”
“朕同爱卿玩笑呢。”武牡站起来走到靖安身边,单手扶了靖安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靖安的脸,声音却柔和:“爱卿
两朝老臣,朕怎么舍得怪罪呢。”心里盘算,这老狐狸不好对付,还要从长计议。
靖安自知新皇对自己在朝中势力还有顾忌,也就单刀直入:“启禀皇上,听闻皇上将弑君罪人亲自在皇宫中审问,可
有此事?”
“先皇之死事关重大,朕必须亲自处理。”武牡坐回了椅子之上,双手支着桌子,宽阔地肩膀,英武容貌,自上而下
看着靖安,那一种压力,有内而发。
“那人疯癫,恐怕伤及龙体。臣亲眼看他滥杀无辜之人。还是交由臣来处理。”靖安并不示弱,一定要带走飞星。
“哦。”武牡心中想,等的就是你这一句:“敢问丞相何时见了他滥杀无辜呢?”
靖安一时语塞,他自然不能说出当日他带了那么多高手到皇上寝宫,皇江流是那日驾崩的,如果说了,无论如何他都
脱不了干系。也知道中了武牡圈套,只好以退为进:“那么,如果皇上有任何需要,臣都愿效犬马之劳。”无奈退下
。
同这老狐狸斗了一番下来,武牡顿觉劳累不堪。也知道靖安不会就此罢休。看来,也只好先扶持朝中其他势力压制一
下靖安,虽然不愿意,但是目前合适人选,也就只有岳松了。
事不宜迟,第二日,武牡下旨,说是自己与一民女有情,生下子嗣。如今登基,册封其为后。该女子名曰岳霜。
宫里太监宫女们一见岳霜,心里不由得嘀咕,这位不就是容妃,岳蓉么?兵变时候不知所踪。也有人认为,可能是容
貌相似而已,但是一见她身边孩子,也正是皇紫垸。才都确定了这是新皇的偷梁换柱之计。就连下人都对这种儿娶父
妃的行为不齿,皇武牡自然面对了不少压力。
立即,丞相靖安府上门可罗雀。那些明眼人晓得其中利害,岳松府上自然是门庭若市。还有些落井下石的,马上上书
弹劾靖安。武牡不动声色,将那些奏折都传给靖安,靖安一时间自顾不暇,心中愤恨。但是,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取
飞星性命,一个更大的阴谋正在暗自酝酿当中。
第八十五章:重重相思青衣袖
立即,丞相靖安府上门可罗雀。那些明眼人晓得其中利害,岳松府上自然是门庭若市。还有些落井下石的,马上上书
弹劾靖安。武牡不动声色,将那些奏折都传给靖安,靖安一时间自顾不暇,心中愤恨。但是,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取
飞星性命,一个更大的阴谋正在暗自酝酿当中。
皇后岳霜按照礼仪,要给如今已经是皇太后的莲妃请安。本来在同朝为非,如今造化弄人。皇后行了礼后,坐在一边
,一副坦然样子,让皇太后看了格外不悦。就对着皇后说。
“皇后,闺名可是叫岳霜。”
“是。”见她明知故问,岳霜皇后也只是面不改色,笑吟吟回答了。并无不妥之处。
莲妃虽然不知道本来是容妃的皇后何时勾引了自己儿子,更不知道其中武牡的用心良苦,只是觉得如此行径令人不齿
,摆定了要羞辱皇后一番,用手中团扇捂了嘴巴,用周围人都听得见地声音说:“皇后名字中一个“霜”字,和“双
”字同音。真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好鸟儿也要有一双木来栖息才好啊。”这么说,惹得周围宫人一阵低声笑。
皇后也跟着笑,仿佛没有听出其中玄机。轻轻抿了口茶:“是啊,为后者母仪天下,不懂得权衡利弊,也就是不配啊
。如今,我父亲独掌了兵权,我掌了宫权。我们岳家一门,可都是为了皇族,尽心尽力啊。”故意将尾音拖长,听得
皇太后脸色一变。
皇后竟然像没见皇太后脸色一般,将头上凤冠摆了摆,从容走了。
再说皇涵修在宗人府中受审,武牡提前吩咐了,所以没什么人为难他。几日来都是好酒好菜伺候着,也就明白,这不
过是武牡为了惩戒那日起兵对抗地权宜之计,并无真心想要取他性命。本来下定了决心面对死亡和酷刑,反而安心下
来。
只是他担心这场动乱中飞星的安危。也是茶饭不思,单单等着哪日武牡给他消息。消息没有等到,一天夜里,却不知
道让谁割去了一段衣袖。按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涵修却望着他块缺了的衣袖发了半天呆,这宗人府不是可以随
便出入的。又是在自己睡熟时候被人割去,定然是武林高手所为。这么想,就有些忐忑不安,只恨自己没有自由之身
,不能马上详细查明。
正好靖闻来探视,带来了飞星平安的消息。涵修感谢之后,也就将衣袖被割的事情说给了靖闻听。靖闻沉思一下,只
是笑着让涵修放心。
飞星在宫中连日无事,被一群侍卫保护,不能随意行动。虽然武牡说涵修无事,他不是亲眼所见,又如何完全安下心
来?这一日为了解闷,正在提了毛笔写字。听得侍卫们门口一阵响动,随后一个洪亮地太监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
驾到。”
飞星并不知道武牡立了皇后,赶紧下拜。
皇后上下打量一番,心头酸涩翻滚。上一任夫君为了这个妖孽在自己宫中临、幸娈童羞辱自己。如今的夫君也为了面
前这个少年不惜得罪权臣。不行,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妖孽赶出宫去。
如果可以,皇后甚至想要杀了飞星,但是她还是对皇上有所顾忌。强行压了心头中烧妒火,摆了皇后架子,一抬收,
仪态万方:“皇叔平身吧。”
飞星依言平身,抬头目光和皇后相对,总觉得似曾相识,但是在何处见过又想不起来。
正是疑惑之际,却见皇后含笑温和言道:“皇叔独自在此多日,难免烦闷。不如随哀家去后花园赏秋海棠如何?”
飞星本想拒绝,武牡反复叮嘱,要他不要随意走动。但看皇后一脸诚挚,也是不好拒绝。反而率先迈了步子走出房外
。
他身后,皇后嘴角一挑,一抹笑,在阴影里犹如罂粟。
两个人并排行了,皇后退去了下人,只有贴身宫女如烟随行。后花园秋海棠开得灿烂,粉红,白,红……花团锦簇,
清风如缎。
四下无人之时,皇后先开了口。
“皇叔可知道如今政事?”
飞星摇摇头,一张脸在秋海棠中也那般醒目,看得皇后一阵恨意。
“这些日子,确实不知朝廷之事。”飞星不由得苦笑,自己的皇子身份都是不曾公开。政事又何从问起?如果,他只
是普通人家,那么,他也可能会求取功名想要为国家出力吧。上天让他出生在权力最密集的地方,却偏偏让他和他些
事情扯不上半点关系。
皇后点了点头,斜了眼睛看着飞星:“那么,更是不知皇上新君初立,就处处和权臣为难。搞的江山不得安宁了吧?
”
一听此言,飞星不由得神情严肃,心中对武牡倍感担忧。想起父皇在位时种种,他也理解了为皇上的不易之处:“敢
为,皇上为何如此?”
“都是为了你啊。”皇后朱唇微启,说出话来让飞星自责不已。却想要弄个明白,有些窘迫,低声问道。
“皇后何出此言?”
风吹得秋海棠一阵婆娑摇曳,簌簌有些花瓣落在两人之间。
“丞相根基牢固,权倾朝野,想要你的命。皇上要从他手中保你,自然免不了处处树敌了。”皇后淡然微笑,全然一
副事不关己模样:“还有,这个人,也在宫外到处找你。”说罢,从怀里拿了片青色衣袖出来。
那衣袖上熟悉地清香,多日不见浓浓思念,飞星伸手接过,感慨万千。
“皇涵修如今身在何处?”飞星将那片衣袖紧紧攒在手中,片刻后方才问起。
“被放逐出宫了。不知道在哪个边陲之地受苦。”皇后见飞星丝毫不曾怀疑,赶忙乘胜追击:“本宫为了社稷,还是
请皇叔离开宫中吧。也换了这江山太平。”假装要跪下,飞星哪里肯,双手扶住她,轻轻叹了口气。
“皇后不必如此,我走就是。”飞星没有完全相信皇后的话,但是,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留在宫中让武牡非常辛苦。
更何宽这青衣袖不是假的,如果出宫能够见到涵修,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愿错过。
他不是不相信武牡的誓言,只是宫中险恶,也让他生了逃离之心。
皇后怕夜长梦多,连忙引了飞星到了僻静处,那里准备了行李衣裳,让飞星换过,找个太监送飞星出宫。